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木立日
夏毅拿出一块放在手心观察，试着吸收了一下其中的灵气，这种淡金色灵石内部的灵气有些不同，倒不如说各大界域的灵石的都有所不同，比如和元界比起来，天灵的灵石之中含带的灵气质量便更高。
“仙界的灵石质量还不不低，不愧为人族大界。”
灵石之中的灵气被夏毅彻底吸干，灵石化为尘粉，这灵气之中还带着仙族特有的气息，这种夹杂在灵气之中的金到底是什么，这一点也让夏毅开始疑惑起来。
因为他依稀记得南天仙尊死前，他完全燃烧自己后从体内溅射出的血液竟是淡金色。
“夏哥你在好奇仙族的力量来源吗？我猜测是太初的星灵吧，星灵诞生便是主宰，照射仙族的旭日并非是自然生成，我记得玄黄把这种星灵称为金乌，只不过照耀仙族的这金阳怕不是祖金乌所化。”
“金乌吗……”
太初的星灵甚至还要凌驾于先天生灵之上，是一种后天生灵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甚至根本没办法交流，甚至就连混沌天到底有没有灵出现过修真界都没有定论。
太初的灵，是星灵，拥有星辰之威的灵，或直接就是有生命的星辰。
原始的灵，是神灵，拥有神威的灵。
荒古之后的便是生灵，仅是活着的灵。
能否被称为灵，全看这事物是否拥有自我，对灵智低下的野兽而言，修真之前还要经历成灵这一关，灵曾是一个事物是否强大的重要依据，因为越强大者灵智越高，但人族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点，
哪怕只是一个凡人，也拥有着足以理解大道的灵。
“对了夏哥，这里我要特别提一点，根据我龙族传承的记忆，金乌和龙祖是宿敌，只不过金乌败给了龙祖，但如今一切能飞的东西都拥有金乌之血，凤凰可以觉醒为朱雀，朱雀再觉醒……便是金乌。”
蜃龙这里特别提了一下金乌，这倒是又让夏毅莫名的察觉到一种玄黄和仙族敌对的必然，玄黄传承于龙，仙族兴盛于金乌。
“蜃龙，这是你进入成长期后苏醒的记忆吗？”
“不，才苏醒的记忆。”
“那么这火，是金乌之炎吗？”
夏毅伸出掌心，掌心之中燃烧的羲火有了仙灵气的加持，一下子燃烧得更为猛烈。
“是……”
蜃龙有些尴尬的看着夏毅手掌心中的火，夏毅心想果然，怪不得炎帝的火能在仙族十万年不熄，只要仙族的太阳还在，炎帝留下的火永远都不会熄灭，而怪不得仙族这么憎恨这火，因为这火除了带给仙族耻辱，还是本该属于仙族的力量。
看来龙祖通过什么手段夺了金乌的能力，传承了这份能力的龙帝更是将其传给了玄黄人。
“宿怨果然是宿怨，只是太初的仇何必延续至今？金乌都没了，龙族也陷落了，荒古天都……哎。”
夏毅叹了口气，其实比起血脉上的太初之仇，仙族和玄黄的仇更多的还是在十万年前结下，玄黄甚至还有各种美化龙族，侮辱金乌的传说，比如一个凡人用箭就能射下星灵，那凡人是开天帝吗！！
很多东西夏毅来到仙族，亲身感觉到仙天之后自然而然就懂了，传承也是分方面的，玄黄之血很早前夏毅就得出了几个方向，往炎黄二帝的方向走，往伏羲雷泽龙族的方向走，还有往九黎大巫的方向走。
血脉上就是选择炎黄，还要分是走黄帝一脉还是炎帝一脉，可见血脉传承之深奥，常人别说学得其一，就是苏醒都难，而仙族直接认定金乌一脉世代走一条路，这条路能不宽敞吗？
“那么夏哥，你难不成打算修金乌之力？”
“我人就在仙族，我倒是有点想，不过这火一放，怕不是整个仙界追着我杀。”
说完，夏毅接下来把储物戒指之中的仙界灵石用光才恢复了一成不到的力量，圣尊修为确实难以恢复，如果还是真君，最多三月就能自然恢复如初，可现在没有外物辅助的话，自然恢复怕不是要三年。
这洞窟之中虽然全是杀阵，但只要不启动，为了保护杀阵所设置的辅助聚灵阵反而让这里变成了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用来修炼再适合不过。
但夏毅却不打算继续待下去，没有人喜欢呆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夏哥你打算出去了吗？”
“废话，我可不想在仙族久待，我现在脖子都发凉，赶紧想个办法回天灵吧。”
他一个玄黄人待在仙族，一旦被发现绝对是死路一条，就是修炼都放不下心。
