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韩信答应一声,赶紧让传令兵摇动黑龙旗。重甲步卒,全身战甲足有六十斤,在加上手中的定秦剑,装备在八十斤以上,长时间站立,不等狼骑来袭,这身重甲就可以将战士的体力消耗殆尽。
将闾凝视着刚刚埋下蒙着牛皮的水缸,鼓皮已经在微微震颤。
韩信手持单筒望远镜,观察着一马平川的雪原。
大半个时辰过去,蒙皮已经发出了嗡嗡的震鸣,而韩信也在望远镜中看到了狼骑的影子。
“结阵。”将闾一声怒喝,传令兵摇动黑龙旗,鹰扬号也嘟嘟的吹响。
一万重甲行动迅速,刚刚结成战阵,冰原就开始了震颤,狼族组成了攻击队形,速度也越来越快,铺天盖地压了上来。
“嗷嗷。”怪叫,响彻云霄,当真动人心魄。
李贽原本还不相信将闾的判断,中原人的普遍心理,狼族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畜生,除了本性凶残,对于军阵一无所知。
但是看到这样的阵型,似乎完全是为了冲击步卒军阵所准备的:“看来这个指挥的狼族将军,也非等闲之辈。”
“久病成医。”将闾倒是满不在乎:“狼族和中原几千年互有攻伐,战争不断,对于中原战阵早已有了应对的办法,战场才是磨练将军的所在。”
“但是我部都是步卒,就算以骑兵为主,也应该发挥飞骑的优势,以硬碰硬的办法,来阻挡狼骑的兵锋才对。”
“那我要损失多少骑兵。”将闾笑道:“我部现在才有两万虎贲飞骑,以硬碰硬的结局恐怕能够回来的不足几千,中原培养一个骑兵需要几年的时间,而狼族招募一个草原人,就是精骑,这是没办法比的。”
“最重要的是,我部兵卒都是新兵,有利者是新兵锐气十足,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弊端,却是没有打过败仗,一旦兵败如同山倒,即便装备在精良,也发挥不出作用。
而我在军阵之中,就可以稳定军心,让将士誓死血拼,死战不退,而狼骑不会在夜间战斗,所以对他们来说,只有小半天的时间。
而周冠夫,钟离昧所部,却经过了夜晚袭营的训练,那时候,才是骑兵大发利市的时刻。”
韩信虽然在指挥军阵,但是却侧着耳朵听将闾和李贽交谈,短短几句话,将闾就将双方的优势弱势说了个清楚,心中也是敬佩到了极点。
将闾比他年纪小,但是临阵却没有一丝的慌乱,这种不动如山的心理,冷静的分析,大胆的推测,在死亡之中寻找胜利的机会。才是成为一个上将军应具备的品质。
地面似乎都在震颤,狼骑从最初的缓行,然后缓缓加速,在到猛冲,几万匹战马蹄声如同闷雷,轰隆隆不绝于耳,即便是那种气势,就已经触目惊心。
而己方的阵营,已经有些慌乱,不过,一看到侧方山坡上飘扬的黑龙旗,军心迅速稳定了下来。
他们不是雁门守军,而是来自南阳的精兵,每一个人都知道,青龙上将军的真正身份,太子爷都不怕死,老子怕个鸟。
将闾之所以跟随韩信出战,也是基于这种考虑,韩信在军中的威望,还不足以稳定军心,这群步卒虽然久经训练,装备精良,但是,却没有真正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还算不上一支成熟的军队。
如果这次出战的是玄甲,他根本就不会来,湖光和夜空足以完成这种任务。
虽然对一个将军来说,胜败乃是家常便饭,但这是重甲步卒的第一战,绝不能乱,也不能败,否则,一旦兵败,就会被狼骑像是赶羊般的追杀殆尽。
狼骑汹涌而来,周冠夫和钟离昧所部,虽然没有正面承受狼骑的冲击,但是那种无形的威压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只不过那不动如山的步卒方阵,飘扬的黑龙旗,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
眼看着狼骑越来越近,将闾沉静道:“车床弩。”
传令兵摇动令旗,步卒方阵中突然推出了上百辆连弩车,千步,八百步,狼骑还不到六百步的距离。
韩信战剑向前一指,站在车床弩上的兵卒同时轮起了木槌,砰的一声砸在机关上。
“唔唔。”一杆杆儿臂粗的弩箭呼啸而出,带着震破耳膜的尖啸疾射狼骑。狂冲而至的狼骑顿时人仰马翻。
而最恐怖的是,前方的狼骑栽倒在雪原上,后面狂冲的狼骑根本就收不住坐骑,狠狠的践踏上去。
仓促之间勒住战马的狼骑,由于战马急冲巨大的惯性,从马背上俯冲而下,摔的头破血流,最惨的是脖子折断,当场死于非命。
第0350章 人马皆杀
