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木立日
只有这样……只有如此才能理解到底什么是开天,只有一无所有,才能创造一切。
26
万物皆奇迹,乃至黑暗与寂静,死是生的宿命,生是死的赞歌。
立于无边大地之上,观星河日月流转,生机万千的世间有着无数生命持续着新生与灭亡,他们的生灭对星辰而言,对星空而言都无意义,甚至他们自身也不明白这份意义。
凡一切生命都遵循着一种本能而降生,那就是延续,生命是最伟大的奇迹,奇迹的本质便是创造下一个奇迹,无数前所未见的生灵在一个个巧合之下诞生,却又在一次次必然和意外中陨去。
在一个适宜的时候,在一颗适宜的星辰之上,一些远古的存在即将消逝之前将奇迹延续,直到某种与众不同的东西诞生,后天生灵迎来了大爆发。
所有的后天生灵都源于先天的奇迹,但他们比起先天又是那般的脆弱,也细小如渣滓,他们每时每刻都在重复着毁灭与新生,为了让自己能更有利的将奇迹延续下去。
这份奇迹,便是生命存在的原点,也或许是无尽星空最大的恩泽,这种过程就像是一种试错,力大无穷之物有衰弱的时候,狡诈之物也会遇到无可奈何的时候,穿梭于天空大海之物或一朝为王,但也终也落幕的一天。
这对任何生命来说都是,灭亡的奇迹会留下一些东西给新生的奇迹,让新生的奇迹不再出现错误,若是错了,也不过是作为下一个奇迹成长路上的信标。
万物都是这般,将最初的奇迹划分为千万亿份,并在时间的长河中不停试错,幸存之物有幸存的道理,灭亡之物有灭亡的无奈,只可惜对绝大多数后天生灵们而言,他们依托于星辰,自生下来就是星辰的一员。
他们永远也离不开诞生自己的地方,并注定只能存在一瞬,甚至不被下一个奇迹所接触,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诞生,无声无息的存在,而又无声无息的灭亡。
这是绝大多数后天生灵们的归宿,连留下的印记都会被后者抹去,这个时代或许并不存在光明,因为对许多生灵而言根本就没有黑暗。
而这,对于一支仅有几千个体不到,分居各地,被万兽当做食粮的种族而言也是如此。
他们是未来的人族,曾经和他们一起诞生的兄弟姐妹都或多或少都已经灭亡,但他们甚至并不感觉艰难,因为这毫无意义,他们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是什么。
他们仅是在这片属于亿万生灵共同的家园之中,地位并不是很高的一种普通生灵,对他们而言只要吃饱喝足即可,无论死亡会在什么时候降临,他们直到降临的那一瞬或许才会感觉到自己死去的恐惧。
也或许根本就没有任何恐惧。
曾经生存的寂静森林变得不再适宜生存,许多新生的猛兽持续掠夺着这个可怜种族的一切,他们甚至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森林,他们背井离乡想要找到新的居所,但原本数千个体一起迁移,到现在却只剩下了不到十多个体。
减去那些分散的,死去的,被猛兽扑杀的,再也无法走动的,他们脆弱到只是前行都会迎来数不尽的危机,但也因此,他们只能前行。
因为无论是定居在哪,他们都会被强大的猛兽捕食,无力的双臂,根本跑不了多快的脚,相比捕食者们要狭窄得多的视野,在夜晚什么也看不见,空留能看见色彩的眼睛,并不算特别灵敏的耳朵,加上聊胜于无的嗅觉。
他们的出现似乎只是一个意外,因为他们完全不像任何生灵那般在某方面特别优秀,他们雨露沾匀,虽能适应各种环境,但却永远都是那部分环境之中最底层的存在。
他们最强的东西似乎只是适应力,除此之外他们基本上就只是行走着的美餐,一旦遇到任何强于他们的生灵,他们基本上必死无疑。
走从出那片美好的森林开始,似乎就注定了他们的灭亡,这是一支将亡的小族,在亿万生灵中毫不起眼的存在,他们或许根本意识不到他们的种族灭亡就在朝夕之间。
但这支将亡的小族却有着许多生灵没有的习性,他们会在无所事事的时候纷纷仰望天际,无论是蓝天还是夜空,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生灵会长期浪费时间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既尖爪锐利,就让尖爪能撕裂一切,既外壳坚固,就让外壳能抵御一切,既动作敏捷,就让动作快到任何其他生灵都无法捕捉,既然力量强大,那就让力量变得无物可与其匹敌。
万物们都以这样的方式将奇迹延续,唯独一个在意外中诞生的将亡小族,他们全都拥有那么一点,却又没有任何方面谈得上优秀,但这也带给了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
看到,听到,闻到,触摸到,从不同的方向去看待存在的一切,而这种不同也最终引起了最初的思考!
