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你怀疑,这是匈奴王庭故意为之!”嬴政讶然道。
将闾肯定点头:“匈奴陈兵九原之外,黄河之畔,陇西陇右却没有一兵一卒,这件事实在有点诡异!”
“陇西陇右,有李信十万军!”嬴政沉吟道。
“但这十万军,却是分布在陇西和陇右两个地方!”将闾眼睛中闪烁着贼光:“一地之兵只有五万飞骑,那怕能够相互策应,但以一支十万狼骑,奇袭突入,进入河西走廊之后,转到三川郡,就可以威逼咸阳了。
如果在狼廷没有山水舆图之前,匈奴王庭是不会打这种主意的,但有了山水舆图,进入中原也就不会迷路,威逼咸阳就有了可能!
到时候,帝国只能调集南阳兵增援,围剿,但他们却(abfj)可以顺势洗劫中原之后,反攻九原,那时候,蒙恬所部就是腹背受敌。
撤军回攻,就等于放弃了阴山草原,不撤,也会被他们掐断上郡到九原的军需。而大股狼骑,也就可以放心和蒙恬军死战阴山草原了。”
嬴政微微点头,大秦敢和匈奴死战的底气,就是源源不绝的军需,而断一军之军需,就等于断了一军的生路。
士气一旦低落,那怕是蒙恬,也无法战胜狼族,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阴山草原,剿灭侵入中原内部的狼骑之后,在伺机反攻。
但这样一来,从来就没天险可以防御的匈奴,也就有了阴山天险。
而恶狼口,只有几百丈的缺口,去年冬岁,狼族能够入侵龙城,虽然蒙恬收服了城池,但城中居民,却十不存一,要不是将闾从雁门牵制住了狼族大军,又有东胡虎视眈眈,想要扯火打劫狼族。
蒙恬所部,根本就不可能前突上百里,将狼口天险占据。
“而这种战局的博弈,却看主将的智慧,谁的赌注压的更准确一些。是以,公孙蝶儿和田言,是否能收服十万流民无关紧要,不肯降俘,那就杀光他们好了,同时,留在陇西陇右,任选一地,协助李信所部防守。”
“虽然说,临阵派将,于军情不合,但她们也不插手陇西陇右的军务,而是独领万骑虎贲,为策应!”
嬴政笑而点头:“妥当!颇有王翦几分未战先思败,后谋胜的战法战术!”
将闾一笑:“其实,只要不让匈奴狼骑进入中原,这场战局,就已经胜了一半,没有阴山草原以避寒冬,匈奴大部部族,就只能在冰天雪地中瑟瑟发抖!
虽然匈奴夺取了东胡很多的牛羊,但也接收了很多的部众,那怕是匈奴人吃肉,东胡人喝汤,也的分给他们一口,要不然,饥寒交迫之下,东胡部族必反!
而这也是匈奴急于求战的原因!胡姬观月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让天狼神降下无数的牛羊!”
嬴政和身后随行的人,听的哈哈大笑。
“天狼神有这么仁慈吗!”胡亥问道。
将闾一本正经道:“所以对匈奴来说,中原人才是最仁慈的,每逢天灾,他们就靠洗劫中原来避难,千百年来已经让他们形成了习惯!
所以,小胡亥,咱们兄弟两个的任务,就是让中原这头羔羊,露出虎狼的爪牙,将匈奴这头恶狼,撕成粉碎!”
“我听二哥的!”胡亥笑道。
嬴政欣慰的看了一眼兄弟二人:“自从王翦蒙武故去之后,王贲入主太尉府,两个上将军之位空悬,你有什么想法!”
将闾不假思索:“蒙恬虽然参与了七国大战,但却没灭国之功,镇守九原让狼骑不得进入中原一步,这才策应了中原战局,劳苦功高,所以,大战之后,上将军之位是要赐予他的。
而与此同理的是李信,镇守陇西陇右多年,没有军功也有苦功,也理应赐予上将军之位。并且二将都要交给军务,蒙恬交给辛胜,李信要交给杨瑞。回归朝堂之上。”
将闾扭头看了一眼胡亥:“二哥也要交出上将军之位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嬴政笑问。
“朝堂之上,有两个上将军足以!”将闾笑道:“而我交割出的上将军职位,最好是空悬。
蒙恬,李信是大秦第二代上将军,王贲交割出上将军之职,应该有王离继任,而不是胡亥。
所以这一军职,还是空悬的好。大战之后,王离,韩信进国尉府,和尉聊师父学**国谋战,胡亥,周冠夫,进太尉府,和王贲学习兵家战术!”
他扭头看了一眼嬴政:“蒙恬已经四十九岁了,李信也四十六岁,帝国的将种家族,却不能后继无人!”
