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最重要的是,孤不会留在雁门太久的,所以才会将权力下放给你们,只要你们在不折不扣的执行政令,没有走错方向,孤是不会插手的。”
冷笑一声:“身为郡守,封疆大吏,连这点政治手腕都没有,不过一个小小的白戮,就让你这样棘手,孤怎么能放心将内吏郡交给你执掌。”
刘季皱眉道:“太子,但是他背后是整个军部,民政不能管辖军伍,这事儿……”
将闾也知道,刘季忌讳颇多,一旦引起军伍哗变,他这个郡守也就当到头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现在雁门的主将是李牧,杨瑞也有直奏之权,再说,白戮乃是你的麾下,你就拿他没办法,这地位,人脉,靠山,那一样他可以和你相比。
军部管的是军伍那一亩三分地儿,而郡守却隶属于丞相府,将来出了事儿,自然是军部和丞相府打官司,但是,这官司能打到尉聊那儿去吗?
尉聊虽老,但并不昏庸,他可以直接下文询问李牧和杨瑞。而不能直接责问你。”
“还请太子示下,微臣该怎么办。”刘季狐疑问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将闾一本正经道:“路上的一块石头,既然绕不过去,那就直接将他搬掉。”
刘季苦着脸道:“太子爷,你不能当甩手掌柜的啊!不能又想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这不是让微臣难做吗?”
将闾冷哼一声:“如果他的官职比你大,孤自然会给你撑腰,但是,刘季啊!让一个官职比你小,权力没你大的下级官吏这样挤兑,你就拿不出办法了,是孤有眼无珠不能知人善用吗?
再说,军部大还是孤大,连这点你都分不清楚,还想当封疆大吏。”
将闾挥挥袖子,转身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刘季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军部大还是太子大,当然是太子大,这种事情还用说吗?”眼珠子一转,转身也走了。
六盘山余脉,两侧的密林之中,徐龙的手下早就埋伏在那儿,扮作农夫的探子不时传递来消息,一支两千军马扈从的运粮,银的车队已经快要到了。
“这天真冷啊!”粱爷钻到徐龙身边,抱怨道。
徐龙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别那么多废话,爬冰卧雪这点苦算什么,有了银子什么事不能做,即便不投靠狼族,去东胡,也的将咱们当成上宾。”
“大哥不想投靠狼族。”粱爷狐疑问道。
“废话。”徐龙冷哼一声:“大秦在九原和雁门都屯以重兵,这态势分明是和狼族决一死战,投靠狼族,是去等死吗、
但是,乌衣惈却不同,他是商人出身,最善于抓住机会,假以时日,他自然会称霸草原,那时候,我等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
“大哥英明。”粱爷钦佩道。
从密林中望去,秦军扈从粮饷的军队已经出现在了直道上,前方的是主力扈从骑兵,手中长矛战戟,威风凛凛。
车队的两侧,是步卒,随着车队,在宽敞的直道上前行。
不出徐龙所料,临近雁门,扈从粮饷的军伍都开始松溪了,前方的骑兵没有派出探马巡视道路,两侧的步卒也没派人探查两侧的树林。
实际上即便派出斥候,也难以觉察,私盐贩子做的就是穿山越岭,潜伏藏匿的勾当,每个人都是捉迷藏的行家。
这里山势险峻,丛林密集,素来人迹罕至,千百年下来,大树之间小树丛生,小树之间野草丛生,私盐贩子藏身其间,伏于地上,就算是走到几步远的地方,都休想发现他们,更遑论他们藏身之处距两山之间那条山路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终于来了。这群懒货。”粱爷狠狠的咒骂一声:“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比起老子算计的行程足足晚了一天。”
但是,看着全副武装的帝国军卒,粱爷也是胆怯,私盐贩子很多时候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买卖,但是,和两千军卒厮杀,这种事情还真没有过。眼看秦军到了眼前,心中倍加紧张。
第0432章 倒霉催的私盐贩子
杀官等于造反,更别说抢劫粮饷了。也许以后在帝国之内,就真的没有自己等人的立足之地。
粱爷并不羡慕东胡那种茹毛饮血的生活,也不想去当一个化外野人。
相比于粱爷,徐龙却毫不在意,他们号称私盐贩子,但是贩卖的绝不仅仅是私盐,还有帝国军情政情,在东胡只要关系到帝国的情报,事无巨细都能卖一个好价钱。
但是雁门上郡逐渐严峻的形势,在加上各种密探不断搜捕通胡之人,让他明白关内已经不是久留之地。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靠东胡。
徐龙冷静的打量山下的军伍,计算着时间,对粱爷笑声道:“叫兄弟们缓慢的靠近,多加小心,不要惊动了官兵,放过前边的马队,懒腰截杀步卒。”
粱爷掌心满是冷汗,攥紧了手中的剑柄,蛇一般的趴了过去。
不一会儿,一声响亮的鸟鸣在山林中响起,收到讯号的私盐贩子,开始向着毫无防备的军伍悄悄的逼近。
骑兵呼啸而去,粱爷率部让过骑军,逼近了部族车队,一声怒喝:“杀。”拎着青铜剑就冲了出去。
“有盗贼,快护住银车。”
“加速冲出山谷!”
