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317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拒绝吧,自己人手确实不足;答应吧,男女混合的工坊恐怕还真没有先例,传出去恐怕得引得同行笑话。

  欲拒还迎的心态下,两方很快找到了解决方案:设立专门的女工工坊,男女分开进行生产和管理。

  最大的难题反而是让哪些人来负责管理培训这些女工。

  不论是鲁颁还是墨子,可都没有女弟子,这项差事当然算不上是“美差”。最终还是朱樉拍板,采用抽签的方式暂时选出了三位女工坊的坊主。

  阴差阳错之下,泰杉竟然被抽中了,不过这是众议决定的,他涨红了脸却无法发作。其他两位则是墨家的魏越和玉府的漆绘,同样垂头丧气,又无可奈何。

  完成了工业.0改革和人事变动的第一步,朱樉丝毫不敢懈怠,来不及挑选女工和审核工匠们不断送来的零配件设计,召集周地最优秀的工匠组成了自己的攻尖团队。

  机床是工业之母,历史上的工业发展离不开机床的孕育。

  为了达到符合标准化和通用化的误差水平,朱樉只能靠统一规格的机床来实现。

  这也是手工业和工业的本质区别之一,毕竟纯手工的制作工艺,受到影响的因素实在太多,而且无法彻底根除。

  有了机床就不同了。

  操作机床的水平虽然也有高低之分,但误差却控制在了更小的范围,朱樉又不需要制作什么精密仪器,完全可以满足要求。

  有了机床,培养一名合格工匠的时间被大幅缩短,对个人能力的要求也极度降低,实在是满足要在周地目前这种状况下扩大生产效率和规模的不二选择。

  说起来,机床并不是工业化时代才出现的产物。

  从公元前4000年便出现的打孔装置到制作陶器的陶轮,甚至连一块磨刀石也能称之为最初的机床。

  朱樉在此前其实就已经有了尝试,水力冲压铸币机和冲压铸尺机等,都是简单的机床,只具备单一的功能。

  不过这一次,他的目标自然不止于此。

  此前为了铸币和制钢尺,模具的标准化和通用化已经悄然先行,所以众人理解和操作起来并不困难。

  这相当于重建整套基础工业体系,饶是以朱樉之能,也感觉千头万绪,纷杂难明。

  这些知识对他来说太过模糊,即使现在的脑子远比之前灵光得多,仍然不是想做就能做出来的,唯有从基本原理入手再一点一滴进行推导、重建。

  墨子和鲁颁再一次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知道是一回事,要做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朱樉确实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科学知识基础,可单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将其变为现实。

  墨子和鲁颁无不拥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和远超常人的思维能力,有这二人及其优秀工匠团队的补充,终于补足了朱樉存在的短板,让不可能变为可能。

  滑轮组、杠杆、齿轮、轴承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很多的应用,后世在洛邑的粮仓遗址上便出土过用作吊运装置止逆机构的铜齿轮。

  这还是相对落后的周王室,其他强国在这方面有着更进一步的发展。

  至于传动系统,鲁颁在对各种水力机械的改进过程中已经有了较为深珂的理解,为了解决城中工坊水力势能不足的情况,甚至已经制作出三级传动的锯木机。

  当然,古代的科技发展极为缓慢,更受诸多因素的影响难以连续取得进步,所以直到一千多年后的工业革命爆发,才总算让人类的科技水平有了相对稳定的发展。

  有了近乎完美的团队,情况自然就完全不同了。

  朱樉负责提供一些天马行空的设计,墨子、鲁颁则负责改进和制作。大量基础零件模具被陆续制作出来,再通过简单的材料比较,初步选定出几种铜锡、碳钢比例的材质型号。

  幸好之前朱樉就鼓励工匠勇于进行各种尝试,不论是混凝土的调配比例还是铜锡铁铅等合金探索,都有着大量的经验积累。

  工坊之中早就记录下上百种不同比例的合金特点,最耗时间的材料探索反而没有丝毫阻碍,很快就在原有的基础上选定出目前最适合几种基础零配件的合金类型。

  敲定好模具尺寸和材质类型后,城外的冶炼铸造基地开始运转起来,很多时候墨子和鲁颁甚至亲自上阵充当苦力。

  半个月后,第一台凝聚了朱樉和这个时代最顶尖工匠心血的标准化机床诞生了。

  第一台机床主要用来制作铁钉。

  为此,朱樉不得不专门对一座冶炼坊进行改造。融化的铁汁直接流进模腔内,通过模腔出来的铁丝尚未完全冷却便进入到制钉机床进行一次性冲压成型.

