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好~戟啊!”
闻达震得舌头都打颤,一声喝彩,才认出是斩了双锤孙校尉向自己邀战、又据说杀死天王李成的那员猛将,心中顿时一沉——有此人在此,再想杀出,千难万难也。
史文恭这一戟蓄势而发,人马合一,已是使出了十二分气力,但见闻达虽然有些艰难,却依旧稳稳接下,亦不由暗暗佩服,愈发战意澎湃,大喝道:“天王李成,大刀闻达,名垂河北二十年,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今日鏖兵大名府,先射李天王,再斩你闻大刀,乃我史文恭平生第一快事也!”
闻达两眼一瞪:“你便是‘神枪’史文恭?原来你投降了梁山,怪不得陷了曾头市。”
呵呵,纵我没降,曾头市一般要陷——不过这等丢人事,我又何必跟你细说?
史文恭这般想着,打个哈哈:“还提什么曾头市,且想自己身后事吧!”
说罢拧戟就刺,戟锋未到,忽然变斩,斩至一半,复还为刺,虚虚实实之中,凛冽杀机吞吐。
闻达虽说绝望,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又岂肯束手待毙?如受伤的野兽般低吼,挥刀与之大战。
他两个在这里舍生忘死,厮杀激烈,另一边飞骑、牌手们,那些羽箭飞刀标枪,只如瀑布般望官兵冲刷。李逵、焦挺、韩泊龙、郁保四、项充、李衮六个大虫,带着两百牌手横冲直撞,杀得官兵四分五裂。
黑夜之中,本就人数难辨,官兵三面皆敌,耳边不断传来李逵等人呼喊:“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杀尽官兵,才肯回山。”都吓得无头苍蝇般乱转,哪里还有丝毫战意?
尤为致命者,主将闻达被史文恭一条戟死死压制,早已无暇管顾,其余众将,凡是跳出来指挥的,不消片刻,或是眼眶、或是喉头,必然多出一支箭矢来。
这等精准射法,除“小李广”外,更有何人?
曹操看的不住点头,花荣之厉害,正在于此。若是用的好时,凭他一弓一马,千军万马都难踏前半步。
吃他一连射死了七八个将佐,再没人敢抛头露面,局势更难逆转,不消多时,官兵尽数大溃,喊爷叫娘,争先恐后奔逃。
花荣见了长笑一声,换了长枪,一千飞骑尽数拔刀,随主将追杀五里方回,沿途尸骸遍布,尽是大名府官兵所遗。
这一战为时其实极短,但大名府出战一万三千余人,归城计点,生还者不足九千,闻达以下数十员将佐,只有七八位逃生,死伤之惨烈,吓得梁中书脸色苍白,久久失语。
见麾下官军溃败,闻达心中愈发惊惶,他和史文恭已战至六十合上,刀法散乱,气力不支,额头鼻尖,尽是黄豆大的汗粒。
曹操等围在四周观战,史文恭越发抖擞起精神,忽然速度一提,连环数戟,惊雷闪电般狂攻,闻达强弩之末,哪堪征伐?勉强挡了几下,被史文恭勾住刀杆,劈手夺了武器,反手一戟横劈,闻达难挡难躲,只得将双目一闭,静待身首相分。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试探睁眼,却见一道明亮锐利的巨大月刃,只在颈边三寸。
闻达咽了口唾沫,咬了咬牙,将脑袋一仰,依旧闭了眼,把脖子露出的更多些——要杀便杀!
却听史文恭道:“哥哥,这厮武艺,比那李成略逊,却也是难得好手,你说是杀是俘?”
曹操轻叹一声:“闻大刀,我怜你乃有名战将,保家卫国数十年不易。你这等人,纵使要死,也该死在国战方是归宿。故有一言,愿君听之。”
闻达不由再次睁眼,只见说话人戴着铁面具,下马来,个头却是不高,诚诚恳恳说道:“我等皆系汉儿,若要杀你,实有不忍,若要纵你,无异于放虎归山,左思右想,别无良策,只能请君投降。”
说着摘下面具,一抱拳道:“在下‘武孟德’武植,如今阴据山东数州之地,暗通梁山好汉,养民练兵,倒不为颠覆宋廷,只为他年胡马南下时,有力护佑汉家河山,此等事业,不知闻将军可愿同为?”
