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这种变化太过明显，所以他也从来没想过可以瞒过盖提亚。
不过，就算被看穿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是你复活的代价吗？这也很正常，毕竟复活已经可以算作奇迹的范畴了，没有代价反而比较奇怪。
就算你还能继续复活，作为代价你的神性将不断降低乃至消失……到那时，你拿什么来和我对抗？！”
对于“神明”来说，神性的高低会直接决定权能之力的强弱。
比如天之女主人伊什塔尔，她的神性一度高到令诸神顺从，但在挑战冥府时误判了形式，因为那里的特殊环境导致她的神性大幅降低，甚至根本派不上用场。
其后果便是作为最高位女神的她，被力量远低于自己的埃列什基迦勒给打败了。
江流也是依靠神性的，主要体现在他所召唤出的两尊机神——太阳王与大地使者上。
因为融合了不从之神的力量，所以这两尊机神表现出的实力与其余机神天差地别，如果失去了神性，那么纵然技能招式不会有变化，但威力肯定是要大幅下降的。
即便是现在，江流面对盖提亚的攻击也难以抵挡，如果再失去了神性，降低了太阳王的强度……
那时他将彻底丧失反抗能力！
“烦死了……你话太多了。”
江流冷冷说道：“那又怎样？就算失去了神性，就算变成了‘凡人’，就算我不再是我……
就算这样我也要宰了你，盖提亚！”
第668章：兽之降诞
毁灭、毁灭、毁灭……
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天空中的光轮不断亮起，黑发的勇者重复着死亡与复生的轮回。
就算是作为加害者的盖提亚，也对这毫无意义的轮回感到厌烦，甚至是恶心。
然而被一次次毁灭的江流，却依旧没有放弃，仍然不断向盖提亚发起进攻，哪怕每一次的结局都是被光轮的力量碾压。
并非不会感到疼痛……实际上，江流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血肉之躯被炙烤为焦炭乃至灰烬的过程。
过度的痛感甚至超过了肉体的感知极限，变得麻木且诡异的爽快了起来……
将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江流可以说已经赌上了一切，大脑中除了打倒盖提亚之外再无其它想法。
在这一刻，对盖提亚的杀意甚至超过了想要拯救人理的信念。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他的肉体一次次被毁灭，抗性之高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但仍然远远无法触及大光轮的输出上限。
对于盖提亚来说，他只是不断调整投入的魔力，就能轻轻松松打破江流的加护，让他在烈火中痛苦死去。
正如盖提亚所说：无意义！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和变数可言，战斗的一方已经要将自己燃尽，但另一方却游刃有余，甚至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胜负之分已经很明显了，不管江流如何抗争，人类都无法对抗名为“盖提亚”的存在。
“……结束吧，放弃吧，死去吧，这副姿态……实在是太过悲哀。”
停下了唤醒光轮的过程，魔神王怜悯似的如此说道。
“已经不用努力了，也无需再站起来了，这个世界已经来到了终点，这颗星球也即将重启。
命运的裁决早已下达，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淹没在了火焰之中，在这一无所有的大地上，任何抗争都是无意义的。
与其饱受痛苦而绝望死去，在无知中迎来灭亡还更加幸福一些……但你似乎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结局。
或许正因如此吧，你来到了御座前，直接向我发起了挑战……已经足够了吧？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也为此付出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代价，就算是失败也无人可以指责你。
对现在的你而言，死亡反而是更加幸福的……不要再站起来了。”
“我拒绝！”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江流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盖提亚。
“我不会停下的……而且，这种伎俩很无聊啊，魔神王。
为什么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就这么喜欢玩弄人类吗？”
“……”
先是沉默，继而是无所顾忌的放肆大笑，魔神王盖提亚的声音震动了大气。
“啊哈哈哈哈哈！
真是个无聊至极的男人，不光身体，就连脑袋也硬的要死。
性格上稍微变通一下，能圆滑到接受同情和建言，然后痛哭流涕又一脸释然地放弃，像是废物一样说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一边安慰自己。
——我想看的就是这种场景啊！”
“恶趣味……”
“虽说如此，但本王的话语也并非虚词。
不管你怎么挣扎，结局都是不会改变的。”
魔神王伸开双手，天空的光轮开始又一次闪烁转动。
“这已经是第十二次了……你身上的神性几乎完全消失了。
