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乐园(下) 第1098章

　　现在的局面是，因身处黄昏城的黑暗主教·伯赫瓦，被枭暗杀掉，导致远在北大陆的地城，很快陷入群龙无首状态，更为奇葩的是，在其他世界都是毒瘤般势力的黑暗神教，在烈阳星的分支居然被本地拾荒者势力给灭了。

　　比这更奇妙的是，这个拾荒者势力打黑暗神教打出了自信，感觉一流势力的水平就这？这让他们决定一鼓作气，前往南大陆和灵魂学院抢地盘。

　　只能说，这拾荒者势力还是有几分理智的，没选择向黄昏城开战，外加这拾荒者势力也知道，北大陆不宜久留，这边的夜晚越发凶险，要尽快离开这属于黑暗、诡谲生物的地盘，去人族、太阳神族更占优势的南大陆。

　　除此之外，苏晓还看到有不少黄昏城的下层官员来此，地城有几百万居民，对于整体黄昏城而言，这人口数量不算多，可对于黄昏城的一个单独城区而言，这人口数量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黄昏城有100多个城区，整座城市的大小，比九阶世界内一个国家的占地面积还要大很多，这也导致整个黄昏城很难管理，加之曾与古老飞龙们战争所遗留的各类历史问题，现阶段黄昏城是贵族制+官员制的混合掌权方式。

　　简单而言就是，烈阳君王·艾什洛特在权力最顶尖，他下面是老贵族·奥古斯、财政大臣·黑伯莎、太阳战士首领。

　　财政大臣·黑伯莎是位严肃又严谨的老夫人，黄昏城能撑到今天，其中至少有她两成功劳。

　　太阳战士首领身在内城区，更直观的说法是，太阳战士们就像是历任烈阳君王的亲卫军团，而这位太阳战士首领，则是亲卫大队长，烈阳君王会有多信任他可想而知。

　　最后的老贵族·奥古斯，整个旧贵族体系，都是靠他才稳住，旧贵族有两个层级，大贵族与贵族，大贵族不可世袭，仅能传承给血亲，值得注意的是，在黄昏城，表亲也是血亲，只不过并非是嫡系血亲而已。

　　整个黄昏城，外城区占据90%以上的面积，总计分为125个城区，每个城区都由一位大贵族与一位财政官所管理，这其中的大贵族，自然是由老贵族·奥古斯所管制，至于财政官，则直属于财政大臣·黑伯莎管理。

　　一个城区在大贵族与财政官之下，是大大小小一众官员，眼下来地城的官员，基本都是那些城区内居民数量少的城区官员，他们各自背后的大贵族，都在他们来之前，交代了大致人数，倘若拉拢不回去那么多居民，哪怕不算是失职，今后也前途堪忧。

　　就以地城当前的情况，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一座人口仅有十几万的要塞城，作为冒险者集会地，或是补给城，届时，会有很多要钱不要命的探险者，从南大陆的先锋要塞，传送到地城，以此作为起始点探索北大陆的资源与财富，当然，这要伴随被北大陆诡异、黑暗吞噬到连骨头渣都不剩的风险。

　　可以想象，到时会有海量资源先是抵达地城，之后凭空间传送渠道，途径先锋要塞，到达黄昏城，这对近乎将南大陆资源开发到枯竭的黄昏城而言，无疑是注入一大股新鲜血液。

　　如此想来，曾作为地城城主的黑暗主教·伯赫瓦，死的太是时候了，再仔细想想这家伙的死因，苏晓刚进入本世界时，是打算与黑暗主教·伯赫瓦合谋，在黄昏城扶持出一名代理人，以此介入到黄昏城的掌权者体系中。

　　实际操作下来还算顺利，黑暗主教·伯赫瓦与前贵族·阿尔伯斯，都被苏晓送到黄昏城，还提供了足够好的开局，能延年益寿的秘药，对于那些濒临死亡的老年贵族来讲，根本无法抗拒。

