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柳
生日庆典过后，村子重新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体会到庆典快乐的人们食髓知味，很快期盼着下一次的庆典何时而来。
而他们的女神大人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伊什塔尔又准备举办新的庆典，为了纪念万物复苏，特地起名叫复苏节。
在二十四节气里，这段时间应该是雨水，正是雨水逐渐增多的季节。
将二十四节气说给伊什塔尔后，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一年举办二十四个庆典！
对此，莫羽只能暗暗感叹，也只有伊什塔尔才会一拍脑袋想出这种点子了。
他果断否决了伊什塔尔自诩天才的想法。
庆典劳民伤财，还耗时耗力，若是一年二十四个节气都举办庆典，那全年基本不用干别的了。
虽说两河流域土壤丰沃，人们就是靠天吃饭也饿不死，但伊什塔尔的村子如今人口日益增多，开始出现分工合作。
有的人专门负责做衣服，有的则负责打猎，还有的人负责种地，不同的人因材施用。
若是大家都来举办庆典，只会导致粮食供给不足出现饥荒。
听到饥荒两个字，伊什塔尔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果断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天才想法。
一般人同样的错误事不过三，而对于女神，一次就是极限。
莫羽也没有完全否定她的想法，给出了折中方案。
就算是现代，一年里也有四到五个大节日用来庆祝，也不乏一些意义不明的节日。
伊什塔尔本来想以安努，恩基，恩利尔，马尔杜克四人的诞生之日当做庆典。
莫羽则提出了截然不同的建议。
以神明为节日当然可以，但上面开了先头，下面的神明肯定也会羡慕，若是明面禁止，只会徒增不满。若是不禁止，那越来越多的神明举办自己的庆典，只会产生压迫。
最好的选择是祭祀神明所象征的自然，在四季交接时举办庆典，意旨送走旧事物，迎接新气象。
这样既举办了庆典，也对神明表达了感激，两全其美。
考虑到伊什塔尔的村子刚经历生日庆典不久，不适合开展新的庆典，于是莫羽便找上了马尔杜克。
直至今日，埃里都的规模比第一次见扩增了三倍之多。
人们安居乐业，勤勤恳恳，各司其职，没有贪污舞弊，也没有压迫剥削。
如果不考虑人类的发展，已经算是理想乡的雏形，同时也证明马尔杜克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马尔杜克听到莫羽的邀请欣然答应，之前参加伊什塔尔生日庆典的时候，他就有些羡慕了。
莫羽的能力非常强，但凡由他经手的事情，基本都能尽善尽美。
马尔杜克询问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管理手段，莫羽则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是他之前还在迦勒底时从奥尔加玛丽那边学的。
玛丽虽然因体质原因不能灵子转移，但在其他方面都无比杰出。
不论是魔术造诣，还是管理手段，她都有着远超人类精英的天赋。
当初莫羽安慰她时，也是这么说的。
上帝给她关上了一扇窗户，却给她开了个四进式的四合院，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奥尔加玛丽在他的安慰下走出了牛角尖，虽然仍不自信，却已经不会再因此抑郁不安。
马尔杜克答应承办春季的庆典后，莫羽便将之前总结的经验心得告诉了他。
其实就算不说出来，以马尔杜克的能力管理起来也游刃有余。
别看他偶尔会犯憨，但关键时刻往往能靠得住。
“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临别之际，马尔杜克不忘询问了句他的身体状况。
“放心，目前没有问题。”
“出了问题就和我说，我会想尽办法帮你的。”
和马尔杜克结实了这么多年，他很清楚马尔杜克不是现代那些为了拉近关系说客套话的人。
他说过的，肯定会做到，就算无法完成，也会尽力去做到。
说到做到，简单的四个字，却是难倒了无数英雄好汉。
回到村子时，莫羽恰巧碰上了伊什塔尔正在怒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内尔伽勒。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伊什塔尔那副怒容就可以看出，内尔伽勒八成又是没事找事了。
“内尔伽勒，我的村子并不欢迎你这个瘟神，给我快点离开！”
“伊什塔尔，都说了我此行是有事来找莫羽，你不要拦着我，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能担负得起责任吗？”
内尔伽勒脸红脖子粗的辩解道，身为神明却被拦在了村子口不得入内，可谓颜面无存。
他心中虽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失去了太阳神权能的他本来就无法再与伊什塔尔一较高下，伊什塔尔这些年又因为村民的信仰地位水涨船高，达到了马尔杜克相同的级别。
他的权能不是战争就是瘟疫，只会给人类带来灾难，人们唯恐避之不及，就更别说供奉了。
两人差距可谓天地之隔。
伊什塔尔对内尔伽勒的出现充满敌意，上一次就因为内尔伽勒，她被蛊惑下到地府后被艾蕾囚禁，再见到他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现在离开，别让我送你离开。”
伊什塔尔那双红玉眸子闪烁着金光，已然是动用了神力，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发生了什么事？”莫羽上前询问道。
“老师，你回来啦！”
伊什塔尔见到莫羽的身影，脸上敌意烟消云散，惊喜的叫出了声。
这幕看的内尔伽勒暗暗咂舌。
变脸速度都堪比翻书页了。
莫羽走上前后，伊什塔尔立刻靠了过去，乖巧的站在他身边，一脸无辜的说道：
“内尔伽勒又来村子里找麻烦了，我担心他散播瘟疫，就把他拦在了外面。”
内尔伽勒闻言顿时急红了眼。
“等等，你可别空口污蔑我，我是在来找莫羽谈正事的。”
莫羽目光淡漠的看着内尔伽勒。
“什么事？”
趁着伊什塔尔没说话，内尔伽勒赶忙说道：“你还记得什塔尔创立这座村子之初爆发的那场瘟疫吗？”
谈到那场瘟疫，伊什塔尔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那场瘟疫是她神生中的一块污点，尽管那时的她年轻不懂事，可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不论如何都没法洗白。
“你是想找茬吗？”
内尔伽勒反问道：“不不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难道你们都觉得那场瘟疫很合理吗？”
莫羽开口解释道：“过度税赋导致人们饥荒饿死，大量尸体堆积...”
