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妈、妈妈？”
听到耳熟的声音，芙蕾雅有些意外的转过头。
因为不知道塞西莉亚到底要沉睡多久时间，芙蕾雅生怕用黑渊白花战斗会影响到塞西莉亚沉睡，这就造成芙蕾雅虽然经常将黑渊白花带在身边，但极少拿黑渊白花当作武器使用，最多就是用黑渊白花激发一下创生之力。
“是妈妈哦，小芙蕾雅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而且也好好做个姐姐呢。”
将芙蕾雅转过来的塞西莉亚再次将她涌入怀中。
被母亲的气息包围，芙蕾雅的眼皮越来越沉，下意识靠在塞西莉亚的胸口合上眼睛，一下子就进入了睡梦中。
“啊啦，没想到这么累，果然是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开了吗？”
而这个时候，塞西莉亚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一道黑影上。
那道身影正是黑渊白花所使用的律者核心的主人，前文明的第六律者，前身是名为Seele的少女。
223.我的英雄
前文明的第六律者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毕竟第六律者才是这个律者核心空间的真正主人。
“塞、塞西莉亚大人…”
或许是因为另一种称呼在人前使用有些难以启齿，前文明的第六律者只好换回这种称呼，虽然这样毕恭毕敬的称呼方式令塞西莉亚眉间紧蹙，但她也能理解对方的羞涩。
“……我还是不打扰了。”
在片刻的沉默后，前文明的第六律者迅速消失，显然还没做好面对其他人的心理准备。
看到前文明的第六律者落荒而逃，塞西莉亚有些哭笑不得，同时越发明白律者这一存在是何等的悲哀。
崩坏意识利用人内心中的憎恶等负面情感，通过放大这样的情感令律者极度憎恶人类。
所谓的律者人格更像是崩坏意识放大后的负面情感所制造的人格。
正是因为由负面情感所组成，对人类充斥憎恶的律者人格也有着悲伤的一面。
塞西莉亚曾与第二律者西琳战斗过，所以很清楚所谓的第二律者，本质就是一个吃了很多苦的小女孩。
虽然塞西莉亚也做不到无视西琳带来的灾难，但她很清楚让仇视人类的第二律者诞生的原因在于人类，甚至可能就在于天命……
对于养大自己的组织，塞西莉亚抱以极为复杂的心情。
然而，第二律者真正诞生的原因，或许就是天命组织麾下的科研机构以治疗为名欺骗无知少女，在那些少女身上进行残酷的实验…伴随恐惧与痛苦的日子不断持续，最终…名为西琳的年幼少女在周围的小伙伴因实验相继死去后，崩坏意识放大了她对人类的仇恨。
前文明的第六律者也有类似的经历，虽然她的记忆暧昧不清，但隐约记得自己变为律者之前的经历。
在前文明的第二次大崩坏爆发后，幸存者体内出现了崩坏抗体。
虽然为了抗击崩坏，人类成立了名为逐火之蛾的组织，但对部分国家来说，崩坏带来的崩坏能是一种未知的能源，拥有崩坏抗体的人类或许是能够适应新世界的新人类。
于是，拥有崩坏抗体的人被各国争抢。
逐火之蛾没能阻止各国这样的行动，或者说才成立不久的逐火之蛾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第六律者的前身就拥有崩坏抗体，当时因为第二次大崩坏而无家可归的她被孤儿院收养，但收养她的孤儿院却无力阻止这样的抓捕行动。
第六律者记得自己被抓走之后，每天遭受各种残酷的实验，每次面对晃眼的手术台照明灯时，内心不断弥漫的恐惧…
她向着科研人员求饶，希望那些科研人员可以放过自己。
她不断哭喊，甚至趴在地上恳求，但痛苦却从未减少。
直到有一天，她紧绷的神经突然断了，然后听到神秘的声音，等回过神的时候，让她感受痛苦的科研人员全部没有了呼吸。
或者说在觉醒为死之律者以后，她拥有了让万物凋零的力量。
在杀死实验室所有的人以后，她继续散播死亡，当静谧的死亡降临一整座城市之后，一名实力强大的白发男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在自己生命凋零的那一刻，第六律者希望来世不再经历相同的悲伤。
打败自己的白发男子很强大，也很帅气，就像是故事里总会在关键时候出现的英雄一样，被这样的英雄守护的公主应该很幸福吧。
第六律者由衷的希望自己也有这样的英雄守护。
塞西莉亚抚摸趴在自己胸前酣睡的年幼少女的小脑袋，虽然对方没有在办公的时候将黑渊白花带在身边，但塞西莉亚在律者核心中确实注意到她努力的样子。
塞西莉亚原本对复活的渴望并不强烈。
可是看着自己这年幼的二女儿，在天还未明亮的时候就醒来学习，而每天办公结束之后还要进行训练，而睡前还要进行三个多小时的学习…只为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汲取知识，塞西莉亚就觉得心口绞痛。
