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早餐羊奶
谭渊坐于马背上,声音沙哑,大喊:“卑职跟随燕王,为陛下寻回传国玉玺……”
“一路转进至此,请开平卫准许入关,燕王就在后面!”
“燕王!”
“真是燕王?”
“他们是如何从辽东杀回咱们开平卫的?”
……
城上将士纷纷惊呼议论。
嘶!
瞿能倒吸
凉气,心中卷起滔天海浪,‘娘的,很多人都以为你们要么战死,要么投降了,从辽东,一路转进万里,竟然从北元二十万骑兵集群,合击共剿中,杀回来?’
瞿能默默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大喊:“可有凭证?”
虽然他基本已经相信。
但身为一名关城千户守将。
他必须小心谨慎。
守关,就是守着国门!
容不得半点马虎。
谭渊高举金牌,“这是陛下御赐燕王调兵金牌,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话中。
谭渊在怀中摸索。
很快,高举一副肩标,“这是卑职的百户肩标,明黄剑式肩标,陛下亲赐!”
这段时间,在外征战。
连脸都顾不上洗,大伙都悄悄把肩标收起来了。
担心弄脏。
“钓上来!”
瞿能仔细观察金牌后,脸色变了变,他听父亲说起过,据说,整个大明只此一块金牌!
没想到,陛下竟然赐给了燕王!
随即转身,快步往城下跑去……
吱呀!
关门打开。
瞿能策马冲出,“可否带我去见燕王。”
谭渊审视看了眼瞿能,知晓瞿能是谨慎,还要亲自去看一眼。
不过,同为军人,他能理解,随即点头:“千户请。”
很快,谭渊带着瞿能来到朱棣面前。
瞿能双手捧着金牌,在朱棣接过后,噗通跪倒:“末将瞿能拜见燕王!”
朱棣看着单膝跪地的千户,不由微微愣怔。
是他知晓的那个瞿能吗?
历史上,这家伙差点攻破北平,逼得妙云都不得不亲自上城作战。
“瞿千户请起吧,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燕王,叫我朱四郎、朱秀才就行。”
瞿能低着头,唇角咧了咧。
他可不敢。
就算这位爷,被陛下贬为庶人。
就冲转进万里,从二十万骑兵群合击共剿中,带着兄弟们回来。
整个天下,谁敢因这位失去王爵,而轻视?
瞿能起身,这才去打量这支队伍,惊讶扭头:“燕……”
见朱棣皱眉。
下意识发怵。
煞气太冲了!
忙改口,“朱秀才,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据他所知的消息,燕王只有小一千人。
朱棣指了指身边李成桂,“他是高丽府院君李成桂,战场弃暗投明,投效本朝……”
瞿能惊的微微张嘴。
什么弃暗投明,他就是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也能猜到,多半是被打怕了,要么是被俘虏了。
纵横北元杀进杀出,带着传国玉玺,活着回来。
还把另一国府院君给打到臣服!?
好吧,他的脑力,已经无法琢磨衡量,这些事情,将会产生多么大震动,以及深远影响。
“这位是北元益王脱古思帖木儿未过门的王妃,我们裹挟的万余匹上等战马,就是她的嫁妆……”
瞿能看向乌云琪格,唇角狠狠抽抽……
“这个凶巴巴的疯丫头,是我二嫂的侄女……”
燕王
的二嫂,就是秦王妃,秦王妃的侄女……
……
瞿能已经麻木了。
等朱棣说完,举手‘啪’一下捶胸行军礼,铿锵道:“请燕王入关!”
……
片刻后。
朱棣一行人,万余匹马,陆陆续续通过城门,进入开平卫关城。
守城将士站在两侧。
震惊看着。
“啧,我看了,这马每一匹都是上等良马!”
“之前还有人说,燕王要么已战死草原,要么投降北元,谁能想到,竟然直接转进万里,杀了回来!”
“瞧瞧燕王身后的袍泽,娘的,浑身煞气,看着就让人有些发怵!”
……
瞿能以最快速度,给朱棣一行人腾出一座军营。
走出军营,就找来一个百户,吩咐:“快马加鞭,去北平报讯,燕王杀穿草原,从咱们开平卫回来了。”
目视百户策马离开,自言自语叹息,“哎,身负要职,不然真想去看看,此消息传开后,朝堂会有和反应,天下会有和反应。”
话罢,转头,目光敬佩往营地看去……
每个营帐内,都静悄悄。
这群兄弟,分配好营帐后,倒头就鼾声震天响。
作为旁观者,他羡慕这群袍泽,将近一个月的精彩经历。
可作为军人,他也深知,将近一个月,对这群袍泽肯定是一种煎熬。
但,经过这场历练,这些人,哪怕是普通士卒,也脱胎换骨了,军中一些普通百户,都比不上这些普通士卒。
……
就当朱棣一行人,回到开平卫,浑身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倒头就睡时。
李善长一路颠簸,紧赶慢赶,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终于抵达北平。
再也坚持不住。
决定在北平短暂休整。
朱樉听闻消息,亲自把人请到王府。
书房。
李善长简单沐浴清洗后,换了件干净衣物走来。
迈入书房,微微愣怔……
随即快走几步,来到书案前,郑重一拜:“臣李善长拜见太孙!”
朱雄英正坐在朱樉的书桌后。
辽东的仗越打越大时,徐达就担心出现变故,所以派人把朱橚、朱雄英送回北平。
“韩国公请坐。”朱雄英对李善长说完,就转头看向朱樉。
朱樉夫妇坐在旁侧。
朱樉知道朱雄英想知道什么,他也迫切想知道:“韩国公,父皇此番遣你出使北元,定下什么章程?”
李善长看看几人,郑重道:“若是朱四郎战死,臣可以做主,用一批草原紧缺的盐巴、茶叶换回朱四郎的尸首,若朱四郎被俘,就不是臣可以做主的了,只能回来请示陛下。”
“我四叔不会有事!”朱雄英愤怒开口。
朱樉慢慢回神,‘老四真战死了?’
思绪又不受控制,被拉回当初兄弟二人,在书房闭门争执的一幕。
混账老四还抽了他一个耳光。
他还恳求混账老四,若是争储失败,拜托老四替他照顾尚炳……
观音奴怀
中抱着朱尚炳,脸色微微泛白,试探:“韩国公,我能和你一起出使吗?我家在草原虽然落魄了,可烂船也有三两钉,还是有些关系的,或许我能帮到点忙。”
她这辈子,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四弟和妙云。
四弟两个孩子,也就比尚炳大几个月。
四弟若出事,留下妙云孤儿寡母……
“我也一起去!”朱樉突然开口,“老四就算战死,也应该由我这个二哥,亲自带他回家!”
李善长深深看了眼朱樉夫妇,暗暗震惊,‘这两口子,和朱四郎的关系这么好?’
随即开口:“若有王爷夫妇帮衬臣,此行一定能大获成功!”
这小夫妻两,分明就还盼着朱四郎活着。
担心他不尽心尽力,所以要跟着他。
活着?
不可能!
他辅佐朱皇帝打天下,军事谋略方面自认也不差。
朱四郎的局面,除非投降,否则绝无活路。
让小夫妻两跟着也没什么,至少可以为他作证,同时,秦王妃观音奴在草原上的人脉,对于带回朱四郎的尸首,也有大用。
议定后。
李善长和朱樉几人又交谈片刻,就再也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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