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aihoZwei
宛如第一次挥剑的新人，他轻飘飘地向博卓卡斯替挥出了手中的冰晶之刃。
【极神剑术·破空斩】
一抹虚幻的剑光闪过，恰如黑暗中照亮整个世界的一道霹雳，看似缓慢的剑刃实则已经超过了人类视觉能捕捉到的极限。
就有无数重叠在身影同时向着前方挥剑，在那一瞬间，他挥出了多少剑？千剑？万剑？也许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冰雕的颤动停止了，在暴雨的冲刷下，李恪前方三米之内的一切都在分崩离析。
“结束了……”
看着博卓卡斯替的身躯被分解为细小的灰尘，在暴雨中缓缓消散，李恪按住胸口，重重地喘着粗气。
“食人”源石技艺的优先级很高，即使他身上由剑气构成的护盾也无法完全阻挡这种吞噬，最多只能做到一部分削弱。
刚才的交手中，不止是生命力，李恪还流逝了相当多的体力，至少比他用瞬斩狂砍一条街费劲得多。
在这种情况下，战况拖得越久，就对他越是不利。就像现在，他只不过是用了一次极神剑术，就感到了不少的疲惫，要是再拖一会儿的话，食人仪式也许会在不知不觉间抽干他的全部体力。
于是，李恪抓住机会，暂时限制了博卓卡斯替的行动，用极神剑术中瞬间爆发力最强的破空斩终结了博卓卡斯替的生命。
极神剑术一共有三招，瞬斩、破空斩以及作为奥义的万剑归宗。三招从本质上来讲，并没有优劣之分。在这种情况下，万剑归宗反倒是没有那么好用。
作为定式，万剑归宗在不附加剑意的情况下，伤害主要来自于剑刃的穿刺、斩击，平平无奇。它真正厉害的，在于无视一切强行将敌人锁定的控制能力，让对方在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万剑穿心，但对于此时的博卓卡斯替而言，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瞬斩也是同样，只是猛龙断空斩的进阶版，速度更快，斩击次数更多。唯有破空斩，将数以万计的斩击集中在一片小小的空间，再瞬间爆发出来，这样的威力才能将博卓卡斯替的身躯完全摧毁。
在原地等待了片刻，李恪也没有看到博卓卡斯替从哪突然再跳出来。大概，也许，他这次是真的死了。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凯尔希只告诉了要打败守护者，但没说击败之后要怎样做，难道就这样干等着？
李恪抬头望了望天空，不知不觉间，雨渐渐地停了，乌云散尽，露出了它背后如血一般的残阳。
沙哑的歌声骤然响起，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层层回荡，他的声音渐渐高昂，一股苍凉悲壮的气氛扑面而来，压垮了世间的所有杂音，仿佛这个世界中仅剩的唯一。
那是博卓卡斯替的声音。
阴沉死寂的墓园瞬间发生了变化，血腥味铺面而来，等李恪回过神来，他已经出现在了一处满是硝烟气息的战场。
大地颤动，博卓卡斯替出现在了远处一座小山丘之上，他的样貌和之前相比似乎衰老的不少，铠甲上也多出了连年征战留下的痕迹。
战场中渐渐泛起了一层血色的薄雾，无数身披乌萨斯军服战士从满山遍野的尸体中钻了出来，拿着手中的武器，将李恪层层围在了战场的中心。
李恪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还来？
……
【毁灭姿态】→【行军姿态】
这算是啥？低配版的王之军势？
就尼玛离谱，这老头怎么还带复活的？他刚才分明已经将老头的身体砍成了粉末，拼都拼不回来的那种，再进一步的话，李恪就只能将他砍成基本粒子了。
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换了一身皮肤，带着一大帮五十块的好兄弟将自己给围了起来？仿佛有一口槽卡在李恪的胸口，不吐不快，这作弊也作得太过分了一些吧？还有二阶段的？
饶是李恪此时手中捏着一块拔凉拔凉的冰块，也无法让他的情绪冷静下来。他现在的心态多少有些爆炸，在保证博卓卡斯替性命的情况下切断他和这个幻境的联系，还真是一件有些棘手的事情。
战场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血色薄雾，源头是博卓卡斯替的铠甲。这似乎也是‘食人’仪式的一种应用，李恪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种生命力和体力不断被抽取的感觉消失博卓卡斯替似乎将这个仪式用来强化战场中的其他军人。
迎着残阳，李恪眯起眼睛观察着博卓卡斯替的状态，他身上的铠甲也发生了不少变化，变得精致了不少，和现实之中的他很像，但也有一些区别。和之前他的样子一对比，李恪也就大概猜到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刚才李恪遇到的，是还年轻的博卓卡斯替，而现在则是战场上的博卓卡斯替，处在不同时期的他，战斗风格也发生改变，现在的他应该是作为一名指挥官，而不是勇猛的战士。