“你便是‘武孟德’!”闻达听罢一惊,这武孟德之名如雷贯耳,只道是江湖中的义气豪侠,谁料竟已做出这般事业!
他镇守大名府多年,对于朝廷情弊、宋军战力,知之尤深。且不说那传闻中“满万不可敌”的大金国,便是辽国,莫要看他腐朽衰残,真要南下,宋军也是败多胜少之局。
只是一来承平日久,二来身在局中,下意识不愿去多想罢了。
谁知这武孟德,以此为念,暗暗做下这般惊人事业。尤其是今日数战,对方以客击主、以少对多,却是连场大胜,伤亡寥寥,可见无论兵法、战力,都远胜于宋军。
而且闻达也不天真,对方虽然口称不忍杀之,但也明确表示了不愿放他,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相见,告之以心腹之事,既是示之以诚,也不乏警告之意,若是自己不降,结果显而易见。
暗想道:罢了,有道是,良禽择木,良臣择主,某闻达尚值壮年,本事不弱,若这武大郎真是明主,某追随于他,建功立业,未必没有封侯之日!
遂下马道:“既蒙厚爱不杀,闻某情愿归降。只是家小都在城中,若闻闻达投降,必遭殃及。”
曹操笑道:“此事易尔,且去那些战死的尸骸中,找一具和将军体型相近的,砍去头颅,换了将军甲衣,他们明日查探,必然以为将军已死,便不至于连累家人。大名府卢员外,是我义弟,手下有个燕青,极是精干,回头便遣燕青来,搬去将军老小上山团聚。”
闻达喜道:“‘浪子’燕青名号,我亦久闻,有他来办,必然妥当。既如此,末将闻达,叩见主公。”
说罢躬身拜下。
曹操扶起道:“闻兄不必多礼,以后大家便都是自家手足。”
闻达又去谢史文恭道:“多谢手下留情,使闻某得投明主。尊驾这般武艺,惊天动地,以后还请多多赐教。”
史文恭回礼笑道:“闻将军勇冠三军,今日不过局势不利,被我占了些便宜。真论武艺,玉麒麟卢俊义,我家哥哥的二弟武二郎,都不在史某之下。”
闻达不由咋舌,他久处军中,什么高手不曾得见?这史文恭在他看来,已是难得一见的神勇猛将,听他意思,至少那两个不在他之下,看来武大郎麾下还真是藏龙卧虎!而且卢俊义这等大富豪都肯相投,自己这步棋,说不定还真就走对了。
想到这里,投降的失落感减轻了许多。
正自盘算,忽听焦挺在一旁自言自语道:“这位闻将军,绰号大刀,那个要来打梁山的关胜,也绰号大刀,这两个大刀,倒是哪个狠一些?”
闻达虽是四十多的老将,闻听这话,还是不由好胜之心大起,眉头一皱:“啊呀,放着闻某这柄刀在此,竟然还有人敢以‘大刀’两字为号?”
有分教:关胜闻达两大刀,论刀究竟谁人高?兴来名将斗名将,且看大刀战大刀。
第二百零六回 闻达妙语服二将
看见闻达好胜心起,曹操不由暗笑,干脆将关胜来历说了一番。
闻达听说乃是关羽后人,倒是吃了一惊,却兀自不服道:“汉寿亭侯乃是千年前的人物,有无血脉传承,谁能说清?时人为声名计,故弄玄虚,攀龙附凤,也属寻常。总之自古武无第二,谁是‘大刀’,还待手中大刀说的话,才好算数。”
看他摩拳擦掌,恨不得那关胜就在眼前,好能与之一战。
曹操笑道:“既然如此,我等且回梁山,吾亦好奇两把大刀,端的谁高?”
说罢教闻达脱了盔甲,找具体型相似尸体穿了,砍了头颅诈做战死,又将能用的箭矢标枪飞刀之物回收,趁夜引军而去。
他一众人也不回阳谷,自西而东,顺着许贯忠行军路线追去。
沿路行了两日,将晚时,正赶到许贯忠按下的营帐。
许贯忠出来相迎,见降了闻达,大为欢喜。
杨志与闻达乃是旧识,亦来相见,言谈中说到索超、王定两个,又有归降之意,又犹犹豫豫下不定决心,闻达便道:“唤他二人来,武兄胸怀奇志,闻某尚且降了,他两个还扭捏什么?”
