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释青云
“我跟他拼了!”
典韦咬牙切齿悲愤大骂,就便拨马转身回去拼命。
所谓主辱臣死。
自家主公被人家逼得割了胡须,狼狈以如此地步,对他来说便是莫大的羞辱。
左右曹纯等诸将,无不是愤慨难当。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一把胡须么,有什么大不了!”
“尔等休要冲动行事,随吾继续北撤!”
曹操却故作无所谓,将手中胡须一扔,拨马继续狂奔。
典韦等人无可奈何,只得强压着羞辱愤怒,继续护着曹操北逃。
旷野之上,曹军夺路而逃。
身后的刘军是穷追不舍。
关羽追出了数里,刀下所斩曹卒不计其数,却始终未见曹操身影。
“传吾将令!”
“身裹红袍者亦是曹贼,杀之重赏!”
关羽一想光矮胖长髯还不够明显,士卒们未必就能断定是曹操,便又放出了一道将令。
号令一层层,很快就遍传全军。
“身裹红袍者为曹操!”
“身裹红袍者为曹操!”
震天的喊声,方圆数里内,都清晰可闻。
这喊叫声,很快从身后,传到了前方的曹操耳中。
“司空的红袍太过明显,速速弃了吧!”
郭嘉也顾不得曹操的感受,急是厉声劝说道。
曹操就郁闷了。
胡子割了还不够,现下还要被逼的袍子也弃了?
身为大汉司空,一世枭雄,被逼迫到如此地步,真也是够了。
“罢了,胡须都割了,还在乎一件袍子吗!”
曹操一咬牙,慌忙将身上披了多743年的红袍解下,扔在了风中。
郭嘉暗松了口气,心中暗赞曹操能屈能伸。
典韦看着曹操割须弃袍,却是眼睛喷火,心在滴血。
“刘备,关羽,邓牧……”
“你们把我主公,逼迫羞辱到如此地步,我典韦必与你们不死不休!”
“我早晚要把你们的头拧下来,给主公洗刷今日是所受耻辱!”
典韦咬牙切齿暗自发誓,却只能强咽下苦水,继续纵马狂奔,护着曹操狂奔。
而此时的曹操,则是什么也顾不得,只是疯了似的狂抽战马,夺路而逃。
胡须也割了,红袍也弃了,他是真怕刘军又喊出“骑马者为曹操”。
到时候难道还能把马扔了,就靠两条腿逃回许都不成?
连逃一天一夜,坐骑何止累死数匹,终于将追兵甩远。
前方已接近叶县境,只要一入叶县,便算是逃出了升天。
“司空,叶县就快到了,关羽的追兵早已被甩远。”
“咱们停下了歇会吧,士卒们人困马乏,快要坚持不住了。”
曹纯喘着气提醒道。
他有马骑都困在这样,何况那些无马的士卒,个个都累到只剩一口气。
曹操此时惊魂甫定,便想叶县已出南阳界,离宛城已有五十余里,关羽再狂也不可能追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吧。
一颗心旋即落地,当即下令,停止奔逃,就地休整。
累到腿断的士卒们,转眼间躺倒一大片。
曹操在典韦的搀扶下下马,随便往道旁草地上一坐。
亲卫将胡饼和水囊献上,曹操是仰头狂灌,狼吞胡咽,全然顾不得大汉司空的体面。
吃饱喝足了,体力也缓过了,曹操精神渐渐振作。
环看四周。
近五千士卒,如今却只逃出来不到两千。
且个个丢盔弃甲,披红挂彩,皆如惊弓之鸟一般。
纵然是郭嘉李典等谋臣武将,亦是神情黯然,不住的摇头叹息。
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哈哈哈——”
曹操眼珠转了几转,突然间狂笑起来。
众人一愣。
上至郭嘉曹纯,下(cgea)至小兵小卒,皆是茫然懵圈的目光,看向了他们这位曹司空。
你老人家自个割须弃袍,咱们五千兵马死伤过半,个个被追的如丧家之犬一般!
就这凄惨样,您老人家还笑得出口?
