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董平绝处逢生,哈哈大笑,飞步接应上前,一面把金兵乱戳,一面满口夸道:“段三娘,好妹子!哥哥还道要见阎王,不料竟见得你这大美人儿!”
段三娘啐他一口,娇声道:小妹子如今有了老公,董哥哥休要这般夸我,不然狗儿吃醋,老娘还要哄他。”
张清跟着董平奔来,忽见琼英舞戟拍马杀出,顿时欢喜得呆了,立在原地张着口,人也不动,话也不说,只呆呆望着琼英,身后一个金兵怪叫着奔来砍他,也自丝毫不察。
董平连忙一枪飞出,戳翻了那金兵,大骂道:“呸,你失心疯了,这时候发什么呆!”
琼英听得声音,妙目扫来,见张清一脸憨态,嗤的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张清也不由咧嘴笑开,小心翼翼叫道:“琼、琼姑娘,你是特地来救张某的么?”
琼英乃是在室的处女,如何答得上这句话?当即面孔飞红,扭过头去。
这时扈三娘舞双刀杀来,眼神一扫,便知端倪——
当初张清路遇琼英,一见钟情,跟着一直到了青州,恰遇见老曹自扶桑归来,彼此结交,请到青州做客,扈三娘因此识他,亦知他爱慕琼英心思。
只是女人家天生便护短,于扈三娘而言,总觉得琼英和杨再兴才是青梅竹马的良配,若琼英不选杨再兴,那王佐这孩子天天混在她眼前,嘴巴又甜,也比张清得她青睐。
因此故意道:“原来是小张将军!今日倒是多亏了王佐那孩子定计,不然我等也难杀到此处。”
燕青牵着两匹空马出来,高叫道:“这里不是说话处,休吃他大军围了,快快回得关中才是道理。”
董平一眼看出张清心思,一拍他臂膀道:“兄弟快上马!”趁机附耳低声道:“我自知你心思,且看我手段,定然叫你如意!”
张清听了,心中一定,连忙上马,一群人放出猛虎开路,金兵骑兵不敢上前,步兵拦挡不住,眼见便要杀回关中,忽然一阵腥风扑面,阿仲、阿康两只猛虎,蓦然停下奔走之势,按爪躬身,齐声大吼,众人所骑马匹,亦是齐齐止步,希律律乱嘶乱叫。
随即便觉地面震动,三只巨兽发足狂奔,拦在了两头猛虎之前。
扈三娘等人定睛看去,都是一惊,只见奔来三兽,其中两只乃是棕熊,生得膘肥体壮,体重怕不在一千五百斤以上,又有一只雪白驼鹿,比战马还要粗壮高大,也不怕那两头熊,眼中红光闪烁,背上鞍鞯俱全,端坐着一个胖妇,披金甲、裹虎皮,手持两口截铁刀,头上戴着大小几个骷髅头,正是女真大萨满,乌灵圣母!
远处吴乞买见了,哈哈大笑:“南蛮仗着老虎逞威,却不料我军亦有非凡手段!”
扈三娘见了一惊,忽想起去岁随老公征战,于寰州大战金兵,有金将牵熊出战,自己当时还说悔未带虎来,猎了他的熊罴,今日虎在身边,可是看他两头熊巨大无比,哪里还舍得放虎出战?
乌灵圣母满是肥肉的脸上,一双阴冷小眼扫过众人,开口道:“本座乌灵圣母,此次南来,专要寻武植报仇,你等既非武植,只要下马投降,本座可以不杀。”
扈三娘心道原来此人就是乌灵圣母,不是说断了这妖人一条腿么?怎地看她肢体不缺?心下疑惑,口中却果断道:“武植便不在此处,武植的夫人却正在此,难道怕了你这妖妇不成?”
乌灵圣母一听大喜,小眼顿时杀机毕露,狞笑道:“他的女人在么?哼哼,哼哼……”
她一边哼,一边把视线依次扫过扈三娘、小琼英、最后留在段三娘脸上,又向她胸前看了看,点头道:“几个女人里,最美的便是你这婆娘,本座料你便是武植那厮的女人!呵呵呵呵,今日定要拿下你来,让武植也心疼一回!”
