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131章

缪尔赛思一直很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唯独这个问题……她有点不想承认。

“高奇，这边也解决了。”

斯卡蒂回过头，兴奋地冲房间另一头，几十米外的高奇挥了挥手。

高奇感受着四周，越来越浓烈，几乎可以凝结出来的，令人垂涎欲滴，却又格外排斥的气息，以及从无数个方向窥视着自己的视线，冲斯卡蒂点了点头，看向了刚刚只能偶尔分心去关注的，最激烈的战场。

“好，那么现在，就剩总辖女士需要说服了，塞雷娅，你怎么，诶诶诶——唔！”

下一秒，一只飞翔的瓦伊凡，砸在了高奇身上，让他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柔软的——莱茵充能护服之中。

刚刚还超猛的塞雷娅……被打飞了。

57.星之色彩，假饵与天庭使者。（5k5）

塞雷娅，莱茵生命安全与可靠的象征。

她很乐意与其他防卫科，乃至总辖卫队的武装人员进行比试，借此指导和教育其他人。

不管面对多么猛烈的攻击，她都如激流中的磐石一般屹立不倒，从来没人成功让塞雷娅那生根的双脚，在训练场地之中挪动半步。

但是……就在刚刚，这个不败的神话，在还醒着的人面前破灭了。

塞雷娅和总辖的对垒与僵持只持续了短短一小段时间，两人的力量对比随即失衡。

塞雷娅精妙的源石技艺，在总辖的力量面前轻而易举地被击溃。

钙质化的银色雾气，被闪耀着群星色彩的法术灵光轻易压碎，精妙的源石技艺被轻易解构。

银白色的钙元素化合物如同撞在电蚊拍上的摇蚊，从周围的空气中掉了出来。

坚固到足以依靠物理强度抵抗蚀刻子弹，弹飞附魔刀锋的珐琅质，在总辖本人纤细手掌的揉捏挤压之下，在不毁伤指骨的前提下捏了个粉碎。

这场源石技艺、反制与反反制的斗争中，总辖略胜一筹——不，是轻松取胜。

噗哟~~

瓦伊凡女性被难以抵御的强大斥力弹飞了出去，伴随着一道轻柔的撞击，径直砸在了高奇身上。

“唔，唔唔——”

高奇的脑袋瞬间没入了一对柔软的缓冲带中，被狠狠地来了个真正意义上的双风贯耳，砸到在地。

莱茵充能护服强度极高，可以随着源石能量的注入完成强化，不过显然，塞雷娅没有让撞击到高奇的胸口位于强化之中。

塞雷娅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脑袋，防止了他的后脑在瓦伊凡体重的压迫之下遭受重击，却是直接将高奇更进一步的搂在了怀中。

“等，高奇，别，别乱动，别呼气，头别动啊——我只是，稍微有点失误而已。”

“唔唔唔！喘不过气————”

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窒息感让高奇大口呼吸起了塞雷娅胸口与防护服空隙间的空气，让塞雷娅身后的尾巴也变得硬邦邦起来。

很快，塞雷娅就红着脸，把自己从高奇身上拔了起来，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表情稍微有些尴尬。

“我，我身上，没什么汗味吧？”

高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将那份奶香记在了自己脑海之中。

看看你那点出息，以后洗面奶的机会多着呢！

“怎么会呢，完全没问题。”

想归想，高奇还是踢开了身边横七竖八躺着的总辖卫队，从背后拿出了教会石锤。

“呼......那就好。”

塞雷娅感觉……自己胸口热乎乎的，不知道是因为高奇的脸很热，还是自己现在正浑身发烫。

处于对好友的了解，塞雷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赫默的方向，果不其然地察觉到了赫默眯起眼睛，看向自己的鄙夷目光。

“哈欠，赫默，怎么了？塞雷娅怎么和高奇在一起？”

迷迷糊糊中悠悠转醒的伊芙利特，有点不理解周围的一切，但却立刻被赫默立刻伸手捂住了眼睛，和白面鸮一起躲到了不远处的斯卡蒂身后。

“好孩子不需要看这些事情，哼！”

眼见此景，塞雷娅立刻有些尴尬地站直身子，同时把高奇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边给自己注射了一针白垩治疗药剂，一边飞快地解释起来。

“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摔过来的，总辖的力量的确超越我的预期……她和过去不一样了。”

握紧了拳头，塞雷娅周身的银色武器继续聚拢在了两人防护服上，开始强化起了自己和高奇，同时看向了那个将自己打飞的存在。

总辖的黑眸中星光闪烁，羊角之下，修长的黑发在窗外吹入的阵风之中来回舞动。

而她四周，不少碎裂的地砖，抛飞的仪器，都完全违背了正常的引力，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缓缓下坠。