大秦弓弩甲于天下,尤其是车床弩,连番发射可以破开厚重的城门,被六尺长,儿臂粗的箭矢钉在雪原上的狼骑,连人带马瞬间构成了一道血肉屏障。
而狼骑楔子形状的冲击队形为之一钝,只不过,随着牛角号的吹响,狼骑迅速分散了阵型,相互之间拉远了距离。
每一个狼骑都是精锐老兵,曾经和九原军血战过的,对于大秦军阵也极为熟悉,而且心理素质过硬,冲锋速度丝毫不减。
弩车依然在发射,但是威力却大减,没有准头满空抛射的箭矢,一旦有了躲避的机会,就很容易被躲开。
但是大秦伎俩绝不止于此,韩信亲自执掌黑龙旗,向左一摆,中军两侧的弓弩手立刻弯弓搭箭。
他们使用的都是大秦最精良的狼牙箭,弓也是五石硬弓,不是力士根本就拉不开。而且射程远达百步开外。
而最恐怖的却是躺在地上,用脚踹开的卧弓,射程可以达到六百步,强弓缓缓拉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
“卧弓射。”随着韩信一声怒喝,黑龙旗狠狠的向下一压。
“呜。”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腾空而起的箭矢遮天蔽日,从空中向下抛落。
密集的攻击让狼骑纷纷落马,还没有靠近大秦军阵,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而最重要的是,经过连环车奴和卧弓的打击,冲击的锐气已经蒙受了很大的影响。
狼骑从来就没想过,大秦的箭弩这样厉害,片刻之间就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只不过这代价也值的,已经冲进了大秦军阵近百步,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撞入军阵,让大秦弓弩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一旦让狼骑冲入军阵,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眼见狼骑越来越近,中军开始有条不紊的推开弩车,而韩信手中的黑龙旗,骤然向右一摆。
“呜。”又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无数的狼牙箭腾空而起,密集如云,攒落如雨,不计其数的狼骑被射穿了胸膛,但是战马依然在驮着尸体冲锋。
而尾随其后的狼骑,嗜血的眼光盯着大秦军阵,手中的弯刀已经高高举起。
忽然,挡在大秦军阵前方的弓弩手,潮水般的向着两侧退避。与此同时,却有一批步卒一步步的顶替了他们的位置。
他们行动缓慢,似乎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但万卒踏地,竟然形成了一股地颤。
而他们的装束,也和刚才的弓弩手截然不同,弓弩手身上只有轻薄的披甲,而他们身上,从头到脚全都包裹在厚重的青铜战甲之内,就连面孔都罩着黑色的面甲,只露出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
他们的身体更加的魁梧,步伐稳定而凝重,肩并肩的站成一排,紧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
“这是什么兵种。”重甲步卒是第一次出现在和狼族交战的草原上,狼骑并不知道他们的恐怖,反而看着他们迟缓的动作,兴奋的握紧了手中弯刀,双脚站在马镫之上,准备在冲撞和劈砍中给这群不知死活的步卒一个沉重的教训。
“喝。”突然,这群步卒同时发出了一声怒喝,随之亮出了长达五尺,刃口散射着寒芒的战剑。
“这是什么。”
“刷”万把定秦剑竖立成墙,炫目的阳光从刃口上反射出来,刺人双目,冲锋在前面的狼骑惊恐的睁大眼睛。
和重甲步卒手中巨大战剑相比,他们手中三尺弯刀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但这种想法只是在脑子中一闪而过,狂冲的战马已经带着他们冲向了军阵,一片炫目的剑影迎面劈来。
但狂奔的战马,狂猛的冲击也产生了巨大的效果,第一排的重甲步卒,虽然斩杀了马背上的狼骑,但也被战马巨大冲击力,撞向了身后的同泽。
但是,他们的身体却被同泽狠狠的顶住,阻缓战马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