扈三娘听得目瞪口呆,方待说话,便听段三娘大笑道:“你这女真婆娘,虽有几分颜色,说话却未免太狂!想拿姑奶奶,且照姑奶奶的棒子吧!”
她也当真悍勇,不顾三七二十一,猛踢马腹,强行打马出战。
乌灵圣母亦不示弱,把那长长的熊头骨往脸上一罩,怪叫一声,截铁刀一磕鹿角,那白驼鹿“嗷哟”一声大呼,撒蹄子奔出,乌灵圣母高声怪叫,提刀便砍!
这正是:
美人眼里不揉沙,今日有我没有她!铁棒双刀夸勇力,熊罴猛虎张獠牙!
第七百八十五回 董一撞力博双熊
乌灵圣母仗着法术,借得一身熊罴之力,挥动双刀,七上八下砍来。
段三娘却是天生的神力,一条狼牙大棒,使得虎虎风生,任她双刀狠绝,如何能近周身?
两个婆娘各展身手大斗,看得人眼花缭乱。
如何见她厮杀高明?却有赞诗一首,备述其详——
女真萨满汉天魔,煞气寒光冲大罗。
铁棒双刀雷电闪,白驼骏马风云挪。
各施熊力争高下,齐逞虎威尽荡摩。
怪吼豪呼无避让,难分难解两蛮婆。
两个这般大战二十合,眼看金兵重整,又要围拥上来,扈三娘叫道:“休吃让这妖婆子拦了去路,众兄弟齐上,并了她回关!”
乌灵圣母怪叫道:“仗着人多欺负本座么?”鼓起嘴唇吹了声勺,两头巨熊“吭吭”大叫,便向众人扑来。
熊这一叫,人且不说,马儿先自受惊,哪里还敢上前?都打着哆嗦退后,阿仲、阿康两头老虎一看,呵,你敢在我们兄弟面前欺负这些马儿?顿时大怒,齐齐一吼,扑向二熊。
两头巨熊也不示弱,一个对上一个,爪击牙咬,撕扯成两团。
没了熊吼威慑,扈三娘等人趁机并了上去,乌灵圣母仍是不怕,冷笑道:“一起来、一起死,且看本座的法宝。”
自怀里一掏,掏出一颗黑风珠,正要祭起半空伤人,不料斜刺里一块石子打来,正中额头,打得乌灵圣母眼前一片金星,身形一晃,又一支弩箭飞来,射中左肩!
这两下痛不可当,乌灵一时肝胆俱裂,一敲驼鹿犄角,驼鹿把头一晃,小树般犄角逼开段三娘战马,撒四条长腿便跑。
这厢动手伤乌灵的,也不是旁个,正是张清之石,燕青之弩。
两个俊俏哥儿,心思想到了一块去,都不由暗生佩服,彼此对视一点头,双双露出微笑来。
扈三娘便呼众人回关,然而人好说,两头老虎和棕熊撕咬在一处,兽性大发之下,你喊它它岂理你?
扈三娘连叫几声“阿仲、阿康”,两头虎哪里理会?咆哮低吼,只顾和熊亡命扑撕,急得扈三娘粉面流汗,一时间不知所措。
众将之中,董平却是个莽撞的,暗自取笑扈三娘道:你看这个大嫂,好没计较,那老虎既然和熊纠缠,戳死了熊便是,唉,终究是个妇人也,还是要看我董平的!
他冷笑一声,也不同人商量,自己挂住一条枪,仅持单枪下马,大剌剌上前,奋力一枪,自一头熊的肋下刺了进去。
那熊正和老虎缠斗,忽然受这一下重创,身形一激灵,原地蹦了起来,那老虎反应却是更快,猛地人立而起,血口一张,死死咬住巨熊咽喉,就势把巨熊扑倒。
那熊大惊,挥爪乱拍,欲待挣扎推开老虎,老虎任他抓得一背血痕,也死死咬住喉咙不松。
董平看了片刻,见熊一时还不得死,便对老虎道:“喂,我乃是你的帮手,你这老虎休要咬错好人也!”
