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会时停啊 第278章

“路希？！”

挥手止住了圣枪使少女的惊呼，路希的紧紧盯住忒弥斯的双眼：

“——然而，事情却并不全是这样。”

响指轻轻响起，标志着【获得】的砝码猛地变大了一倍，轻易将天平微妙之际的平衡彻底毁灭、倾向进一侧的深渊。

“忒弥斯，你大概也注意到了吧。”

注意到忒弥斯的眼中再次开始闪烁起海量的数据流，路希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

“与你想象的不同，这，才是公平之后的【真相】。”

第484章 逻辑之壁的破碎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眼神极快地在路希和忒弥斯之间来回扫动，因为路希刚刚的解释完全陷入迷茫的圣枪使少女不明就以地歪了歪头。

天平？砝码？

记得刚刚进入天空城的时候，我们好像是从那座石塔里发现了三枚砝码，但是那个和这个有关系吗？

“……您说的对，指挥官路希阁下。”

大片的数据闪烁之后，忒弥斯的脸上已经不复之前的轻松：

“但是，除非您给予命令，否则中枢并不会将对自己不利的结果主动提供给您。”

“也对，那我就根据自己的理解，为你，也为可可亚讲解一番吧。”

明白忒弥斯不可能在这种时刻攻击自己，路希转头看向可可亚：

“可可亚，按你所想，人类欲望的极限是？”

“欲望的极限？”

彻底懵圈的可可亚下意识地说道：

“大家不都说人类的欲望是没有极限的吗？就算是圣域内部看上去无欲无求的大贤者们，内心也有求知欲等感情。单就这一点，我曾经问过自己的师傅，他老人家说【欲望】这一词是绝对中性的，既不褒义也不贬义，还叫我不要过多去纠结这一点。”

“在这一点上，圣域的大贤者们还是蛮靠谱的嘛。”

终于从带娃水平为零的大贤者们身上听到一句像样的话，路希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他话锋一转：

“只是，他的前半句话并不绝对。人类的欲望可能没有向大的极限，但是，绝对拥有向小的极限。”

“向小的？”

“是的。”

路希嗯了一声：

“即使是再怎么无欲无求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也一定有着自己的【欲求】。这个问题很难界定，但是，如果加一个单位的话，说不定在某个方面会好懂一些。”

愉悦造物的天平在翻转中悄然消失不见，路希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只有轮廓的人形：

“以人数为单位，一个人最低的欲望，恰好是只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

可可亚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一个人……又是什么意思？”

“正好，就拿你来举一个例子吧。”

注意到忒弥斯正在对自己的话进行记录分析，路希一指可可亚：

“在刚刚，你陷入了类似【大彻大悟佛系人生】的无欲无求模式，而你那时想要做的是什么？”

“唔……回到自己家里把自己关起来？”

蘑菇圣枪使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空洞：

“做一只蘑菇蛮好的。”

这傻姑娘怎么还没有从那个诡异的幻想中走出来。

“咳嗯，你看，这个就是近似【一个人能完成的事情】。”

干咳了一声，路希继续说道：

“在此之上，你的欲望如果哪怕再多一些呢？比如自己懒得动手，但偏偏还特别想吃蘑菇煲汤？”

“呜……！”

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可可亚催促自己跟上路希的思路：

“去请别人来帮忙？”

“嗯，如此一来，需要【第二人】帮忙的所谓‘欲望’就产生了。若是欲望越来越大，需要的人手也就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就会直指【无限】。”

说到这里，路希坦然地看向忒弥斯：

“如何？来评判一下我说的话。”

“完全正确。”

忒弥斯恭谨地对路希鞠了一躬：

“根据中枢记载的某一项研究，在所有知性生命的心中都会产生【欲望】，而欲望之所以被称为欲望，就在于它【在大多数时候不可能依靠自己完成】这一点。一个人欲望的实现就势必有一个以上的人的付出，这不是心理问题，而是被确实证明的【现实定律】。”

路希对此毫不意外：

“你能得出这样确信的结果来，恐怕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吧？”

“是的。”

忒弥斯给与了确定的答复：

“但是，最终的结论仍要由您亲口说出来。”

“——等等等等！”

一问一答式的交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就算是自闭状态的蘑菇圣枪使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如果、如果真的如你们所说，上面的不是推测而是【定律】的话，那现在的忒弥斯社会内部是如何实现苦难组与享乐组人数相等的？如果苦难组抽取的能量不足以供给享乐组的欲求，那公平岂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实现吗？”

“——所以，忒弥斯寻找了一个一直处于【苦难组】的供给源。”

图穷·匕见，路希的手指直指向海耶拉所在的方向：

“所以，忒弥斯社会才不是真正的【公平】。”

————————————

“……十分精彩。”

忒弥斯周身涌现的数据流已经庞大到几乎将她的身形隐没，但是，她的声音还是清楚无比地传到了路希和可可亚的耳边：

“按照火种行动的研究方向，中枢原本想构筑一个对半平等、绝对公平的完美社会。但在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可调和的失误。”