只能看的生灵,一辈子都只会用同样的视角,只会听的生灵一辈子也只会倾听同样的声音,但这只将亡的小族,却反反复复用不同的角度对待一个事物,这种全方位的理解赋予了他们新的奇迹。
灵性……
他们或许并不是最早的拥有这么多感知的生灵,也不是第一个迫于生存辗转各地的生灵,许多生灵都曾面对这份考验,但绝大多数生灵们的末路都是逝去。
因为奇迹终究也只是奇迹,它太难以单纯的方式延续。
而对他们而言,他们所具备的一切都没有竞争力,他们的末路也是灭亡,什么都无法留下,被时光抹去一切痕迹,这支将亡小族甚至都意识不到这一点,依旧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喜欢看着头顶那一片天,并伸出手想要触摸。
没有语言,没有交流,同族的人们也只会在这一刻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就在万物跪服大地,为了生存而让四肢着地奔跑的时候,他们反其道而行之,站起来只为了可以更为接近天空!
将亡的小族和永远无法触及的天空,这或许是最初的浪漫。
27
时间是不会留下任何情面的,时间没有仁慈也没有残忍,它只是持续不断的流动着,未来永远的流动着,直到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还能够见证它的存在。
到了那时候,时间便也死去了吧。
将亡的小族今日又痛失许多族人,在夜晚睡觉的时候即使已经爬得尽可能高了,但依旧被黑夜的魅影所捕杀,甚至为了可以找到新的居住地,他们的后代不知不觉连在树上生存的本领都失去了。
洞窟成了他们唯一的庇护,他们乐于如此,并在黑暗的洞窟中苟延残喘,其实这样做的话,他们是可以延续下来的,可是在他们身上的另一种东西却不允许,那就是他们想要触及天空。
或许就连爬树,也是为了去触及天空,灵性已经诞生,时间会证明灵性将让这支小族灭亡还是繁盛。
多数人留在洞窟之中,少数人走了出去,这是一个分歧,他们的后代将从今往后延续不同的奇迹,这些走出去的人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完成了最初的伟业。
他们抵抗求生的本能,去寻求触摸不到的东西,不管天空的彼方将是什么,从他们对着天空伸出手,为了接近天空而站立起来的那一刻起,就算不能飞翔,但他们的灵却不再是大地可以限制的了。
这部分走出去的人们其实过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风餐露宿之下伴随着旅途,在死去的同伴面前注足凝视,他们第一次落下了并非本能的泪水。
不是为了保护眼睛,也不是为了让尘埃被冲刷而出,这是灵性带给他们的宝贵体验,他们感觉到了悲伤,他们跪在族人的尸体前,像往日一般亲吻族人的脸颊,但族人却再也无法用同样的亲吻来回应他们。
“呜……呜呜……”
残存的人们发出怪声,诞生了很久很久,几乎没什么用处的声带,发出了第一声灵性的哀鸣。
而前不久分别的人们在日后重聚,却是只能远远的望着,看着他们被野兽吞吃,将亡的小族明白他们的命运,他们除了洞窟没有地方可去,外面的世界会吞噬他们的一切。
灵性让他们战胜本能,却又迎来毁灭,最初走出洞窟的人们难以延续到第三代,他们的后人靠着仅有十几人左右的团体怀抱婴孩,不停的在高原湖泊,山峰雪地之中寻找着自己的居所。
他们想要住在可以伸手触摸到天空的地方。
最终,他们和住在山洞之中的同族变得不再相同,他们失去了原本的奇迹,也得到了新的奇迹,他们不再为了生存而妥协一切,他们开始寻找,寻找更好的地方,找到没有野兽,没有天敌,全是甜美果实的地方。
这支将亡小族无时无刻游走在即将灭亡的时刻,多的时候能有上千人,小的时候只有几十人,他们一直在找,不停的寻找,即便找到了,却又想找到更接近天空的地方,而那些地方却又不适宜他们生存。