“嘿嘿，那夏哥你要庆幸我在，有我在，除非是真神才能察觉到夏哥你的异常。”
说完，蜃龙化为一道蓝色微光重新进入夏毅的体内世界，夏毅的气息立刻变化，本来只是杂血仙族人的程度，被蜃龙附体后直接变成了纯血仙族人的气息。
就连原本的一头黑发，也变作了耀眼的金。
2
洞窟外，夏毅走出山洞，天空中的金阳照射出的强光让夏毅很不习惯，让他下意识用手掌遮挡了眼前，无论是玄黄还是天灵，就是盛夏时烈日最强烈的正午，就是西荒那无尽荒漠也没有亮度这么强的阳光。
如果其他界域的凡人想要在仙界生存，怕不是要日常带墨镜，否则要不了多久眼睛就会被闪瞎，夏毅现在连瞳孔都是黄金瞳，任何仙族人见到了都不会怀疑，从外貌和气息都完美的化身为了仙族的一员。
“蜃依，说起来你修为似乎提升了？你入圣了？”
夏毅明显察觉到蜃龙的幻化能力又变强了，以前的蜃龙无法这么完美的幻化，至少在夏毅现在的境界看来，蜃龙的幻化已经非常完美了。
“我炼了我爹的龙珠，除了修为，也苏醒了很多记忆。”
蜃龙就是因为这一点才知道了金乌，不过夏毅却显得有些不高兴。
“你爹的龙珠，你爹的遗物你居然给炼了？你还是不是人！！”
夏毅本来想帮蜃龙“保管”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直接给炼了。
“啊？正因为是我爹留下的东西，我才更应该炼化啊，我们龙族就是这样的！而且我本来就不是人啊。”
“也太残忍了，连个睹物思龙的信物都没有，你可真是个孝女啊。”
蜃龙珠也算是非凡的宝物了，夏毅只是想研究研究一番，没想到蜃龙在他昏死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直接给炼了，是真的过分。
“你们人族和我们龙族本来就不一样，别非要拿人族的观念权衡我们好不好！打个比方，你爹留给你一把宝剑，你总不可能一直不用，放在家里供着吧！”
“我们人族还真就会这样。”
“所以说，我不是人啊！”
蜃龙强调了好几次龙族的观点，夏毅也知道，他只是无法动用身体暴力，于是选择了语言暴力，家暴蜃龙已经是夏毅改不了的坏习惯了。
如果回到曾经刚认识蜃龙那会，夏毅一样会选择家暴，蜃龙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会让人欺负上瘾，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欠抽体质吧。
如今蜃龙终于成圣，而他也是圣尊登神二阶，这修为回到天灵是绝对的横着走，五尊？别说他们都被自己打残了，就是巅峰时期夏毅也不会再怕，夏毅的战力向来强于境界。
哪怕是没了先天道体，夏毅的一身本事也躲在炼体上，除了炼体还有神霄大帝的刀道，道法几乎全是辅助用，这一世他极少依赖先天道体，而也最终收获了成果。
本来他只是赌气，想要证明没了先天道体他不会一无是处，现在他真的不是了，夏毅并不感觉遗憾，只是感觉一身轻，先天道体就是轮回陷阱，是大道枷锁本身，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而后越走越宽。
而先天道体这条路是一开始宽，而后越来越窄，再是万法皆通，但不明己心又有何用？
“不得不说仙界的风景真是一绝。”
夏毅行走在这荒凉的大山内，这里了无人烟，但壮丽山河配合金辉洒落，让这里变成了实打实的仙境，完全就是如梦中一般的美妙世界，都已经有了这么好的环境了，为何还非要去入侵，去称霸？
知足一下不好吗？
玄黄宣扬知足长常，因此没有什么侵略性，但站在整个人族的方面思考，这或许也是一种惰性，一种不思上进的懒惰，夏毅现在已经不会无脑的崇拜玄黄，而是会站在多方面上思考，无论是对是错，都是他自己的理解。
再说了，哪怕他名言玄黄的不好又怎样？玄黄都是他一人所救，他比任何人都拥有这个资格，接受残缺，才能看见美好，万物混沌之时无所谓善恶，正因为人族开天，分清黑白两边，星空才有了所谓的善恶观。
就这么漫无目的走了十多天，夏毅总算找到了第一个仙族城池，建设得很是霸气，甚至没有城墙，建筑物居然已经开始有了高楼大厦的模样，颇有玄黄近现代城市的样子，只不过风格总体上却又还带着一种复古，很是奇特。
仙族有一个非常好的根性，那就绝对不会拒绝对自己有用的东西，管你是道法还是魔法，就算是科技机关他们也一直在研究，仙族的飞舟可以说是全人族性能最好的飞舟了，也是仙族可以星空行军的重要工具。