　　可谁知道，到了黄昏城后，黑暗主教·伯赫瓦没多久就倒戈，投入到旧贵族那边。

　　这就是老贵族·奥古斯的手段，之前面对苏晓的阳谋，老贵族·奥古斯也感到棘手，他可以遏制手下贵族们的贪婪，却不能压制一些濒死老家伙对活下去的渴望，一旦他采取蛮力压制，都不用苏晓在幕后介入，那些濒死的老年贵族，就会让奥古斯成为众矢之的。

　　奥古斯的破局之法是，先拉拢这个阳谋中最薄弱的点，那就是作为地城城主的黑暗主教·伯赫瓦，对于这在北大陆·地城称霸的家伙，奥古斯当然了解，更知道对方早在黄昏城·内城购置了豪宅，还把家眷都送到了这边。

　　面对奥古斯的拉拢，黑暗主教·伯赫瓦没什么犹豫就同意，想来也是，相比刚进入本世界没多久的灭法者，黑暗主教·伯赫瓦当然更愿意与本世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贵族领袖·奥古斯合作，苏晓并没降智光环，做不到与黑暗主教·伯赫瓦合作后，就让对方舍弃利益，对他莫名其妙的忠心耿耿。

　　成功拉拢黑暗主教·伯赫瓦后，奥古斯没立即找上苏晓准备作为代理人的前贵族·阿尔伯斯，这老家伙敏锐的察觉到，这次的来者，好像不是来图谋什么，更像是在达成目的期间，实在绕不开黄昏城，才搞出这阳谋，按理说，能搞出这种事的人，应该有更完善，更极端，也更难以应对的计划才对。

　　就是确定了这点，奥古斯在与苏晓见面时，才脸上带着笑容，双方交涉全程都很和气，并非双方脾气好，而是彼此已经暗中交锋过了，都感觉对方难缠，索性成为合作者。

　　不得不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奥古斯这一手，不仅除掉相对不稳定的黑暗主教，还与苏晓成功达成合作，外加成为「补养秘药」的独家提供商，更稳定管理旧贵族阵营的贵族们，还让原本是黄昏层威胁的北大陆·地城，逐渐成为一个冒险者聚地，以北大陆的富饶资源，解决南大陆资源越发匮乏的问题。

　　老狐狸·奥古斯看透了这些层，至少以现在的情况，他在老阴哔程度上似乎力压苏晓一筹，可有个问题是，苏晓把黑暗主教送到黄昏城，本身就是一种试探与考验，试探奥古斯能否看懂其中利益，以及是否能作为合作者。

　　在确定奥古斯看出了弄死黑暗主教的价值后，苏晓果断置黑暗主教于死地，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甚至不惜用掉枭的三次承诺之一，要知道，枭可是最强暗杀者，更关键的是，巴哈是有暗杀黑暗主教能力的，但成功率达不到100%。

　　委托枭暗杀黑暗主教，之前看起来是大炮打蚊子的操作，现在看来，更像是为了求稳。

　　苏晓看着地城中心的骷髅旗，这所谓的拾荒者势力，十之八九是黄昏城的老贵族·奥古斯暗中支持，这正是苏晓想看到的局面，他后续免不了在北大陆和强敌交手，强度之高，他在战力与意志上能顶住，可在资源消耗上，一定顶不住，想办法将黄昏城拖下水，是解决这问题的最佳手段。

　　眼下要去对付高塔骑士长，还不怎么能看出资源方面的紧缺，随后要对付那位于北大陆最北侧·暗月噩梦中的强敌，没有充足的准备，进入那噩梦区域必死无疑。

　　想有充足的准备，各类罕有资源的消耗肯定少不了，其他不说，单是遏制噩梦感染精神的「芳香晶脂」，每克需要成吨原始材料去提炼。

　　能有这等原始材料库存的，本世界只有黄昏城，至于黄昏城为何要支持苏晓前往「暗月噩梦」，单是作为黄昏城代表完成「王之试炼」这点，是远远不够的，好在苏晓已有让黄昏城不得不帮他的手段，眼下让黄昏城吃掉地城，就是达成这计划的诱饵。

