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中萝蜜欧
温妮特变相夸奖小哀非常会选约会的地方。谁叫她在这方面的阅历太过贫瘠,而且在遇见小哀前,无论是购物还是影视,都不能提起她的兴致。
好好打扮一番是约会的基础,男女都是如此。小哀说教的同时,把车开到停车场,之后乘电梯到售卖童装的楼层。资金则是来自温妮特衣服里的信用卡。
“呃,这家店面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温妮特的小手抵在脸颊上,像吹气般讲着悄悄话,模样着实可爱。
小哀不理会她的怯意。
店内墙边有一整排的架子,白色的光线打在架子上,架子摆满各式各样的布料、蝴蝶结和蕾丝。
那些是材质样品。销售模式上也接受定做,而已经做好的成衣也会摆在架子上进行销售,其中有一部分是童装。
“您好,欢迎光临。”
小哀摸了摸头发,说让她帮忙为温妮特推荐一些裙子。
店员小姐看到温妮特眼睛都发直了。而且日本人对西方人特有的幻想,在小温妮特身上完美得到了体现。
她找出存放礼服的架子,似乎只有这种华丽的衣装才能体现出温妮特的梦幻感。为了迎合她浅色系的头发和白净肌肤,礼服都是以白色和偏深色系为主。小哀看上一件深蓝色的礼服,并打算亲自帮温妮特穿上。店员小姐小心翼翼问她们的关系,因为从发色来看,小哀也像是外国人。这个问题倒是困扰了小哀一瞬间,最后还是用“姐姐”糊弄过去了。
虽然是深蓝色,但是衣服本身却不太过华丽。经过现代潮流的简化,这身服装是专门为生日会或者宴会准备的,在经济鼎盛时期,人们在这方面的花费都十分慷慨。蓝色礼服将小温妮特从颈项到手腕都包裹住,裙摆部分添了些蕾丝花朵,更显现出她的娇小玲珑。
“像个公主一样。”小哀说。
温妮特想要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似的,歪着脑袋瓜儿不看镜子。之后小哀还给她系上了同色系的蝴蝶结,散着的头发在店员小姐的帮助下成了公主辫。
小哀想到旁边就有显影店。她鲜有浮现了留下照片的心思。
店员小姐主动请缨,帮忙借了相机,拍照之后,小哀把照片给洗了出来。等待过程中,小温妮特就真的跟个走失的公主一样,一脸等待中的表情,直到小哀重新回来。
“好了,再换一身吧。”
“啊?”
温妮特表露出嫌弃的表情,一方面是穿这种衣服很麻烦,另一方面是会浪费不少和小哀相处的时间。
换装娃娃逃离不过命运。
虽然只是试了两三件衣服,温妮特还是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瞧出这一点的小哀买了第一次穿的礼服,以及后续换上的优质童装——并不浮夸的类别,让温妮特穿在身上,并在她的头顶盖上一顶鸭舌帽。
在她看来,温妮特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意。假如不小心被什么照片拍进去了,落到组织手里就麻烦了,因为他们很可能知道温妮特小时候的长相——就像她一样。
“这个就当作是报酬了。”
小哀夹着手里照片,当然副本在洗照片的时候就删除了。
温妮特嘟嘴。小哀发现,她最近模仿女孩子举动的动作越来越多了。
在中心的商圈逛了一遍后,她们到一家田园风格的店面坐下。图片上有儿童套餐,还有英国菜。小哀抱着欺负温妮特的心态点了儿童套餐,又在本人“儿童套餐根本不可能填饱肚子”的论调下,新增了炸薯条和炸鱼。
“这儿的女孩吃的都好少,连套餐的分量都是那么少。”
温妮特待了这些年得出结论。
在她用手指拿薯条时,小哀突然取出拍立得。
“好吧,我承认我还是蛮可爱的。但是,这根本就不是约会!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出声抗议之后才发现这种抗议真的很小孩。
