作者：黎少名
“想说自己断了几根骨头，但特么没学过类似的知识，就连自己断没断骨头都不知道……要不是系统给的新手礼包过于强，现在也能感受到躯体在缓慢的复原，这身伤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有没有办法处理都不好说……”
“刚刚还下雨了，就算和我说我四肢都感染了，要给我截肢我也信了！”
自己在没人的地方嘀咕着这些，卡尔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明显。
“——但我这不是超勇的吗！”
“没有绝对防御又如何？”
“不站在安全的位置又如何？”
“老子两把凡铁剑，还不是刺穿了伏提庚的一只眼睛！”
“要不是剑刺他眼珠子都能碎，老子一旦扎在上边了，脚还能踩着它上颚位置的伤口固定躯体，它拿头喷老子一口痰！”
说完这些，卡尔就彻底沉默了下来。
他的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但是隐约之间却能看到他藏在笑容内部的，死死咬住的牙。
他之前的声音也有点从牙齿缝里逼出来的感觉。
而就在他沉默的这会儿，从门外边似乎是过去了一队骑士，金属靴子踩踏地面的声音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狭小而又漆黑的屋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水滴落的声音停下来了，外边则是随着那一阵脚步声，响起了欢呼声。
“我们赢了！”
“亚瑟王就是天选之王！”
“他是英雄！”
“有这样的王在，撒克逊根本就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之前在战场上你们都看到了吗，王一个人就能打十个那种半人不人的怪物，王真是太强了！”
“卡美洛最强骑士！当之无愧的英雄！天选之王！”
类似的欢呼声随着脚步声一起响起，然后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卡尔所能听到的范围内。
他这家店的后门还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都过了一队人，那么大街上这会儿一定热闹非凡吧。
雨也停了。
在光辉与万民的欢呼声当中可能还顶着彩虹回到王都——这是什么小说剧本啊。
“不过也对啊。”
“伏提庚都被打跑了，这要是正面失守了，那么就太可笑了。”
这么说着，卡尔笑着，笑着，然后他遮住眼睛的手就落了下来，他的双眼这会儿憋的发红，泪水在眼珠当中不断打转。
似乎这就是他最后的遮羞布了，随着手臂落下，他脸上的笑容还僵在哪儿，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下来。
“妈的，真疼啊！”
“这辈子没这么疼过，干特么的！”
“全身都疼！这谁受得了啊！”
“而且头也有点晕…眼前也有点发黑——”
卡尔就这样嘀咕着，眼睛缓缓闭上，泪水一口气被挤出来，让他眼前模糊的同时，嘴里也开始感受到了一股咸味。
许久之后，昏过去的卡尔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最后才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
“我还真蠢啊……”
“在战后会被疼到止不住眼泪…我果然就不是成为英雄的材料……”
这样嘀咕着，卡尔昏了过去，而他的躯体则是在他失去意识以后加速了修复进程，甚至严重的位置开始闪烁起了点点光亮。
亚瑟王他们胜利了，那卡尔也就可以休息了。
因为没什么危险了。
他也要好好睡一觉了——最好能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晚安，卡美洛。
……
一零.二 零.零 三 七 九 九二
31.并不完美的今日
“薇薇安，你帮我看看这个血液主人的过去。”
梅林和摩根一样，都是白银骑士与白龙对抗的观众。
只不过和摩根不一样的是，他在看过之后就去战场上仔细收集了一下，在雨水冲刷掉一切之前，他多少还收集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对于那个白银骑士到底是谁这件事梅林已经很清楚了。
梅林想要知道的就是卡尔到底是不是初代红龙。
毕竟说实话，就连他都不相信当初那个初代红龙还能活下去——所以他打算让薇薇安检测一下。
“好吧。”
对于梅林的要求，薇薇安终究是没拒绝。
她接过卡尔的血，然后在瑚周围设计了多个术式，最终血液化作一道红色的能量钻进湖里，湖中的倒影也再度变成了梅林想要看到的画面。
画面的另一端首先是燃烧的火焰。
然后在火焰当中一步一步，好像行尸走肉般挪移出来的是一个古怪的小孩。
单拿出来的话就能看的出，这个小孩和如今的卡尔很像。
若是他长大了基本就和卡尔一模一样，要说唯独和卡尔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眼睛了。
小孩有着一双诡异的眼睛。
那双瞳孔比火焰更加炙热，比血液更加深红，如同流动着的岩浆，不死人类，反倒像是一双龙眼，那其中的温度似乎连自己这人类的身躯都会被焚烧殆尽。
“痛苦吗？”
“悲伤吗？”
“羞愧吗？”
“而且你在同情死掉的人吗？”
看着这样的画面，梅林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看到画面的另一端，当年的他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小孩的面前，站在火焰外边，看着位于火焰内部，对他伸出手的小孩。
“不要再挣扎了，你已经注定了自己的未来——但是你的牺牲是值得的，除了重要的过程记录之外，也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