说罢又刺一枪,自熊目中扎将进去,那熊乌睛粉碎,浑身一抽,鼻孔嘴巴,涌出来些鲜血,就此了账,老虎一时不知熊死了,还咬着喉咙反复撕扯。
董平这一出手,众人看在眼里,均吃一惊,直到这熊死了,才微微放心,见董平不紧不慢又奔另一头熊去,又都把心提起,张清连忙叫道:“董兄快快回来。”
董平笑道:“你等都怕此熊,董某观其不过大犬也!杀了让儿郎们抬上那装虎的车,回关烤着吃。”
说话间到了另一头熊处,这头熊比方才那头,犹大一圈,正把阿仲按在身下抓扯。
董平绕到他身后,双手握定了枪,弯腰觑得较亲,轰的一枪,自那熊粪门中直刺进去,一下刺入五尺有余,甚么大肠小肠,皆成串烧。
那熊负此剧痛,惊天动地一声惨嚎,訇然人立起来,猛然转身——
它这一转无妨,董平那枪大半都在它粪门里,吃这一甩,如何握的住?当即脱了手,人也带了个踉跄。
及站稳时,手中空空如也,面前一头巨熊立着,足有丈三高下,熊目血红,熊口大张,长长熊涎,自森森利齿间垂挂下来,冲着董平的面门,“吭”的一声巨吼。
一熊一人之间,相聚不过数尺,这一声熊吼,吼的董平须发皆动,一股臭气膻风,薰人欲死。
董平平生自负豪胆,此刻也不由心慌意乱,立起浑身汗毛,出了一背的白毛汗!
所幸他虽慌恐,还有理智,仅剩的念头转动道:我不能逃!这时一逃,这畜生自我背后一口,岂不咬下我头?事已至此,我同它拼了吧。
便听董平叫声:“啊呀!你敢吼老爷?”挥手一拳抡上去,正中巨熊鼻头,那熊的鼻子却是弱点,吃他一拳,疼得脑袋一摇,下意识一掌挥出。
董平见这一掌来势奇重,不敢硬接,往前一扑,拦腰抱住了那熊,脑袋往上乱顶,却是要用头盔上的盔枪去刺熊口,让它不敢贸然咬掉自己的头。
同时又探出只脚别在熊足之后,猛然发力,竟是异想天开,要使摔法把熊给绊翻。
然而董平之躯,不过一百来斤,这熊体重却在一千五百斤之上,董平使出吃奶气力,也休想撼动半点。
这边巨熊嘭嘭两掌,拍在董平背上,就势一撕,哗啦啦,后背盔甲尽数扯烂!
董平吃它两拍,如受两锤,哇的一声,喷出口血来,一时间急得大叫:“老虎呢?老子帮你,你不来帮老子,你这老虎没义气!”
他此刻在熊怀里,目难视物,却不知那虎几番要扑熊,但是熊躯摆动,粪门后一截枪扫来扫去,连连将虎逼退,那虎亦自纳闷,闹不清对手如何忽然长出了尾巴来。
董平更没看见,老虎虽不曾上,扈三娘等一干兄弟姐妹,却是齐刷刷扑了上来!
众人眼见巨熊撕了董平背后衣甲,露出皮肉,都是大惊:那熊爪如勾刃一般,先前两击扯了盔甲,再来两下,岂不抓出董平的脊椎骨来?
当下张清不顾高低,抢先出手,猛然蹦起身来,凌空两块石头发出,啪啪两下,封了两只熊眼,那熊狂嚎一声,大爪子又拍下来,石秀、燕青两个好汉,双双大喝跃起,一个抱住左爪,一个抱住右爪,各自使出吃奶气力,强行截下巨熊拍击。
小琼英见状,尖啸一声,碎步频行,垫步拧腰振臂出戟,呼的一戟,精准绝伦,自下往上刺入巨熊咽喉!