小哀呛她,“你还不是在我当小孩的时候,经常这么做?”她指了指行道上的发传单女孩。“我没有把你打扮成那样已经不错了。”
只见那女孩头戴一顶极为特殊的装饰道具——猫耳帽。仔细看的话,还有一条猫尾巴从裙子的底部伸出来。
“嗯,还是狐狸比较合适。”小哀自顾自点点头。
温妮特差点真要学生气的小狐狸,刺挠一番。
本着宠自己的天使的心思,温妮特把气愤当成是心灵的换气,试作一种神圣的仪式。默默吃起餐点,也不在意小哀的拍摄。毕竟这也记录着她们的回忆,是雪莉对她灌注的爱情的一部分。每次快门扣下时,她还配合地像按下停止按钮一样,保持一个上镜的姿势。
到夜晚为止,她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事。游戏厅的对战,室内卡丁车,享受游玩约会的过程,曾经觉得无意义的内容也跟着散发光彩。顺带一提,即使是要站在椅子上控制手柄,温妮特在游戏的反应上还是大获全胜。
到了晚上,她们决定看午夜电影。
在一众可选则的影片中,小哀挑了一部恐怖片。这令温妮特有些意外,她认为就算不是传记电影,也该是科幻电影。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坏嘛。而且,人类对于生物基因变异的想象也是蛮有趣的。”
温妮特把手抬得高高的,高兴抓着小哀的手。
就坐的时候,周围大多是男女配对。虽然许多影视作品都喜欢塑造失恋的人看当年热恋时的电影,但这种氛围的压力下,现实根本没人这么做。眼下已不是一句“专心欣赏”就能一带而过的状况,看到第二十分钟,温妮特也理解了,因为这部《海滩惊魂》也是借恐怖来塑造爱情。漆黑的环境中,温妮特从没有这么期待过视力下降。
有的人情侣是来真的,牵手是普遍现象,亲吻的也很多,说不定还有更过分的。
就像止不住打嗝似的,温妮特的呼吸变紊乱。脑袋不禁模拟两个人亲近时的场景。小哀也不能全然无视,虽然平时就是那么做的,就算别人上演爱情动作片,她也能面不改色,但观众和主人公是完全不同的视角。她也能理解温妮特的想法,在这种身体变化下,亲昵是能写在猥亵条目里的内容。
“雪莉……”
小温妮特红着脸,低声呼唤,挺着肩膀把手越过两个扶手。
“你想去厕所吗?”
“不……不是。我们好像,好像很久没有……”
“但是你现在的样子……我……”
“没关系的。”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荧幕中的惨叫声在此刻兀然响起。
在这瞬间,两个人渐渐贴近——
直到——
看到这儿了,你醒了吧。
愚人节快乐!
……
449 我的天使
他继续抬起望远镜查看,搜索水面上动力艇的位置,另一只手则抽出附着消声器的手枪,使枪身贴着腹部,枪口对准温妮特。他脸上再度露出尖刻的笑,预示着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他颐指气使温妮特配合他迎接小兰等人的登陆。
就在他松放望远镜的刹那——
突然,他像是从睡梦中醒来一样,下意识要把手里的双筒望远镜丢到地上,瞪大原本轻蔑的眼睛,为做出错误的判断而大为懊悔。
但在感慨愚蠢与偏见之前,难以捉摸的魅影已经贴到他的胸下,散发着摄人心魂的气魄。风户用牙齿咬破嘴唇,以免在这愕然中无法行动。在他要交叉双臂,把枪膛架在令一只手肘前,只觉得身体被扭曲了运动轨迹。他并未经受巨大的外力,但胳膊感到一阵酸楚的麻痹,作为医生的第一直觉让他认为是尺神经遭到了损伤。在僵硬的短短一个呼吸里,枪支便脱了手,落到一张纤细的手掌中。
头皮和枪口间隔着空气,他却觉得它们紧紧挨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看到不甘的死者在向他招手,那些警察就在其中,然后,他又一次听见那清冷的声音:
“你觉得我,是‘悖德型人格障碍’吗?”