虽然对宝具的耐性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但你现在连那个巨人也召唤不出来了吧？
舍弃了一切来阻拦本王，其结果就是堕落为一介凡人。”
“确实……想要召唤机神确实很吃力，权能也基本不能使用了。”
江流看向自己的手，神情漠然。
“现在的我，除了这具身体已经一无所有，说不定连伊什塔尔都打不过了吧。”
“但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和本王作对！”
战斗进行到这一步，江流每一次重生耐性都会提高，盖提亚想要杀死他也就需要更多的热量。
尽管他所掌握的是整个人类史的庞大热量，应付江流简直大材小用，但这么多次下来，积累消耗的热量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这些热量对盖提亚来说还有其它用处，所以对于江流这个敌人，他还是颇有些恼怒的。
“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嗡——！！！
又一道闪光吞没了江流，第十二次将他杀死，而盖提亚则心中一惊：这次消耗的魔力比上次翻了近乎一倍。
“嗯？竟然还活着吗……老老实实去死啊！”
“呼……”
江流喘着粗气，几乎是咬着牙才勉强站了起来。
黄金的光辉一闪而过，巨人的虚影最终还是溃散为了纯粹的魔力……
他彻底失去了所有神性，就连最初获得的机神神性，也完全消失。
换言之，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可以对标神王的英雄，而是区区一介凡人。
“这就叫油尽灯枯吧？”江流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这是真的最后一次了。”
盖提亚聚集魔力，开口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
江流摇了摇头，然后远远望了一眼迦勒底众人那边的情况。
“……既然是最后了。”
嗡！
黑暗的门扉打开，一尊钢铁巨人从无底深渊中缓缓浮起。
那是名为“亚当”的宝具，因为是使用现实中存在的材料制造的，所以没有消失，被江流收纳了起来。
只不过，之前作为核心驱动亚当的是江流——亦或者说大地使者。
如今他无法再召唤那尊机神了，亚当也就无法启动。
“显现吧，大魔神！”
深邃的黑暗之中浮现出三头六臂的庞大身影，逐渐笼罩了江流全身，继而和“亚当”融合。
于是，钢铁巨人被染成漆黑，神情也无形中流露出几分冷冽。
——【黑暗大魔神】。
同样是江流的机神之一，但与其它机神不同之处在于，它并不完全依靠江流的神性。
【无论何时黑暗都不会消失，只要自己内心之中存在着扭曲和负面，便能源源不断转化为黑暗的力量。】
就算失去了神性，江流也能召唤这尊魔神。
而这也是他最后的反抗了……
另一边，江流他与盖提亚的战斗看似漫长，但两人的动作都十分之快，就算被连续击杀了十二次，其实前后也没有超过十分钟的时间。
立香此时刚刚让玛修与雅典娜配合，击杀了一根神灵级的魔神柱，然后注意到江流投来的目光，顿时笑颜绽放——继而僵住。
“哥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立香朝着江流遥遥伸出了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吾名盖提亚！魔神王盖提亚！”
无比庞大的热量降临到时间神殿之中，无数流光组成了比前十二次都要强大的破灭之光。
“愚蠢的生命（人类）啊，你们的时间由我来停止！
看吧，这就是人类史的终焉——
【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正万象（Ars Almadel Salomonis）】！”
轰——————！！！！
无可抵挡的洪流，又一次淹没了悲哀的勇者……
黑暗大魔神并没有创造奇迹，如之前十二次一样，江流的身体被化为灰烬。
不同之处在于，他的试炼已经用完了，这次之后已再无复活的可能……
“哈哈哈哈啊！”
“不要！！！”
魔神王发出了畅快淋漓的笑声，人类最后的御主发出了绝望的哀鸣，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初始生命树已启动】
【验证开始】
【质点收录】
【世界收录】
【人性收录】
【其为伊始之物】
【其为似神之物】
【其为无垢之物】
【显现，兽之降诞——】
横亘于天际的光轮之中心，在那漆黑深邃的虚空，一点星光摇曳亮起。
那光芒如此微弱却清晰可见，即便隔着重重时空的阻碍，也跟光轮一般，将自己的身姿映照到每一个时代。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形轮廓，但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其模样。
光芒渐渐收敛，凝聚为十二柄纤细的光之刃，如罗伞一般在身后展开。
【其名为——】
就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一样，无论是盖提亚还是立香都听到了那个声音。
【超越之理·堕落者·远山江流（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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