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会时停啊 第483章

“嗯，既然如此，我也难得地用一次休假权，和尤希娅一起去教会看看好了。”

最后表态的是坐在尤希娅身边的柯莱儿，她俏皮的对圣女大人眨了眨眼睛：

“有这么多人陪在你身边，是不是感觉十分安全呀？”

尤希娅之前对【正确】有多执着，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不知道的。虽然她现在表现得一如往常，但那只不过是强撑出来的淡然而已，若非有路希的支撑，她的情况或许会比普通的圣职者更加糟糕。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想尽可能地陪在她的身边。

“……都说了我没关系的……”

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众人，最终，圣女小姐还是坦率地接受了这份好意：

“那么，我的【安全（重音）】就拜托各位了。”

“嗯，交给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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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通向教会的街道上，众人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气氛的萧条。

距离圣光降临已经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慢慢反应过来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圣职者们会因为信仰的动摇而陷入迷茫，普通人也会。

得益于之前那次世界广播，【灾厄】即将到来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实，随即，各种深埋于古书中的历史被摆上了明面。诸多学者几乎是彻夜赶工，将有关灾厄的记载一股脑地总结起来。

终结了光辉时代，造成文明断层，拥有比现在强得多的力量的前文明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随着一个又一个被历史掩埋的事实浮出水面，民众们无不感到慌张失措。

与三百年一次的魔王军入侵不同，这次要面对的敌人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大。根据资料遗存下的只言片语，灾厄所过之处一切文明都分崩离析。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所有知性之敌】，将给世界带来无尽的毁灭与梦魇。

当一句话中的某个部分被证明是对的，那人们就会下意识相信这句话全都是对的——眼下的场景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

在求生欲本能的驱使下，人们下意识地向目前似乎唯一能与灾厄抗衡的存在——圣光祈祷。

不是没有人质疑圣光手段的强硬，也不是没有人担忧圣光降临的突然。但在灾厄这一可怕名词带来的阴影下，人们迫切地想要找到光亮。

“……谁能想到，原先那么繁华的帝都居然在一天内变成这个样子。”

作为在帝都生活许久的女官小姐，柯莱儿微微叹了口气：

“先是圣光降临，而后又是灾厄即将到来的消息。一天之内闯入人们视野的信息实在太多，谁都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不知所措的人们才只能向看上去可以依靠的存在祈祷。”

安心的二要素是拥有可以重复的经验和可以承担失败的底气。很显然，面对陌生且致命的灾厄，这两种要素人们都没有。论起惶惑与不安，所有人与圣职者们都是一样的。

“而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引导民众，就是我等皇室的责任了。”

看着骑士队在街道上整齐行进的模样，尤希娅原本紧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一些：

“父皇和梅菲斯叔叔已经有所行动了。只要能将这最艰难的第一天过去，民众的生活就会慢慢回到正轨——”

“——等一下！不能去碰那个！！”

尤希娅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的一阵喧闹与争吵就打断了她。

PS：柯莱儿和尤希娅的一夜长谈因为太过贴贴所以略去（认真）

第837章 迷茫与答案

在帝都如今这般萧瑟的氛围下，哪怕任何一点的喧闹都足够显眼。被这阵突然响起的争吵声吓了一大跳，奈奈像兔子一样往路希的背后缩了缩：

“怎、怎么了？！有人在吵架吗？”

“在那边，位置是……【光之尖塔】。”

在看到那座高塔的一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尤希娅低声对路希说道：

“路希，没有圣术辅助强化视力，我的视线无法越过人墙。你能看到人群中发生了什么吗？”

“嗯，我试试。”

自己这点魔王军干部的底早就漏了个干净，在自家圣女小姐面前，路希再也不需要隐藏魔性的存在。以魔性印记强化自己的视力后，路希轻易看到了人群中正在发生的一切：

“两位圣职者似乎正在争执，其中一个拉扯着对方，而被拉扯的那个好像要碰触【光之尖塔】？”

眼见被拉扯的圣职者一个用力将同伴推倒在地上、自己向光之尖塔伸手碰去的模样，路希皱了皱眉头：

“……我去阻止他们。”

时停发动。

——--------

“听着！艾尔凡，你一定会后悔的！！”

耳畔传来了被自己推倒在地的好友最后的规劝声，艾尔凡使劲一咬牙，忍住了自己回身扶起他的欲望。

如果大家都像现在这样驻足不前，就会有更多人陷入不应由他们承受的危难当中。

眼前这座帝都的模样就是最好的证明。失去了圣术后，受到影响的绝对不只有我们。

尝试着接触光之尖塔，总要有圣职者第一个站出来做这件事的。

至于圣光批判的有关《圣典》的问题……

不能去想！在现在这种时候，找回圣术才是最重要的！！

强行让自己的大脑放空，在身后同伴的大声呼喊下，艾尔凡紧咬牙关，径直将手向光之尖塔的塔身伸去——

“——我说老兄，撞到人就跑可不道德，要赔的。”

“？！”

内容随意、语气却无比认真的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还没等艾尔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手臂就被人牢牢抓住，定在了距离光之尖塔还有一掌距离的位置。

怎么可能？！刚刚我的身边明明没有任何人呀？

尽管心中一惊，可艾尔凡还是挣扎着将手向光之尖塔的方向伸去，嘴中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请把手放开，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别人无权干涉！”

“不，这绝对不是什么【自己做出的决定】。”

用上了完全魔性强化身体素质的效果，路希很轻易地压制住了本就不以力量见长的圣职者：

“人在做出重大决定时的表情我见过，无论如何，那都不会像你现在这样，脸上带着逼自己上绝路的狠劲与迷茫。”