说罢对曹操抱拳道:“武兄,那索超是个直心眼的人,武兄若欲收服,且让闻某和他两个单独谈几句。”
曹操喜道:“自无不可。”
闻达便去营外寻棵大树,那浮根便如长凳一般,闻达自先坐了,没多久,杨志便将索超、王定带来,一见闻达,都吃一惊。
闻达也不劝降,只唤二人坐下,拉家常一般,将曹操等打入大名府,自己出战不敌,被梁中书百般辱骂,又被强迫带兵夜袭,以致中计被伏,细说一遍。
索超听了便骂:“这个留守相公,心思忒也不善,此前杨制使发配来,他故意重用,便是要夺闻、李两个主将权柄。如今临阵,又不听战将言语,一味由性胡来——阵前流血丧命的,须不是他!看吧,如今败了仗,罪过必是和他无干,都推到我等头上。”
王定叹一口气道:“他是蔡太师女婿,朝中有人做主。我等厮杀汉,送死有命,享福无门,还能如何?”
闻达听了点点头,伸手一指:“你两个看见杨志兄弟,可有什么不同?”
杨志不料提到他,下意识摸了摸脸:“洒家又有什么不同?”
索超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摇头笑道:“这青面兽,还不是几年前模样,难道还能变漂亮了?”
王定却道:“咦,都监不说,末将却是不曾察觉,杨制使如今竟是爽朗多了,不似几年前见他那般一身郁气,便是留守相公当初提拔他,依旧郁郁寡欢模样。”
杨志听了倒是意外,笑呵呵道:“竟有此事么?”
索超看着他点头道:“王定说的不错,杨兄,你如今看上去,的确是开朗多了。”
闻达叹道:“当初梁中书欲用他,我同李成,也曾打探他的来历,才知杨兄弟乃是金刀杨无敌杨公后人。我等想来,他是一心欲图重振他天波杨府的门楣,却屡屡不得志,因此常怀沉郁。可是如今缘何变了模样?在闻某看来,必是他深信在武兄麾下,夙愿有望得偿。兄弟,闻某说得可对?”
杨志“嘿”地一声,惊奇看着闻达:“闻都监,好眼力!你若不说破,洒家尚自含糊。记得当初失了生辰纲,几欲寻死,又不甘心,无奈之下落草二龙山,每每想起辱没了祖宗清白,心中更苦闷到了极处,幸得我兄花和尚常常开解,才能勉强度日。直到做了武孟德的兄弟,见他所作所为,都是豪杰事业,又得他取回了我家传宝刀,这才重新又看见指望,洒家常想,必是祖宗在天之灵,也要令我跟随他——不然汴京之大,他如何恰恰得了我家的宝刀?”
他平常话不多,此刻难得开口,越说越是感慨,站起身道:“我辈武人,除了这身武艺,别无什么肚肠算计,若是头上都是高太尉、蔡太师这等人,就算肯忍耻包羞,给他做一辈子狗,他也未必放你出头!除非是武孟德这般真豪杰,识英雄重英雄,方能任由吾辈大展身手。似这等好汉子,杨某为他去死也心甘。”
见他说的慷慨,索超不由动容,起身道:“罢了,既然如此,我也归降他。王定,你怎么说?”
