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凌烟
杨仪说道:“还是你上次提的什么结硬寨?”
“是的。”
“如此笨拙之法,能胜魏军,你未免异想天开!”
“并不笨拙,此法之关键解决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恰好都是我大汉之缺。”
“哪两个问题?”
“一是粮食,二是人丁。”李衡沉定自若地说道,“我军此时在五丈原,但五丈原却非我军所有。”
“笑话,我军已经占领五丈原,如何说五丈原非我军所有?”
“我军可能随时撤军!”
“放肆!”杨仪大怒地拍桌案,“伱敢轻言撤军!信不信以军法处置你!”
杨仪就像一只暴躁的野狗,颇具攻击性。
难怪他和魏延针锋相对,两个人都是暴脾气。
而且杨仪显然还是个急性子,对事务的判断急且快,容易走极端。
这种人,执行能力非常强,不怕困难,遇到事情不会轻易气馁。
但自命甚高,格局不大。
用得好,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
例如,诸葛亮在的时候,杨仪能被护著,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挥才能。
诸葛亮一死,他就因性格问题,被人变相利用、怂恿杀魏延,随后被人清算。
诸葛亮瞥了他一眼,淡淡说了一句:“威公,你让人把话说完,现在不在军中,亦不是军中议事。”
“是。”杨仪立刻收敛了回去。
“如何才叫占领?”李衡继续说道,“兵锋能威加,百姓愿驻足,官吏能施展,民心所向,自然归附!”
诸葛亮面色如常,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发表意见,只是说道:“继续说。”
“善政以聚民,屯田以养军,修城为地,以不攻为攻!”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诸葛亮这个时候才站了起来,笑道:“想不到济安年纪轻轻,有如此多的高论,假以时日,能成器也。”
“丞相谬赞,愧不敢当。”
李衡知道诸葛亮这样说是给自己面子,自己今日说的大方向是没问题的,但具体的执行策略,基本上没有说。
例如如何聚民?
例如在哪里建城寨?
再例如一个城寨,军与民配置需要多少?
铁矿的开采需要多长时间?
需要配置多少铁匠?
这些全部是具体执行层面的问题。
如果一个人不懂得如何执行,直接上升到战略决策层面,这个人大概率是纸上谈兵。
诸葛亮在第一次北伐的时候,因为某个人,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对诸多事情的把控,越来越严密,也越来越稳重。
万事都难在一个做。
不过,李衡知道丞相开始认可自己了,并对自己感兴趣了。
这就是他在这个阶段要的。
他不可能指望诸葛亮立刻就重用自己,那不可能。
“曲辕犁一事事关重大,两手准备。”诸葛亮看著李衡说道,“我会让杨仪去军中调动诸冶监安排一部分人力制作,至于民间,可自行安排。”
至于民间,可自行安排。
这句话,算是留给李衡的一个自行操作空间。
“喏。”
诸葛亮带著杨仪和费祎走出去。
“诸公慢走。”
等诸葛亮等人离去,李如寄才围上来,没好气地说道:“放下吓死我也,你以后少白日做梦!”
“我如何白日做梦了?”
“妄议军国大事,不是白日做梦吗!”
“阿翁,你要不出去散散心,这渭南还是有许多村落的,可是去那里逛逛,说不定还可以遇到几个漂亮的女子。”
李如寄怒斥道:“你这话是何意?”
“我是鼓励阿翁享受人生,不要整天把目光盯在我这个不孝子身上!”
李如寄:……
离开造纸所后的诸葛亮心中颇有些激动,如今他确实准备在斜水东岸屯田。
有了曲辕犁,屯田如虎添翼。
杨仪又说道:“丞相,我觉得今日之事有蹊跷。”
“哦?”
“实在太巧了,我们遇到了曲辕犁,找到造纸所,李衡说了那些话,这必然是他故意为之!”
“你是说,李衡故意通过曲辕犁,引我们到造纸所,借著曲辕犁,向我们陈述他对未来战局的看法?”
“是的,他这样做,是想投机,看来他对织染署丞这个官职不满意啊!”杨仪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他想要借著今天这个机会,谋求更高的官,这个人心机深沉!”
费祎咳嗽了两声,说道:“若真的有才能,倒也不是坏事。
费祎咳嗽的那两声,似乎在提前杨仪,当年先帝三顾茅庐请丞相。
丞相前两次都不见,不也是故意为之吗?
难道你杨仪要说丞相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只想求官的心机大男孩?
