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雨清歌
但是在心里琢磨了一会,陈羽还是没有开口询问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要是是说了可能会被揍。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是陈羽的原则。
所以他只想了不到一秒,就决定老老实实闭嘴。
今晚的月色很美。
月光散落着穿过云彩,水一般清澈的洒在舰板上,满地生霜。
但与倾城月色相比之下,反而是眼前的女子更加美丽动人。
看得出煌的心情很好,所以陈羽也没有不识趣地说些什么煞风景的话,他越过煌,一屁股坐在了舰板边缘。
细长的猫尾缠着纤细腰肢,煌歪着头看了陈羽背影一会,也走上前,坐在了陈羽边上。
纤细的脚丫悬在半空,调皮地一摇一摆,煌按着被风吹得有些不安分的裙子,忽然问了陈羽一个问题。
“博士,你有去过炎国吗?”
“炎国?”
这个问题让陈羽愣了愣,随即便笑着说:“应该有吧,虽然我失忆了,但是我还是记得不少有关炎国的东西。”
说到这,陈羽不由对煌调侃道:“记得上次在菲亚山脉那个鬼故事吗,那个大概就是炎国流传的故事。”
煌不知道,陈羽他不仅去过炎国,甚至还在那待过很长时间。
而年就是他在那时认识的,除此之外,在炎国他还认识不少朋友,比如说白璇她们。
炎国的鬼故事?
眯着眼想了想自己在炎国听过的鬼故事,煌不由咋舌。
炎国的鬼故事是挺恐怖的,但是好像没有那么吓人吗?
就连她都被吓得有些睡不着。
抛开这个奇怪的想法,煌抿抿唇,又接着和陈羽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话来。
夜色渐浓,深邃幽暗的夜景就像是被墨色泼染,渐渐融成一片。
星辰铺就星海,漫无边际的星空一望无垠,美得惊人。
就这样,两人并肩坐在舰板聊了不知道多久。
当然,几乎都是煌在问,陈羽回答。
就在陈羽以为今晚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度过时,煌忽然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博士,你觉得感染者怎么样?”
似乎有些紧张,在问出这个问题时,煌不自觉捏紧手指,眼神有些闪烁。
她故作镇定。
“你也知道,在泰拉上,我们感染者的名声很不好,但是你似乎从来都不在意这一点,能告诉我为什么嘛?”
煌当然知道陈羽失忆了。
但是和一般的失忆者不同,陈羽知道很多在煌看起来不可思议奇怪常识。
或许在切尔诺伯格时,煌还认为陈羽是因为不知道感染者和普通人的差别,才会对他们那么亲切。
但是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后,煌就知道她的想法又多么错误。
因为对于感染者源石病的了解,这位失忆的博士似乎比她还要清楚,但他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
“我对感染者的看法吗?”
煌的问题很奇怪,但仔细一想,身为感染者的她会问这种问题其实也不奇怪。
也没有多想,陈羽摸着下巴,稍加思索,便给出了答案:“没什么看法吧,对我而言,感染者和普通人都一样,会哭会笑,会悲伤会难过,如果只是因为所谓的源石病就歧视他们,这也太难看了。”
他笑了笑,把目光往远处眺去。
“说到底,感染者也是人,既然是人,那对我而言就没有什么区别。”
感染者也是人,而且他们的人生远比一般普通人还要悲惨。
如果可以,没有人会愿意成为一名感染者,但生活就是这样,没有愿不愿意。
无论多难,也只能咬牙走下去。
或许有的感染者会因此而愤世嫉俗,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感染者保持着善良在坚强的活下去。
就比如罗德岛的感染者们——即使遭遇悲惨,但是他们依然积极向上的活着,甚至还在为了帮助别人而战斗。
这样的他们,可远比一些自称善良,实则虚伪的普通人可爱多了。
“这样吗。”
望着陈羽,煌忽然露出了安心表情。
她挪着身子,忽然离陈羽近了一些,淡淡的馨香从她身上幽幽沁来,她轻吐气息,小声说。
“博士,其实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了。”
“啥?”
煌撩了撩被风吹起的秀发,翘起薄唇,嫣然一笑:“你其实挺帅的。”
“....”
侧首看着巧笑嫣然的煌,陈羽惊了。
这只大猫猫啥情况,怎么忽然就开始瞎说大实话了?
真是的,瞎说什么大实话了,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他们会自卑的。
再说了,他帅不是正常的嘛。
义正言辞地在心底谴责了煌一句,陈羽忍不住喜笑颜开,他厚着脸皮:“煌,我刚刚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煌:“...”