如果自己并未死在第二次崩坏战争中，自己原本的女儿或许就不用经历奥托的困境。
而二女儿也不会如此的辛苦…
当然，塞西莉亚并没有考虑自己要是还活着，奥托可能不会进行琪亚娜的克隆计划。
事实上，以她对奥托的了解，塞西莉亚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就算真的搞不了克隆实验，也会促使其他实验。
所以塞西莉亚即便是活着，齐格飞也在她身旁，奥托也会让琪亚娜进行融合第二律者核心的实验。
说到底，抗击崩坏这一大义，对塞西莉亚与齐格飞很好用。
塞西莉亚体内的圣血，就是在这一大义的名义下，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奥托改造。
在认识齐格飞之前，塞西莉亚就是奥托为崩坏的使徒所准备律者杀手。
她的价值，她的存在意义，全在抗击崩坏这面旗子下。
“小芙蕾雅，对不起，妈妈真是没用，要是还活着话……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
发出叹息的塞西莉亚哼着轻柔的摇篮曲，此时的她并不想给二女儿带来更大的负担，也扼杀了自己想要复活的念头。
她不可能将第六律者丢下，也不想自己的二女儿为了所谓的复活技术去向奥托妥协。
这时，搂抱塞西莉亚腰部的两条小手突然用力。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却装睡的芙蕾雅轻声的说道。
“妈妈似乎想要拯救第六律者的内心吧，不愧是我的妈妈…敢去做所有人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芙蕾雅对律者的态度也倾向先驱之，然后利用律者核心制造人造律者或神之键。
当然，芙蕾雅觉得人造律者容易玩脱，她更认可将律者核心加工成神之键的想法。
只可惜欧若拉与芽衣体内的律者核心已经与两人紧密相连，在这种状态下将律者核心取出来，很可能给欧若拉与芽衣带来危险。
“第二次崩坏战争的故事我听了很多次，从不同的人那里听到了不同的版本…不论在哪个版本，我的妈妈都是英雄。”
虽然这样说的时候，芙蕾雅害羞的想将脑袋埋进塞西莉亚的胸怀中。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做出鸵鸟一般的行为。
“在齐格飞先生的版本里，他说没出息的自己一直给妈妈添麻烦，如果没有离家出走而是更加努力接受训练，就能与妈妈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
“瓦尔特先生的版本中，妈妈与齐格飞先生都是英雄，他说第二次崩坏战争没有你们两个一定赢不了，他代表逆熵组织，代表共同守护世界的同伴向妈妈致敬。”
“而在天命新的版本中，给世界带来巨大创伤的第二律者，被妈妈牵制在西伯利亚平原，因为妈妈拖住第二律者的关系，所以才给天命制造了发射崩坏能裂变弹的袭击，虽然妈妈与第二律者同归于尽，但妈妈是天命组织的英雄。”
“旧的版本里，妈妈一样与第二律者同归于尽，不过重点描述天命组织在其中做了多少事情。”
“在女武神之间的版本里，第二次崩坏战争里妈妈不断活跃，打倒了一个又一个拟似律者，妈妈与妈妈带领的雪狼小队几乎是所有女武神的憧憬，许多女武神以她们能和雪狼小队同期为荣。”
“在普通人的版本中，妈妈与第二律者同归于尽，和天命一起结束了第二次崩坏战争……”
芙蕾雅一句一句说道。
“而在我的版本里，妈妈向第二律者伸出了援手，而现在她向第六律者伸出了援手…在所有人只看到律者这一人类之敌的时候，妈妈看到需要帮助的第二律者，看到了需要救赎的第六律者。”
芙蕾雅见过第六律者，只是之前她对第六律者的态度并不算好。
最关键的是这个前文明的第六律者长相与可可利亚孤儿院的希儿·芙乐艾几乎一模一样，要说两者之间的差距也就只有年龄上的差距。
“小芙蕾雅…谢谢你的支持。”
塞西莉亚彻底放弃了复活的想法，然后用力搂紧这个可以让她拿去到处炫耀的二女儿。
自己的二女儿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
“妈妈是我的英雄，也是我的憧憬…我答应过妈妈，不会去寻求复活技术，所以…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向奥托主教妥协，也请妈妈答应我，好好对待第六律者。”
或许是因为前文明的第六律者与希儿太过相似的关系。
芙蕾雅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而且能在律者核心空间里见到妈妈，我已经很幸运了；妈妈…等我离开律者核心空间后会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有什么话对琪亚娜以及欧若拉说的吗？我替你转达……对了，说到琪亚娜，最近琪亚娜离家出走……”