塞雷娅错误的作出了两次判断——她没想到，总辖比自己想象中好说话，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强。

刚刚碰撞的一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整个宇宙的压力，都放置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啊，我想想，宇宙，星空…….你的源石技艺应该和——引力有关？你相信引力么？”

看着总辖周身，那同样被她的源石技艺影响，从而悬浮在空中，或是缓缓下降，或是如失重般不断上升的碎屑与玻璃器皿，高奇挑了挑眉。

哪里来的西格玛？虽然泰拉确实需要更多的英雄……但也不需要反派能力啊！

“没错，你的眼光很准，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高奇，或者说……猎人——我原本的源石技艺其实和塞雷娅差不多强，不过现在，我可以自由规划周身空间中的引力与斥力，就像群星间的吸引与排斥，虽然有其极限，但足够有用。”

而总辖本人，则是有些自豪张开双臂，操纵着自己的源石技艺，将一个个贵重的仪器缓缓放置在了地上。

——莱茵生命是不差钱没错，但也不是可以随便挥霍的，这屋子里随便什么仪器价格都要上千万哥伦比亚金券，砸了是要赔的。

“不可否认，在承载这份力量，尝试将星空之血融入自己体内时，我确实感受到了思维的颤动，这种恐怖的力量也许我们永远不可能驯服——就像那些被遗迹怪物袭击的研究员们，他们的日常生活没有收到影响，但一旦思考有关神明的问题，他们就会陷入惊惧与畏缩。”

周身的源石灵光散发出了如星空般的色彩，总辖对自己这份力量运用自如。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撇开计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如果我们量化这种力量的影响，最低限度的进行利用，他们就会成为人类的武器。”

总辖踏前了一步，群星的光彩瞬间压在了塞雷娅的身上，瓦伊凡人立刻挺直了身子，但是全身的骨骼关节却是传来了清脆的爆鸣声。

“——老师，这就是我的想法，您认为如何呢？”

而这些话，总辖却是对身后，一边摆弄着仪器，一边冷眼看向自己的凯尔希诉说道。

“如果不是您，也许我现在依旧是个快乐的研究者，靠着专利费赚的盆满钵满，继续享受自己的权势——但你带我领略了泰拉的真实，让我几十年间近乎夜不能寐。”

凯尔希让总辖知道了，人类正面对着这种巨大的危险，也给了她前进的目标，更让她笼罩在了灭亡的恐惧之中，仿佛头顶悬挂着达摩克利斯之剑。

总辖的远见卓识并非自己独有，而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但从另一个方面讲，她属于天才的快乐一生，毫无疑问地被凯尔希毁掉了。

不过，她并不遗憾，反而很自豪的将自己的研究向凯尔希展示了起来，一如当年还在学校中的自己。

“你与高奇先生同行，不也是因为他的特别之处么——仔细一看，其实蛮帅的嘛。”

目光扫向了高奇，总辖的从上到下扫视着高奇，眼神格外热切。

“那月光一般的身影，吞噬神明的力量——我即使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承载一种力量，但你和伊芙利特不同，高奇，你有着更多可能性，和我合作吧，我想搞清你的力量是从何而来的，这是我们从灾难中幸存的机会。”

“不不不，这还是算了——看起来，总辖，你还是对这种力量不甚了解。”

高奇连忙摆了摆手——他可不是什么埃尔德里奇，也不会因为在自己身上的月神之力而骄傲。

苍白之月这个老银币，靠着猎人们的打工，成功阻止了其他上位者子嗣的降临，虽然客观上做了好事，但本质依旧是渴望繁衍的上位者。

主客观不统一，犯了王八蛋罪。

月神的力量与权柄，也许能允许高奇兼容异神之力，但这并不代表祂就是什么“好神”，至少在亚楠，上位者不存在真正的善意。

而一旁，凯尔希也只是对这位逆徒白了一眼。

“如果你夜不能寐，那么我只能建议你服用褪黑素——总辖，我确实在研究泰拉的上位存在，但我从未想过利用他们的力量，你是在玩火。”

看着手中仪器上，正在不断飙升的数值，凯尔希看着四周的空气，察觉到了一丝光影的扭曲。

这种景色，她在几年之前，曾经在维多利亚的某个郡中看见过。

那个来自乌萨斯的“内卫”，正是使用着北方异种的力量，将他所行之处塑造祂的国度。

“你以为这是你自己的力量么？总辖，物理学常数是现实的锚点，泰拉的引力常数不会改变，你难道没发现发现，自己的“力量”已经开始修改了现实世界么？”

而对此，总辖却是有点不以为然。

“放心，凯尔希老师，我按照你过去教给我的方式进行过测试，实验参数一切正常。我也时刻监控着自己精神的稳定，甚至还在我的大脑附近安装了炸药，一但我的精神处于失控状态，那么炸弹就会引爆——保证万无一失。”