“你好，请问一下这附近最大的……权力最大的地方在哪里？”
夏毅入城后顺便找到一个仙族人询问，他本来想问宗门的，但由于对仙族极其不了解，夏毅根本不知道仙族是宗门散居制还是中央集权制，不过大概率应该是中央集权，毕竟五方天宫管理一切。
“是……是城督府，就在那边，直走。”
被夏毅拦住问路的仙族之人看上去非常非常紧张，额头都微微有些冒汗，甚至腰都直不起来，眼中露出的情绪不知道是惧怕还是敬畏。
“夏哥，搞清楚一下你的身份，仙族是身份阶级比较严格的界域，你现在不仅是纯血仙族，还是一位仙尊，你在亿万人之上！”
蜃龙这时候提醒了一下夏毅，夏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没礼貌了，又是你好又是请问，不过这是玄黄的习惯，毕竟礼仪之界嘛。
夏毅点了点头，本来还想说一声多谢，但仔细想了想就没说，他扭过头就走，这倒是让那位仙族人松了口气，圣尊如今在人族任何一个界域都是最值得尊敬的，无论在哪都是一样。
夏毅这个仙尊虽然是冒充的，但只要足够像，几乎能得到绝大多数仙族人的敬畏。
半个时辰后，城督府，这是这座城修建得最精美的建筑，甚至还有西方中世纪教堂的感觉，仙族老祖是法神界人士，仙族文化方面大概率还是贴近法神界的。
只不过仙族这种中西方近现代文化混杂，又是以修真文明为主的界域还是让夏毅感到了一阵无法言喻的新奇感，就像是时空被打乱了一般。
3
仙族之城的城督府前有看门的，看门者是两位大能，城池之中修真者不在少数，不过绝大多数都是以低修为多见，偶尔能看到几个仙族之外界域的人，穿着较好的大概是游历者，而穿着较差的嘛……
应该就是其他界域的奴隶了。
其实夏毅以本来面貌示人也没有多大关系，会被当做其他界域的游历者，只不过夏毅的身份有些过于敏感，哪怕是被怀疑一点都有巨大的风险，因此变成仙族自己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要见城督。”
走到门口，夏毅神情颇为高傲的直接明言，既没有说目的，也没有自我介绍，但两位看门的人倒是立刻点头之后拉开了门，这才是一位仙尊应有的高傲，见区区一个城督怎么可能太把对方当回事。
就这样，夏毅毫无阻难的进入了城督府，内部有许多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房间，所幸仙族的语言文字还是和修真界一样的，没有延续法神界的传统，夏毅还算能看懂，人族通用语是道法大帝正式立下的，但个别界域的自创语言道法大帝就管不着了。
就是玄黄的某个国度，也不过是对修真文明传承下来的东西多一点而已，非要算的话确实算是玄黄正统，但也不应看低其他土生土长的文明，那也是玄黄的一部分，人族最可怕的劣根便是认不清自身的文化膨胀，可以为荣，但得谦虚，别以此为荣看低其他。
人族每一个文明都难能可贵，没有谁低于谁。
进入城督室之后，这之中并非是夏毅想象中的办公室，更像是私人练功房，房间大且华丽，彰显着城督的身份，城督或许不如仙尊那么尊贵，但也至少算是仙族的实权人物了吧，城督正在打坐修炼，察觉到夏毅的气息后他睁开眼睛立刻站起来准备迎接，但又很快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您……您是哪位仙尊啊？”
仙族全部尊者城督都认识，仙族又没有隐世修炼这种行为，凡是有实力者都会往上爬，怎么可能隐世，而且资源都集中在上层，就是真隐世也绝不可能修炼至圣尊。
换句话说，夏毅是完全不在记载之中的仙尊。
“我……我自幼跟随我师父在山野修炼，如今修炼有成就出来逛逛，我想要去其他界域，哪里有星空传送阵？”
夏毅这句话说完，城督的脸色微微一变，但立刻掩饰住了，他露出假笑嘴里答应，然而这还是没能逃过夏毅的眼睛，夏毅直到他肯定露馅了，因为对仙族太不了解，只是一句话就让对方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告诉我你此刻的真实想法！”
夏毅念头一动，魂力封锁虚空，阻止传讯可以传出，更是以圣尊之威压制这位城督，夏毅的右眼此刻哪里还是黄金瞳，已经变做了黑底血月瞳，城督愣了愣，眼睛立即变得毫无神彩。
“我怀疑……你是其他界域的奸细……”