他说到这里止住了嘴。
那时候的村子人口还很稀少，尸体并不多，大多饿死的人都会在村外的荒地掩埋，爆发瘟疫的可能其实并不高。
但既然爆发了，也只能当做是小概率事件。
再加上当时第一紧急的事件是恢复村子生态，所以他并没有细想。
仔细一想，里面是有一些疑点。
“继续说下去。”
内尔伽勒自豪的笑了笑：“当时回归地表后，我便想起了这件事，第一时间回到这里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则显示，这场瘟疫纯属小概率事件。”
“你在说废话吗？”
伊什塔尔脸色顿时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
内尔伽勒被吓得脸色一青，飞快说道：
“听我继续说完，当时确定是小概率事件后，我便没太在意。
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在两河流域其他地区陆续发现了相同类型的瘟疫。如果说一场瘟疫的爆发只是巧合，那么短短数年在各地接连爆发瘟疫，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到这里，伊什塔尔面色渐渐恢复，轻皱着眉头问道：“所以你从中调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内尔伽勒得意的昂起头颅，飒爽一笑。
“当然，我可是掌管瘟疫的神明啊，这种事情别的神明可能无法看清本质，但对我而言却轻轻松松。
不过其实也不是那么轻松，我还是费了不少功夫的。我在连续找到数个瘟疫爆发源头后，从这些源头的病菌中发现了不明的诅咒，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力量。”
内尔伽勒顿了顿，面色严肃了许多，他伸出手，一点点紫黑色的星光浮现在手中。
“我后来又对这股力量进行了一番研究，最终发现，力量的源头来自深渊。”
伊什塔尔柳眉拧成了一团。
美索不达米亚大多数神明都从未到访过冥府，更别说在冥府最底层的深渊了。
“你确定是来自深渊吗？”
内尔伽勒点了点头：“我特地搜查了诸多石板，其中有一块记载着第一次诸神之战的石板中，有着这一传说。
相传阿普苏神死后尸体化作深渊，崩溃的精神残片沉淀在深海底部，每当月圆潮汐最盛时，那些精神沉淀也会在深渊内翻滚，试图穿过深渊与冥府的封印，给背父神的大地带来死亡与毁灭！”
第一百六十章 芬巴巴
内尔伽勒一脸严肃，说的很是煞有其事。
伊什塔尔怀疑的瞪着他，嘴上不客气的说道：“深渊会给大地带来毁灭与死亡？内尔伽勒，你的话很难有说服力啊。姑且不论艾蕾一直镇压着深渊，就算深渊蔓延到大地，恩利尔神也会绝对有办法。”
内尔伽勒叹了口气：“如果是一般石板的内容，我倒也不放在心上，可我要是说，这个预言是记载在天命泥板上的呢？”
伊什塔尔微微一怔：“你居然找到了散布在外面的天命泥板？”
“我知道听着很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内尔伽勒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莫羽则是轻皱起了眉头，他从马尔杜克那听说过天命泥板的事宜。
天命泥板共有两类，一类是主神通过启示得到的泥板，另一类则是天然诞生的命运泥板。
两者都起到了预言未来的作用，在准确度上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天然诞生的泥板往往更具有说服力。
除此之外，每一块泥板所记载的预言都截然不同，没有完全一样的泥板。
“你现在身上还有那块泥板吗？”莫羽问道。
内尔伽勒摇头：“怎么可能，除了主神，其他神明最多只能参透泥板，不能拥有泥板，一旦想要试图将泥板纳为己有，泥板就会化成沙子消失。”
莫羽点点头：“那你带我们去那个石板的地方看看吧。”
事关美索不达米亚存亡，再加上之前从安努口中得知的阿普苏神预言，莫羽觉得两者应该有所联系。
这件事说不定和恩利尔有关系。
“好的，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就怕你们不当回事。”
伊什塔尔蹙着柳眉不满道：“这么紧急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
内尔伽勒哭丧着脸，一脸无辜的说道：“我说了啊，可是你却压根不听啊。”
伊什塔尔板着脸，厉声喝道：“还不是因为你半天不说正事，非得见到老师才肯说出来，我就不可以吗？”
“......”内尔伽勒心里苦，可他不说。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去找马尔杜克？”莫羽又问道“不论是恩利尔，还是马尔杜克，应该更适合解决这件事吧。”
听到堂兄的名字，内尔伽勒顿时没了脾气，瘪着脸很不是滋味的说道。
“我才不想和他们说话，尤其是马尔杜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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