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早餐羊奶
直到徐妙云有些窒息时。
一吻才结束。
额头相抵,徐妙云喘息着,羞赧催促:“现在好了吧,时间不早了,起床洗漱穿衣服吧。”
朱棣拥着徐妙云,等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起身同时,感慨道:“真想一辈子就这样。”
徐妙云笑着下地,取出一套折叠整齐的儒衫。
这套儒衫,是给孩子们做时,一起做的。
童生考试时,四郎没穿。
但秀才考试得穿。
这是秀才考试的要求之一。
朱棣下地,看徐妙云展开衣服,一副要亲自给他穿的模样,笑着低声道:“我有手有脚自己穿吧。”
徐妙云摇头。
妻子服侍丈夫穿衣,这其实是规矩。
可成亲后,四郎就不喜欢这些规矩,能自己动手,都自己动手。
后来她怀孕,越来越不方便时,天天都是四郎帮忙。
四郎不喜欢被人伺候着,平日里就算了。
但今天不同,今天是秀才考试。
见徐妙云坚持,朱棣笑着摇了摇头,张开双手,任由徐妙云摆弄……
某刻,朱棣抓住徐妙云的手,“好了,那些细微褶皱,待会儿走几步又出现了。”
妙云连一些肉眼不易察觉,十分细微的褶皱都要抚平。
他知道,妙云是想要他穿的最舒服,用最好的姿态,去参加考试。
“哇!”
两个小家伙,就在这时,准点报时。
徐妙云也顾不上给朱棣整理衣服了,忙去喂两个小家伙。
很快,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在吃饭中,就又睡着了。
朱棣探头看着,笑道:“还是他们好……”
徐妙云俏脸蹭一下变红,‘恼羞成怒’,“不许看,不许说!”
朱棣笑着把两个小家伙接过来,让两个小家伙爬在他手臂上
……
柔和的烛火亮着。
小夫妻两浅笑低语充斥着阁楼
小屋。
临近五更天。
两人从小屋下来时。
辉祖已经牵着一辆马车,在别院外面等着了。
见到两人就抱怨:“四更天,阁楼的灯烛就亮了,快五更天你们才出现,成家后出个门就这么麻烦吗?”
朱棣听着小舅子的抱怨,哭笑不得瞪了眼,“等你成亲、有了孩子后,自己体会!”
“也快了,明年就成亲。”提及成亲,徐辉祖咧嘴笑了,“争取一年之内,也抱孩子,虽然未必能有姐夫和阿姐夸张,不声不响,一生生俩,但争取生一个。”
徐妙云笑着瞪了眼这对活宝姐夫、小舅子,抱着两个小家伙率先上车。
朱棣和徐辉祖坐在外面。
马车启动。
徐辉祖说道:“阿爹之前来过,本来想和你们说几句话,可眼看你们磨磨蹭蹭,他忙着上朝,就走了。”
“知道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徐妙云‘恼羞成怒’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就知道凶我们。”徐辉祖小声嘀咕,转头看向朱棣,“姐夫,和你说件事,陛下他……”
朱棣认真耐心听着。
对于父皇让辉祖去当个县令,他并不吃惊。
从辉祖去土桥村,跟着建设乡土村社时,他和妙云都知道,老头子即是栽培辉祖。
也是为乡土村社储备人才。
……
奉天殿。
五更天过了。
朱元璋还没出现。
群臣在殿外等着,三三五五凑在一起议论着。
“难道今天又要免朝?”
“很有可能,陛下极有可能是出宫,送朱四郎入考场。”
……
吕本听着同僚议论,忍不住凑到朱标身边,低声打听:“太子可知陛下去哪儿了?”
朱标瞥了眼吕本。
他还真知道,刚才就有小太监悄悄告诉他。
父皇虽然没去宫外,送老四去考场。
却跑去宗庙,给列祖列宗烧香去了。
也不知父皇怎么想的,就算是给列祖列宗烧香,昨晚就应该去吧?
老四这会儿恐怕已经在院试的考场外了,父皇才去给列祖列宗烧香?
吕本没等到朱标的回答,却见朱标唇角浮现笑意。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
皇帝如果堂而皇之,出宫送朱四郎进考场。
那就意味着,皇帝对朱四郎此次秀才考试,十分有信心。
于他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开朝!”
就在此时,殿内传出尖细唱喝声。
“这会儿考场应该还没有开启,陛下不是出宫。”
“我就说不可能,朱四郎还没考中秀才,陛下这么大张旗鼓,万一朱四郎落榜怎么办。”
“今年的应天府考生,看到试卷,就得骂娘。”
……
殿门打开期间,百官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同时,小声嘀咕。
吕本也暗暗松了口气。
……
应天书院。
这是地方性州府书院,和国子监是两码事。
国子监隶属中枢直接管辖。
应天书院隶属应天府
管辖。
应天府的读书人,通过了童生考试,就有资格在应天书院读书。
很多普通百姓家读书人,乃至书香门第,考过童生考试,都会选择到州府书院读书。
虽然花销大。
但在这里读书,拥有很丰富的,不同时代大儒注解版书籍。
院试,就是在应天书院举行。
等朱棣抵达应天书院时。
书院外的阔地,早停满了马车,人山人海。
穿儒衫参加院试的至少一千人,还有类似妙云这种,来送考的。
数千人,云集在一片阔地上,好不热闹。
“去左边,左边有空位置。”朱棣观察寻找,指着左侧。
徐辉祖赶着马车,在人群中缓慢穿梭,好不容易来到左侧,把马车停下。
“孩子他爹,你吃吧,你还要参加考试呢。”
朱棣刚转身,要跟徐妙云说话时,就听到侧前方的马车后面,有声音传来。
探头好奇看去。
一个穿了件陈旧儒衫的中年男人、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孩子,躲在一辆马车后面。
正相互推让一块野菜饼子。
或许是这块饼子,对一家四口吸引力太大。
又或许周围本来太嘈杂。
总之,这一家四口没注意到,一辆马车停在附近。
朱棣做了个嘘声动作,然后撩起帘子,接过小祈婳,扶着徐妙云轻拿轻放下车。
徐妙云悄悄看了眼一家四口,和朱棣抱着两个小家伙悄悄离开。
徐辉祖拴好马,追上去,好奇询问:“姐夫,为什么悄悄走,我本来想帮他们一把,一家四口为了一块菜饼子,让来让去,瞧着怪不是滋味的。”
去了土桥村,跟着姐夫,搞乡土村社建设。
他也忍着拉嗓子的难受,和八叔、四叔他们一起吃过菜饼子。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读书人,明显还是来参加秀才考试,竟然连八叔他们的日子,都不如!
徐妙云替朱棣解释道:“对方一家人躲在一辆马车后面,谦让一块菜饼子,这就证明,人家并不想被人发现他们的窘迫。”
“你冒冒失失,跑过去,予以帮助,把人家置于何地?”
……
一些真正的读书人,是极看重尊严的。
在这种读书人眼中,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对待这样的读书人,冒冒失失跑去帮忙,把人家的尴尬窘迫搬到台面上,等于是从人格上,判了人家死刑。
最大的善意,应该是四郎这样。
不要打扰,悄悄离开。
“幸亏姐夫能拿笔,也能拿头,没让阿姐你们娘三沦落到这等地步,看个陌生人,我心里就不舒服,要是看到姐夫、阿姐你们一家人这样,我非得发疯不成。”
徐辉祖小声嘀咕。
徐妙云、朱棣不由笑笑。
徐妙云扭头往一家四口,那片小天地看了眼。
又看向朱棣、小雍鸣、小祈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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