可他们还是在找,即便找到了完美的居住地,可他们就是不满足,一部分人与原先的伙伴们挥手告别,无论前路是什么,他们都无视生死走向前方。
没有固定的居所,因为就连灵魂都献给了天空,他们的寻找早已经失去了原本求生的本能,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但他们只是不停的寻找。
留在雪原的人们在几年后的一次恶劣气候中被冻死。
留在温暖树林的人们终究不敌猛兽。
留在山中的人们只是因为一次小小地震,便全部死于坍塌的山峰。
留在洞窟的人们永远失去了心,仅仅只是活着。
这支小族即便是过去了数百年,数千年,上万年,也一如既往的停留在随时都会灭绝的边缘,他们的身影无比弱小,却比任何其他生灵,甚至是比无拘无束的飞鸟所到达的地方还要多!
他们从未繁盛过,从未真正灭亡过,永远都会有一部分人为了寻找心中真正的居所毅然踏上征程,直到无可奈何的生灭变成了浪漫,他们得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即使对任何别的生灵而言都毫无意义,但那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活着。
即便是无力抵抗猛兽,一场冷雨都会夺去他们的生命,脆弱到极致的身躯有着无法被任何东西阻挡的内心,许多称霸一方的猛兽,他们的数量都是十万百万,而这支将亡小族的数量却永远上不去。
这是一种无奈,因为他们一直主动丢弃让自己繁盛的可能性,一直,一直,无论那可能性再小,至少有过,即使能多存续几十年,几百年,这也是绝大多数生灵的本能了。
可这支将亡小族却不愿扎根。
这是一种最伟大的赞歌,因为他们会为了得到想要东西一直付出,直到他们完全灭绝于这片世间,可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沉醉于这种除了生灭之外的追求,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反倒是一直在得到。
生死轮回之间,前人逝去,后人上路,他们以仅有几百人几千人的数量在美丽的世界上留下脚印,不管灭亡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他们有着比起活着更珍贵的东西。
这份东西一直在积累,一直在影响着他们,至使他们和一切生灵都变得不同,得到多少失去多少,连活着这份奇迹都能舍弃的他们,得到了比单纯的活着更珍贵的奇迹,那是连混沌太初都只能得到一点的东西。
他们是生命,更是生灵。
将亡的小族今日也在路上,他们永不会停息,只有死亡才能阻挡他们前行的道路,他们的灭亡存续与否对其他生灵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天地在变,一直在变,无法适应的灭去,能适应者为王,猛兽变得越来越具备杀伤性,许多可以称霸一个时代的种族出现,将亡小族无数次的来到了灭亡的临界点上,直至真正到了迎来灭亡的那一天。
将亡小族从未繁盛过,他们只是一个意外,亿万生灵之中的意外。
28
慢慢变得拥有灵性的东西不止是将亡小族,但几乎全部生灵都将灵性发挥到了生存之上。
任何存在的事物自出现就有着自己的定位,虫食草,鸟食虫,兽食鸟,兽上更有着不可一世的兽中王,他们靠着各自最强大的优势征服一方,将不适宜生存之物全部淘汰。
群狼恶虎加上凶豹狂狮以及各种毒虫和威胁让将亡小族终是来到了最为接近灭亡的时刻,整颗星辰之上加起来不足百人,脆弱的他们难以承受天地变化。
一旦居所被兽群发现,等待他们的就是整个居所的人被灭尽,即便有幸存者,靠着单独的一部分也很难生存。
