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善若无水
两边互相叫骂,火气上来了立马开打。
酒杯餐盘,案几坐垫漫天飞舞。
酒肆礼的各派学子不少,不过只有谷梁派的儒生与墨家的人大打出手。
其余学派的人,甚至包括了儒家谷梁派的人,都是站在一旁看热闹。
他们一边看热闹,还一边说笑闲聊“所谓两榜进士,自然就是说的甲乙两榜考中的大才了。”
“你可真敢说,乙榜的的确是大才。可甲榜上的那些,何德何能可称大才?”
“说的也是,不过是托庇于勋贵皇亲的无能之辈罢了。”
这时代的人都看中名誉面子,各派学子们知晓皇帝对甲榜的看法后,真的很少有人会去求勋贵皇亲们出面做安排推荐。
黑着脸的司马相如喝着闷酒,却是有人来到他的身边笑言相询“尊驾可是科举学子?”
司马相如转头看向身边这个不请自来的中年人,眉头微皱“何事?”
“尊驾勿惊。”
那人笑容不变“某乃堂邑侯府管事,名唤陈千。”
司马相如心头微动,当即换上笑脸“不知道陈管事寻某何事?”
“敢问尊驾。”陈千笑容不变的询问“可是科举落榜了?”
这话问到了司马相如的伤心之处,他叹了口气“时也,命也。”
对于自己的这次落榜,司马相如真的是心如刀割一
般。
这边陈千笑容更甚“公子无需心烦,只要愿意入堂邑侯府门下为门客,便可得侯爷推荐参加下一次的科举。想必尊驾也知晓的,此次甲榜参考只有二百余人,却是录用了上百人之多。
岂不是比乙榜好上太多?”
甲榜考生二百多,考中的足有九十多人。
而乙榜的考生足有千余,可考中的也只有不足百人。
若是单纯从追求考中的角度上来说,走甲榜绝对是命中几率大为提升。
司马相如的文采很好,可算数也不差,自然是知晓这其中的比较。
可他同样也知道,虽然甲榜的录取率很高,可前途却是昏暗无比。
长漂之中的小道消息早就传遍了,上了甲榜的,撑死也不过是一介县令罢了。
而唯有乙榜,才是光明大道。
眼见着司马相如沉默不语,陈千有些着急“尊驾,我堂邑侯府待遇优渥啊,提供住宿吃食不说,每月还发放俸禄,才华出众之人可得侯爷赏赐,金币绢帛美婢华宅全都有。”
勋贵皇亲们也不傻,知晓举荐的人才可以为己所用,这就是权势的延伸,所以也是不遗余力的招揽各方人才。
只不过人才们也是同样的心思。
以前是没办法,不通过勋贵皇亲的话,是没办法被举荐的,只能是忍气吞声犹如公司内的996们一般被压榨。
可现在朝廷已经给他们打开了大门,自然不会多那么一道被限制的手续。
司马相如考虑了一会,最终还是拒绝了堂邑侯府的邀请。
他觉得自己还年轻,这次大意失手没关系,以后接着再考就是了。
面对司马相如的拒绝,陈千很是遗憾。
曾经威风凛凛,在长安城内堪称横行无忌的堂邑侯府,此时已经是没落了。
随着窦太后与刘启的先后离去,馆陶公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之后,堂邑侯府不但失去了往日里的荣光,甚至还被众人奚落乃至于打压。
也就是因为李云泽亲口允诺他们可以继续传承下去,否则的话早就被人寻着由头找机会给弄了。
为了增强堂邑侯府的实力,成功击败了弟弟,从陈午手中继承了堂邑侯爵位的陈须,安排了不少人手去招揽人才。
可惜的是,不但那些考中的学子们瞧不上堂邑侯府,甚至就连司马相如这等没考中的也不愿搭理。
这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啊。
换做馆陶长公主威风八面的时候,这帮子落魄长漂,想要来堂邑侯府行卷,连门都进不去!
没去理会陈千的失落,也没有去关心那边被墨家子弟暴揍的谷梁派儒生的惨叫,心情郁闷的司马相如会账后离开了酒肆。
这边刚出酒肆,就见着了一大群少府的人,正敲锣打鼓的沿街呼喊。
“新科乙榜进士,奉皇命游街夸赞,大家快来看看呐~~~”
司马相如站在街边,愣愣的看着那些骑着高头大马,戴着大红花的乙榜进士们,在众人的欢呼祝福声之中得意的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只感觉心头发闷,难受的头疼欲裂。
然而这还不算完,司马相如眼睁睁的看着一大群来自各家皇亲勋贵府邸的管事,一路追着那些乙榜进士们跑着高喊‘吾家主人有女儿孙女嫁妆丰厚只需尊驾应允,今天晚上就成
亲~~~’
居长安,大不易啊。
手中拮据的司马相如,眼看着那些乙榜进士们高中之后,前途票子车子房子妹子什么都有了,心头真是犹如火烧一般的难受。
他的心头犹如火烧一般难受,最终只能是长叹一声,转身就直奔章台街而去。
没什么钱了,只能是去章台街给妹子们写词赋混口饭吃。
前行的路上,司马相如暗自下定了决心。
“下次一定要考中!天子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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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一个都不要!
