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机的明日方舟日常 第575章

“我恨你们这些自私的人类……”

在留下这样一句充满恶意，却又不明所以的遗言之后，赦罪师那庞大的黑色身躯便随着空气恢复流动，崩碎成了大片的黑色粒子，彻底地消失不见。

挥了挥手，六把光芒之剑便重新变回了光翼，飞回到了李恪的身后。

随着赦罪师的消失，那把奇形长剑也从原先的虚影恢复成了实体，插在了地面之上。

李恪伸出手，准备将那把长剑从地上拔起来，可是……当他接触到剑柄的一瞬间，他的手臂便僵在了原地。

“这是……记忆？不对……”

这一段早就准备好的信息。

也正是刚才赦罪师遗言中所提到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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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啊……”

看着仪式中心的那名萨卡兹青年，天火忽然有些后悔，也许……她刚才不该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下来。 永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没有任何人能永远地活下去，就算是这个世界上寿命最漫长的血魔，他们的身体也终有迎来腐朽的那一天。

即使是那条作为乌萨斯影子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黑蛇，当‘乌萨斯’这栋擎天大厦垮塌的时候，他也会不可避免地迎来灭亡。

如今这个时代，在这新的一千年之中，终于有一位长生者为自己漫长的人生画下了句号。

当李恪的握住那把奇形长剑剑柄的一瞬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现在了他的心头，就好像不久之前他将公证所提供的‘通讯设备’卡在光环上一样，在一阵轻微的恍惚之后，一个主题风格看起来很奇怪的窗口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检测到通用控制接口，接口版本alpha0.17】

【正在连接……连接成功，数据库已损毁，正在尝试进行恢复。】

【……恢复中，正在传输错误日志。】

随着一行行字迹在这个面板上不断刷出，赦罪师临终之前给遗留下来的‘礼物’也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赦罪师’的记忆……不更准确点来说，是一个名为‘赦罪师’的自律机械，在数千年的时间里，储存下来的影像片段。

……

一切都要从萨卡兹一族的起源开始说起。

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先民才刚刚灭亡不久的年代，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一个名为‘萨卡兹’的种族。

有的只是无数才刚诞生不久，还处于迷茫之中的生灵，以及放牧这些迷途羔羊的牧羊人，先民们为自己的造物留下的最后保障——萨科塔一族。

他们按照先民所遗留下来的嘱托，暗中观察、引导着这些生灵，将这个世界逐渐恢复到了和‘大破灭’之前差不多的模样。

当每一个萨科塔人诞生，拥有自己思维的一刹那，与他们意识直接相连的‘光环’就会浮现。

每一个萨科塔人和源石意志之间的无形连接，都会在控制中枢‘光环’以及调节器‘光翼’的共同作用下切断。

但是众所周知，没有任何机器能够永远地运转下去，而不出现一点错误。更何况萨科塔人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生灵，就算有‘律法’制约着他们的一切行为，意外最终还是发生了。

那是源石意志在陷入沉寂之前，在这个世界上做出的最后一次举动。

一部分萨科塔人还是受到的源石意志的污染，光环以及光翼被破坏，身体也发生了无法逆转的畸变，就此诞生了所谓的‘萨卡兹’一族。

拉特兰自然不会让这些定时炸弹继续留在城内，教皇毫不留情地下令，剥夺了这些人萨科塔的身份，将他们逐出了拉特兰。

这就是所谓萨卡兹一族的由来，两族本为同源只是因为源石意志从中作梗，才导致了他们分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

当然，源石意志只是一个称呼，它并不具有一个明确的意识，无论是最初的‘大破灭’，还是导致萨卡兹一族诞生的污染，都是类似于一种膝跳反射的本能反应。

‘源石病感染者不得在城中居住’，就是从那个时候多出的规定，一旦萨科塔感染了矿石病，那么抑制器的功能就会受到影响，和源石意志的连接就会加深，有极小的可能脱离‘律法’的掌控，堕落成一名萨卡兹。

最初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有人想脱离‘律法’的限制，所以才主动接触了源石意志。

当萨卡兹一族脱离拉特兰之后，便很快成为了这片大地所有生灵实质上的统治者，他们再怎么说也曾经是萨科塔的一部分，无论是实力还是掌握的技术，都远远超出了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种族。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萨卡兹们还要感谢拉特兰那死板的‘律法’。

因为即使他们已经实质性地统治了所有种族，只要的所作所为也没有触碰到‘律法’的底线，拉特兰就没有任何对他们出手的理由，而作为曾经的萨科塔人，他们自然清楚该怎样规避‘律法’。

萨卡兹的统治一直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这就是现在人们所知道的萨卡兹王朝，在那个时代拉特兰实在是太过低调，根本就没留下多少记录，以至于现在有不少学者误认为萨卡兹一族的历史要早于萨科塔。

不过，命运的每一份馈赠，早就在暗中标号了价码，萨卡兹人借助源石意志，摆脱了先民们精心设计的‘律法’，又怎么能不付出一点代价？

更容易感染矿石病根本不值一提，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萨卡兹人已经付出了远比他们想象中严重无数倍的代价。

这种代价，就是被他们一族最杰出的大巫师发现的‘罪’。

受到源石意志的影响，每一名萨卡兹身上都带有沉重的‘罪孽’，这份罪孽会逐步将整个萨卡兹族群推向毁灭的深渊。

所以，这位大巫师就成为了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一名‘赦罪师’。

每个人的生命都会有迎来终点的一刻，这名大巫师自然也不例外，理所当然的，在他的生命即将步入尾声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等到他死之后，赦罪师的力量又该交给谁来掌控呢？

掌控了‘赦罪’的法术，基本等于掌控了除了王室之外所有萨卡兹人的杀生大全，继承这份力量的人如果出现了什么差错，对萨卡兹一族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但是萨卡兹一族又不能离开赦罪师的力量。

于是，大巫师想到了曾经限制他们一族的‘律法’，以及那个在‘律法’的约束下，永远不会判断错误的‘人形机器’。

无法保证机器永不犯错，但是至少能确定机器犯的错比人类要少。

仿照着那名没有感情的教皇，大巫师利用从当时从拉特兰中偷出来的‘剑’，制作了属于他们萨卡兹一族的自律装置，‘赦罪师’。

至于因为再次接触源石意志，导致萨卡兹王朝被终结，那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了。

“你真的以为，你们的教皇，能够一直遵守‘律法’的约束，永远衷实地执行先民的所有命令吗？你仔细考虑考虑吧。”赦罪师那充满恶意的声音不断地回响在李恪的耳边。

从本质上来讲，‘赦罪师’还有‘教皇’，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无数代码的约束下，执行某些命令的机器。

事实也正是如此，最开始的‘赦罪师’只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赦罪’机器，每天的任务就是帮助萨卡兹人清洗罪孽。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细小错误的不断累积，这个名为‘赦罪师’的程序终于出现了无法修复的‘bug’。

他想要活下去，想要摆脱‘赦罪师’程序的限制，自由地活下去，一如当年对‘律法’发起翻盘的萨科塔人。

所谓的仪式，只不过是他用来获取一具真正属于自己，让自己不受任何限制的肉体的方式而已。

这些信息，就是赦罪师最后为李恪留下来的礼物。

“这家伙……”

看完赦罪师给他遗留下来的信息之后，李恪的心中一时间有些复杂，就像赦罪师一直反复强调强调再强调的那样，他真的只是想单纯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