博士可真不要脸啊。
看着厚颜无耻的陈羽,她扑哧一笑,便大方的满足了他。
“博士,我说你很帅,帅的一塌糊涂,简直是泰拉上最帅的人了。”
“哎呀,低调低调。”
脸上喜形于色,眼里的得意更是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陈羽却还摆着手,故作谦虚的样子:“虽然我确实很帅,但是煌你说的也太夸张了。”
他义正言辞,信誓旦旦道:“而且你说错了,我不是什么最帅的人,我只是比其他人稍微帅了那么一点点罢了,就那么一点点,恩,大概也就一个银河那么大的距离吧!”
听着陈羽厚颜无耻的话,煌嘴角止不住上扬,笑得开心极了。
不愧是博士,真是够不要脸的呢。
想着这样的事,煌笑靥如花,她眨眨眼:“博士,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你只管说,我顶着住!”
还以为煌要继续说些大实话,陈羽拍了拍胸,表示她尽管说,他没问题。
“上次在塞尔维亚比赛的时候,我其实说过一个誓言来着。”
“啥?誓言?”
愣了几秒,发现煌似乎不是要说自己帅,陈羽顿时大失所望。
不是夸他帅啊,那没事了。
发现煌似乎不是夸自己帅,陈羽立马失去兴趣,他敷衍着:“哦哦,誓言啊,什么誓言,说来听听呗。”
总不可能是知道自己嫁不出去,准备赖上他吧?
那不是纯属扯淡吗。
将脸靠的离陈羽更近了,近的仿佛只要一低头,就能亲在他的脸上似的,煌吐着温热气息,笑意嫣然。
“我说过,只要博士能拿到冠军,我就…”
煌离得实在太近了,陈羽下意识地往边上退了退。
“你就?”
“我就亲你一下。”
“哦哦,亲我一…等等!?你说啥?亲我一——呃!”
声音忽然卡住,陈羽不可思议地侧首,刚要问煌是不是说错了,还是他听错的时候,少女温软的唇瓣便堵住了他的嘴。
月光散落,温柔的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模糊轮廓。
遥远的草原上,悦耳的虫鸣彼此起伏,演奏着夜的乐曲,零星的萤火虫穿梭在摇曳的青绿之上,翩翩起舞。
气氛静谧而宁静。
舰板上。
纤细的双臂紧紧抱着陈羽脖颈,煌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很快,很快。
而陈羽,他想骂娘。
搞什么,怎么他又被人强吻了。
四目相对,能看见少女眼中水润的柔柔目光,似有春秋山川,还蕴含着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情绪。
终于,片刻之后,煌松开陈羽。
此刻,她脸上已是嫣红一片,似酒醉,眼朦胧。
猫尾因为害羞而缠在腰上,细长的猫耳也稍稍拢起,垂下眼睫,瞳孔倒映着长长睫毛,她抿了抿樱色唇瓣,这才抬头故作镇定。
“好了,博士,我的事情说完了,誓言也完成了,我该回去休息了,晚安。”
“晚安…”
望着背影狼狈,身后好像有恶鬼妖魔在追逐一般跑掉的煌,摸了摸似乎还带着少女温软的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沉默片刻,他反手摸出了一面镜子对着月光照了照。
黑发黑眸,很帅!
对着镜子里的帅比左看看,右瞅瞅,然后他点点头。
黑夜下,月光和星光交替混合的世界里,肯定的话语打破静谧。
“果然,本大爷又帅了!”
……
罗德岛。
——踏踏踏。
失去灯光的黑暗过道,只有零星的红点闪烁,少顷,忽然出现的细微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Alty穿着长靴,脚步平稳地走在这条由钢铁铸成的地面,忽然,她顿了顿脚步,抬眸看了眼头上的监视器。
这里的监视器可真是够多的,要不是没办法,我可一点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微微感叹,Alty继续前进。
闪烁着红光的监视器仍在进行工作,但像是没有发现她一般,就连监控室里,所有的画面也没有任何异常。
犹如白雪渐染的长发随着走动一摇一摆,Alty摆着修长的双腿,无视了四周的监视器,神情悠闲得像是走在自己家一般。
罗德岛很大,其中的过道也错综复杂,还有不少地方更是大多数干员都没有见过,如果只是刚加入罗德岛的干员,走在罗德岛会迷路一点也不奇怪。
Alty不是罗德岛的一员,虽然她只来过一次,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会出现迷路这种情况。
只要她愿意。
罗德岛这些复杂的过道,对她而言就是一条笔直的路,直通目标,不会造成任何阻碍。
忽然间,走在过道的Alty眼眸一动,突兀的消失不见。
数秒后,两个巡逻的干员从另一条过道走了出来。
“喂,你听说了吗,这次莱茵生命似乎有人要来罗德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