　　现在看着黄昏城的权贵们，把地城这诱饵一口吞下，并且还美美品味，苏晓很欣慰。

　　老狐狸·奥古斯没看出这点？这就是奥古斯最为聪明的一点，他看出来了，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老狐狸现在暗恨苏晓这阳谋太狠，这以地城为诱饵的计划，倘若奥古斯阻止旧贵族阵营吞下这诱饵，他等于站在所有贵族们的利益对立面。

　　没在地城过多停留，苏晓一行人出城后，没走多远就进入薄雾笼罩的森林，森林内的树木枯而不死，树皮发黑，给人种黑暗阴森感。

　　身处这等环境，自然之女·艾露克露时刻保持警惕，她意外的是，以苏晓为首的苏晓队，竟好似毫无探索险地的经验般，快步前行着，这让她稍感诧异，一般情况下，乐园阵营的人都很有战斗经验与探索险地经验，眼下苏晓队的模样，仿佛毫无探索险地经验的新手般。

　　“我们是不是行进的太快了。”

　　艾露克露开口，可以看出她的情商挺高，没直接说苏晓队没有探索险地的经验与谨慎。

　　“这……走那么慢干嘛？”

　　巴哈狐疑的看着艾露克露。

　　“北大陆是怪物们的领地，误入它们的领地后……”

　　艾露克露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原因是，盘踞在这片区域的独眼异魔，在感知到苏晓的血气后，竟选择暂逃出这片区域。

　　这让艾露克露想到，为何作为乐园阵营出身的苏晓队，看起来毫无探索险地经验了，这不是没经验，反而是经验太丰富了，这探索方式简单粗暴，一路向目标区域笔直行进，沿途遇到的怪物，吓不跑的就宰了爆宝箱，吓跑的就不理会。

　　北大陆危险重重，可有个问题是，以苏晓现今的战力，他来到北大陆后，要面对危险的并不是他，反而是，他也会成为北大陆的危险源头之一。

　　那些异魔、月兽、狂兽等，在感知到苏晓的血气后，第一反应肯定不是有人族进入它们的地盘，而是想到这是有更强大的怪物路过，姑且忍这一波，不丢人。

　　小队的行进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前方的黑雾更加浓郁，甚至到了半流体的程度。

　　犹如一群软体生物蠕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苏晓取出一颗蜂窝状的晶石，将其抛向前方的黑暗，这晶石没落地，漂浮在距离地面几米处，发出种无法通过听力捕捉的声波。

　　光团从上方接近，当距离蜂窝晶石还有百米时，光团骤然加速，如同捕食的食肉鱼类，将蜂窝晶石吞掉，随着光团靠近，艾露克露看到这犹如灯笼鱼般古老又丑陋的生物。

　　苏晓的目的并非引出这异生物，而是通过对方发光器官的独特光芒，看清前方黑雾的真正模样。

　　前方哪里是浓郁的黑雾，是一种如同水蛭般蠕动的黑暗生物，数量之多，波及前方几公里范围，它们分布在地面、空气中，以及上空，让这片区域化为禁区，发出湿黏蠕动声音的同时，还散发一种类似雨后泥土的气味，大多数智慧生灵都比较喜欢这味道，闻到后心中有种下意识的轻松感，而这，正是这些水蛭般黑暗生物所想要营造的致命陷阱。

　　更可怕的是，因这种黑暗生物具有肉体、精神、灵魂三种麻痹性，被它们攀附在身上的闯入者，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直至被它们啃食到无法维持最低的生命体征，才会眼前逐渐漆黑，在陷入死亡的黑暗前，才能看到这恐惧到让精神崩溃的一幕。

　　艾露克露去过很多险地，但说心底话，这种头皮发麻的区域，她是能不去，就尽量不去，眼下这次的经历，绝对称得上她所经历过最惊骇的几种场面之一。

　　“我们，绕路吗？”

　　“不用。”