那熊“吭”的一声悲呼,顿时气绝,硕大身躯望后便倒,恰逢董平再度发力,轰隆一下,巨熊仰倒,董平哈哈大笑道:“不信便摔你不倒!”
正得意,屁股蓦然一痛,急回头看,却是张清狠狠踹他一脚,怒声骂道:“若不是兄弟们奋力救你,你已吃此熊撕烂了,如何这般莽撞哩!”
董平一愣,随即见燕青、石秀,各自松开熊臂爬起,再看熊眼流血,咽喉上的画戟,瞬间想明白方才情形,老脸一红,爬起身,踩着熊胸拔出画戟,递还给琼英,臊眉搭眼道:“小妹子,多谢了。石兄、燕兄、嫂子,多谢了……”
扈三娘拍拍胸口,叹口气道:“自家兄弟,不必言谢,你不曾受伤便是万安!快快撤回关去。”
这时金兵已然围上,只是段三娘纵马挥棒,领军绕阵厮杀,谁能近前?又有熊虎恶斗,骇得那些战马退股战战,因此难以围合。
扈三娘令人抬了二熊上车,两头老虎自行跳上车撕咬,众人催车驾马杀将回去。
关上见了,连忙大开关门,王佐拍马舞刀,同祖士远二人带兵杀出,将众人接应回关。
吴乞买眼睁睁望着众人杀出,救了董平、张清回关,一时心灰意冷,摇头叹道:“天不佑我!偏偏此时他援军大至,如今夺关不得,后面武植早晚追来,难道天意要亡我大金?”
话未说完,已是泪如雨下。
完颜希尹上前,挡住众人视线,低声劝道:“王爷,如今不是沮丧之时,我观汉人史书,那些成就王霸之业者,未尝不多遇劫难,命悬一线也屡见不鲜,然而只要不死,终有峰回路转之时。他援军虽到,却也不算众多,我等拼命再战,未必夺不得此关!”
吴乞买已是一代豪杰,方才一时失态,得希尹提醒,便自收敛,拭去泪花道:“不错,我女真人起自微末,如今局面虽难,比护步答冈岂不又好许多?谷神,多亏你的提醒。”
二人正说,乌灵圣母包扎了伤口,气急败坏走来,大声道:“王爷不必沮丧,今日是本座大意,着了南蛮手脚,王爷可令军士们扎寨休憩,今夜三更发兵取关,到时候定让南蛮们见识本座惊天动地的手段!”
说着从怀中取出红艳艳一颗珠子,狞声道:“此前于那小县屠了一万余人,本座粗粗炼制,虽难成绝世凶兵,破他此关却又何难?”
说罢将那红珠子的妙用说了一番,吴乞买一听,顿时满心欢喜,起身行礼道:“我大金国国祚若能保存,全仗圣母威能也。”
这正是:
前番二虎救双龙,又见董平助猎熊。圣母献出新炼宝,关城眼见化飘蓬。
第七百八十六回 惊天一曲满江红
扈三娘亲自挥军撞阵,救回董平、张清,阵斩金将数员,关中士气,顿时大振。
众好汉汇合,先收拾了关中战场:把金兵尸骸尽数抛出,自家尽忠的将士遗骸,则收拢在几间房舍里,待击退了金兵之后,再行正式安葬。
随后便各自分头行事:董平为首,嚷着要烤熊,也不辞征伐劳累,亲自动手操刀剥皮。
张清、石秀、燕青、柴进、段三娘等,都跟着凑热闹,小琼英也随着潘金莲、方金芝、赵福金等一干婆娘,一个个把手笼在袖子里,伸着头看得起劲。
扈三娘被那热闹扰得心里痒痒的,巴不得凑过去看,但想起自己武大家主妇、兄弟们大嫂的身份,暗使出千斤坠功夫,压着两只要自己走的脚,耐着性子,和一干稳重的兄弟们商议军机。
然而那边热闹的声音,还是不住往她耳朵里蹿。
她左耳朵听得段三娘怪叫:“艾玛,这个熊吃啥长大的,这胆老大了啊,快快,快烧开水蘸了,寻个荫凉处吊起……”
右耳朵听得吕将慢条斯理道:“夏侯贤弟来接孙新夫妇之时,武帅尚同金军在对峙,如今区区几日,金军竟然分兵来打武胜关,岂不蹊跷?若以吕某料来,当是金军本阵出了绝大变故,这支偏师独自逃生,却恰好被我等阻住。”
左耳听柴进高声卖弄:“这个熊掌若做的不好,极不中吃,须把它腥膻之味逼出,再把鲜美之味煨入方能合口,所谓‘有味使其出、无味使其入’也,哪里寻些鸡鸭吊汤来煨方好……”
右耳听得夏侯虎拍手道:“不错不错!吕兄此论极当,在下敢加断言,两三日内,武大哥必遣兵马追来!”
