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让李贽心中有点不自在。
将闾好笑的看了一眼冷若寒霜的晓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舟中的李贽:“不要误会,那是父皇赐给我的奴婢。”
晓梦琼鼻一皱:“我有误会吗?本座接到父皇传书,就万里迢迢急速赶回咸阳,一路之上风雪袭身,六剑奴骑得战马都累死了好几匹。
回到咸阳一片血雨腥风,却没想到,太子爷竟然还有雅兴和小奴泛舟凤池,难道不知道,这凤台,凤池乃是本座的私产吗?让你鸠占鹊巢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弄了一个俏丽婢女,脏了本座的宫殿。”
将闾苦笑看着大发娇嗔的晓梦,最好平息她怒意的方法,就是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在细细解释。但这可是在咸阳宫啊,即便是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将晓梦抱在怀中。
沉吟片刻:“姐姐以为,咸阳这场混乱,是我能够参与的吗?”
晓梦轻哼一声,对他转移话题之举更是平添几分怒意:“你是帝国太子,为什么不能参与。”
“哎。”对这个修为高深,但是在权术一道一窍不通的姐姐,将闾也感觉到了无奈:“父皇惩治的是扶苏和胡亥的党羽,甚至他们两个也难逃这次的灾祸。我参与其中就有落井下石的嫌疑,更会引起咸阳皇子人人自危,以为我借机诛杀他们。
到时候,他们为了自保奋起反抗,庙堂之上将更加混乱,不利于和匈奴开战的大局。”
晓梦是不懂,却不傻,细细一想也就明白过来,蹙眉道:“那父皇为什么要本座去胡亥的寝宫。”
将闾心中一惊:“姐姐没杀了他吧!”
“我刚想动手,就被小蛮子拦住了。”晓梦傲娇道。
将闾这才松了一口气,皱眉不语。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是嫌本座打扰了你的雅兴。”晓梦冷哼一声。
“姐姐想到那儿去了。”将闾深邃的目光看向凤池:“父皇的目的是借姐姐之手,给胡亥一个警告却没真想杀他,要不然去的也不会是姐姐。不过让他在留在宫里也是一个隐患。”
“那就杀了,一了百了。”晓梦解决事情的手段一如既往的暴戾。
“不能杀。”将闾凝视着晓梦,洁白的前额几丝白发随风轻舞,额间拴着一条精致的细金链子,眉心中悬挂着一块菱形蓝宝石,将她吹弹得破的肌肤更加的娇嫩,她快速扭头,那菱形蓝宝石在她眉心跳跃。
晓梦白了他一眼:“即便是杀了,父皇也不会责怪我。”
将闾心中大乐:“扶苏和胡亥之所以被父皇厌弃,是因为他们把江湖手段用在了庙堂之上,姐姐岂可明知故犯。庙堂之上,杀人是无需用剑的。”
“但是,想要将他驱逐出咸阳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晓梦道。
“这件事还需要李贽出力。”将闾笑道。
“李贽,李贽是谁。”晓梦对庙堂上的文武百官并不熟悉,蹙眉一想三公九卿并没这个人。
将闾笑而不语,看凤池泛舟垂钓的小奴婢。
晓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鄙夷道:“不过是一个婢女,修为还不怎么样,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可不简单,乃是左相李斯的女儿。”将闾笑道。
“胡亥媳妇儿。”晓梦顿时横眉怒目:“你怎么这样不知自爱。”
将闾苦笑:“父皇已经废掉了她和胡亥的婚约,赐给我当小奴,其实也是放在我身边的眼线。”
晓梦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实在是这个儿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和阴阳家众女情投意合还有情可原,但是和农家一众女子却勾三搭四,就有点不知自爱了。
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此事该贺。来人,上酒。”
转魂立刻斟了两尊酒,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
晓梦笑盈盈上前取酒,双手一抬,羽袖滑落,露出白生生一截皓腕,托酒的翠绿玉盘已被她擎在手中。
将闾苦笑着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广袖流仙裙随着她身体摇动,风摆衣袂,纤腰紧致,颈项修直,然而整个身体的线条柔润,却又不显瘦削,确实曼妙之致。
瘦不露骨,还有一丝丰腴之感。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该丰腴的地方丰腴,抱在怀中销魂荡魄,只可惜,这是在咸阳宫,在没成为大秦之帝前,不是他放荡形骸的地方。
而晓梦也是故意的,相府千金身份在高贵,难道比得上大秦公主。
将闾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虽然俏脸如雪,但嘴角的笑意更浓,接过酒樽,轻盈翻身,体态曼妙,能做掌上舞。只不过,刚才还冰封雪冻的俏脸,已经笑如春花,双手嗤酒樽,微微弓腰,笑道:“太子爷,请酒。”
第0211章 变天了
“你这是心灾乐祸。”将闾心虚的指责。
晓梦抬眼瞟着将闾,也不起身,俏脸似笑非笑,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笑道:“那又如何,谁让你不知自爱,和农家之女子勾三搭四,不知道父皇心中最恨的就是农家吗?”
