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乐园(下) 第1360章

　　可惜的是，大臣·维利亚姆终归是小看了深渊族裔的「黑暗腐化」，卢恩家族的「腐化特性」虽没都卡因家族那般明显与猛烈，却是持久与坚定。

　　至于说，几天前老国王托孤于大臣·维利亚姆，老阴哔的话，谁信谁被坑，大臣·维利亚姆信了，感觉自己能作为双面间谍，结果死光了全家。

　　此刻，大臣·维利亚姆正目露寒意的看着苏晓，不过在绝对上位族裔的压制下，他的仇恨被暂时压制。

　　这次出航的阵容，可谓极致豪华，可有那么点问题，就是呢：

　　蕾什玛和众神教、灵魂钟塔、卢恩家族三方有仇。

　　神父现在也和这三方有仇了，和苏晓的话，早就仇习惯了。

　　所以神父更倾向于，把矛头转向迫使他上船的三大势力，以及蕾什玛，当然，神父只是阵营仇恨，这只影响计划的抉择，至于他的内心，仇恨怎么可能影响到他的内心。

　　众神教的三柱神，和卢恩家族的野兽·莫拉奇、无面鬼、大臣·维利亚姆，可谓是死仇中的死仇，几百年前，双方暗中厮杀了不知道多少次，要不是万象始源与哈图压着，双方早就调动起势力，进行帝国内战。

　　认为这就完了？当然不，众神教的机械教皇·安格·曼尔，和灵魂导师·洛伊奇，不，应该是这位机械教皇，和所有灵魂导师都有仇，原因他们被灵魂导师们围攻过，险些身死。

　　神父和灵魂大师间的仇怨，更不用说，这仇新到，还热乎着呢。

　　苏晓这边，就更厉害了，他和上述这些家伙，全都有仇，而且不是单方面的仇怨，是相互的仇怨，要不是「因果锁环」的存在，早就开始分生死。

　　在这样的氛围下，以及神父面带慈蔼笑意的建议下，这艘大船名为「复仇号」，既是象征三个老不死+蕾什玛向第二纪·炼金纪元的复仇，也是船上这堪称奇迹阵容的隐喻。

　　船上的氛围，多少有些凝重，不过在回到各自的船舱后，船上的肃杀氛围有所缓和，一名名漆黑的人形灵体，从船底舱爬出，在甲板上游荡，它们是负责掌舵与划船的幽灵水手们。

　　一股狂风呼啸而过，让「复仇号」的主帆吃满风，被迫远离迷雾墙，这反而让迷雾墙更为壮观。

　　轰隆隆一声闷雷，天空在极短时间内，变得黑压压一片，暴风雨袭来，船上一身黑绿色雨衣的苏晓，已走上甲板，「生命海」规则1，非必要情况，不要动用超凡的力量，遇到麻烦，优先考虑动用身体力量。

　　苏晓作为刀术宗师，斩龙闪简直是他手臂的延伸，也因此，在「生命海」上遇到麻烦，那些属下解决不了的话，他与老野兽哈图优先出手，与之相对，当抵达「生命海」的尽头时，遇到强敌，钟塔之主与万象始源，要出手应对。

　　前方的迷雾墙，从原本的雾白逐渐发灰，随后转黑，紧接着稀薄，一股比空气凝实，比水液稀薄很多的黑暗潮汐，从前方怒涌而来。

　　被这黑暗潮汐笼罩的瞬间，苏晓感到刺骨的凉意，好在这潮汐宛如海浪，涌的势头猛，消退的也快，前方的雾墙消失。

　　嗡～！

　　灵魂号角，被戴着船长帽，形象为蓝色幽灵的幽灵船长吹响。

　　主帆落下，调整好方位，「复仇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前方，那里是「生命海」的边缘，也是一片透出橘黄色光芒的区域，这橘红色光芒初时有温暖感，可因为其太过炽烈与凝实，反而滋生出温腐的浑浊感。

