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雨清歌
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至于去哪。
他的梦——醒了。
随着鸭爵的脚步,他和高普尼克的身影渐渐化作虚无,消失不见。
“大鸭子——诶,陈羽你干嘛不让小刻追大鸭子?”
“好啦小刻,鸭爵他们还有事,我们也该走了。”
拎着刻俄柏的后领,陈羽拉着刻俄柏渐渐走远。
……
天空的皓月似乎永不沉沦。
黑色的云彩遮蔽弯月,由墨色绘制成的夜下,一只庞大的队伍行走在这片灰色的荒芜之地。
他们穿着黑色古怪的服饰,用着最古老的乐器演奏着不成韵律的曲调,一步一步地行走在这片黑色大地。
“陈羽,他们在干什么呀~”
“这是安魂。”
“安魂?”
“嗯,这是萨卡兹的黑色庆典,是为那些死去的人送行,所以这个也叫做安魂。”
“小刻不懂~”
刻俄柏眨了眨眼睛,有些懵懂。
“听不懂也没事,你只要把这个当做一种庆典就好了,嗯,很沉重的庆典。”
“嗷。”
摸了摸刻俄柏的头发,陈羽笑了笑。
“小刻,想听歌吗?”
不等刻俄柏回答,陈羽随手摸出了一支长箫,将其放在嘴边,他轻轻一吹。
霎时间,
悠扬的箫声便回荡在这片黑色大地。
悦耳的曲调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倾听着着陈羽演奏的乐曲,刻俄柏只觉得自己浑身懒洋洋的,很舒服。
随着荒野永不停歇的风,箫声渐渐飘远,这一刻,似乎所有喧闹声都消弭在了这个优美的箫声中。
——这是安魂曲,亦是镇魂曲。
只不过不是这个世界的。
当听见箫声时,黑色的队伍忽然停驻脚步,领头的萨卡兹扭过头,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演奏陈羽。
他认真地倾听着这个古老,动听,足以安抚一切的天籁之音。
良久。
直到一曲罢毕,这位年老的萨卡兹才缓缓地走到陈羽和刻俄柏面前。
“谢谢您的祝福,为了感谢您,这个就送给您了。”
将一块怀表递给陈羽,这位萨卡兹将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古老的礼节后,便再次回到了游行队伍。
不成韵律的曲调再次响起,安魂曲也再次奏响夜下。
默默注视着这支黑色队伍渐行渐远,陈羽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怀表。
和普通的怀表不同,这支表是倒着转的,不仅如此,上面也没有可以上发条的地方,非常古怪。
似乎是个好东西。
挑挑眉,陈羽转身将怀表戴在刻俄柏的脖子上。
他细心叮嘱。
“小刻,这个送给你了,记得别弄丢了。”
眨眨眼,看了看挂在胸前的怀表,又看了看陈羽,刻俄柏露出了活力十足的笑容。
然后,她兴奋地摇起尾巴,扑倒了陈羽。
“笨蛋,别蹭我脸啊!”
一声惨叫,陈羽被扑倒了。
……
皓月银晖下,
这场不知尽头的旅途是如此漫长。
走在这片灰色的大地上,似乎就连时间也失去了意义。
在狂风中,陈羽和刻俄柏来到了一个布满盒子的荒野营地,在一个盒子上,一个脏兮兮的扎拉克人正口水横飞,朝着四周的荒地人兜售着他的货物。
这里的货物很多,但盒子上面不是印着哥伦比亚大型军事承包商的商标就是各种物流的商标。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走了。”
“诶~”
揪住好奇心旺盛,想要凑上去看戏的刻俄柏的尾巴,陈羽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
这片梦境似乎什么都有。
又在荒野上走了不知几天,陈羽他们居然在荒野中看见了一间酒吧。
此时恰好暴雨倾盆,陈羽干脆带着刻俄柏走了进去。
拧了拧湿哒哒的衣服,又替刻俄柏拧了拧她的尾巴,陈羽这才走进这间奇怪的酒吧。
虽然处于荒野,但是这间酒吧却意外的热闹,还算宽阔的酒吧居然坐满了各式各样的客人。
绕开了几个耍酒疯的杜林,陈羽带着刻俄柏来到吧台处。
“老板,有毛巾吗?”