“在仙族能成为圣尊的人物，早在圣王圣皇时便已经天下皆知，都是万中无一的奇才。”
“怎么可能忽然出现一位让我没有任何印象的仙尊。”
城督在邪眼的控制下一五一十交代了他的真实想法，夏毅叹了口气，哪怕样貌和气息都完美了，但身份还是一个难题啊，那么要不要隐藏修为呢？装作一个小小的圣者？
不，那样更可能引起怀疑吧，登神三阶的仙尊就能看出夏毅的真实修为，到时候更加麻烦，他只能以真实修为示人，只是要如何取得一个正常身份呢？
“蜃龙，读取他的记忆，我要如何才能让自己的身份经得起仙族推敲。”
在仙族造假或许不是太难，但难就难在一开始就想爬上仙族的统治阶级，仙族既不会隐世修炼也不会隐瞒自己的气息，仙族的风格如此，仙族人在仙界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
夏毅按住城督的脑袋，隔了好一会蜃龙才读取完毕。
“两种方案，第一种，伪装成仙族大军死去的三十位圣尊之一，但那三十位尊者最低都是登神三阶，我可以伪装，但会被真正的登神三阶看出来。”
“第二种，说自己是畏罪潜逃者的后代，仙族的纯血族人也有犯下重罪逃去其他界域的，仙族哪怕再团结，也会有少数自私者，夏哥你的样貌和气息都经得起仙族验证，选择第二种成功率极高，虽然畏罪潜逃者的后代回到仙族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但夏哥你是仙尊！”
“更别说仙族之前刚损失了三十位仙尊！”
蜃龙提出的方案非常不错，畏罪潜逃者的后代不想学习父母，成为仙尊后回归为了报效种族，这就很符合仙族精神，不仅是实力和血脉，在精神上也能得到仙族认同。
“可以，那就这么做，把他的记忆抹除，回到他还在修炼的时候。”
说完，夏毅转身走出了门，过了一会才重新推开门进入。
“您是……哪位仙尊？”
夏毅进门之后，城督的反应和之前一模一样，这位城督只有初入圣皇的修为，所以才会被夏毅和蜃龙玩弄于鼓掌之中，完全记不清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是从道法大世界来的，我父母或许是罪人，在道法生下我后嫌我是个累赘，抛下我又不知道逃哪里去了，近日听闻仙族遭遇如此大难，我本是打算一直不回归的，但我认为我和父母不同，他们抛弃了仙族荣耀，但我没有。”
“我希望在此时我能对种族起到什么作用，也就当是替父母赎罪。”
夏毅说完，这位城督迟疑了一小会，理解了夏毅的话后反复打量夏毅，确认夏毅绝对是仙族人之后对夏毅肃然起敬。
“您稍等，我立刻联系中央仙宫，派出去的大军一半以上都是我们南域的仙尊，此刻我们南域只剩下三位仙尊，您的回归非常及时！”
城督说完后还深深的弯腰鞠躬，对夏毅非常敬佩，这就是仙族精神，哪怕先代为罪人，其后世也一样能重拾种族荣耀，只可惜夏毅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尊敬的仙尊。
他，是玄黄来的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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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督在那联系中央天宫，而夏毅则是让蜃龙把关于仙族的一些习俗和权力构造以及仙界的基础信息等告知给他，事先了解一下准没错，仙界给夏毅的感觉和任何界域都不同，仙界并非是一盘散沙，而是一个大一统的界域。
人民分布在各大城池，仙族少有村镇，几乎都是在城池中聚居，每一位仙族人不管血脉纯度，出生后都能获得最基本的修炼知识，三岁便会开始系统性的接触到修炼，其修炼资源居然是五方天宫均匀配发，当然若是想获得更好的起步点，也可以花费财产将孩子送进宗门。
是的，仙族也有宗门，但这个宗门给夏毅的感觉更像是玄黄的“学校”，但又不完全是，宗门在仙族社会扮演着学校，也或者培训机构以及商业公司一样的角色，五方天宫相对于宗门而言就是权力中枢，也是每一个仙族人都想进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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