芙蕾雅一直为自家的姐姐离家出走感到头疼。
但此时她灵光一闪，机智的决定向母亲打小报告，虽然这是她第三次接入黑渊白花的内部，但与塞西莉亚的见面才第二次。
塞西莉亚自然不知道之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芙蕾雅也耐心的为她说明，反正律者核心空间里的时间还很长。
芙蕾雅并不知道第六律者此时就躲在核心的深处，在听了她的一番言论后感到了羡慕。
224.奥托的本命
得知琪亚娜离家出走这件事的塞西莉亚也是头疼，不过她也没有解决办法，只能让芙蕾雅与琪亚娜不要吵架，然后继续听芙蕾雅述说自己这半年来的经历。
只是当芙蕾雅说起最近发生的大事件，也就是在芙蕾雅说出瓦尔特将要结婚的时候，她的母亲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哎，那位逆熵的盟主要结婚了？”
虽然在黑渊白花里隐约知道天命与逆熵不再敌对，可从芙蕾雅口中得知天命与逆熵合作以后已经足够吃惊的塞西莉亚，还是被这则消息给震惊到。
塞西莉亚虽然与瓦尔特在第二次崩坏战争中并肩作战过。
只是她不像齐格飞那样跟瓦尔特有深厚的交情，但对于逆熵组织的盟主也算耳熟能详。
逆熵组织的做法与天命组织不同，看起来似乎更加有人情味。
塞西莉亚真的很意外对方竟然还没结婚。
“我还以为他已经结婚了，看起来明明很受欢迎的样子。”
“…………”
芙蕾雅觉得自己母亲说的很正确，逆熵的盟主大人确实很受欢迎。
如果瓦尔特不是逆熵组织的盟主，或许他能靠着出众的能力与英俊的外貌吸引不少女武神，但绝对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吸引贵族派女武神。
说到底，逆熵盟主夫人这个位置很有吸引力。
“小芙蕾雅，快跟妈妈说说，逆熵盟主选了什么样的女性。”
“嗯，该怎么说呢，说是青梅竹马，还是…将他养大的姐姐，今年大概七十多岁的大姐姐吧。”
“今年七十多岁的大姐姐？”
听到芙蕾雅这样说，塞西莉亚嘴角微微抽动。
这个年纪的女性真的适合用大姐姐称呼吗？但塞西莉亚很快想到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德丽莎。
“不管怎么说，确实应该祝福一下。”
毕竟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关系，塞西莉亚由衷希望瓦尔特这样致力守护世界的人可以有一个好的结局。
之后，芙蕾雅又与自己的母亲说起自己的为女武神建立的福利制度。
听到自己的女儿正提高女武神的地位，加强女武神的福利制度，曾作为天命S级女武神的塞西莉亚也感慨万分，可以说现在的女武神真是遇到一个好的时期。
就算是被天命养大的深闺大小姐塞西莉亚，也明白天命组织与各国都只是将女武神视为对抗崩坏的人形兵器与消耗品。
对于如此出色的二女儿，塞西莉亚只能给予鼓励与支持。
塞西莉亚并不打算干涉自己二女儿的选择。
聊着聊着芙蕾雅趴在塞西莉亚怀中睡去，很快身体就逐渐变得透明，塞西莉亚摸了摸芙蕾雅的小脑袋，看着那张倔强的脸上浮现的笑容，塞西莉亚脸上浮现出一丝后悔的情绪…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拥有真正的身体，好一辈子将这个述说自己辛苦都直接略过的二女儿抱在怀里呵护。
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明明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而不是坐在一个冰冷的王座上逞强。
何况出生方式有些特殊的二女儿真算起来，现在也不过两岁左右。
“你的孩子拥有理之律者的能力…明明可以让她为你构造一个身体，你的意识比较完整，比另一个更可能从这里离开。”
“还算了，那个孩子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却没有开口提及，就说明她好好遵守了与我的约定，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剥下她的坚强，再说，我也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面对突然出现脸上带着羡慕的前文明第六律者，塞西莉亚白净的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
自己的二女儿从未向她示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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