王定道:“我一向是你副手,自然跟着你走。只不过我被那周通所擒,怕是降了也要被人小看也。”
说罢连连叹气。
杨志听了笑道:“兄弟,你不必怀此心。其实那周兄弟也是一个妙人,‘双鞭’呼延灼何等本事?不是一般折在他手中。”
闻达道:“能够人尽其用,便是明主之资。走,都与我去见武孟德。”
当下领着两人找到曹操,索超两个跪地道:“我二人都肯归降,以后唯哥哥马首是瞻。”
曹操大喜,伸手搀起道:“有你两个兄弟相助,乃是武某之幸!”当下引着两人并闻达,与众兄弟一一相见。
焦挺见索超投降,欢喜无限,上来拉着他手道:“以后你我都是兄弟了,你若要找人练拳脚,就来找我。”
索超一看到他只觉浑身都疼,瞪起眼道:“我只在马上拿斧子等你来练。”
焦挺皱眉道:“我不喜欢斧子,铁牛哥哥倒是喜欢,又不爱骑马。哎,为何大家打仗,都要骑马拿兵器呢?用拳头打岂不是好?”说罢呆呆看着天,百思不得其解。
周通见了王定,笑眯眯抱拳道:“原来是‘赛赵云’王兄!小弟早说了,你的枪法赛过赵云、姜维,我哥哥方才是你应投的明主。”
王定连连摆手:“兄弟,不要害我,什么赛过赵云姜维,你怕人笑我声音不够大么?小弟自有个绰号叫做‘小先锋’,因我是‘急先锋’索大哥的副手,军中兄弟都这般叫我。”
周通满脸堆笑道:“‘小先锋’三个字,显不出王兄本事,若是不愿太奢遮,倒不妨叫做‘小赵云’!正好我们这里有个‘小温侯’吕方,还有‘赛仁贵’郭盛,加上你‘小赵云’,可合称三大飞将!”
吕方郭盛听了脸色一绿,相视一眼,猛然浮现个念头:我们是不是该换个绰号了?
次日一早。
众军拔营出发,走出不及十里,忽然有探马飞奔来报:“前面自北开来一队兵马,约有七八百人,打着两面认旗,乃是‘高唐州统制官讨贼先锋于直’,‘高唐州统制官讨贼副先锋温文保’。”
曹操听了,倒好笑道:“那李成还要等二月暖些方肯出兵,这高唐州的人马倒来的快。”
许贯忠道:“那高廉乃是高俅亲戚,自然要出力争脸。呵呵,既然狭路相逢,便顺手灭了他先锋,再做计较。”
曹操道:“我亦是此意。”
原来他们所在之处,乃是阳谷、东阿两县之交,往南二十里,便是此前屯兵的狮耳山,再往西南走十里,便是梁山泊东北角,张横等渔村所在。
曹操便下令吕方、郭盛、焦挺、韩泊龙四个,带着两千梁山步军,并李成麾下投降的千余人,押着数百辆大车先行去渔村,其余一千步军、五百牌手、一千五飞骑,赶往前面岔路口,就在当路列阵,静候那高唐州兵马到来。
有分教:闻达妙语纳先锋,杨志开怀诉寸衷。方喜帐前添大将,又闻路上战鼓匆。
第二百零七回 荡阵无双急先锋
没多大功夫,果然自北面开来一队人马,见曹操这里拦住当路,也吃一吓,一箭之外便立住了脚,慌乱片刻,摆成阵势。
两个战将耀武扬威而出,指着喝道:“呔!你等是哪里兵马,敢挡大军道路?”
曹操带了铁面,顺口道:“我等乃是梁山泊的好汉,闻听高唐州有个狗官叫高廉的,刁恶害民,欲去讨伐了他!你等却是何处兵马?”
那两个听了大怒,对视一眼,叫道:“该死草寇,我们正要去伐你,你倒敢离了水泊,来本州讨野火!实对你说,我等便是高唐州高知府麾下,征讨梁山的先锋。遇见我们兄弟,合该你们命短!若是老实下马受降,或者还有生机。”
闻达因家人还在大名府,也讨了张铁面具戴着,主动请战道:“武兄,末将初来乍到,未立功勋,这两个人,待末将去拿了来献功。”
索超一听,不由急道:“闻都监,你乃堂堂主将,这等微功如何也要争竞?他两个既是先锋,合该我索超出马!”
他怕闻达和他争,说完不待令下,当即拍马抢出阵去——原本一匹五花马吃李逵砍断蹄子死了,如今骑得却是李成那匹雪白的战马。
两军阵前,只见索超头顶熟铜狮子盔,身披铁叶明光铠,腰系兽面镀金带,身着绯红团花袍,带弓悬箭,倒提着他那柄金蘸斧,威风凛凛,戟指大喝:“呔!你等是先锋,老爷也是先锋,如今先锋斗先锋,你两个一起上吧!”
