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月儿噗嗤娇笑:“我什么时候羡慕过别人,月儿知道,自己在哥哥心中的位置,但是父皇的忧虑,哥哥却不能置若罔闻。”
将闾轻笑反问:“以你之见,即便是冒顿统合了草原,以蒙恬李牧之能,能任由他进攻中原吗?”
“不能。”月儿断然摇头,随即疑惑问道:“为什么统一草原的不是乌衣惈。”
将闾一声叹息:“他是商贾出身,最善于盘算利益得失,但作为一族之主,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他心中只有利益,却忽视了灭族之祸,所以,两族大战,胜出的必定是冒顿。”
“但是冒顿胜也是惨胜。”月儿转动明眸:“而两族之间的战争,不仅死人无数,就连他们赖以生存的牛羊,也会在战争中损失殆尽,而冒顿为了种族的延续,唯一的办法就是进攻中原,掠夺足够的食物。”
将闾肯定点头:“帝国不惧战,但却怕深入草原大漠劳师远征,草原上险恶的天气,才是帝国最大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长城一线,和草原人决一死战。
帝国最大的短处,就是运输线太长,粮草军械全都需要中原内陆供应,而草原人却最擅长驱赶牛羊奔袭,一旦粮草被截断,帝国军卒就只能埋骨大漠。
但在长城一线决战,却能将帝国军卒善于军阵,武器精良的长处全都发挥出来。与此同时,此消彼长,草原人却不善于攻城,也没和大秦精良的弓弩匹敌的武器,强攻只能增加其伤亡。
等冒顿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是大秦飞骑全线出击的时候,扫荡狼廷,直达昆仑,和丽姬所部夹击狼族,整个草原就会落入帝国之手。”
“哥哥就不担心,冒顿战败乌衣惈所部之后,退回大漠深处休养生息。”高月疑惑道。
“退回大漠,休养生息虽然是一个办法,但饥饿会让人丧心病狂的。”将闾自信一笑:“一旦出现人吃人的惨剧,冒顿就无法控制草原人,而战争却能让他凝聚人心,消灭掉部族内的老弱病残,而战争的红利,更是让他求之若渴。那怕明知道是一杯毒酒,他也只能吞下去。所以他只有战。”
没有去过草原的人,是没办法理解将闾这种思维的,但是月儿去过,很清楚中原和草原的差距。
中原是农耕民族,粮食一年两熟,那怕是灾年,也有野果树皮,草根可以充饥。
但草原人是游牧部族,以肉为食,而牛羊繁衍的速度太慢,一旦天灾兵祸到来,人吃人就成了常态。同样是死,还不如战死,反而有战争的红利可夺。而这也是千百年来,草原人一心夺取中原的重要原因。
五谷丰登之地,灾年可避灭族之祸。
月儿将他所说,一一记在心里,将闾这种思维她是必须飞奏皇帝的,以安皇帝,群臣之心。换句话说,将闾思虑的是全胜,而不是一战之功。
而群臣的心思,她也清楚,皇帝已经开始东巡,自然是以国泰民安为最,这种时候,(诺王的)如果狼族突入中原,咸阳无主。
皇帝一世英名也就丧失殆尽,那怕最终将狼族驱逐出中原,兵祸大灾也让帝国难以承受。臣心是苟且偷安,只需要一场胜利,来炫耀皇帝英明即可。
换句话说,只有少数大臣明白皇帝和太子的目的,大多数,都以为战胜草原人,是皇帝赐给将闾的战功,成为下一任皇帝的资本命。
而将闾主政雁门期间屡战屡胜,战功已经足够了。那怕战也需要等待将来,而不是现在。
但将闾却清楚,这种机会不可能再有,冒顿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是不会发动这种自杀式的战争的。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而中原真正的变故,却是在楚地,是岭南。.