“养三万大军?”杨仪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可近十万大军啊,按照李衡那样测算,需要至少二十个县,让那些人日夜不停屯田,才能满足军需,一旦体量变大,我方可能从攻方变成守方。”
费祎说道:“李衡也并非说是要养全军,我军虽近十万,但真正可战精锐,三万有余,其余兵力可从汉中调集粮草,这样倒也不错,至于养十万大军,等站稳此地,西取陇右之后,也不是不可能。”
走到五丈原的坡地处的时候,诸葛亮望了一眼斜水以东的营寨,喃喃道:“也许李衡说的结硬寨,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现在有了纸,在大规模屯田后,是能确保精细化管控的。
有了曲辕犁,也能够大大加快开田的进度。
傍晚,李衡像往日一样回去,看了看五丈原上面,他知道诸葛亮现在已经准备一边给司马懿施压,一边开始大规模屯田建寨了。
当然,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司马懿想当乌龟,李衡有办法抽他的血,只要诸葛亮愿意在关中结硬寨。
四月三十日,魏军大营。
“报!大都督,蜀军主力朝我军营寨而来!”
“主将为谁?”
“诸葛亮亲自统兵!”
众将听闻,面色稍变,司马昭说道:“两日前蜀军刚渡过斜水,眼下诸葛亮就急不可耐地要来打我们了!看来诸葛亮不是要取陇右,而是要和我们在斜水东对峙,他想取长安!”
前两日受挫的夏侯霸站起来主动请缨,他大声说道:“大都督,请给末将一万兵马,末将去打这个先锋!”
“不准!”司马懿沉著脸,语气平稳,“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出兵,否则军法处置!”
第18章 李衡:我成了光杆县令?
魏延的前锋兵马开始在魏军军营外叫骂。
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魏军诸将听到外面的叫骂声,一个个气得抓狂。
值守的士兵也感到羞辱,面色发胀。
连正在吃屎的狗,都朝外面愤怒的咆哮起来。
夏侯霸气得暴跳而起,怒声道:“蜀狗欺人太甚!大都督!末将只需三千人马!只要给末将三千人马!末将去取蜀狗主将人头回来!如若不能,末将提头来见!”
“坐下!”
“大都督!”
司马懿怒道:“拖出去杖十军棍,以示警戒!”
夏侯霸被拖下去,其他还想请战的人这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但心中的怒火却难消。
这个年代的人,脸皮可没有21世纪的人厚。
尤其是这些身居高位的将领,被如此辱骂,没有暴跳冲杀出去,是因为司马懿坐在这里下了军令。
司马懿表面平静,心中却也恼火。
司马懿可不是什么善守的将领,他是典型的进攻型主将,之前在打东吴的时候,几乎每一次都会主动攻击。
甚至东吴都撤兵了,他觉得不过瘾,继续追上去一顿杀。
现在遇到了诸葛亮的汉军,别说主动追杀,连大气不敢出一个。
怕就怕吧,还得装作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这对于司马懿这种政治老手来说倒也没什么,表演嘛,政客必备技能之一。
可问题在于,现在是打仗,正儿八经的打仗。
一两次不出战,说得过去。
第三次,强压下来也没问题。
第四次,打夏侯霸十军棍还可以镇住局面。
第五次、第六次……
后面无数次呢?
总不能一直坚守不出吧?
他自己忍得了,这些将领也忍得了?
人心如水。
不是主帅强迫众人镇定,众人就真的能够镇定的。
挑拨他人愤怒,不难。
让他人保持冷静,很难。
一个主帅长时间不出战,是没办法跟下面的人交代的。
魏延带著人骂了一上午,中午没精打采地回了主帅军营。
魏延面色发紧,恼怒道:“丞相,魏军无一人出来迎战!”
杨仪感叹道:“前些日,司马懿被丞相骗出来,在斜水东岸吃了败仗,现在恐怕不会轻易出战了,丞相,我等先回去,徐徐图之吧。”
“贪生怕死之辈!”魏延却瞪了杨仪一样,“丞相,不如去攻斜水东岸的那支魏军(周当部),末将只需要三天时间,既可攻下!”
“那支魏军有多少兵马,你需要我给你多少兵马围困、攻伐?”
魏延说道:“只需给末将五千兵马既可!”
诸葛亮思忖片刻,说道:“文长的提议倒是不错,不过现在时机尚未成熟,魏军总兵力不会少,我们若是围了斜水东面这支魏军,兵力分散,司马懿必出动骑兵寻找机会突击我们。”
魏延说道:“三日之内攻克,魏军未必敢出战,即便出战,只需要挡住三日,末将必取那魏将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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