在这一刻里,他诞生了无数的念头。她对他的是完全的蔑视,哪怕是在抢夺枪支上,她也用了连殴打都称不上的微动作,这意味着一个荒谬的结论:她杀他只需寥寥活动几下手腕。皮肤感受到的粘腻触感,是塑料膜。指纹和伤痕,两者她一个都没有留下。
即使她杀了他,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如果你动手的话,友成真就是真正的杀人犯了。”他假装镇定。
温妮特无视他的话。
她喃喃道:
“我呐,其实也有能体会到各种感情的时候。可是,突然某一天,我在陌生世界取回了意识。死者苏生,是奇迹,是恩典,也是审判之刻。但是,我似乎被上帝舍弃了,拼接起来的一块块骨头里,少了灵魂。没有灵魂的身体是行尸走肉还是怪物?我觉得我是有灵魂的,我曾经拥有它,虽然记不清楚了,但一定有的。既然它不在宝座的下面,那一定是堕入深渊了,它在魔鬼手中。”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真是一句好诗吧?我的光明不见了,留下一具空壳,像是胸腔被挖了一个洞,总要拿些什么来填补。代替品是有的,情绪,但不管是喜悦还是笑容都无法填补,唯有身体留下来的原始本能——恐惧。逐渐的,我也能感受到一些了,像你现在所表现的。于是,我尽可能编造让我能处于生活、人类之间的情绪,等待谎言成真的一刻。”
“不过,等待实在是太漫长了。审判何时再次来临呢?我心想,只要我罪孽深重,它就会来迎接我,于是我开始帮祈求我的人达成心愿。他们总能轻易地叫某个人去死。生到死的过程是个深渊,每每看到他人由生入死的瞬间,我总在想,我是否也会和他们一样害怕,求饶,扭曲,后悔,丑陋。啊,应该不行吧。看得越多,就越能明白我们之间存在一道深邃的壁垒,每一次夺走他们性命,相当于在这道壁垒上留下一道刻痕,仿佛我又接近了他们一点儿。”
“谢谢你,风户医生!……你真是个好听众——值得敬重的优秀心理医生,愿意听我讲这些话。可惜你不是个义人,放弃了聆听福音的机会。”
她停止说话了;风户按医生的方针给出建议。
“你需要长期性的心理支持,与心理治疗师建立信任的关系,帮助你克服心理危机。认知行为和理念也需要矫正。呵呵,我这么说你可能会生气……在我看来,让你病情恶化的,恰恰就是宗教信仰。”
她并没有生气,她相信每个灵魂都是自由的。她把枪口慢慢收起。
“我们玩个游戏吧,”她指了指上方的火山,“上山途中,我不会射击你。在火山顶上有一个滑梯,只要你能甩掉我,我就放过你。”
说完,她开始数倒计时,仿佛对他完全失去了兴趣。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认为按照她说得做一定会死,但不照做结果也是一样,人性的弱点就是这么一回事,哪怕面前映照的是虚假的希望之光,也会迫不及待迎面而上。最后,他开始奔跑,往山顶而去。
“真遗憾。”
她自言自语。
说完,她还在那里呆了片刻,捡起风户的望远镜对停泊的船只瞄了一眼。她其实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她不能出疏漏,也不能让小哀的期待落空。最后,她撕掉塑料膜,换上手套,以难以理解的灵活动作,借助不平的人工岩石跳跃攀爬,这样的过程在倾角小的地带连续了两次。她已经能看到风户的背影。
风户已经钻进“火山”的洞口,越过“正在检修”的牌子坐上滑梯。开始他还以为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但是稍一细想就能明白,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只会方便取证。他扭着头,想把身后怪物似的女人印在视野的中心,预防她可能造成的危险。他的这种机灵和随机应变的能力,不能使温妮特落入凡俗——她如同有羽毛般坠落,精准落在曲面的加速弯。就在他慌忙从滑梯爬起的瞬间,他听到鞋子踩在岩石上的清脆声响。
砰砰!
“真遗憾,”他听到她讲话,“明明只要听我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的面前,漆黑的洞口前的一个黑色阴影,发出剧烈的吸气声。其中的一枪,把肺泡给打穿了。
风户惊恐地转头。
“你……哈哈。原来是这样,哈哈!”