　　感知被这橘红光芒充斥，当着光芒不再炽烈，后方的暴风雨已消失，包裹重新凝聚的雾墙。

　　苏晓跃上船首的巨大骷髅顶部，环视周边，入目之处，是一望无际，平静又充满腐烂生命力的橘红色海洋。

　　除苏晓、三巨头、蕾什玛、神父外，船上的其他人，立即穿戴上提前准备好的面罩，以及防护着装，否则，此地空气中的剧毒，足以在十几分钟内，要了他们的性命，并非不呼吸，就不会中招，身处此地，就无法豁免。

　　一只只大小不一，模样各异的眼睛，出现在周边区域，这些眼睛的瞳孔都橘红，呈放射状，盯着船上的众人。

　　【提示：你已进入本世界的深度区域，你将发觉到，本世界最深度的秘密。】

　　【检核到当前有三种「事件悬赏」可接受，总计如下：

　　1.剧毒至宝：寻找到「生命工坊」内的三件至宝之一（支付5500盎司时空之力可激活此项悬赏，完成此悬赏，可获得8倍悬赏额度）。

　　2.新生：在「最初圣所」完成新生洗礼（支付10000盎司时空之力可激活此项悬赏，完成此悬赏，可获得7.5倍悬赏额度）。

　　3.眼之屠夫：消灭「无暗之眼」（支付20000盎司时空之力可激活此项悬赏，完成此悬赏，可获得320倍悬赏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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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魂石

　　三种悬赏，苏晓果断忽略第三种，他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片「生命海」的形成原因，就是因为这所谓的「无暗之眼」。

　　星界太过广袤，更何况，更外部还有无穷无尽的深渊，在这无穷无尽的深渊中，还有着很多未知之地，这「无暗之眼」，或许就是来自于这种区域。

　　640万时空之力，固然可以让人理智值持续降低，可如果是必死之局，那根本不用考虑。

　　方才周边出现的那些大小不一的眼睛，应该就是来自「无暗之眼」，那些眼睛的目光中，没有敌视，没有恶意，这让苏晓大致猜测到，「无暗之眼」应该属于不招惹则中立，一旦招惹，善恶序列立即滑落到混沌邪恶。

　　也难怪，三巨头对「生命海」的旅程，是如此的谨慎，姑且不说，他们被压制到失去了「至强巅峰」的位阶，就算它们还是巅峰期，也不会选择招惹「无暗之眼」，得不偿失。

　　“这么说，整个生命海，都是它的眼液？”

　　苏晓开口，听闻此言，钟塔之主·席尔戈弗虽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感失望，「无暗之眼」是他准备在破坏「因果锁环」后，送走这灭法者的方式之一。

　　“不要直接提及它，会被影响神智，更不能和它的主体对视，那会在短时间内，被炽烈蒸发掉意识。”

　　“……”

　　苏晓没说话，他盘坐在甲板上，拿出仪式刻刀，在身前构成一块晶体层，似是航海途中无聊作画般，开始在上面刻画。

　　发现苏晓突然没了回应，船桅杆顶的钟塔之主·席尔戈弗飘然跃下，他皱眉看着苏晓在晶体层上的刻画。

　　“你在，做什么？”

　　“和它沟通。”

　　听闻此言，原本就在关注这边的三柱神、大臣·维利亚姆、导师·洛伊奇等人，都靠近前来，碍于苏晓的淡漠又杀伐暴戾的风格，他们都保持了一定距离，表示尊敬。

　　“沟通？”

　　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和苏晓是一个梯队的，当然不会像周边的其他人一样，他几步上前，背着手，偏头观察地上的术式。

　　“这是……古神的术式？”

　　“眼之仪式。”

　　“哦，陨灭星的「眼之仪式」，我听说过，难不成，它们就是通过「无暗之眼」这一体系的存在，开发出了这体系？”

　　“不清楚。”

　　“它说了什么？”

　　“它说，很讨厌秃头，脑上有洞的老东西。”

　　苏晓说完，看了眼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周边的其他人，都是表情一阵扭曲，的确是不能笑，会死的，别看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在白夜这吃瘪，他们敢笑的话，会领略到，11个「灵孔」的飞升术士，到底有多强大。

　　“这很重要。”

　　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压下怒气，沉声开口。

　　“它的确说，很讨厌秃头，脑上有洞的老东西。”

　　“噗～”