将亡小族最后的居所被兽群发现灭去,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勉强逃出,带伤者在几日后生病死去,部分人躲入了山洞之中,最后只有十几人和先祖一样继续寻找着生存的地方,无论他们曾经有多浪漫,面对生死之时永远都是这般的脆弱。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这支将亡小族最后的成员。
怀抱着婴孩的女性成员走在最后,走在前路的几位男性谨慎的看着前路,即使他们已经很小心了,可他们身上带着的血腥味还是吸引到了附近的捕食者。
一只猛兽慢慢从密林中踏着高傲的脚步走出,凶恶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打量一顿美餐,人们认识这种猛兽,他几乎是杀戮的代名词,无论是尖牙还是利齿,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胜过许多猛兽。
这种猛兽很少成群出没,因为没有必要,没有任何生灵是它的敌手,它是人们眼中绝不能招惹的王,遇到这种猛兽,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就是逃。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人们转身就跑,可速度在这只猛兽面前就犹如蚂蚁在爬,它发达的四肢高高跳起,轻而易举的从而天降咬死了一人。
人们认为这或许是个机会,因为将亡小族一直都是这般活下来的,靠着丢弃同伴逃亡,任何生灵面对根本无法敌对的天敌时都只能逃亡,没有任何意外,这是天地至理。
兽吼声让人心惊胆战,孩童哭嚎,这直接引起了猛兽的注意,它竟暂时没有进食,而是扑上来进行捕杀,它的身后出现了两三只和它一模一样,但要小许多的猛兽,应该是它的孩子。
它的孩子大快朵颐的吞吃着死去的人,它的孩子用贪婪的眼神看着人们的婴孩。
猛兽前扑,一口咬住逃跑的女子,用力一咬竟将头颅都几乎咬下,她怀抱着的孩子发出惨痛的哭嚎声,然而下一秒就被猛兽一口吞食。
哭声戛然而止,人们除了逃跑毫无任何反抗之力,在面对自己绝对无法战胜的东西面前,没有任何生灵会试图反抗,这是天性,这是本能,即便是反抗也很难做到什么,有许多生灵都曾反抗过,可那不过是让自己更快的死去罢了。
必死的无奈抵抗,那只是生命最后的悲歌。
在这之中,有一个男人在逃跑的过程中回想起了被兽群屠杀的居所,他想起了养育过自己人,被猛兽杀死的女子是他伴侣,被一口吞下的婴儿是他的孩子,身边的人都在逃,他也在逃。
可他能逃到哪去?又被下一头猛兽吞吃吗?哪里安全,难道只能回到黑暗洞窟?一种情绪猛烈的燃烧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绪,没有任何恐惧与害怕,存活的本能化作过眼云烟,他的双眼之中燃烧着灵性的怒火。
天大地大,为何就没有他们可以存在的居所,他们从未嗜血,从未杀戮过其他生灵,他们厌恶血腥味,他们只是想要行走在这片大地上,他们没有与任何东西为敌过,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面临如此屠杀?
就在这么一瞬,一种奇迹在他的身上诞生。
灵性让他的情感胜过了求生的本能,在这一瞬间他认为活下去毫无意义,那无尽的悲痛撕裂了他眼中的世界,他是这其中最健壮的人,他都几乎可以说是逃掉了。
他赢得了生,他本应是幸运者,没有任何生灵会在这个时候回头,自生灵诞生以来绝不会有生灵在这个时候回头,就算是飞虫蝼蚁也知道逃,这违逆本性,这不是生灵该有的行为,这逆本逆天逆道!
