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19章

生着无数尖刺刀片的长鞭，在捆住一只恐鱼之后，轻松的将其撕扯成了两段。

和大开大合的锯肉刀不同，挥舞长鞭靠的是巧劲儿而非蛮力，最合适的挥舞角度会让金属刀刃钻入海嗣的皮肉之中，让无数小伤口连接成片。

砰！

随后，便是一阵巨响，另外一只钵海收集者，在“开放”的瞬间，被高奇一枪命中了花蕊，将尖啸憋了回去。

哗啦啦——铿！

枪反之后，高奇毫不犹豫，轻轻一甩，将长鞭收束手，化作了原本的手杖姿态。

噗——

紧接着，连带着最为尖锐的手杖尖头，直接插进了这个阴间怪物的核心之中。

内脏暴击！

最柔软的核心被搅碎，暗青色的体液飞溅，在猎人黑色的风衣上洒落，发出了嗤嗤的腐蚀声。

没有在做任何停顿，确认这个高级一点的海嗣死掉后，高奇踏前一步，继续着他的猎杀。

而在两人身后，凯尔希眯起眼睛，一边竖起了头顶的，来回警惕四周，一边观察着两位化身死亡的猎人

不过，比起斯卡蒂，她的目光，更多的落在了高奇的身上。

斯卡蒂属于深海猎人的战斗技巧，凯尔希并不是没有见过。

但是，另外一个人……

“他是……什么人？”

凯尔希的面庞上，少见的露出了些许疑惑。

在这个她知根知底的大陆上，凯尔希少有的......看到了未知。

23.大猞猁的惊诧与意外之敌。

凯尔希不过是个普通人，至少她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十分弱小，没有力量，想要改变什么，却总是无能为力。

不是普通人，又是什么呢？

一个月前，她终于抽出时间，来到这座伊比利亚的沿海城市中。

多年来，她一直想要来一趟大陆南方，考察海洋的现状，但是大事一件接着一件，实在让她无暇分身。

维多利亚王位空缺，乌萨斯的内部纷争愈演愈烈，萨尔贡的王酋与帕夏也没有安分下来……而萨卡兹，也在谋划又一次的崛起。

其主导者，甚至还是一位凯尔希的故友，所以，她原本就计划前往卡兹戴尔。

不过，数十年前，曾经和凯尔希在莱塔尼亚大学有过一面之缘，长期研究伊比利亚海洋的教授，在寿终正寝前前传来的资料，却让凯尔希临时改变了行程计划。

阿戈尔之海已经彻底死寂，在近几年失去了近海所有生物，取而代之的是频发的失踪案件，但始终找不到袭击者的真实身份。

那位教授不清楚，但凯尔希明白这是什么。

海洋对陆地侵吞的脚步，愈发迅速了。

但，那群自命不凡，自诩天选之子，视陆地居民为初级生物，却并不知道自己在宇宙间有多渺小的阿戈尔人，又在哪里？

虽然在凯尔希看来，这个种族傲慢且可笑，但阿戈尔人客观意义上仍旧守护着整片海洋。

而就在一个多周之前，探测器却显示，阿戈尔内部，有难以解析的能量爆发产生。

即使是凯尔希自己，在那个瞬间，都恍如听到了一阵哀戚婉转的歌声。

凯尔希认为，自己有必要查清背后的真相，在此之前，她必然不能被审判官遇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这次的行动，比凯尔希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不等她有所行动，任务目标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砰——

又是一记鞭腿，如同开球的守门员一样，身穿红裙青帽的斯卡蒂抬起修长紧实的大腿，将半人高的煤气罐踹飞到了正上方的浓雾之中。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这种不会攻击的恐鱼，产生了剧烈的应激反应，带着腐蚀效果的棘刺立刻向着女孩白皙的皮肤射了出去。

叮——

但那不管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格外柔嫩的肌肤，此刻却是叮的一声，如同合金铸造的装甲一样，弹飞了这些尖刺。

紧接着，深海猎人纤手转动剑柄，漆黑的机械剑剑身上，闪烁出了一格红色的光芒。

嗡————咔！

伴随着医生机械传动的轰鸣，巨剑被比自己纤细的手腕，猛地横劈了出去。

重剑无锋，但深海猎人的剑刃却锋利且沉重。

刺啦——

宛若撕开纸张一般，囊海爬动者那比合金还坚固的外壳，被巨剑轻松搅碎，流出了充满杂质的体液。

巨剑仍未停下，而是继续无差别的切碎着周遭的各种恐鱼，在空中划过一个个优美的弧线。

斯卡蒂挥舞巨剑，如芭蕾舞演员一般不断旋转，鲜红色的裙摆，和衣服上的飘带在空中飞舞，宛若一场最精美的舞曲。

代表杀戮的圆舞曲。

【呵，深海猎人，还是这么过分的强大，哪怕萨卡兹和龙族人的体魄也难与之相较。】

对于阿戈尔人，以及她们的这种“造物”，凯尔希十分清楚。

这过于强大的战斗力并非凭空得来，而是有所代价的。

凯尔希既不羡慕，也丝毫不想学习这种疯狂的技术。

但一个深海猎人走上了海岸，这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深海猎人是阿戈尔的先锋死士，军事化管理，也有其他阿戈尔军队严加看管，现在却有离群的小鱼……】

摇了摇头，凯尔希已经能大概猜出什么。

阿戈尔，必定发生了巨变。

“不过，为什么她会穿上那种衣服，阿戈尔人可是一向很沉闷的——算了，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依旧淡定的站在原地，凯尔希并不惧怕面前的海嗣。