“——就是啊，艾尔凡！！”

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之前被艾尔凡推倒的圣职者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你忘记了吗？圣域还没有正式宣布昨天清早那个就是圣光！在这种情况下触碰这种莫名其妙的塔，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别骗自己了，多米尼克！”

见自己完全挣脱不开路希那只有如铁铸的手掌，艾尔凡转身对名为多米尼克的同伴怒目而视：

“那到底是不是圣光本尊，难道你、我、其他的圣职者还不清楚吗？！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圣光明确发出宣言让我们触碰这塔！”

“……”

无言反驳艾尔凡所说的一切，多米尼克顿了一下，犹豫着说道：

“可是……圣典……”

“……不要再想那些了。”

先前的愤怒瞬间消弭于无形，艾尔凡微微移开了视线，嘴上强硬地说道：

“圣光明确表明那不是我们应该信仰的东西。说到底，过去我们是将它作为圣光的教诲信奉的，如今圣光本尊已经显现于世，我们自然应该……追随祂。”

这番话或许连他自己也信不过，但是，接触光之尖塔是目前摆在圣职者面前的唯一一条道路。

接触意味着追随圣光的脚步，而拒绝就只能转职到其他职业——无论哪个都不是轻松的选项，无论哪个都意味着过去的生活不复存在。

可以这么说，自从圣光降临、否认圣典的那一刻起，过去的教会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现在的圣职者们等待着的，或许只有教皇冕下宣布那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结果而已。

“……多米尼克，还有这位不知名的先生。”

沉默许久后，艾尔凡神情落寞的开口：

“你们就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吧。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总要有人有所行动的。”

“……”

不仅是路希与多米尼克，周围围观的人群也静默在了原地。

圣光、灾厄……这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不仅是艾尔凡，谁能说自己可以一直坚持做正确的事情呢。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

“喂！你们快看天上！”

不知是谁这么喊了一句，话音还未落下，晴朗的天空就瞬间变得如黑夜般深邃。紧接着，无尽的圣光就以极光的形式铺满了天空，看上去如同闪亮的轻纱一般完美。

所有人都不会忘记眼前这壮美的异常究竟代表着什么。昨天清晨，就是随着这样的场景，那个伟大的存在突然降临，拉开了圣光事件的序幕。

距离那次剧变才刚刚过了一天，为何圣光又再次显现于世？这次它又会带来何种消息？

在人们惶惶不安的注视下，天空中铺陈的极光缓慢飘荡、集结，最终，组成了一个所有人都很熟悉的面孔。

“各位好，我是教廷当代教皇，贝伦多。”

简短却充满威严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至高冕下高度概括了自己出现于此的理由：

“昨日圣光降临后，身为教皇的我就立刻奔赴精灵圣地，以求探明与之相关的情况。其中，我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判定【圣光】的真实性，而现在，答案已经出现了。”

“【圣光是真实的】。”

一字一顿地，教皇如此宣布道：

“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光辉的聚合体、直接诞生于世界本源的存在。”

“同时，也是一切圣术的起源。”

第838章 那就解散它吧

在教皇宣布那个结论之后，黑夜与极光同时散去，阳光再次洒向大地，却再也无法令沐浴其中的人们感到一丝温暖。

圣光是真实的。

当这个众人其实已经心知肚明的答案经由教皇之口说出，所有圣职者，无论是想要触碰光之尖塔的还是对此感到怀疑与犹豫的，都像魂被抽走了似的愣在了原地。

如果说之前所有人心中还抱有哪怕一点点的‘圣光是假货’的希望的话，此刻经教皇之口说出的结论就完全吹灭了这一如烛火般的幻想。

没有奇迹发生，就和所有人直觉地意识到的那样，圣光的身份并没有一丝虚假。

同时，这也意味着【旧信仰】的终结。

圣典的存在意义被否认，圣光宣告接管教会的一切权柄。

以今日为起始，教会将从之前的模式彻底变为完全听从圣光指挥的势力团体。

无论如何，过去那条【对有需要之人不假思索的伸出援手】的道路已经走向了尽头。为了团结起一切的力量，今后的教会可能会变为高度服从的军队一样的组织吧。

有人对此不知所措，有人对此心灰意冷。但是，有意愿取回力量、至少要为抗击灾厄的战争出一份力的圣职者还是占了大多数。

他们沉默着从各地的教会中走出，向那座明亮如火炬的光之尖塔汇集而去。

【……不得不说，圣职者们真的很信任你这位教皇冕下。】

以教皇的面貌立于贝伦多之后，即使是圣光都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只是区区一席话，效果就好过我昨日散播的神迹。果然，人类还是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您不也是人们所相信的吗？”

并没有因为圣光这番话回头，教皇只是注视着眼前借由圣光权柄呈现出的世界各地的实况：

“其实我很想请求您一件事情，既然您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不知您能否将我等圣职者脑海中的《圣典》彻底抹去呢？那才是导致圣职者们如今混乱的根源，若是一直留存，也不利于您之后直接给予指导。”

【直接抹去圣典？真是有趣的想法。】

略带惊讶地看着教皇的背影，圣光似乎也没想到这位冕下和善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如此狠辣的手段：

【我很高兴你能如此为我考虑。只是，现在的我并没有直接查探甚至干涉人的思想的能力，因为灾厄，我有关灵魂层面的权柄全都遗失在了虚无中。对现在的我来说，心灵是绝对的禁区。若非如此，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