　　灰犬兄弟差点没忍住，他们是耿直没脑子了些，但不是傻。

　　“秃头、脑上有洞、老东西？对它来说，都是老东西？”

　　钟塔之主·席尔戈弗的神色变了，他刚才还疑惑，一向不苟言笑的灭法者·白夜，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现在看来，这的确是那「无暗之眼」所表达的。

　　“它收集了那老东西的头骨，你如果想要，可以和它交换。”

　　苏晓说话间，手中仪式刻刀，始终抵在眼之仪式的术式上，这让在场众人都有种，知识就是力量的生动体验感。

　　本世界三大势力折腾这么多年，想尽方法规避的存在，居然是可以进行一定程度沟通的，至于与其沟通的基本门槛：

　　1.术式学Lv.90以上（炼金学自带同等级术式学）。

　　2.精通眼之仪式，且进行过深度的研究（苏晓专属房间内的炼金实验室内，始终有眼之仪式的一席之地）。

　　3.至少掌握「高级深渊学，Lv.80」以上。

　　深渊学为入门、初级、中级、高级、顶级，这五个大等级，每个大等级为100个小等级，把「入门深渊学」提升到Lv.100，就能将其晋升为「初级深渊学」。

　　达成以上三个条件，就能通过眼之仪式，大致清楚，「无暗之眼」放出的庞大意念，是什么意思，问题是，这庞大意念充满了炽烈、高热疯狂、扭曲狂乱、精神传染疫病等。

　　这需要有身、心、灵的同时强大，才能承受，真实体力2000+，就能达到「身」方面的门槛，灵魂强度1500+，达到「灵」方面的门槛，真实意志力达到2000+，能到达「心」方面的门槛。

　　可就算如此，通过「眼之仪式」与「无暗之眼」进行一定程度的沟通，也会显得非常狼狈，期间五官流血，间歇性昏迷等，都可能出现，苏晓的【绝对意志（半觉醒状态）】，让他在这场交涉中，显得从容。

　　这也给了，其他人一种错觉，和「无暗之眼」交流，似乎不太危险。

　　嘭！

　　一声巨响传来，是三柱神之一，灵神·奥斯瓦尔头颅炸掉的声音。

　　“阿姆。”

　　苏晓话音刚落，阿姆已经几步上前，把狂喷橘黄色污染神血的灵神·奥斯瓦尔，一脚给踹下船。

　　万象始源·哈罗塔没阻止，它的大手中生出一团血肉，啪嗒一声落地，快速涌动到船舷，宛如吸盘般吸附在上面，另一端伸长，缠住落入橘红色海中的灵神·奥斯瓦尔。

　　待灵神·奥斯瓦尔不再喷出具有炽烈污染的神血，将其扯回船上，其他两柱神上前，把灵神·奥斯瓦尔拖向属于众神教的船舱，临走前，血神·阿沙伽低头俯视了眼阿姆，躯壳高度五米以上的它，比阿姆高出一截。

　　“哞！”

　　别看阿姆平常在破晓队憨憨，经常被贝妮大小姐收拾，可面对外人，阿姆是货真价实的暴脾气，作势就要把手中的黑暗战斧，镶在血神·阿沙伽的脑袋上，给对方人造一个提手的同时，也让对方长长记性。

　　“阿姆。”

　　“阿，沙，伽。”

　　苏晓的声音，与万象始源·哈罗塔的机械空洞声，几乎同时传来，眼下身处「生命海」，不能内讧，当然，在态度方面，也不能怂半分，所以苏晓表现出的态度是，阿姆做得对，但暂无需继续。

　　“交换？用什么交换？”

　　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对和「无暗之眼」的交易很感兴趣。

　　“用你的头骨。”

　　听闻此言，钟塔之主·席尔戈弗一下沉默，他思索了几秒后，把食指刺入到右眼贴近鼻骨的缝隙中，之后用这根手指，勾住眉间骨，就这样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头骨给扯出来。

　　神奇的是，只是头骨被扯出来，大脑、眼球等器官，还好端端的在脑袋里。

　　布布汪贱兮兮靠到苏晓身边，仿佛在说：‘主人，我想戳一戳这老怪物现在的脑袋，是不是Q弹的。’