在她看来，一切仍在掌控。

砰——

忽然，一声剧烈的响动，从凯尔希不远处传来，让她扭过了头。

“什——”

那不是寻常的枪声。

泰拉的一切动力源于源石矿，依靠这种特殊的能源，即便是拉特兰铳械，本质上依旧是一种枪械模样的法杖。

虽然开枪时仍会有爆鸣声，但和现在的响声，有所区别。

下意识地，凯尔希以为，是刚刚那位男性，释放了什么源石技艺。

但当凯尔希将注意力扭转过去，看到那柄硕大，古旧，还冒着缕缕青烟的手枪时，却是忍不住张开了小嘴。

“燧发枪？”

凯尔希的眼眶微微睁大，而口中，则说出了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的词汇。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阿戈尔的事情，突然没那么重要了。

灵巧，敏捷，迅速，高效，比起那位化作鲜红色风暴的深海猎人，另外一位，刚刚叫出了凯尔希名字的男人，则采用了完全不同的战斗技巧。

闪转腾挪，灵活无比，在汹涌而至的海嗣之中，他如同一叶小舟，时刻寻找着最舒缓的水流，不断创造出一对一，一对二的时机。

不管是一旁飞来的棘刺，还是远方喷吐的酸液，在击中他前，都会被恰到好处，甚至以近乎巧合的方式躲过。

但凯尔希知道，那绝对不是巧合，而是近乎本能的经验。

那位男性拿着可变形的金属武器，用最简单的方式挥动手杖，抽打鞭子，一个个将海嗣屠戮殆尽。

不，只是看上去简单。

凯尔希看得出，这种格斗技巧，是久经磨练的战斗方式。

嘎————

面对围杀而来的海嗣，这名男性看似一直在后退，但手下死去的敌人却是一茬接一茬。

男人口戴面罩，进行着无情杀戮，连目光都几乎毫无偏移，但凯尔希知道，他在思考，在进行精妙的计算。

他找到了每个怪物的最薄弱之处，对自己能几下解决对方了若指掌，不会多浪费任何一刀。

连自己的体力，他都考虑了每一招一式之中，从始至终，他的面罩都没有一丝波动，甚至不需要大口呼吸。

甚至于，不管那种怪物，他都会抓住怪物攻击的瞬间，用枪械将其重创瘫痪。

【至高之术……不，这不是任何一个已知的战斗技术，他和伊比利亚没有关系。】

看着男人手中挥舞的长鞭，将一片片海嗣的血肉划开，凯尔希从自己的回忆中不断寻找着各国的武技，但都没有找出对应的战斗技巧。

而面对那些扭曲的，让人本能感受到不适，连凯尔希第一次直视，都感觉有些难受的海嗣，不管他们如何嘶吼，如何咆哮，这位男性都坚定如钢。

【难道是，伊比利亚对抗海嗣的特殊队伍……不，不可能。】

凯尔希知道，泰拉周遭，并不只有海嗣一种敌人。

不管是萨尔贡焚风热土之南，还是萨米与乌萨斯帝国之北，都有着和海嗣不同的域外邪魔，各国也建立起了相对应的部队进行抗衡。

可是，伊比利亚也是近年来，才开始对于大海逐步警惕起来，审判官部队对海嗣的调查才刚刚起步。

而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审判官。

如果他的确是什么“对海嗣特种部队”，凯尔希也不至于多次提醒伊比利亚当局，千万小心海洋之中的威胁了。

最终，凯尔希还是只能对这位男性，下一个粗劣的判断。

这个男人，是个老练的猎人，他的战斗目标，便是为了对抗和猎杀海嗣，或者是……与海嗣相似的生物。

她叫出凯尔希的名字，但凯尔希却从未记得，曾见过这样一个男人。

【真是……有趣。】

少有的，凯尔希感受到了一丝……好奇，看向那位男性的目光，也带上了一分热切。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凯尔希......想了解他。

深入的了解。

不远处，海嗣的数量被肉眼可见的削减，这场猎杀也即将步入尾声。

凯尔希本准备收起警惕，打算继续和两位相似又不同的猎人，进行进一步交流，但她敏锐的感官，却突然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波动。

不远处的浓雾之中，数十道明亮的光芒，数道纤细的两点划过了空气，向着红裙的深海猎人背后袭来。

而斯卡蒂……却对此毫无察觉。

准确的说，现在的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源石技艺！

“小心，铳械来袭——Mon3tr！”

眼神一凌，凯尔希的白大褂背后，突然隆起了巨型的凸起，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其中钻出——面对意料之外的敌人，她必须出手。

但下一秒，刚刚还远离斯卡蒂，在她巨剑覆盖区域之外的高奇，立刻抛弃了身边的敌人，丝毫不考虑体力消耗地冲了过去。

砰！砰——啪！

破碎声响起，后知后觉的斯卡蒂在看到那些亮光后这才横置大剑，挡住了几颗子弹。

噗——

随后，斯卡蒂瞪大了眼睛，看到了喷涌而出的鲜艳血液。

不，不是她的血，特制的弹头破开了她皮肤的防御，但只是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擦伤。

“哈，好吧，至少这些武器，比亚楠人的老火枪给劲——不过，这已经是全村最好的了，还是我的身子结实些。”

手中，被几个烂木板勉强拼接而成的破木盾，赫然出现了几个大洞，高奇的嘴角淌着鲜血，露出了糟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