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酒宴结束,申裘留下了三百军卒,充当监察史大人的侍卫,就告辞而去。
将闾和吴若梅送申裘出门,目送他远去,吴若梅走到将闾身边,绷着脸问:“你和兑鲤在宴席之上眉飞色舞聊得高兴,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都在说什么。”
“没什么,简单点说,我告诉兑鲤,我喜欢她这个类型,彪悍,充满了野性,对男人来说充满了征服感,然后她一口回绝,说她不喜欢男人。让我明智从她眼前消失。”
将闾不咸不淡,却难得说了一句真话。
但谎言说多了,真话反而让人难以相信。
吴若梅冷若寒霜的俏脸,顿时融化了,轻声娇笑:“人家可不敢相信你,编造一个笑话,就想哄人家开心。”
将闾轻声一叹:“女人果然还是喜欢听谎言。”
吴若梅眼波儿流转,低声浅笑:“长夜漫漫,人家在这里颇为孤单,却不知道监察史大人,可否愿意和人家秉烛夜谈。”
“还是算了吧!”将闾扫了一眼申裘送来的甲士:“他们可都是郡守大人派来监视我的,而你走的太近,不是一件好事。”
吴若梅哀怨的瞪了他一眼,径自转身离去了。
将闾回到自己的客房,一名身穿甲衣的校尉快速走进他的房间:“末将李敢,拜见监察史大人!”
“你是申裘的亲兵吧!”将闾突然问道。
“是,十几年前,末将就跟随在将军身边效力。”李敢恭敬道。
“那也是南阳的老人了!”将闾笑道:“怪不得申裘这样信任你。”
“监察史大人,似乎知道将军的履历!”李敢惊愕的看着他。
“老韩铁甲军!”将闾摇头:“现在军中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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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敢神色一暗:“当年的三万人,现在剩下的不足三千,全部被将军招揽到身边,充当亲卫。”
随即抬头看着将闾:“监察史大人放心,三千亲卫全都是百战之余,铁血雄兵,虽然末将只带来了三百人,但足以保证监察史大人的安全。”
将闾点点头,也知道,申裘送来的三百精兵,都是精心挑选的,忠诚上不用怀疑。看了他一眼,沉吟道:“你想办法禀报郡守,泗水城内,必定有公子婴和八玲珑的据点,甚至,宓辛夫人和公子婴也在泗水城内。这种时候,需要静观其变,而不是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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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敢抱拳躬身:“末将得到的军令,是保护监察史大人。”
“如果我用你保护,就走不出这泗水城一步了。”将闾大笑:“去吧!将来有你的好处。”
李敢略一迟疑,申裘给他的军令,不仅是保护监察史的安全,还要绝对服从命令,反之,这里距离郡守府不远,回禀一声用不了多长时间:“末将遵命!”
“换一身便装,小心点!”将闾叮嘱了一句,目送李敢躬身退下。
将闾吹熄了烛火,盘膝坐在案几之前,神识外放,悄悄笼罩在院落之中。
李敢脱甲换衣,悄然走出客栈,绝对瞒不过吴若梅和兑鲤,但她们两个却是当家不做主,所以,第一个反应就是通知其主人。
而将闾需要知道的是,吴若梅和兑鲤,究竟听命于谁。
宓辛夫人和艮师,因为图谋的不同,二者之间早就形成了隔骇,而这个隔骇就是公子婴。
宓辛夫人和自己谈合作,实则是暗中求助,希望自己帮她摆脱艮师的控制。但不合常理之处,却是公子婴对宓辛和艮师的明争暗斗,视若无睹。
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乙.
