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早餐羊奶
这一晚,他们向北奔冲百里。
这种情况已经是第三次了!
部落和部落,不可能靠的这么近。
除非是集体行动。
而看样子,分明就是往南边走。
“不出意外,大概率是附近的部落,接到命令,南下边界,要把边界堵死!”
朱棣皱眉停顿。
据他所知,纳哈出和王庭似乎有些龌龊。
辽河套的部落,属于王庭管辖。
纳哈出和王庭交涉,来来回回,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实则,之所以这么快,都是因乃儿不花。
乃儿不花在未请示脱古思帖木儿的情况下,就以王庭太尉身份,直接命令周围部落南下。
为防止朱棣偷袭部落。
还特意让部落结伴而行。
乃儿
不花打定主意,要把朱棣留下!
众人都看着朱棣,等着他的决定。
片刻后,朱棣收敛思绪,看向张麒等人,“继续北上,寻找小部落,打一下,更换战马,同时补充给养……”
他们的战马,基本得不到休息,更没有太多精饲料喂养,得不到好的照顾,连续长距奔袭,没有累倒的,也出现各种各样问题,废了。
想不断转进,人可以饿着。
但必须保持队伍中,战马储备量。
确保可以随时替换。
决定后,朱棣等人继续行动,避开前方部落,同时派出大量斥候……
……
一天后。
张玉、李成桂相继抵达辽阳。
辽阳城外,一幢洁白穹庐高高耸立。
张玉在张渠陪同下,策马靠近穹庐。
远远看到乃儿不花站在穹庐外,缓缓放慢速度。
抵近后。
张玉翻身下马,率先抱拳:“太尉。”
乃儿不花是太尉,辅佐皇帝的最高武官,他这个枢密院知院,可差着好几级呢。
乃儿不花扶住张玉,含笑问,“听辽阳王说,这次你捡了大便宜?”
娘的!输了还好意思告状!
张玉腹诽暗骂一句,两手一摊,讪笑诉苦:“太尉,你是不知卑职处境,卑职……”
乃儿不花满脸笑容观察,暗暗琢磨,‘真的只是处境太难,还是和明朝勾结?’
纳哈出告状的本意,是提醒他,张玉可能暗通款曲明朝。
但张玉也不能随意处置。
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随意处置,还效忠王庭的汉裔官员,会兔死狐悲的。
“放心吧,我已经说服辽阳王,他也答应,绝不为难你。”乃儿不花抓住张玉的手,拉着张玉往穹庐走去。
边走边说,“不过,你之前不尽力,光占便宜的确有点过分,这是围剿明四皇子……”
张玉瞬间瞪眼,如遭雷击,脖子以下瞬间僵硬。
艰难转头,“明四皇子?”
乃儿不花错愕,“你都不知,夺走玉玺的是明四皇子?”
咱知道朱四郎!
鬼老四!
结拜老四!
……
张玉腹诽大骂,恍惚间全都明白了。
怪不得,一个普通人,怎么敢提养寇计!
怪不得结拜时,鬼老四很为难的样子!
怪不得,这么厉害!
感情是朱皇帝的嫡四子!
‘该死的鬼老四!再见面,非得揍死你!’
张玉收敛思绪,回神,摇头,“整个追击过程,辽阳王也没通知卑职,卑职只是知道,此人是明朝皇帝派来,抢夺传国玉玺。”
乃儿不花瞥了眼张渠。
‘纳哈出误会张玉了!’
首先张玉不似伪装。
就算张玉伪装,张渠不可能也伪装的如此逼真。
若和明廷勾结,和明四皇子暗通款曲,相互配合,张玉主仆二人,就不可能是现在这幅震惊之状。
“现在你知道了,接下来就不能出工不出力了。这次,益王都要来,辽阳王为了合击共剿,猎杀
明四皇子,都愿意无条件听从益王指挥。”
张玉内心翻江倒海,笑着点头,“卑职一定谨遵太尉教诲。”
张玉并未意识到。
就因不知朱四郎是明四皇子,表现出的惊讶。
让他躲过了一劫。
“太尉,益王不是马上就要大婚了吗?而且益王远在捕鱼儿海,能赶过来?”
老四这回真捅了马蜂窝!
纳哈出盯上老四也就算了。
现在连益王脱古思帖木儿都要掺和。
可据他所知,益王妃去岁病逝,益王要在近期,重新迎娶王妃。
王妃人选,据传闻是和林实权贵族之女,有着草原白天鹅之称的乌云琪格。
和林是王庭所在地。
益王的新王妃出自王庭实权贵族之女。
说白了,益王正在为嗣位做准备。
一位未来蒙古共主,丢下成婚大事,跑来主持围剿老四。
老四的运气也太衰了!
“益王不在捕鱼儿海,现在在‘好儿珍’,南下视察草原各部,同时去途中迎接,已经从和林出发的王妃,因缘际会,遇到了围剿明四皇子之事,冥冥中,长生天在指引我们,剪除未来大敌……”
益王借口迎接王妃,却绕道南下视察草原各部。
其实就是为嗣位做准备。
他来辽阳,除了两个可以点明的任务。
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
就是替益王打前哨,笼络辽阳王。
这些实权派支持与否,关系着益王能不能顺利嗣位。
“我们不要在外面耽搁了,已经找到明四皇子踪迹了,并且辽东明控区传回消息,冯胜已经在集结兵马,今天就是商量这些事情,今天决定,今天出发追击明四皇子……”
……
锦州。
总兵府会客厅。
徐达满面风尘,反客为主,直接霸道坐在主位。
纪纲站在旁侧,偷偷窥探。
据他所知,魏国公是个老好人,不争不抢,可此番,来了宋国公地盘,竟然直接坐在人家主人的位置。
‘看来,朱四郎这个女婿,在魏国公心中地位很重啊!’
嗒嗒嗒……
脚步声打断纪纲思绪,转头……
冯胜步履匆匆走来。
入门,见徐达神色凝重,还坐在他的位置,微微愣怔。
回神,快步走去,“三哥,把你都惊动了,肯定是为了四郎对吧,我知道具体消息时,就第一时间调兵,刚刚就是去军营点检。”
徐达瞥了眼冯胜,起身,脸色缓和,“国胜,过去这么多天,为什么你现在才动兵?”
冯胜微微愣怔。
国胜是他曾今的名字。
徐达称呼他曾今的名字,就是表达一种兄弟情谊。
同时,又质问他。
这是传递一个信号。
如果接下来,他从中作梗,徐达就不会顾念兄弟情了。
啧!
这女婿的地位,很重啊!
“三哥,我也是近期才知道。”冯胜随即收敛思绪恼火道:“四郎刚来时,我就询问过他,陛下知不知传国玉玺的
消息,他有没有肩负任务……”
……
他做的滴水不漏,何惧之有!
徐达深深看了眼,愤懑、委屈、恼火的冯胜。
多年的兄弟,冯胜做事滴水不漏,他岂能不知。
他没时间追究这些事。
提一提,只是敲打冯胜。
这番话,冯胜还是留着和陛下说吧。
“既然已经集结好兵力,现在可以出发吗?咱来辽东前,陛下给了一道命令,接下来由咱接管整个辽东……”
冯胜眼角微微抖动。
心中顿时翻江倒海,‘误判了?皇帝很重视朱四郎?如若不然,为何下达这样一道命令?’
一股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皇帝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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