忽然间他好像喝醉了似的,垂头丧气。温妮特只是绕过他,站到了友成真倒地的地方。
“果然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心理医生,算计了那么多,最后也逃不过别人的算计。如果我的手没有受伤,也许我还能当一个治疗伤患、为人类医疗事业添砖加瓦的医生,”风户说道,“人一旦做错了事情,为了掩盖它,就会做出更多的错误,一旦失去了什么,就会抓着现有的东西紧紧不放。偏执使人疯狂,疯狂使人毁灭……可你,比一个疯狂之人更加可怜……”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干巴巴的。就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压抑濒临死亡的恐惧。这之后,他露出了给小兰问诊时的笑容,和这副狼狈的样子实在很不相称。
“我很幸福哦。”温妮特捡起友成真的手枪,换上实弹,对准风户。“等待是有价值的。”她说得更更大声了,而且带有一种信者的狂喜,“我找到了,真正的天使。她是我的救赎……所以,她得到那窄门去。”
砰!
风户身体一颤,眼眶被子弹穿透。
最后,他的另一只眼球看到了。
“‘我’在深渊等你。”
……
450 掌心羽毛
她在风户倒下之后,让友成真握住这把枪,再让风户握住射杀友成真的枪支,使现场看起来就和相互射击一样。火山口内部的通道正停止使用,又是游行期间,连一个游客的身影都看不到。既没有目击者又有预测弹道的作证,纵使有些微不足道的疑点,也足以引诱警方以互相射杀进行结案。
友成真可能是为凶手,也可能是想帮忙,后者的可能性还大一些。温妮特预料到了这种可能,但她不去阻止,也不再驻足他悲惨而无辜的下场。她跑动起来,两分钟前目击的小兰和工藤新一,往热带乐园本岛的方向去了。就在那幢童话城堡的附近。
她在路边的玩具商店购买了一把真正的玩具枪,上面还雕刻着帝企鹅图案。
她拉了下枪栓。
试开一枪,觉得声音不对。
就在她感觉到困扰的时候,在外面捉弄克莱德也以原本的样貌回来了。
“把你的外衣借我用用。”她说。
她把外衣披在身上,又戴上他的墨镜,把头发藏在兜帽的里面,在这个季节显得严实了些。她把玩具枪给克莱德,换来一把安装着消声器的真枪。退掉真弹后,换上橡胶子弹。这又耽误了三分钟。他又被她使唤去要一个气球。他问道:
“事情已经解决了吧,你还拿真枪做什么?在日本持有枪支可是犯罪。”
“啊,不要紧。大家都去看游行了,游乐园又在郊区,警察一时半会儿赶不来的。谁能想到,一小时前还在米花町出现过的友成真,现在就躺在一个游乐设施里呢。而且,小兰一定舍不得让我坐牢的,这只是仿真玩具枪,不是吗?”
提着枪口,她动起来,叫克莱德充当观测手。等待耳机的联络。
不用想也知道柯南带着小兰藏在附近。她在视野宽阔的路口,放开气球,接着对准它开了一枪,炸开的清脆相声响彻周围。
她穿过一条长长的林荫走廊,然后是一个小型圆型广场。在接收到克莱德的信息时,她笑了下,发出嘶哑的声音:
“原来躲在这里啊!”
她冲着地面射击。
微小的女性尖叫传入她的耳朵。当她走到路口,小子个的柯南已经拉着小兰开始狂奔。
她用冷冰冰的目光打量着他。柯南这种拼命要保护小兰的样子,看似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的,但牵扯到爱情。固然,那只是所有爱当中的一个子类,甚至可以说是不重要的一个,但它有一个人人都报以的期许——爱情只该属于一个人。它就像灵魂,无法分割,所以她要用爱情来描绘她对小哀的感情。世上仅仅有一次的,天使的羽毛落在掌心,决不能令它溜走。她想象他的心情,仿佛那是她自己的心情,温妮特的脸上泛起了红潮,为这种局促不安的心情感动,使她愿意推他们一把。
她对准柯南开枪,控制在偏离动脉的程度——造成肩部的擦伤。
“就在这里作个了结吧。”她说,“你们已经没地方可逃了。”
已经是宇宙科幻岛的地界,空中转动彩色摩天轮散发着七彩的霓虹灯。然而这光芒不能落地,渗入这条黑黢黢的道路。受伤的柯南带着小兰躲进广场中心的坑洞里,温妮特踩上第一个阶梯,发现这里就是当初他们两个约会的地点。
“你不是风户医生吧?不是真犯人的你,为何要攻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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