第0528章疾风骤雨夜将至
而八玲珑这个秘密,就是楚南公,张良,甚至芝罘岛上的白屠狗,一群大逆不道之徒都对他们敬而远之的原因。但这个原因究竟是什么,将闾是百爪挠心。
这世上有高人,一般人的理解,就是高人隐居在深山老林,远离俗世的就是高人,虽然是废话,却也隐藏着某些道理,他们所害怕的是常人难以接触的,而他们的喜悦也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因此也导致出现了两个极端,俗世之人不知道这些高人在想什么,而世外之人也从不理会,世上正上演着一幕幕生离死别和新生的喜悦。
他们不会在乎,屠夫卖肉缺斤短两,也不用担心,农人家的米仓被老鼠钻“三九零”了个洞。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也互不相同,真正能将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圣贤。
泗水郡守府就是昔日的楚王宫,这里是萧何和泗水官吏,处理政务的地方,但没有人敢居住在这里。
废掉的王宫,也是王宫。擅自居住在这里,其心可诛。
“华丽的楼阁在风雨中腐朽。”一个人影缓慢的行走在黑暗中的王宫,这个男子身影极为高大,单衣外面还加了一袭黑色的罩衣,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他驻足于一个水榭亭台,高大男子坐了下来,打开食盒,取出碗筷,夹一块姜片送入唇中仔细咀嚼,又拈两片羊肉吃了,满足的叹息赞美一声。
苍穹之下的泗水城,已经彻底被黑暗笼罩,远处隐隐有厚重的云彩飘过来。
高大的男子看着苍穹,感概道:“我似乎又见到了昔日的长安君。”随即轻声一叹:“可惜,你站的再高又有什么用!”
艮师站在远处假山的阴影之中,沉默不语。很显然,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对自己说的。所以自己也没接话的必要。
高大黑衣人端起手边的酒樽一饮而尽,叹息道:“草原上的美酒苦涩难喝,还是楚人的剑南春美味!”
“主人这次归来,就不走了吧!”艮师终于开口了。
“不走了,我在那边留了一个替身!”黑衣人语气之中有些苦涩:“绸缪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要等来一个结果,这种时候,我怎么还能回草原。”
“但是,我们真的能够.......”身为智者的艮师,似乎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在草原之上,野心最大的有三个人,冒顿,胡姬和月狼大巫。”高大黑衣人笑道:“但现在,草原上的战争,冒顿已经处于失利的状态,而大秦已经彻底切断了东胡人的物资,让他们无法从中原补充所需。所以战争的性质已经彻底改变了。”
“狼族为了生存下去,就不得不拼命撕咬东胡这头肥羊,而东胡为了不被狼族咬死,也只能咬牙苦战,而大秦陈兵于边境,就等着东胡和狼族拼个两败俱伤,然后在出兵收拾残局!”
艮师微微顿首:“这种形式,对我们极为不利!”
“错了,是极为有利!”高大黑衣人笑道:“所有的战事,都集中在九原,陇西,雁门之外,而帝国的大军也是囤积于此,但是,如果在齐地打开一道缺口,让东胡人有洗劫桑海的机会,帝国大军就难以及时调动应变。
而桑海屯兵不足两万,根本就无法抵御,面临生存危机的东胡骑兵,所以,帝国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岭南就近调兵,但这种时候,如果岭南将军赵平死了,军中无主.....
而狼族又开始狂攻雁门。”他举起酒樽,向着天地四周城池敬颂道:“疾风骤雨夜将至!”
说话间,有风来自于天外,吹的衣襟呼呼作响,老树急剧摇晃,雨落二字出他口时,远处飘至泗水城上空的雨云骤然一暗,无数雨丝化为一柱,自最后暮色间倾盆而下,当他说完这句话时,黑夜刚好占据半边天穹,漆黑有如地狱.. 0
高大男子重重放下酒樽,恼火道:“真他娘的黑。”
暴雨如箭,却溅落不到他们身上,被一股无形的剑气阻挡在外。
而暴雨来的快去的也急,半柱香的功夫,已经是风收雨散。
等最后一滴雨落,艮师才开口:“农家已经落在了刘季之手。”他放低了声音,将所知刘季的一切,徐徐说出来。
高大男子静静的倾听,等到艮师说完,轻声一叹:“田光死了,农家无处可去,不过这个刘季,狡猾如斯,很难让人相信,他有反秦的胆量。”
“所以,我才一步步的引诱他,慢慢走上绝路!”艮师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