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aihoZwei
在这个六七个小时的时间中,博卓卡斯替在路上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他以前幸存下来的战友,有关系还算不错的邻居……所有人都像是约好了一样,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这个糟糕的天气外出,还都巧合地遇到了漫无目的的博卓卡斯替。
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这些人都向博卓卡斯替发出了邀请,不过都被他一一拒绝。
终于,博卓卡斯替停了下来,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空间的尺度在这一刻好像没缩短了一样,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博卓卡斯替就回到了自家门口。
打开家门,屋子里一片黑暗,静悄悄地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这个时间点,海伦和g早就已经睡下了。为了不打扰到他们休息,博卓卡斯替也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悄声走到了客厅的角落。
博卓卡斯替的面前,正是他那副保养得闪闪发光的盔甲。
凝视着这身盔甲,博卓卡斯替目光好像穿过了时间与空间,看向了那无数不存在于此处的人。
在令人压抑的沉默之中,博卓卡斯替将手伸向了前方的陈设架。
“您又要出去么?”
猛地回过头,博卓卡斯替才惊讶的发现,海伦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盛身后,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我……”博卓卡斯替张了张嘴,竟然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悄悄地进来拿走铠甲,然后悄悄地离去,这样做对谁都好。但让他心中略有发苦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就被海伦给发现了。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最终,他只挤出了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
“是么,我知道了。”海伦没有追问具体的原因,她只是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走到博卓卡斯替的身边,“那么,我来为您着甲,大人。”
海伦从陈列架上取下了那身沉重的铠甲,就像她以前无数次所做的那样,将其一一扣合在了博卓卡斯替的身上。
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头盔的时候,海伦却停了下来。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抚摸着博卓卡斯替的脸颊,随后吻上了他的额头。
头盔闭合,长戟与巨盾握在手中,战场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温迪戈军人再次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大人,我等着您回来。”
没有留下任何告别的话语,博卓卡斯替毅然转身,逃一般冲进了屋外无边的黑暗之中。
……
“抱歉,海伦。”
“我恐怕……又要食言了……”
孤月高悬,整个城市已经陷入了沉睡,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似乎只有博卓卡斯替的身边存在着一点光亮。
身上沉重的铠甲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中前行,博卓卡斯替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
他来到了一处墓园。
穿过那无数伫立的墓碑,博卓卡斯替来到整个墓园的最中心。此时位于他眼前的,是一座高约二十余米的纪念碑。
纪念碑上刻满了牺牲者的名字。
背叛了卡兹戴尔之后,博卓卡斯替成为了乌萨斯的一名尉官。
纵然因为对外来种族的歧视,致使他的职位止步于此,他也依旧是乌萨斯最出色的战场指挥官之一。率领着部下,他们一同跨越了乌萨斯的无数战场,可是存活至今的,也就只剩下寥寥几人了。
埋葬在这里的,全都是他曾经的战友。
博卓卡斯替摘下了手甲,轻轻摩挲着眼前的纪念碑。
那些铭刻在巨大纪念碑上的,全都是他记忆之中那些熟悉的名字。可是如今,那些名字在博卓卡斯替眼中却已变得模糊不清,根本无法分辨出具体的文字。
痛苦吗?
从那个温柔的陷阱逃走,在转身丢下海伦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好像被撕碎了一样痛苦不堪。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回到海伦,回到格罗瓦兹尔身边,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也好。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他们只是自己的幻觉。不知缘由的吊坠,记忆莫名的空缺,还有眼前的这座纪念碑,更是令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一路上所遇到的那些人,也许就是为了拖住他的脚步。
当博卓卡斯替确信了世界的真实之后,他的眼前便逐渐开始扭曲,纪念碑上那些模糊不清的文字开始旋转,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黑色的漩涡飞快地旋转着,无数似曾相识的名字在漩涡中闪过,就像是要将博卓卡斯替吞噬一般。
望着眼前的漩涡,博卓卡斯替高举长戟,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像是要将前方的一切拦腰斩断一般,一戟挥出。
“轰!!”长戟与石碑碰撞,发出震耳的轰响。
看似脆弱的石碑毫发未损,反倒是博卓卡斯替的整条手臂被反震力震得酥麻。
不过,他的攻击也起到了一些作用。扭曲漩涡的旋转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在两个熟悉的名字上停了下来。
【海伦974——1052】
【格罗瓦兹尔,1052——1077】
踉跄地后退几步,这名在战争中从未后退一步的萨卡兹汉子竟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长戟刺入大地,在戟身的支撑下,他才避免了摔倒在地的狼狈结局。
“海伦……格罗瓦兹尔……原来你们已经离开了吗……”
几小时之前餐桌上的欢声笑语仍在博卓卡斯替的脑海中回荡,他的脑海就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般,伴随着难以忍耐的剧痛,无数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从那条缝隙中涌出。
【博卓卡斯替,答应我,不要死在战场。】
【罢了,罢了,不要让自己后悔,父亲!】
破碎的记忆在此刻定格。
重病缠身的妻子勉强从床上爬起,为即将出征的自己送行。战争结束,回到故乡,他看见的只是刻有妻子名字的墓碑。
和儿子发生了矛盾,儿子摔门而出,等再度看到他时,却已是一具冰凉彻骨的尸体。
悔恨,剜心剔骨般的悔恨在心中非同,在痛苦的煎熬之中,爆发而出的是远比岩浆还要炽热的愤怒。
博卓卡斯替扬天长啸,“出来,我知道你在看着!”
嘶吼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城市,却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黑洞所吞噬一样,没有掀起半点波澜。城中甚至没有多亮起一盏灯,静悄悄地,宛如一片死域。
“轰隆隆——”
不知几时起,天空中已经布满了乌云,沉默地雷声在乌云中酝酿,一如博卓卡斯替此刻阴云密布的内心。似是要冲去他心中的悔恨一样,瓢泼大雨转瞬间从天上洒下,淅淅沥沥地打湿了他肩上破旧的斗篷。
早上在吹着暴风雪,但是到了晚上,却又下起了像是要将整个城市淹没的大雨。在现实之中,是不可能看见这种奇异的景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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