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好了不少，这些多出来的军队对博卓卡斯替而言，不是加强，反倒是削弱。
战场上的所有军队之中，唯一对他有所威胁的就只有博卓卡斯替一人，他们人数虽然够多，但是打不中的话也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远程火力最够密集，但瞬间输出达不到博卓卡斯替投戟的程度，也无法对李恪造成什么威胁。近身？一个拔刀斩下去就能砍刀一大片，四舍五入下来，博卓卡斯替手下的这批军人对他而言威胁约等于零。
那些乌萨斯军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只是将李恪层层包围了起来，无数长枪短炮将位于中心的李恪锁定，等待着博卓卡斯替的命令。
“怎么，不动手么？”看看向博卓卡斯替，李恪挑了挑眉，“还是说，你现在想和我谈一谈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遥远，还隔着无数人群，但李恪知道，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闻言，博卓卡斯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你的武器，是从哪得到的？”
“我……好像有些熟悉。”
刚才“死”过一次，这才让博卓卡斯替从狂暴之中冷静了下来，紧接着，他便从对方手中的武器之中感受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和他胸前的那个吊坠一样，大脑中的记忆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无论他怎么回忆，都无法想起与之相关的半点记忆。
“嗯？你终于认出来了么？这是你女儿交给我的信物。我之前就说过，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幻境，你是维系这个幻境存在的核心，我是从现实世界中来，来带你们出去的。”见博卓卡斯替有了交谈的意思，李恪也暂时压下了动手的念头，尝试着和他解释一下有理由。
可是，博卓卡斯替回答却让他心中一凉。
“我……没有女儿。我只有一个儿子，他早就已经死了。”博卓卡斯替摇了摇头，极为冷淡得说道。
纵然李恪早就猜到了这一事实，但是当博卓卡斯替亲口承认之时，他还是觉得无比烦躁。还好，霜星没有跟他一起来，不然博卓卡斯替的这番话让霜星听到的话，对她来说恐怕是一次沉痛的打击。
特蕾莎……那个女人做的还真是滴水不漏，直接从博卓卡斯替的记忆中删去了霜星的存在。霜星算是博卓卡斯替唯一的牵挂，没有了她的存在，天知道博卓卡斯替会变成什么样子。
抱着万中无一的希望，李恪说道，“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的记忆出问题吗？”
“这个世界是假的，也许，你说的没错，我的记忆有问题。 ”
李恪一愣，他还以为博卓卡斯替是被幻境中虚构的记忆给迷惑了，这才对他不闻不问，直接下杀手。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他好像早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问题。
“那……”李恪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博卓卡斯替打断。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不相信你，我也不可能相信。即使，你带着我‘女儿’的信物。”
“我不相信命运，不相信所有巧合。”
“要么，踏过我的尸体，要么，你就在此倒下。”
“……真是不可理喻。”李恪完全无法理解博卓卡斯替在说什么，只能在心中暗骂一声这个刚愎自用的老头。
博卓卡斯替举起了他手中的长戟，仿佛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所有人，听令。”
“这是最后一战！”
“力量——荣耀—— ！！！”
随着士兵们的高呼声，整个战场都仿佛颤抖了起来。李恪敏锐地感知到，这并非是错觉，而是这片空间忽然变得不稳定了起来，一副随时要崩溃的样子……显然，是博卓卡斯替做了什么。
高亢的战歌声再度响起，瞬间，炮火轰鸣，箭矢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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