“当然,我们杜克酒吧什么都有,来,你要的毛巾。”
接过吧台老板递来的干毛巾,一边为刻俄柏擦头发,陈羽挑挑眉。
“那你这的热酒多少钱一杯?”
“哈哈,客人,你是外面的人吧,在这里,谁不知道我们的杜克酒吧是免费的。”
发出了和矮小个子不符合的豪爽笑声,这位同样是杜林族的老板非常干脆的拿出两个酒杯,为陈羽斟满一杯酒水后又看了看刻俄柏一眼。
他贴心地询问道。
“这位小姐喝酒吗?”
刻俄柏眼睛一亮,连忙囔囔起来。
“小刻要喝!”
“不准喝酒,雨停了我们还要赶路呢——老板,给小刻来杯果汁就好,如果可以,希望还能来杯开水。”
“诶~”
捏了捏刻俄柏的脸蛋,无情的打破了她想要喝酒的愿望。
看着嘟着嘴,拉耸着耳朵,一脸委屈的刻俄柏,陈羽摇摇头。
“好了,别委屈了,等会我那杯给你喝一口可以了吧?现在先坐好,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再说。”
“好耶!陈羽最好了!”
欢呼一声,刻俄柏便乖巧地坐在了吧台的椅子上,让陈羽为她擦头发。
休息了数个小时,直至外面大雨消退,陈羽这才背起靠着他睡着的刻俄柏离开了这间奇怪的酒吧。
“呜,好吃的…”
侧首看着在梦里睡着也不忘记吃的刻俄柏,陈羽哑然失笑。
……
风声呼啸,紧随而来的便是雪白银粟。
纯白雪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降临在了这片灰色大地。
“哇,陈羽,下雪了!”
伸出手,细小的雪花飘落在小小掌心,然后在温热的体温中融化成点点水滴。
虽然下了雪,但是却意外的没有寒冷,所以哪怕穿的单薄,刻俄柏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摇着尾巴,欢快地在陈羽身边跑来跑去。
看着兴奋的大呼小叫的刻俄柏,陈羽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走在荒野中。
沐浴着风月黄沙,两人的脚步似乎从不停歇。
荒野中,奇怪的东西很多。
除了之前遇见的鸭爵他们,陈羽两人还在旅途中遇见了一些有趣的事和人。
在荒野中独自带着驼兽旅行,贩卖东西的行脚商人。
似乎是从维多利亚而来,却迷路的古老骑士。
还有放在荒野的无人抽奖机器和源石虫比赛。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源石虫比赛时有人耍诈,所以陈羽在带着刻俄柏把那个骗子揍了一顿后就把那几只源石虫烤了。
别说,刻俄柏吃得很开心。
还有在荒野中,偶遇一个受伤的卡斯特少女,结果发现对方居然是仙人跳,恼羞成怒的陈羽便让刻俄柏暴打了一顿那些大汉。
又狠狠收拾了一下那个骗人的卡斯特少女,训斥了她整整三个小时后,让她深刻了解到骗人是不对的这件事后。
又在她脸上画了几只乌龟,这才在对方解脱中带着刻俄柏扬长而去。
另外,在旅途中,刻俄柏还找到了一张藏宝图。
因为好奇,陈羽带着刻俄柏找了一圈,成功找到了宝藏——一个白色的挂坠。
和那个倒着转的怀表一样,这个吊坠也是个好东西,所以陈羽也塞给了刻俄柏。
因为又多了个礼物,刻俄柏高兴坏了。
然后她又把陈羽扑倒了。
……
在长的旅途终归会有尽头。
而这场奇特的旅行也终将画下句号。
穿过森林,走过糖果世界。
远离白昼,坠入黑夜,行走在荒野之上。
白昼,黑夜,暖阳,寒月。
狂风,黄沙,骤雨,飞雪。
陪伴着刻俄柏走了不知多久,经历了许许多多奇特而有趣的事,直到在荒野最深处,那片巍峨的黄土之上,那只三头巨兽抬起头颅时。
陈羽知道,这场旅途该结束了。
停下脚步,陈羽指着不远处昂首的三头犬,轻声道。
“小刻,过去吧。”
注视着巨大的三头犬,刻俄柏能感觉到那种发自心底的呼唤和喜意。
大地的血脉在呼唤着她。
仿佛遇见了血脉相连的亲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刻俄柏心底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