“失踪?怎么可能失踪。”
看着张汤与公孙敖等人从淮南国送来的加急公文,心头略有不满。
淮南王蓄意谋反,派兵袭击廷尉张汤等人,却是惨遭反杀。
刘安自己已经被活捉,各路叛逆也是大都捉拿归案,可参与其中的翁主刘陵却是不知所踪。
看过太多故事的李云泽,一眼就看出来这其中的猫腻。
放下了公文,当即命人将剧孟找来。
因为送信有功,曾经的大侠剧孟也算是功成名就,混到了秩比千石的宫殿掖门司马的位置。
当然了,这只是剧孟表面上的身份,他还有个身份是天子新近设置的绣衣卫都侯。
借用剧孟在游侠之中的影响力,在各地招揽消息灵通人士出任绣衣卫,暗中收集各类信息。
“臣剧孟,拜见陛下。”
待到剧孟到来,李云泽当即询问“淮南国之事,可有消息传来?”
“有,今日刚到。”剧孟迅速拿出了暗中安排在淮南国的绣衣卫送来的公文,交代到了李云泽的手中。
大臣将军们说什么,天子就相信什么的事情,真心是非常罕见。
基本上除了傀儡与昏君之外,大部分的天子皇帝都会进行多方核实。
打开文书,上面记载的内容与张汤等人的公文,大体上没有什么区别。可内里的细节上,却是出入不少。
就像是淮南王刘安被抓的时候,人还是在炼丹房内被捉拿,公文上说的是‘其状甚恐,甚疑。’
很明显,如果绣衣卫说的是实话,那就意味着这次的事情淮南王压根不知情,并非是张汤等人所言,乃是谋反的主要发动者。
还有就是,绣衣卫说寿春城内的激战开始没多久,城门就被打开,然后朝廷精锐骑兵与甲士,就宛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入,一句奠定了胜局。
看到这儿,李云泽甚至都笑了。
反应如此迅速,已经堪比快反部队了,还是在隔绝城内城外,通讯基本靠吼的情况下。
更重要的是,再精锐的军队,完成战场装备都需要很长的时间,规模越大需要的时间也就越多。
谁家军队大晚上的全副武装,也不睡觉一得到消息立马就能出动,冲杀进入寿春城?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实际上是张汤等人早有准备,甚至有可能是故意引诱淮南王这边的势力发起谋反。
想明白了这些,李云泽就合上了公文,还给了剧孟“归档吧。”
身为天子,心中那杆正义与邪恶的秤之上,还有一杆名为利益的秤。
只要利益足够大,那许多事情就可以当做不知道。
刘安被冤枉了又如何,听调不听宣的淮南国收归朝廷手中,这就足够了。
至于说张汤等人在其中用的手段什么的,李云泽完全可以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也不会有谁跑到自己的面前来喊冤。
而逃跑的刘陵,李
云泽更加不会在意了。
她翻不了天。
到了第二天,一众郎官们被召集起来开始准备圣旨。
‘.淮南王阴蓄行刺廷尉,攻打朝廷兵马,蓄意谋反罪在不赦,首从各犯皆依照汉律处置.’
先是杀气腾腾的定性,然后就是展示天子慈祥一面的时候了。
圣旨后面跟着的是‘.念其功勋,特赐白绫以具全尸.随从之众,皆免酷刑加身.’
意思就是说,给刘安留个面子,赐白绫保全尸身完整。至于那些从犯们,不用什么酷刑了,直接处置即可。
至于最后,则是将淮南国的地盘分置郡县,然后从长安城内调派人手前去赴任。
这也标志着淮南国从此之后,就收归朝廷了。
至于说调派的人手,这次科举考中的进士们被调派去了一半还多。
明面上派过去的甲榜乙榜的进士数量差不多,可甲榜进士连一个县令都没有,可乙榜进士的起步至少比甲榜的高出了两个阶梯!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更是让一众长漂与各派的学子们,深刻领会到了天子与朝廷的意思。
负责写圣旨的,是这次科举之中非常出彩的东方朔,他被安排在了天子身边担任郎官。
写完了圣旨,送到李云泽的面前等待用印。
东方朔心头还是有窃喜的。
在参加这次科举之前,不少勋贵皇亲之家找过他,表示可以推荐其入甲榜考试。
还好当时拒绝了,否则的话自己此时别说能跟在天子身边做郎官了,就连个县令都混不上。
“你在笑什么?”
沉浸在自己聪明才智之中的东方朔,陡然间听到了天子的询问。
他急忙抬头,当即与李云泽的目光对上。
“臣臣是在为陛下贺!”东方朔的头脑很灵光,瞬间就想到了借口。
“哦?”
用了印的李云泽好整以暇的看着东方朔“说清楚。”
“喏。”
东方朔行礼后说道“淮南王自刘长起就一心谋反,现在终于伏罪自然是喜事。”
“就这?”李云泽挑眉看向了东方朔“只有这点本事的话,你以后就只能是写圣旨了。”
东方朔的头脑迅速开动,随即向着李云泽行礼“陛下,可是要问如何削藩之事?”
“你有办法?”
“这个.”东方朔有些为难,他还真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若是没有。”李云泽收回了目光“那就是传于文武,看看谁有办法解决此事。”
“喏。”
汉初的时候,直属于朝廷的土地人口,甚至连一半都不到。
后来刘邦打平了诸多异姓王,收缴他们的土地将朝廷的占比提升到了一半以上。
可随着子孙越来越多的进行分封,土地与人口分出去了自然影响到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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