第0067章 父子家事国事天下事
嬴政听的默默点头,将来的帝国第三代上将军,就是要从胡亥,王离,韩信,乃至周冠夫之间选拔。
韩信他没见过,但是在南阳却见过了周冠夫,也是一个智勇双全,赤胆忠心的人物,和当年的王贲差不多,唯一的缺点却是出身卑微。
只不过,这不算什么大毛病,大战之后以战功赏爵,以富贵养其体,很快就能变成一个得力干才,再说,也不是马上让其当上将军,而是先由太尉王贲教导。沉吟道:“韩信这个人怎么样!”
将闾吐了口气:“他也是出身卑贱,性格聪慧坚毅,嗜爱兵法,稍加培养就是一个全才,唯一可惜的是,此人痴迷兵法战术却不懂做人,犹如小家碧玉,需要从大处开阔气象,而在这一方面,尉聊师父最强!”
嬴政的眸光转了转,已经明白了将闾的意思,尉聊最强的是什么,不是他的谋国大略,而是进退之道,身为国尉,领一国军政,却从不插手军伍。让君臣得以相安无事。
换句话说,将闾的意思是韩信在行军打仗上是天才,但却不懂为人做官进退之道,而同样被送进国尉府的王离,出身将种家族,却是太小家子气,所以,同样需要尉聊开阔其心胸。
“帝国双上将已经算是尘埃落定,等大战结束之后,蒙恬和李信是要坐上去的,九原交给辛胜,陇西交给申裘,但是雁门主将却是空悬,你有什么打算!”
将闾犹豫了一下:“雁门那边还真不好处置,白氏族人都是帝国功勋,骤然全部消掉军职,也不是一件好事。
辛好的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由李牧主持军务,让他暂时过度一下,不过,在众将中取舍~,我依然看好李牧。
李牧不愿意在庙堂为臣,和两位上将军争锋,唯独放不下的就是塞外军政,将军死沙场,也是一种慰藉。我就担心他大战结束之后,离开军伍,当一个桃花翁。宁愿桃花卖酒钱,不肯-鞠躬车马前!”
嬴政皱了皱眉头:“李牧这种人,骨子里桀骜难驯,你就不怕他心存芥蒂,人心反复,大战之时,出工不出力,对于急需大将稳定北疆的大秦来说,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损-失。”
李牧是有资格,有能力统御几十万大军的赵国上将军,不肯为秦用,也不能任他流落于山野,只能杀!这就是为帝之道!
将闾淡然一笑:“比起收服人心,用人的本事,儿子是比不上父皇的,所以,儿子从来就没奢望过,有人对我我纳头便拜,一见如故,从此就忠心耿耿,我不是痴人,也不肯做梦。
不过李牧这个人,我倒是知道的,不肯来咸阳,是看到王贲和蒙恬感觉到难堪,毕竟,他从当赵国上将军开始,就没吃过败仗,唯一的一败,就是败在了老将军王翦,蒙武手中。
一败悔千年啊!但是让其留在雁门,也是一番成全,既不用立于庙堂之上,脸面无存,也可以在雁门练军养老。
而且李贽已经认他为义父,算是朝中有人,不用担心有人因为他是赵将而欺辱。唯一需要用心之处,就是怎样将其栓在雁门,不让其归隐。”
嬴政指了指将闾,笑着不说话,将闾一头雾水,嬴政跟这个儿子藏不住话,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上次在武阳见李牧,朕和他一夜长谈,最后,李牧跟朕交底了,只要不让他上朝为官,那怕做一个边卒,他都会以死效命。
李牧是一个浑身是胆的人物,文韬武略,都是大才,却厌恶了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他生平唯一的一败,不是败在了王翦和蒙武之手,而是败在了奸相郭开之手,败在了赵王迁无道,败在了君臣相疑上。
所以他才认了李贽这个义女,就是不想在重蹈覆辙,朝中无人难做官,更何况是手握兵权的大将,一旦朝堂之上有了权衡之心,他在想逃到塞外隐居,也做不到了。
一个视死如归的将军,如今竟然也学会权衡轻重了,又跟你不谋而合,你们这对大小狐狸,是不是早就串通一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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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闾哈哈大笑:“李牧这样善解人意,以后,不给他一个雁门大将的职位都说不过去了。”
公孙蝶儿和田言听的一笑。
这父子二人,是真正的两种性子,嬴政是视才若渴,用人不疑,一旦结交,就诚心接纳,而为官为将者,也能畅快做事。
而将闾却从来不肯相信,一见如故这种事,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和器重,必须披肝沥胆,让他鲜血淋淋的见到。
而父子二人唯一相同之处,就是一旦信任就不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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