　　苏晓取出个冷藏装置，从里面拿出块暗红的血肉，这暗红血肉刚接触到常温，就滴滴答答的向地上滴血水，前方的黑暗生物群开始躁动。

　　苏晓手中发力，像捏海绵般，将手中暗红血肉内的血水挤出来，奇异的是，这些血水没继续滴落，而是攀附在暗红血肉表面，让其体积快速变大。

　　他以适当的力量抛出，暗红血肉飞出几千米后，啪嗒一声落地，呼的一声，所有水蛭般黑暗生物一拥而上，一时间竟构成直径千米的黑色球体。

　　前方的黑雾瞬间消散，露出地上一层森森白骨，苏晓抬步继续前行，看到这一幕后，艾露克露若有所思，她想起曾经去过的一处险地，那里最深处凶险到无法通过，与之相对，最深处的宝库中，存藏着几件让人朝思暮想的秘宝。

　　艾露克露没提及此事，毕竟与苏晓阵营敌对，眼下这次临时合作，是迫于无奈。

　　苏晓的高等深渊学虽不直接提升战力，可在探索北大陆途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想从「地城」抵达「古老高塔」，就算以他现在的战力，杀到「古老高塔」前方时，不说身负重伤，也会是有伤在身的情况下，感到筋疲力尽，至于找地方休息，基本没这种可能，高等深渊学所带来的经验，完美解决这问题。

　　足足行进十几个小时后，一直昏暗的天空，忽明亮的几分，越是前行，这种天空晴朗感就越明显，一座圆柱形的高塔出现在前方，这座高塔的直径在万米以上，高度直冲天际，凭肉眼看不到有多高，古老高塔，到了。

　　古老高塔周边是一大片残垣断壁，因时间过于久远，只有那些比较大的纯岩石结构，还能一窥这座大城昔日的辉煌程度。

　　顺着遗迹的主街，苏晓来到古老高塔底部的入口，在这段主街两侧，站着一名名身着破败战甲的侍卫，他们的身高都在两米以上，血肉干枯到木质化，这是昔日暗月阵营的月蚀骑士们，他们的老对手，是现今还无比强大的太阳战士们。

　　古老高塔的对开金属巨门紧闭，有一扇巨门的右下角，已锈蚀到破损，从这近三米高的破损处进入其中，苏晓发现这面积广阔的高塔中，大部分区域都被一种暗紫色物质占据，这物质看起来像生物结构，但比大部分金属更加坚硬。

　　以苏晓的刀术，他当然可以斩碎这些暗紫色物质，问题是时间成本太高，以及会引发未知风险。

　　通往上层的升降梯、台阶等，都已被这种暗紫色物质封闭，仅有一座高塔传送阵还可以用，来到传送阵上，他发现上面是用虚空语标注，因是古虚空语，他仅能看懂其中一部分，但也足够了。

　　这传送阵的结构特殊，在古老高塔遍布空间陷阱的情况下，这座高塔传送阵可以无视这些陷阱，外加此地的空间陷阱年代久远，基本不存在破解的可能，以及，这些毫无规律，勉强能运行的空间陷阱，比当初布设时更危险。

　　【提示：你已进入古老高塔，并触发此地的「月之诅咒」。】

　　【月之诅咒：你在试图带走任何古老高塔内的物品离开此地时，都需经过「灵魂天平」的称量，你在古老高塔内的全部所得将位于灵魂天平的左侧，而你自身则需站在灵魂天平的右侧，当你灵魂的重量，大于左侧托盘内的所得物品，这些物品将归你所有，且你将获得这些物品同等‘重量’的「月髓灵液」。】

　　【警告：如你的灵魂重量，小于左侧托盘内的所得物品，你将被古老高塔内的？？？所吞噬。】

　　【提示：你可付出本次所得物品的50%，放弃灵魂天平的考验，并且在后续的500个自然日内，承受月之诅咒的侵蚀。】

　　……

　　关闭提示，苏晓继续研究高塔传送阵，片刻后，他发现这高塔传送阵只剩一个空间刻度能用，就是传送到古老高塔的最高层，他调整好刻度，启动这传送阵。

　　轰的一声，传送阵上浮现大片龟裂，好在传送正常进行，当周边的空间迷雾消失，苏晓已身处一座奢华又古旧的房间内，可以看出，这房间的主人，曾在暗月阵营有很高的地位。

　　苏晓环顾周边，大部分家具已腐朽成灰，金属壁柜上的一个暗紫色树脂容器，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抬步上前，拿起这容器。