不会是被吓糊涂了吧?
众人大眼瞪小眼,皆是茫然不解。
曹操大笑声渐收,嘴角却钩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你们看,前边便是叶县,我是我军败退的必往之地。”
“倘若是我用兵的兵话,昨日夜袭之时,必会密派一路奇兵,倍道兼程先行往此地设伏。”
“我军一路败逃,必是人困马乏,毫无再战之力。”
“这时若是伏兵发动,我焉还有还手之力?”
“我曹操,还能逃过一劫吗?”
曹操遥指前方滔滔不绝的分析了一番。
尔后又冷冷一笑,不以为然道:
“所以说,那邓牧确实是诡诈多端,但终究是棋差一招。”
“尔等都打起精神来,不就是折了几千士卒们,他日咱们找大耳贼加倍讨还便是!”
曹操一席话,重燃起了那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霸道。
曹军将士们萎靡不振的精神,稍稍得以提振,士气有气回升。
郭嘉何等眼力,立时便看出,曹操是有意激励士气。
于是便顺水推舟笑道:
“司空言之有理,关羽虽猛却终究是匹夫之勇。”
“那邓牧纵然神机妙算,也算不到司空天命在身,能成功逃出宛城,顺利脱困。”
曹操和郭嘉对视一眼,主臣二人会心一笑。
他下意识便想去捋长髯,一摸却摸了个空。
低头一看,空空如也,这才想起长髯已被自己割掉。
曹操略有尴尬,只得咽了口唾沫,摸起了半截断须来。
眼见士卒们士气稍振,体力也有所恢复。
郭嘉便拱手进言道:
“司空,咱们毕竟还没入叶县,我看也歇得差不多了,尽快起程吧。”
曹操微微点头,遂翻身上马,扬鞭喝道:“全军听——”
令字未及出口。
山崩地裂的巨响,陡然间冲天而起。
西南方向的山坡后,无数骑兵翻越而过,如神兵天降一般,乌压压的袭卷而来。
“张”字旗在残阳下,耀眼飞舞。
一将拖刀而来,口中暴喝道:
“我乃张辽,奉我家军师之命,在此等候多时!”
“曹贼,你往哪里逃!”
张辽?
刘备的狼骑?
曹操骇然变色,原本的从容霸道,瞬息间被惊惶失措取代。
原本邓牧亲自北上会合关羽时,又请刘备调张辽率狼骑,乘坐粮船秘密北上以掩人耳目。
当晚发动夜袭之前,邓牧便密令张辽,先一步赶往叶县以南截击。
张辽绕过路北上,仗着骑兵的速度优势,紧赶慢赶,终于是及时赶到。
“邓牧那厮,算定我会败逃叶县?”
“他竟提前令狼骑,绕到我前边来截杀?”
曹操倒吸着凉气,爆睁的眼珠中,已为匪夷所思填满。
就在刚才,他还在嘲笑着邓牧棋差一招。
谁料到,眨眼间,邓牧一巴掌,就狠狠的扇在了他脸上。
曹操是又惊又羞又怒,一时间方寸大乱,愣怔在了马上。
而左右刚刚缓过劲的曹军士卒,一个个则是惊恐万状,心中叫苦不迭。
众人都是怪曹操,要不是你老曹那一声自以为是的狂笑,怎么会招来刘备的骑兵?
扫把星啊…
就曹营上下,一片惊慌失措时。
狼骑已滚滚辗至。
残存的两千虎卫卒,纷纷后退,竟无再战勇气。
“邓牧,今日我曹操,难道当真要被你算计至死吗?”
“我曹操竟会输给一个织席贩履之徒!”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曹操精神遭受重创之下,竟已是身陷绝望,仰天悲叫起来。
眼见曹操有放弃之意,郭嘉厉声道:
“司空百战创业,何其艰难,岂能就这么轻言放弃。”
“敌骑昼夜狂奔五十余里,现下必已是人困马乏,也到了强弩之末。”
“我们若抱定必死决心,拼死一战,未必不能杀出条生路!”
郭嘉一番话,立时惊醒了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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