老曹见他顾盼自雄,心中欢喜,赞道:“端的好个猛将,只是性子急。”
闻达见曹操爱索超,自在一旁凑趣说好话,道:“武兄不知,若论本身武艺,此人或非绝顶,但是冲阵破敌,堪称军中无双,只因他不顾生死,不计驽钝,一心但要杀敌建功,不然为何都叫他急先锋?”
曹操连忙嘱咐花荣:“兄弟,按闻兄所说,这个索超兄弟,虽然勇猛,却也鲁莽,你是稳当人,须多看顾他些。”
花荣笑道:“倒是和秦明相像,小弟省得了。”
那边高唐州两个先锋,听索超要以一敌二,同时大怒,叫道:“猖狂草寇,便把你脑袋取来祭旗。”真个就两人齐出,叫于直的统制官,使一杆眉尖刀,另个叫温文宝的,仗一条花枪,齐声叱喝,杀将过来。
“小先锋”王定怕索超贪功失利,连忙叫道:“索大哥,你要立功,如何不带挈兄弟?”也挺枪杀出,先自挡住了温文宝,索超只得与于直交锋。
两军凝神观战,但见那十六个马蹄儿,转灯也似踢尘踏土,上面四员战将,各施威武彼此厮杀,大吼声、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斗了十余回合,索超焦躁起来:“这两个本事,也不如何高明,半晌斩不得他,岂不叫那伙新弟兄小觑了索某?”
当下槽牙一咬,运起浑身蛮力,一连三斧,强行震开了于直大刀,第四斧更是快如闪电,自颈侧劈进去,连肩膀带胸脯,刺啦剁了开来。
这一斧子,等于直接分尸了于直,那鲜血,喷泉般溅起来,两块残尸坠落尘埃,温文宝登时骇破了胆,使个虚招,扭马就走,王定在他身后追赶了几步,见对方马快,猛将手中长枪掷出,温文宝哪曾提防?一枪标穿了肺腑,倒跌马下。
王定纵马上前拔出枪,先抢了温文宝那匹踢踏跳跃的黄骠马,哈哈大笑,再看索超,浑身浴血,竟是毫不停留,一人一斧,直杀入敌军阵中,便如一颗出了膛的炮弹,以无回之势冲荡向前,一柄大斧子抡的呼呼狂啸,所过之处,人马皆碎。
王定连忙换了那匹好马,叫道:“索大哥,等等我也!”拍马舞枪追上前去,那些兵都被索超鬼神般的杀法吓傻了,王定跟着一冲,枪花滚滚,又不知挑翻了多少人。
曹操阵中,都被这两个勇将惊住了,尤其一个周通,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硬生生看出了门道来:我说王定这厮,比我也高明有限,如何做得副先锋?原来却是这般做得!那姓索的是个见血发狂的恶鬼,他跟着厮杀,正是闷声大发财的勾当!
一双眼忍不住在自家人群中打量:这等好勾当,不可不学,周某也当找个狠的跟随跟随,恩,我是跟杨制使?还是史文恭?
花荣也被索超勇悍震慑,又想起曹操叫他看护索超之语,将手一招:“飞骑兄弟,随我杀敌!”当下和杨志两个,领着千五飞骑杀出,弓箭瓢泼般射将去,那高唐兵顿时大溃。
许贯忠看了大喜,急对曹操道:“哥哥!不料这个索超兄弟如此勇悍。小弟想来,高唐州到梁山,都是平坦道途,又不要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因此中军大队离得必然不远。事已至此,杀他们个倒卷珠帘,一发灭了高唐州这一股人马,岂不正好?”
曹操听了大笑一声:“见机而动,临阵敢断,贯忠大有奉孝之风也!众兄弟,阵型莫乱,随我杀敌。”
当下带着许贯忠、史文恭、闻达、周通四个杀了上去,令郁保四、李逵、项充、李衮,带着牌手、步军,快步跟着压上。
许贯忠赶上前,将曹操意思一说,花荣当即知机,打个唿哨,飞骑两翼展开,赶羊一般驱着败兵狂奔,杨志单骑杀上前,对杀红了眼的索超道:“急先锋,捺一捺你那急性,哥哥将令,教你莫杀光了这些人,驱他们去冲中军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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