第683章 分组配合

  对于朱樉对钉子的执着,墨子和鲁颁都难以理解,毕竟在他们看来,比起卯榫来说,钉子的缺点实在太多了。

  当然,用钉子在速度上确实有着过人的优势,可为了速度而放弃质量和美观,却是他们这种巨匠所不屑的。

  在朱樉的亲自培训主持下,一人负责将铁锭放进融炉,一人负责管控火力大小,一人负责监管出炉铁汁的流动,一人负责操纵机床。

  再有一人负责装运制成的铁钉并协调各个环节配合无间。

只需五个人操作,铁锭便源源不断地被制作成一枚枚铁钉。

  动力方面则由水力和人力踏踩两套系统共同提供,既可以单独使用其中一种,也可以互为补充,不再受到水坝蓄水量的制约。

  只要人手充足,原料供应不缺,以轮换作业的方式,完全可以日夜不停地进行生产。

  这套系统对朱樉来说还非常简陋,简直处处都需要改进,可墨子、鲁颁等人却无不为之震憾。

  用以往的生产模式,要完成这一整套工序,并达到同等的生产数量,至少要上百名铁匠分组配合。

  而要制作出如此标准统一的铁钉,更需要极为高明的工匠全神贯注,效果也难以相提并论。

  经朱樉这一改进,岂止是人力节省了超过十倍,对工匠的素质要求更降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根本不需要多少匠艺,门槛已经低到了随便找个普通人稍加培训便能掌握的地步。

  这意味着什么?

  熟练工匠的数量再不是影响生产的关键因素之一,有多少人,差不多就有多少工匠,因为其中的一些环节,连老人、小孩也能轻松胜任。

  各大强国数以万计的工匠规模再不是周地无法企及的优势,周地完全可以凭数百工匠生产出数量和质量都不逊于他们的产品来。

  周地虽然只有四万多人,可只要朱樉需要,这些人几乎都可以化身为工匠。

  此消彼涨之下,周地的生产力水平必将发展到一个令世人瞠目结舌的境地,其最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简直难以想像。

  他们这才明白,朱樉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来实行标准化和通用化,因为这完全就是一种巅覆,旧有的生产模式根本无法面对如此强悍的竞争对手,只能黯然退场,沦为配角。

  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大地振奋了工匠的士气,面对这全新的事物,无不表现出极高的热情。

  有了第一台机床,其后的工作变得顺利起来,确定了三种不同型号的钉子的机床后,齿轮、轴承等基础零件的机床逐一问世。

  由于朱樉采用了标准化和通用化设计,机床的主体及传动部分都可以通用,大家只需要对机床的模具加工部分进行改进即可。

  没多久,朱樉已经不需要再全程参与,大多数的工作都交给了以墨子和鲁颁为首的精英工匠团队。

  本想再接再励攻克螺丝的难关,出游归来归的计冉却找上了工坊,参观了一下朱樉最新的成果后,由于实在不习惯工坊内嘈杂的声音和浑浊的空气,又如之前那般邀朱樉外出相谈。

  对于自己这个师兄,朱樉也只能迎合,只好放下手中的事务跟随而去。

  二人走后,墨子和鲁颁相视而望。

  朱樉启动工业2.0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二人感受到的冲击已经无比震憾,即便以他们超乎众人的理解能力也需要时间来好好消化这一全新的概念。

  “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鲁颁首先打破了沉默,一脸感慨:“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离楚来周。

  以前还自以为匠艺一途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了,除了你,天下也没有几个能让我瞧得上眼的工匠。