左耳听见石秀道:“这关里杀得残破了,哪里去寻鸡鸭?燕青兄弟近日不是学箭么?待天上雁过,射几只鸿雁充作鸡鸭便是……”
右耳听黄文炳笑道:“妙!妙!妙!吕兄、夏侯兄真金玉良言也!不过若是这般说来,金兵主帅自家也知他时日无多,今夜必然要发兵抢关!”
左耳听见燕青笑呵呵道:“天都要黑了,哪里去射雁?依小乙说,找些蜜块蒸这熊掌,亦是极鲜极好吃的,不然便只好等明天我来射雁……”
右耳听祖士远激动道:“啊呀,若是这般,我等务必早做准备,今夜好好杀他一场!夫人觉得呢?”
扈三娘陡然吃他一问,连忙道:“既然今夜金狗要杀来,这熊掌岂能等明日做?要蜜块的话,小琼英,去你玉藻前伯娘的车上翻去,她爱吃甜,必然带了极多……”
眼珠一转,看见吕将等人脸上诧异之色,连忙做出一脸英武之色,瞪着美目道:“总之好好做些肉食,让儿郎们人人到口,今夜才好用心厮杀,让金狗来得去不得!几位先生以为如何?”
黄文炳大拇指一翘,盖棺论定:“高!实在是高!两军夜战,比的就是士气高下!元帅夫人亲自烹熊分肉,哪个儿郎不肯用命杀敌?”
好个“黄蜂刺”,比起吕将、祖士远、夏侯虎、蒋敬等人,单说捧场功力,其余几个绑在一块,亦非他的对手。
那两头熊大的吓人,去了皮毛骨头不能吃的,单杀出的肉,也有近两千斤,董平捡百十斤好的烤了,其余尽数大锅煮汤,数千战士,果然人人到口,吃得欢声雷动。
及至二更,众将悄悄唤醒了兵马,聚拢关中,只待厮杀。
吕将等人定下计策:城关上且不放兵马,任金兵偷了关头,待他志得意满,以为守军无防备时,董平、石秀等人带雄兵一股杀上,将金兵杀绝在城头,趁他慌乱,大开城门,由段三娘、张清领兵出击,大败他一阵,然后便谨守城关,静待援兵一至,自然是这伙金兵得死期。
他们却不曾见,关隘之外五里,金兵尽数出营列阵。
寒冷夜风之中,阵中烧起一团团篝火,火焰里不知添了什么东西,焰光碧绿,围着一座白骨法坛,碧火映骷髅,鬼气森然,哪似人间气象?
法坛之上,乌灵圣母披散头发,只穿些半遮半掩兽皮,露出遍体赘肉,拍打铃鼓,蹈足狂舞。
舞至酣时,浑身一阵剧烈颤抖,两眼一翻,眼眶之中,只余茫茫白色,尖声怪笑几声,不知哪里掏摸出那颗血红珠子,怪腔怪调念诵着古怪咒诀,只见天边黑气涌来,遮住星辰残月,夜风萧萧,愈发劲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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