“若想将【享乐之间】这边的环境调整到完全适合圣光生命体的程度，如果受难组的人数仅仅与享乐组相当的话，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两个】——以两人受难产生的能量才能供给一人享乐，这是中枢尽力压缩后得出的最优解。不是哲学问题，而是【数学问题】。”

“知性是一种很复杂的变量。一旦牵扯到【轮换】【分组】的问题，就会有迥异于【公平】的新的社会问题的产生，可以说，自从发现这条【1=2】这条数学定律开始，中枢的尝试就已经宣告失败了。”

“但是，忒弥斯现任领导者身上蕴藏的圣光却惊人的多。与已经转变为圣光生命体、体内能量近乎绝对相等的研究员们不同，在她的身上所能激活出的能量可以独立供给一半的人数，由此一来，火种行动的最终目的还能得以实施实施实施——”

忒弥斯原本流畅的话语突然像卡了壳一样无序地重复起来，与此同时，原本荒凉安静的天空城内部也亮起了大红色的警告：

【警告，中枢计算量异常增加，完全隔离罩不稳定。】

【警告，行动代号·火种要求的前置条件可能被打破。天空城·忒弥斯极大可能在没有获得允许的情况下与外界产生接触！】

【处理中……处理中……离解决中枢计算量异常问题剩余十分零七秒，请设施内一切成员暂停移动，耐心等待异常处理完毕。】

“——怎么可能耐心等待啊！！”

路希一把抓起尚有些不知所措的可可亚，嗖地一下往蛋形建筑的出口跑去：

“快！开始跑路啦！”

PS：（→）

第485章 最强的矛

“跑、跑路？！具体要怎么做？！”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可亚的心态还没有因为忒弥斯的逻辑错误而陷入盲目乐观：

“就算忒弥斯对防护罩的管治权暂时消失了，可防护罩本身坚不可摧的性质还留存着吧？”

可可亚十分清楚的记得，剥夺忒弥斯中枢的控制权只能让它不在防护罩遭遇攻击时做出最佳决策，但这只是给了击溃防护罩一个微不足道的可能，真正做起来必定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

“——而且，忒弥斯刚刚的错乱难道不是装出来的么？”

生怕路希因为眼前暂时性的胜利失去了理智，可可亚急忙提醒道：

“她自己也是知道那个忒弥斯社会不绝对公平的！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会被自己已知的东西弄得崩溃？”

“因为我们【说好了】。”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蛋形建筑，路希拉着可可亚在外界一处空地上站好：

“回答我，可可亚，能击穿最强的盾的，会是什么？”

“这这这——”

可可亚的双眼转起了圈圈：

“最、最强的矛！”

“答对了。”

路希露齿一笑，随后，他高高地举起了自己右手的翼型信标：

“你也听到了吧，诺娃？现在，以天空城·奥西里斯最高指挥官的身份下令，全力击穿地层和防护罩，为我们开辟出返回地面的道路！”

【很高兴在经历12小时的信号丢失后能再次听到来自您的命令，尊敬的指挥官阁下。】

下一刻，诺娃那清脆中带着一丝愉快的声音如约在指挥官信标上响起：

【奥西里斯，出动。】

——————————————

莱因城郊外。

这是一个极好的天气。自从试炼塔开放之后，天空城中渐渐恢复了一丝生气。虽然流动性极强的冒险者们远远不能将庞大的奥西里斯填满，但也多少给这里带来了久违的热闹与繁华。

“路希这试炼塔真是好东西呀！”

从BP系统中以远低于外界的价格换来了中意的材料，丘比特满意地点点头：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圣域混的怎么样，如果我是那位至高无上的教皇冕下，见到路希这只居然敢对圣女大人下手的男狐狸精，我绝对会把他丢到最危险的试炼里去——嗯？地面怎么颤了一下？地震了？”

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半晌，粉毛骑士哈哈一笑：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天上啊——”

【敬告各位在天空城·奥西里斯内进行活动的公民及外来者，奥西里斯即将进行超范围空间转移，请您做好应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晕眩、呕吐等不适现象的准备。】

啥啥啥？空间转移？

在某些时候超怂的粉毛一把抓住了手边的路灯，警惕地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平平常常，毫无变化。

难道说，这是路希那家伙生怕冒险者们在试炼塔中过得太安逸，故意整出来的彩蛋？就类似公会一年一度又臭又长偏偏还计入冒险者积分的防火演习那种？

哼哼，我早就看穿你了，什么空间转移啊，如果这么大一个城能空间转移，我丘比特当场就将这根路灯吃——

“呜嗷嗷嗷嗷嗷！！！！！”

——不是丘比特放狠话放到一半怂了，而是原本平稳漂浮的奥西里斯突然像磕了兴奋剂一样剧烈震颤起来。

随着这抽风一样的动作，环绕在奥西里斯周围的十六根巨塔加速旋转起来。周围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黯淡，与之相对的，一张由繁星组成的巨大星图瞬间在奥西里斯周围铺展完毕，并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逼近丘比特所在的位置。

不！并不是逼近我，而是整座奥西里斯正在向星图中心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