  却没想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些水力器械就已经令人大开眼界,却没想到这不过只是老师冰山一角。我敢打赌,老师一定还有后着,你我二人,实在远远不如。”

  鲁颁的年纪足可做朱樉的祖父了,可叫起老师来却极为顺畅,丝毫没有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其实他还有后话藏着没说,那就是比起离渼来周,拜师朱樉无疑是他更值得骄傲的事。

  若非如此,仅单凭匠艺,他也无法与人才济济的墨家相提并论。朱樉就像一把钥匙,为他打开了一扇无尽宝库的大门,让班门踏入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墨子眼光描了一眼禽华里,见后者露出思索之色,心中稍慰:“我平生阅人无数,自认为在识人之途略有心得,可却实在看不透伯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冲压钢尺已经是稳矩基石了,却没想到标准通用机床还能更进一步。这稳矩之功,足令你我相形失色。”

  “老师言重了。”禽华里见二人快要把朱樉捧上天了,实在看不下去,插话提醒:“樉子师弟也是我墨家弟子,其功又岂没有老师的份呢?”

  自从采用统一制订出的度量衡之后,墨子虽然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可矩子这个称呼便多少有些名不符实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矩子这个称呼放在朱樉身上更为合适,只是他显然不会接受。

  所以在墨子的授意下,矩子这个在墨家至高无上的称号开始淡化,很多墨家弟子也学着朱樉那样称墨子为老师,只有少数念旧之人依然坚持以矩子相称。

  随后,众人对朱樉的称呼也开始变化,这个变化是由鲁颁及其弟子引起的。

  朱樉虽然拜了墨子为师,可毕竟是周王室的天官冢宰,出于尊重,大多数人都以官职或樉子相称。

  可鲁颁为了显示自己与朱樉的关系非同一般,老师老师地叫着可欢了,在他的影响下,其弟子自然也开口闭口就是我师祖如何如何。

  墨家弟子如何能服气,为了压下班门的“嚣张”气焰,也开始称朱樉为师弟,特别是有班门弟子在场时,更把这两个字叫得极重。

  随后,农家也被“带坏”了,陈鑫陈相兄弟带头也称朱樉为师弟,更时不时的讲述当初在村中一起共事的往事,以显示自己与朱樉更为不同的关系.

第684章 不同的关系

  墨子并不在意禽华里那点小心思,以商量的口气对鲁颁道:“计冉一来,伯继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呆在工坊了。

  所幸后面的事情有你我也就够了,不如我们分一下工,让伯继可以安心处理其他事务?”

  “为老师分忧自是理所当然,我也正有此意。”

  鲁颁欣然应允:“动力系统和床体构件勿需什么改动,有了钉子之后,先前送来的各种零配件设计也要相应改动。

  不过我认为卯榫也不应该就此舍弃,每种零配件均以两种方案并存如何?”

  “对对对。”鲁颁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毕竟卯榫结构是他们最为熟悉的,对其掌握的程度更是衡量一个工匠技艺水平的重要因素之一。

  完全抛卯榫结构,从心理上,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接受。

  墨子对此也深有同感,不过他看到的却要更远一些:“分清先后主次,我们要尽快确定好目前急需的各种零配件设计,再根据此研制机床。

  伯继此前不是说过么,机床也要通用化,一辆机床不应该只能制作一个零配件,能够制作一种甚至多种才更好。

  我们就不要分什么彼此了,擅长方案审订去审订方案,明于机床设计的集中起来设计机床。”

  “哪有彼此。”鲁颁拍了一下大腿,一脸兴奋:“今天起,我们真正一家,不分你我。老师说机床是工业之母,我倒要看看,它生出来的这个工业儿子是什么样子的!”