冷如冰雪的女子一旦娇嗔笑骂,更有一种醉人的意味,将闾也知道,她不是故意情挑,而是发泄心中的怒意,可是,见到她晕红满面,红唇一线的娇美,还是心中一荡。
二人结成道侣已经很久了,但是碍于现在的身份却不敢表露出来。将闾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以解心中的相思,化解她心中的幽怨。
晓梦也是一声叹息:“父皇让我急回咸阳,绝不仅是为了震撼胡亥,想必是另有用意,你可知道。”
将闾摇摇头:“帝王心术,神秘莫测,想要猜个透彻,不是这样容易。”
天牢。
胡毋敬学着李斯的模样,安静的喝茶,只不过他年纪虽大,但一颗心却始终安静不下来,喝口茶,就看一眼牢门。
进了天牢,就等于与世隔绝,外面的消息一丝也听不到。即便是询问章邯,他也是微笑不语。
胡毋敬又是心虚又是胆怯,他不同于李斯等人,是被剥掉奉常职位入狱的。天威难测,谁知道皇帝是不是已经厌弃他。
“咣当。”突然只见青铜牢门一响,胡毋敬顿时竖起了耳朵,捧在手中的茶盏也随之一颤,但随即被他重重的放下。
他已经习惯了听青铜牢门咣当一声打开,然后砰的一声关闭。但今天却异常的很,只有开门的声音,却没关门的声响。
胡毋敬沉不住气了,起身就来到青铜栏杆旁边,扭头看了一眼个个闭目养神的三公九卿,踮起脚尖,向外张望。
片刻之后,他已经惊愕的合不拢嘴,终于知道,为什么青铜牢门只有打开没有关闭的声响,也知道了三公九卿为什么对来人视而不见,连一声寒暄都没有。
锒铛入狱的是王绾。
虽然距离尚远,但是,王绾身上和三公九卿截然不同的囚衣猩红刺目,而且,他身上还带着枷锁,分明是已经定罪的样子。更让他迷惑不解的是,王绾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同样身穿死囚血衣的官吏。
胡毋敬狂喜,心也在剧烈的跳动,都快脱口而出了,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慢慢扭头看向李斯:“左相,左相……”
李斯淡然的睁开双眼:“什么事。”
“那个恶贼被抓进来了。”胡毋敬声音颤抖道,他和王绾同是秦人学士,原本不该这样痛恨,但王绾起复之后,却是领的他奉常之职。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显得格外激动。
李斯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
胡毋敬继续道:“这座天牢,恐怕管不下这么多人吧!”
咸阳宫内部的天牢,乃是犯事大吏专用,以区分犯事大吏和庙堂小吏,不入流者之能去廷尉府大牢。
先如今,身穿死囚血衣的大批犯官,拥挤的站在过道上,显得乱哄哄。
这些犯官都是弹劾三公九卿的罪魁祸首,进来一看,这些三公九卿身上穿得只不过是嫌犯的白色囚衣,而且牢室之中,有茶有酒有肉。全都惊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