第0391章震候坤婆
“岭南!”月儿疑惑的看着他:“岭南有帝国驻守二十万大军,怎么可能发生巨变。”
“月儿,你知道岭南有多大吗?”将闾苦笑摇头:“昔日之燕赵魏,领土各自三千里,韓国不过是千里之地,一个楚国疆土万里,是四国之总和。
而岭南就占据了五千里的地域,几乎和昔日的大秦疆土相同,这样一个庞大的地域,帝国只是设立了三郡。
而楚人也是炎帝之遗族,和燕赵韓魏秦源自于黄帝部族截然不同,在这个地灵人杰的地方,延续的是另外一种文化,和中原内陆格格不入,想要征服楚地,首先要征服的是文化,习俗,这才能让炎黄互溶。
这已经极为艰难,更何况还有无数的野心家,藏匿其中阴谋复辟,而这些人却和帝国官吏互通款曲,一旦生乱后果不堪设想。”
月儿这才明白过来,将闾为何舍北疆而来南域,北狄南蛮,都是独立于中原部族以外的蛮族。
帝国强大这些蛮族不敢反,但一旦帝国和北疆草原的战局陷入僵持,这里必定会烽烟四起。
500 南北夹击之下,在庞大的帝国,也没有财力支持两处用兵,那怕南阳发兵,巨大的消耗,也足以将帝国财政拖垮。甚至会出现,岭南割据的局面。
而南疆的变乱,也会导致北疆粮草,军械的不足。毕竟,支持帝国发动北疆战争的是泗水,蜀郡。
“那个艮师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带着子婴潜藏在这里,对吗?”月儿轻笑问道。
将闾沉重点头:“他们在图谋岭南军。”
“月儿明白了。”月儿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看着他的眸子:“不过,你我已经是夫妻,是不是要患难与共,同谋家国。”
将闾明知她在偷换概念,可纵有一百张嘴巴也辩不过月儿,干脆闭紧了嘴巴。
月儿露出小狐狸般的笑意:“紫女和红莲姐姐的身份已经暴露,自然不能跟随在刘季身边,但认识我的却一个也没有,我不逼你回北疆,你也不能赶我走。从今天起,我也跟随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将闾呲牙,真想回绝她,骤然,圣陵之外,传来一阵长啸,打破了夜色的静谧。
二人齐齐扭头望去,小貅貅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叫道:“好像有人在打斗。”
月儿笑道:“听这动静,似乎田言等人落了下风。”
小貅貅迫不及待跳上将闾肩膀道:“咱们去看看。”
将闾也是心急,他之所以敢和田光来圣陵决战,就是笃定血蝶夫人等人不会吃亏,但啸声这样急切,显然战局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
伸手召回赤霄,却将田光尸骨化成的灰烬凝聚成一团,抛向圣陵之外,这才拉着月儿,向着山崖下飞纵。
二人身法极快,风驰电擎,而那啸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劲力却渐渐衰落,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小貅貅疑惑道:“这人明明负了重伤,为何还要拼命长啸,耗费真气。”
月儿道:“他是在求援,此人修为不弱,但啸音略显霸道,应该是百越高手。”
“是天泽。”将闾脸色逐渐阴沉,没多少工夫,三人已依稀瞧见前方果然有一群人正在激战。
天泽仰头长啸,原本就狰狞的面孔此刻显得尤为可怖,口鼻溢血,遍体鳞伤,头顶水汽腾腾,六盘蛇索狂舞,兀自苦战不休。
(cace) 在她身后,却是焰灵姬,不断发出火焰,勉强拒敌。她身上好像并无外伤,但面色惨白如纸,隐约透出一层妖艳的绿光,颇似中毒的症状。
在他们身后,却是田言手持惊霓神剑,和身穿紫色盔甲的离舞苦战,田言脚下,却是蹲守在血蝶夫人,芈荷身边的田蜜。
和天泽,焰灵姬对战的却是乾杀和坎鼠,一个贴身而刺,一个却靠着遁地之术,牵制天泽的六盘蛇索。
围着天泽焰灵姬,走马灯般的猛攻,一时光澜如虹令人眼花撩乱,数里外都能听见利刃破空的勃勃声。
在圈外尚有一名面冠如玉的美男子负手而立,目不转睛关注着场内的激战,神情木然殊无丝毫喜色。
而他身后又有十余名部属侍立。其中有一个黑衣老婆子,一脸阴笑看着战团。
“他是谁。”月儿讶然问道。
“震候坤婆。”将闾轻哼一声,扭头寻找艮师和朱家,历师的踪迹。却只能听见山谷之外,传来的弟子缠斗的声音。
天泽等人看到将闾,顿时面露喜色,而观战的美男子,乍见到将闾却吃了一惊,一个泗水无赖,竟然能从圣陵中战败田光,而旁边那个宫裙少女更是圣洁高贵,这无赖艳福不浅啊!
他素来心机深沉,一边心念急转寻思对策,一边堆起笑容,迎上抱拳道:“恭喜刘季战败田光,成为农家之主,”说话时目光闪烁打量四周,生恐还有别的高手也在附近。
几番察探之下,将闾身旁除了那宫裙少女外,便只有一头奇异小兽,当即放下心来,盘算道:“何不趁机宰了这个无赖,夺走赤霄,在将田言和百越众埋葬在这里,农家尽可到手。”
将闾看他眼眸中戾色一闪而过,却并不在乎,摇头笑道:“虽然在下已经和艮师谈好合作,却没想到,震候竟然落井下石,难道要毁掉盟约。”
震候儒雅一笑:“田蜜遣人毁掉藏龙庄,杀掉弟子上千,刘季如果真的有意合作,交出田蜜,让田言,百越众也放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