敲了敲自己脑袋，总辖看向凯尔希的目光多了一丝揶揄。

“我也不是非要和老师你抢男人，只是想研究一下高奇而已，如果您真的馋他身子，可以继续留在莱茵生命——仔细想想，老师你虽然还是那么年轻，但自己一个人久了，想找个男人也无可厚非……”

“Mon3tr——”

而总辖话音未落，一个漆黑的巨型爪子，就已经悬浮在了总辖面前，让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漆黑的巨兽，正对着她发出嘶吼。

“喂，凯尔希，你是我老师吧，这不是直接下杀手了么——要是我还是过去的战斗力，绝对会被你杀掉的，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您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绝对是万年的老处女啦！”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总辖的表情依旧淡定，她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所以现在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挑衅着自己的导师。

她的莱茵生命制服四周，群星般的能量继续蔓延，几乎将整个研究室白色的主色调覆盖，变成了浩瀚的宇宙与星空。

而凯尔希，却是眯起眼睛，将凌厉的目光扫向了总辖，猫耳朵开始前后高频震颤。

高奇知道，这是她生气了。

“因为我讨厌肆意传播谣言的人——而比起传谣者，不自量力的研究者更加可怕，前者会用言语毁掉个人，后者会用研究葬送文明的未来。”

在总辖惊愕的表情中，凯尔希突然微微勾起了嘴角——老师可从来没对总辖笑过。

“如果你真的严格按照我的教导去做……那你就肯定错了，研究者更需要承认和接受，自己的错误与无知——我并非无所不知，你也是。”

伸出西服下的纤细手指，凯尔希指向了高奇。

“真要论了解这些上位存在，我想——他比我知道的更加清楚，高奇，告诉我这个蠢学生，她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吧？”

而下一秒，总辖突然察觉到，一股不输给自己的，狂野而炽烈的能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回过头去，她看到了，一个熊熊燃烧的人形火炬。

“高奇，你——”

衣物烧灼成灰，皮肤炙烤龟裂，高奇冲着身旁几乎半跪在地，惊讶地看着他这份模样的塞雷娅笑了笑。

“塞雷娅，虽然我的源石技艺操控能力很弱，但是力量本身，还是挺强的——别担心。”

整个身体都燃烧成了炽烈的火炬，这一瞬间，高奇靠着感觉，解放了体内的高浓度液态源石，让这些源石在血管内迅速增值，同时全力释放了符文能力与源石技艺。

“来吧，总辖女士，现在是神明知识小课堂时间——第一，上位者力量有高有低，强大的上位者力量，可以压制弱小的上位者。”

踏前一步，高奇挡在了塞雷娅面前，替代她承受下了总辖的源石技艺，强大的重力瞬间落在了高奇的身上，但是随即便消解为无物。

如果这是纯粹的源石技艺，哪怕源石也与神明脱不开关系，那么高奇也会被直接压倒在地。

但是，这就是纯粹的，源自神明的力量。

而焚风之主，这个现在依旧活着的神明，在力量等级上......并不输给卡西米尔的那位，吞噬了宇宙之女力量的星空之神。

双方力量相差无几，启用了“火”符文的高奇，轻松地踏入了那连塞雷娅都无法移动的沉重重力场。

“第二，如果你想研究神明，最好做好，你所研究的一切，都是虚假之物的准备——除去少许单纯的傻子，大部分上位者，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与欺骗，就像一个......梦境。”

高奇相信，如果总辖是凯尔希的学生，而且被老师告知过神明的威胁，那么她一定不会放松对于非人之力的警惕。

但她却说，自己的研究过程，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显然，这极不正常。

比起认为“神明是温顺的”，高奇更觉得，是上位者的力量，让整个实验显得毫无问题，让一切有关于祂自己的数据显得人畜无害。

毕竟，高奇知道，所谓上位者，最擅长的就是篡改现实，伪造梦境了。

高奇知道，之前自己的疑问，已经有了答案。

到底是宇宙控制了总辖，还是总辖控制了宇宙？

答案是......都是。

总辖利用了星空之神的遗物，确确实实地获得了祂的力量，让自己能轻松胜过塞雷娅。

而星空之神——至少是星空之神的眷属，则反过来利用了总辖，潜伏在了莱茵生命，吸收其中 源石能量，不断壮大自己。

这种细微之处的违和感，只有高奇这个最专业的猎人，能够觉察到。

如果不是高奇，别说总辖了，即便是凯尔希来找她学生叙旧，也绝对察觉不到。

“第三，不管哪位上位者，都是充斥欲望与贪婪的——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被祂们蛊惑，有一个最为方便快捷的办法。”

随着高奇接近总辖，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纠结，似乎体内传来了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