　　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将自己的头骨抛给苏晓，接过其头骨，苏晓第一时间注意到，头骨上那11个透出蓝芒的灵孔，以及第12处裂口，看来，钟塔之主·席尔戈弗要挑战灵孔数量的极限。

　　曾经真有人开出过12个灵孔，但只活了6秒，就灵魂震爆而死，导致周边1200公里内的一切物质被灵魂冲击噬灭，随后形成一颗泯灭黑洞，将那个世界给吞噬掉，也不知道是否形成「起源石」。

　　苏晓将席尔戈弗的头骨放在「眼之仪式」上，这头骨被橘黄色光芒包裹、吞没，后续……什么都没发生。

　　见此，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已准备好收回刚给出的筹码，可下一秒，术式上再度浮现橘黄色光芒，这次光芒浓郁成液态，将眼之术式取代，在船甲板上，形成一道椭圆形的橘黄色光洞，在橘黄色血肉的簇拥下，一颗有着13个脑洞的头骨，从光洞内被挤出。

　　看到这颗头骨，苏晓确定一件事，钟塔之主·席尔戈弗是灵魂钟塔的缔造者没错，但他或许不是「极致升华」，也就是「脑洞秘术」的开创者。

　　很可能，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只是「脑洞秘术」的改良者。

　　问题是，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就是第一纪元·中期的强大者，第一纪元的前期，并没记载有过这种灵魂体系，那么是否说明一件事。

　　在第一纪元之前，还有着更上古的星界时期，这「脑洞秘术」，其实是上古时代的力量秘法，那么星界的历史观，就是：

　　上古时代→第一纪元→第二纪元→第三纪元。

　　这样就说得通，问题是，倘若星界真的有上古纪元，那么为何，所有相关的记载，都只到第一纪元的初期？包括灵魂大书库，这种存在恒久的隐秘势力。

　　眼下的第三纪元，即将面对深渊浩劫，那是否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在上古时代的末期，也面对了这种浩劫。

　　可如果是深渊浩劫，那在第一纪元初期，肯定有很多深渊退去的残留，在灵魂大书库，不仅没这方面的记录，还有明确记载，第一纪元初期，是自然元素力量最充沛的时代……

　　自然元素充沛？！

　　过度的深渊，会导致深渊侵袭而来，那么过度的元素力量，显然也会引发灾祸，永光世界就是案例。

　　倘若整个星界，都处于元素过度充沛状态，那就只有「无暗之眼」这种界外存在，以及星界异存在们，茂生之狂乱、烛女、旧日之主，能渡过这「元素浩劫」。

　　第一纪元初期并非没有灭世浩劫后的遗留，那充沛的元素环境，就仿佛海啸退去后，留下的一个个水洼，没用太久，就随着时间消失。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因元素灾祸，全部被抹去的上古时代一个个文明，以及百花齐放般的力量体系、科技产物。

　　这相关的记载，灵魂大书库或许有，但储藏的很隐秘，甚至于，古老者就是上古时代的存在。

　　上古时代的九成九事物，被元素灾祸所泯灭，其余的存留，大部分消逝在后续几个纪元的时间长河中，这颗有13个灵孔的头骨，就是来自上古的遗留。

　　苏晓拿起上古头骨，目光看向钟塔之主·席尔戈弗，道：

　　“看来，每个时代，都有极致升华的开发者。”

　　言罢，苏晓将上古头颅，抛给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席尔戈弗直接把上古头颅，向脑袋里面塞，作为飞升术士，更换身体零件属于常规操作，他一代代的选继承者，目的不就是换更好的身体零件吗。

　　从第一纪元到现在，除了大脑还是自己的，席尔戈弗的其他身体零件，基本都换了几遍。

　　“呵呵，是啊，就像每个时代，都有灭法者。”

　　钟塔之主·席尔戈弗说话间，头顶逐渐出现11个脑洞，这头骨的确有13个脑洞，但这只是给予了上限，席尔戈弗的脑洞，还得一个一个开。

　　“白夜，我还可以和这位，进行其他交易？”

　　“可以。”

　　苏晓面带笑意的开口，这让钟塔之主·席尔戈弗心中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