“人类并不是什么情绪都是有意思的，都是需要的——比如痛苦，比如悲伤，比如羞愧，比如同情。”
“前三者我可以不模拟，但是却没办法帮你改变什么......倒是最后一个看在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的份上，那么至少给你一个安稳的结局吧。”
湖里的梅林这样说着，单手对着小孩伸了过去，一朵粉色的花从小孩头顶上长了出来，花的花瓣伴随着风而消散，火焰当中的小孩眼神也逐渐冰冷了下来，对着梅林举起的手也渐渐放下。
因为他这会儿知道了，站在火焰外边的家伙和他仿佛所处两个世界——对方是绝对不会去救他的。
然后梅林就看着这样的小孩，看着火焰越发旺盛，最终吞没一切。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结果也非常肯定了。
“本来我以为当初的他应该直接死在火焰当中，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只是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然后被卡美洛的居民给捡走了啊。”
确认了这一点梅林也就确定卡尔就是初代红龙了。
不过对于卡尔的事情，他倒是也没多说什么，更没想要多插手太多。
但是…
“引导二代红龙这件事就已经非常有趣了，现在初代红龙又出现在了卡美洛，好像宿命一般和我们相遇在了一起……”
“呵呵…这边的事情倒是让事情更加有趣了啊。”
“那么暂且就这样看下去吧，看看到底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也不错。”
梅林笑得越来越开心。
蹲在一旁的薇薇安看到梅林这个样子也就在地上乱画了起来。
用梅林自己的说法的话…
——那就是诅咒这个老流氓晚年不详，浑身长满红毛，然后还要变成石头，最好是被锁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一辈子也别出来了！
☆
打算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的卡尔在当天晚上就被叫醒了。
虽说不是有人闯进来，并且到后门这里把他给叫醒的，但是敲门声在酒馆里回荡，以卡尔的听力，基本上听到五声往上，本能判断这是有人在敲自家门以后，他也就起来了。
这会儿的卡尔还有点疲惫。
但是他站起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却消失了个七七八八，就是个别几个地方还是有点疼。
感受着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卡尔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回屋睡觉去了。
所以在伸了个懒腰之后随手换上了不沾血的干净衣服，用从系统这边抽到的喷剂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随即才走到了酒馆的大厅里，打算去告诉敲门的，今天不营业了。
但是等他开门以后，就直接看到了摩根，阿尔托莉雅还有梅林。
“是你们啊…”
卡尔有点无奈的同时又觉得这件事是无比的理所当然。
似乎自己这家店里除了面前这三位之外也就没有其他的客人了。
“是啊老板，卡美洛又一次打退了撒克逊，我们决定在你这里吃一顿，好好庆祝一下呢。”
“你还方便吗？”
阿尔托莉雅似乎察觉到了卡尔的状态有点不好。
而且看着他头发乱糟糟的样子大概就能想到——老板应该是刚睡醒吧。
也对啊，不然也不会这么久才开门。
“方便…都进来吧。”
要是就只有摩根和梅林，那么卡尔今天八成要打样了。
不过是阿尔这个大客户的话…虽然本来的确是想要打烊的，可奈何她吃的多，给的也太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当是稍微活动活动了。
而且最主要的…卡尔自己也饿了。
“好~”
听到卡尔这么说，阿尔托莉雅，摩根还有梅林也笑着走了进来。
一桌晚饭对于卡尔来说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甚至他还随手给自己也做了顿晚饭。
因为之前卡美洛才开过庆功宴，所以梅林和摩根都只是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喝酒了，倒是阿尔托莉雅在庆功宴那边就在吃，来到了这边也还是在吃。
这吃法看的摩根都感觉有点吓人。
“也吃的太多了吧…”
“补给也是战术当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卡尔就坐在吧台上，单手拄着自己的脑袋，本来他的大脑就还没彻底醒过来，这会儿更是在梅林的怂恿之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喝。
期间摩根偷偷的看了一眼卡尔这边，似乎卡尔没直接从卡美洛跑了这件事让摩根还挺开心的。
不过她更多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穿着裙子的阿尔托莉雅的身上。
——尤其是今天的阿尔托莉雅没穿平时穿着的轻飘飘的白色小裙子，而是换上了一身更加方便行动，看起来更加干净，整洁，更符合阿尔托莉雅气质的裙子。
这身衣服是摩根给阿尔托莉雅挑的。
所以对她而言破坏力就更强了。
毫无疑问——此刻她摩根就是这卡美洛第一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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