“不要惊慌,原地结阵,弓弩手,盾牌手,结阵,结阵。”
押送粮赋的秦军陡然遇袭,已经慌乱成一团,有人大喊着冲出山谷,有人在叫喊结阵自保,只不过刹那之间,私盐贩子们已经冲到了跟前。
粱爷冲锋在前,对准一个手持盾牌的兵卒一剑劈下,兵卒仓皇的格挡,手中的牛皮轻盾竟然被他一剑劈成两半,那兵卒手臂躲闪不及,被剑锋消掉一截,登时悲嚎起来。
粱爷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反手一剑砍在他的脖颈上,一颗人头就飞了出去。
“噗噗噗。”连声机括响起,身变的一个私盐贩子被设成了刺猬,粱爷吓了一哆嗦,辛亏这个倒霉蛋在身边,要不然被射死的可就是自己,狞笑一声,把青铜剑一扬,垫步拧腰,便向那个弓弩手扑去。
山谷之中,厮杀声交织在一起,长蛇般运输粮饷的军队,被截断成几条断蛇,大批的私盐贩子一拥而上。
领军的校尉眼见所部处于下风,只能命令所部退向山谷两段。
徐龙亲自冲在最前面追杀逐步撤退的秦军,同时向着粱爷大叫:“老二,动手快点。”
粱爷也清楚,只要骑军发现这里的异常,一个冲锋就可以将这群私盐贩子击垮,到时候箭弩齐飞,一个也跑不了。大喝一声:“大哥放心。”
话音未落,他腾身而起,向着一辆银车飞纵过去,扬起手中的青铜剑,厉喝一声:“开。”
一剑劈下,崩的一声,木屑纷飞,箱子上的青铜锁也被劈成两半。
“轰隆。”巨响如同雷鸣,粱爷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似得,双臂被巨大的震荡里弄的毫无知觉,手中的青铜剑也不知去向。
身体好像腾云驾雾般,落在了一颗大树的横叉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浴血冲杀的兄弟。
他的双眼能看见,但耳朵却雷鸣,而恐怖的雷声依然连绵不断,好像从天际传来,特别的朦胧。
残肢断臂抛飞而起,疾射的鲜血淋了他一身,看到下面的景象,粱爷好像置身于地狱,一片血肉模糊。
刚才他那一刀,是将箱子上的青铜锁劈断了,但箱子中装的却不是什么银子,而是从咸阳加急运送而来的雷震子。
雁门一战,雷震子巨大的威力让所有人惊惧,但也将雷神兵携带的所有雷震子全部消耗一空。
粱爷命大,被第一口箱子爆炸引发的气浪炸飞了。但巨大的震荡里同时也引爆了其他的箱子,运输的车辆都被炸成了碎屑。
跟随他一起冲到银车旁边,准备大抢特抢的私盐贩子们,全都被炸成了肉泥,肠穿肚烂,惨不忍睹。
而最恐怖的是,一辆接一辆的银车也被引爆,惶恐失措的私盐贩子们,根本就来不及躲避,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死。
粱爷趴在树杈上,随着爆炸气浪的冲击,粗壮的树木也随之摇摆,忽地身上一沉,粱爷扭头一看,差点儿没吐出。
一截被炸飞的尸体,正落在他脊背上,脑袋不翼而飞,双腿不知去向,只剩下了一截胸腹,肠子从他身上垂落,鲜血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