但他却咬牙回头!
灵性却让他选择赴死,不……
不是灵性,是自己,是他自己,是自我,是我不想就这么活着!他的灵魂如此呐喊,不是为了救谁,也不是为了让自己生存,而是头一次的感觉到了不应该是如此,身为生灵却无视了生死。
他从一旁的树下折断一根锐利的树枝,那是他乃至整个人族的第一把武器,最初的木矛。
生灵的本能是在无数次死亡之中求得生存,而他此刻的本性却超脱生死得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握紧折断的树枝,他呐喊着冲向猛兽,猛兽完全无法理解这脆弱的血食是想做什么,他用木矛刺穿了猛兽的眼睛,猛兽哀嚎着后退,但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更近一步的前行。
握木矛于手,他全身上下的血液,细胞,构成他一切存在的东西都在重复着一句话语,杀了眼前这只猛兽,我们不是血食,我们曾无数次伸出手触摸天空,也曾无数次在无奈中倒下,但我们始终没有臣服,我们到过高山,到过雪原,见过大海,行过峡谷,穿过沙漠,我们的经历是这些东西永远也不及的。
我们站起来是为了看得更远,我们的眼睛是为了看得将要征服的土地,我们放弃是为了得到,我们不应当就这么简单的死去,我们明知凶险也要前行,只是因为我们的足迹还没能踏破苍穹!
我是……什么。
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人!
他的心脏以恐怖的速度跳动着,他的热血上涌,他浑身的肌肉都在颤动,他张开了嘴,露出了人也有的獠牙,猛兽的血溅在他的嘴里,他的眼睛比这猛兽还要令万物畏惧。
他舍弃生死,他要证明自己是何物,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手中的木矛并不锋利,但他却无视了猛兽的血盆大口,全心全意只为了杀死面前这只东西。
若将亡小族的诞生只是一个意外,那他就是意外之中的意外,无数意外形成了一个奇迹,任何生灵不曾拥有的东西,一次次的反抗本能终于发生了质变,形成了最初的逆。
逆之极,人。
29
在将亡小族那往复的生灭之中,有着一个时空的幽灵一直目睹着这一切,没有任何人知晓他的存在,成千上万年在他的眼中也只有几个时辰。
在这种极快的时间流速之中,一切却又忽然在他眼中定格。
夏毅站在一个仅用藤蔓和树叶当做衣服的男人旁边,看着他双手紧握的树枝,而后回过头看了看另一边的猛兽,这猛兽的姿态让夏毅都不免感到一阵压抑。
这是一头如大象般庞大,利爪弯曲锋利如刀刃,牙齿就如鲨齿一般,还有两根伸出嘴外,如双剑一般的剑齿,这种远古凶兽几乎站在了凡兽的顶端,即便是修士一个不小心也得饮恨。
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凡人,夏毅根本不敢考虑任何反抗,就算是手里有武器,见到这只猛兽的瞬间估计也会被吓得瞬间失神。
四周的时间完全陷入停滞,没有任何存在可以看到此刻的夏毅,因为夏毅仅是在回溯血脉中那一个个蜕变的时候,最值得被记住的时候。
他看到了先祖们伸出手触摸天空,也看到了他们和亲人告别毅然踏上前路的时候,更看到了无数人倒在路上,临死之前会竭尽全力的对星空伸出手,人族在始古竟完全就是一支被边缘化的,甚至从来没有走到过历史舞台上的小族。
若要形容他们有什么不同,或许就是区别的所有生灵的一种执念,但就像是有人驻足,有人躲进山洞一样,这种执念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
但至少拥有这份执念的人成就了未来的人族,一代星空霸主,夏毅明白自己眼前这个男人是人族第一位猎人,人族第一个使用武器之人,也是人族第一个试图挑战根本不可能战胜之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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