　　【你获得暗月源质。】

　　看到这提示，苏晓的眉头皱起几分，大书库那边，似乎又在暗中增强他的运势，否则这种平白无故得到一份源质的事，他肯定遇不上。

　　事实真是如此？只能说不完全是，因大书库·老怪物的计划，大书库的高层们的确以大代价，请来一位命运系能力的强者，但那是要在苏晓深入「无光区」后，暂时增强他的运势，过程只限于苏晓进入无光区与走出无光区这个时间段内。

　　问题是，这位命运系强者，并没切身体会过灭法运势的强大，此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成功增益灭法运势，但到了预定时间后，他发现根本停不下来。

　　眼下，这名骨瘦如柴的命运系强者，正被迫增益着苏晓的时运，以及在不断尝试，怎样停止这增益，否则的话，他可能成为史上首个因增益他人时运而死的命运系强者。

第二十三章 ：时间与高塔

　　黄昏城，大书库，地下五层。

　　各类管道与线缆在此分布、盘结，就像一个巨大身体内的血管、神经等，这些管道与线缆在中心处的铁黑色金属台上汇聚，有种钢铁血肉温床风格。

　　这温床上正躺着一道气息虚弱的身影，他的面相很奇怪，看起来30多岁的气息，却展现出特别衰老的模样，用普通人的体征判断，说他七八十岁都有人信。

　　几名书库的太阳学者围在周边，他们正以各种方式给此人续命，也幸好这里是太阳阵营的大书库，本世界的其他任何势力，都不可能给此人多续命哪怕半秒。

　　此刻围在他身边的四名太阳学者，是传承了太阳神族大量治疗系「太阳奇迹」的学者，就单论续命这方面，这四人的阵营能在整个虚空万界排到前三。

　　此人名叫阿什维斯，更多人称他命定之手·阿什维斯，阿什维斯来自群星界，这是万界内几个仅弱于超脱之界的大世界，外加出身大家族，阿什维斯在命运系方面的天赋没被埋没。

　　和家族中的其他天才不同，阿什维斯从小就懂得一点，枪打出头鸟，所以他从未主动崭露头角，而是暗中帮家族占卜时运，预知危机等，久而久之，就算是作为他太爷爷辈的族长，也把他从家族未来人才，看作是家族当前不可或缺的主力成员。

　　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阿什维斯从不展露本领，就算有好处，也得和当事人说好，一切低调行事，事实证明，这决策是对的，阿什维斯直到实力提升到九阶层级，他都没遇到过太致命的风险。

　　阿什维斯不是温室中的花朵，这家伙是天生的稳如老狗，就算有一天真的有巨大磨难，他也肯定是内心坚韧又谨慎，只不过，行事低调并不意味着他没野心，从提升到九阶巅峰，他就开始窥探命运女神的神位。

　　秉承着稳如老狗的风格，阿什维斯晋升到了绝强，之后是漫长又稳扎稳打的累积过程，直至作为命运系的阿什维斯实力达到绝强巅峰，这其实很少见，一般命运系达到绝强中下游就已经很了不起，后续就不提升自身实力，而是专精于命运系主能力的发展。

　　阿什维斯的观点不同，在他看来，倘若自身不够强大，那在命运系主能力强大到一定程度后，必定反噬自身，这也是为何，历来那些洞悉命运者都没有善终，想要窥探命运，必要有承受命运之重的资格。

　　有个问题是，想要晋升至强需要海量资源，哪怕是以最低门槛，晋升为上限最低的至强者，所需的资源量依然不是阿什维斯能承受的。

　　对于来自家族的帮助，阿什维斯不准备让自己的家族再壮大，他窥探过自己家族的运势，极限程度也就是如此，一旦强行冲破这极限，他的家族的确会更强大，但用不了几年就将迎来灭顶之灾。