  在两个巅峰巨匠团结一心的协作之下,工业发展走上了一条有别与历史的道路,变得更加丰富多采,巧夺天工。

  朱樉并不知道墨家与班门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此时他正坐在一处山间小潭边,听着计冉赞叹着周围的景致。

  计冉躺在潭边的一丛枯草上,如在梦呓:“你看这潭水,清澈见底。潭底怪石嶙峋,鱼儿畅游其间,何等逍遥。

  初春将至,草木在地底蓄集力量,正等着在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再放光彩。听,它们正在喝水。”

  朱樉装模作样的听了听,只闻寒风呼呼,更觉寒冷,缩了缩脖子,有些不满地道:“你叫我出来就为了这个?我可忙得很呢!”

  这倒是实话,机床已经做出几种了,可这只是刚刚开头。

  真正要把各种通用型机床定下来并变成实物,至少还需要半年时间。

  到时,周地的工业基础就算初具雏形了,但要让其全部运转起来,达到朱樉标准化和通用化的初步设想,至少需要一年。

  未来这一年将是他工业化强国设想的关键起步之年,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充分利用好每一点时间和每一个人力才能达成基本目标,稍有疏忽或停滞,时间便会进一步延后。

  “你还是这么无趣。”计冉睁开了眼睛,终于开始说“正事”了:“我前天就回来了,刚才得到一条商人才传回来的消息,新圳的粮食粮涨价了,你知道吗?”

  “所以呢?”朱樉一头雾水。这大半个月来,他一直埋头进行机床的研制改进,连洛邑城中发生的事也很少过问,更别亚加达新圳了。

  计冉摇头叹气,摊着两个手表示自己的无奈:“你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粮价上涨一般是在青黄不接之时,这个时候涨价,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早不涨晚不涨,偏偏在开春之前涨。”

  朱樉仍然没能从中发现什么值得自己关注的东西:“很奇怪,可关我们什么事?”

  “岂止有关,简直就要发生大事了。”计冉白了一眼朱樉。

  放弃了对朱樉进行“启发”的努力,语速逐渐加快:“新圳是亚加达国都,所储之粮足够全城三年之用,于芫虽然没学平籴法。

  可粮价波动的事却极少在新圳出现,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涨价的理由,所以其中绝对有古怪。

  其后又有一条消息验证了我的猜想,东门小顺儿推迟了婚期,两家因此而起纠葛,几乎到了悔婚的地步。

  好了,你不用假装回应我,听我说就行了。小顺儿是前年被招募进了亚加达新军,而亚加达新军一直都在城外训练,每年开春和秋后都会回家帮忙收种,所以婚期就定在开春。

  所以这两条消息足以证明,亚加达新军一改之前,要么有所行动,要么换到其他地方训练。而要闹到悔婚的地步,推迟的时间绝不短,否则没有这必要嘛。”

  “这也……”朱樉仍然没有回过神来,只好耐心倾听计冉的讲解及时不时送来的鄙视目光。

  计冉再度摇头,嘴里却毫不停歇:“亚加达新军尚未练成,一年前与盗跖一战更损失了上百精锐骨干,于芫哪有胆子发动战争?

  所以极大的可能是转移到其他地方,这才需要抽走大量的粮草供应军队日常所需。而这个数量大到影响到新圳的粮价,只怕要供应十万新军吃上一整年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之前于芫为什么把新军摆在新圳城外训练,除了方便他变法练兵两不误之外,更有虚张声势阻吓他国的用意。

  任何人想要不利于亚加达,都不得不考虑这十万新军的因素。当年吴起用五万武卒就打败了大明朝五十万大军,于芫毕竟是道家七子之一,他亲自练出的新军谁敢小瞧?”

  “为什么不需要虚张声势了?为什么反而遮遮掩掩?很简单,因为局势变化,需要示弱。为什么又需要示弱呢?很简单,亚加达向别人称臣了嘛。

  称臣表示顺服,自然要显示出自己无害,所以我猜于芫必然以老弱残兵冒充新军,把真正的新军弄到其他地方抓紧训练,期望早日形成足够的战力。

  亚加达称臣,这个事还不够大吗?”

  “大,可……”亚加达向谁称臣关自己什么事?朱樉虽然仍没明白其中来龙去脉,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回应。

  朱樉这个姿态哪里瞒得过计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谁?”

  “我?”朱樉不明白为什么计冉会问这样充满哲学意味的问题,竟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