　　想要让一名绝强者晋升到至强者，其资源消耗量，就算以奥术永恒星的富有，也得斟酌下，到底哪名绝强施法者，更有资格晋升至强，当然，奥术永恒星这边的晋升，是以高规格潜力晋升至强，资源需求量，是阿什维斯这种低规格晋升至强的百倍。

　　无奈之下，阿什维斯只能自己慢慢积攒，他原本想继续稳如老狗，可在某天，他占卜自己的未来时，忽然发现这次的占卜结果是一片黑暗，这把他惊的不轻，随后，他承受巨大风险，稍稍窥探虚空万界不久后的将来，依然是……一片黑暗。

　　这让阿什维斯确信，虚空万界将有大事要发生，他必须在这之前晋升到至强，唯有如此，才能在这场未知灾祸中，占据足够的生机。

　　这样一来，他稳如老狗的风格就要稍加变更，以往那些风险高的委托，也要试着去接受，直到他通过猎人公会这渠道，接到来自烈阳星·黄昏城大书库的一个委托。

　　刚开始阿什维斯的内心是拒绝的，怎奈大书库给的实在太多，来到烈阳星的黄昏城后，阿什维斯依然有几分犹豫，但看到那一枚枚诅咒银币后，他的想法是，不就是传说中的「灭法运势」吗，这都第三纪元了，一名灭法者的运势而已，应该早就不如第二纪元那些先代灭法者的运势强。

　　就这样，阿什维斯布置好了时运增幅仪式，当他站在命运术式中心处，启动这术式时，他发现情况不对，以往加成运势，是他主动将世界之力转变为「命运气息」，加持在目标身上。

　　可这次，阿什维斯感到周边的世界之力蜂拥而来，他从原本的操控者，被迫成为一个「世界之力→命运气息」的转换器，更可怕的是，这转换需消耗他的运势能量，可仪式开始没一会，他的运势能量就消耗一空，改为强行消耗他的本源生命力。

　　此刻，阿什维斯衰弱的躺在温床上，他颤巍巍的抬起右手，已忘记这是第多少次尝试中断仪式，可下一秒，他的手啪的一下被弹开。

　　见此，一名太阳学者将阿什维斯垂下的右臂，重新放在温床上，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阿什维斯，有他们几个在，阿什维斯肯定死不了。

　　“我要见那……灭法者。”

　　阿什维斯颤巍巍的开口，一名蓄着须辫的太阳学者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孩子，我们很难满足你这要求。”

　　“为…什么。”

　　阿什维斯瞪大眼睛。

　　“其实我们和那灭法者正处于敌对。”

　　“？”

　　阿什维斯差点就垂死病中惊坐起，他很想怒吼一声：‘你们有病吗，帮敌人增益运势，还是高价雇人增强对方的运势。’

　　见阿什维斯的情绪波动比较大，老年太阳学者安慰道：“要是不出意外，那名灭法者应该已经到达古老高塔，等他战胜高塔骑士长，他一定会回黄昏城休整，到时我们可以和他见面。”

　　“所以？”

　　“所以你再坚持几天。”

　　“几…几天？！”

　　阿什维斯气的嘴唇都在颤抖，他能苟到今天的实力，自然不是那种特别怕死的人，可眼下这死法太憋屈。

　　阿什维斯闭上双眼，同时心中发誓，今后能离那灭法者多远，就离多远，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有时事与愿违。

　　……

　　圣心城，西南侧的骸骨大礼堂内。

　　黑色触须逐渐消融在空气中，神父、白金使徒、深渊大主教三人或站或坐，刚经历一场死战的骸骨大礼堂内一片狼藉，显然，神父队战胜了他们的第二位强敌，不死苦修者。

　　“神父，你和白夜的计划，谈的怎么样了？”

　　深渊大主教打破沉默，他所说的计划，赫然就是神父暗中联络苏晓，要与苏晓合谋灭杀深渊大主教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