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白
“是啊是啊,真变态!”
“那孙子还挺会挑地方,知道现在云州城里男人多……”
“我操,你这么一说,对于那变态来说云州城岂不是天堂了?男人,都是男人!”
“对啊,怪不得突然在云州城里出现,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我都是又壮又美的男子,可要小心些了。”
“对!”
林叶嘴角微微抽搐着从他们身边经过,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绝非他所愿。
为了发挥流沙战甲和天阙重剑的更大威力,不能不练吧,谁想到练还练出来个偷窥狂魔……真晦气。
你们也不想想,一群粗糙汉子,有什么可偷窥的,你们再壮再美,还有我壮美?
到了城墙箭楼上,林叶举起千里眼观察敌情。
早些时候已经到这的宁海棠举着千里眼观看着,片刻后说道:“关于那个变态……”
林叶:“不必担心,最近应该不会有了。”
宁海棠:“抓到了?”
林叶:“我的人见到了,把他吓跑了。”
宁海棠道:“军中人心惶惶。”
林叶:“你那边也是?”
宁海棠:“我那边……女兵倒是没事,男兵有些议论,甚至还有人说,是我们女兵营出的变态。”
林叶点了点头:“有道理。”
说完这三个字,就感觉一道锐利如剑的目光看过来,林叶连忙闭嘴,假装仔细观察敌情。
他扯开话题说道:“看娄樊人已经把楼车集中到军前来,估计着明日便要猛攻了。”
宁海棠点了点头:“我推测也是,明日必会来攻。”
她看向林叶问道:“已有对策?”
林叶道:“他们建造楼车的木材都是老木,干燥易燃,以火攻可以应付,况且,他们想以楼车压制我们的箭手,想法也过于幼稚了。”
宁海棠道:“我倒是也不担心楼车,我担心的是他们会去劫掠大量的冬泊百姓来当做炮灰,不计代价的在城外堆积土木。”
林叶道:“我也在想这件事。”
宁海棠道:“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我们就不得不对那些冬泊百姓动手。”
林叶道:“娄樊人没有那么容易得逞,草束城往南,我早前不是给你写信说过的,暂时不许百姓种田,云州这边富庶,多照应一些,让他们能活着。”
“所以娄樊人在这千里之内想靠以战养战是不可能了,至于掠夺百姓……冬泊各郡县都加固了城防,娄樊人要想掠夺人口,付出的代价是要大量分兵,还有不少的伤亡。”
听到这,宁海棠忽然间醒悟过来,这个家伙是从去歌陵之前就准备打仗了?
若如此的话,这个家伙一定还准备了后手,这个后手是谁?莫非是她大哥宁涉海?
再想到之前林叶下令,把草束城的六万精锐边军也调走了,如此不合常理的用兵,显然是有所针对。
这六万精锐如今也在大哥宁涉海手下,若大哥与林叶早有合谋,那这六万人,极可能已经调到其他什么地方了。
“你到底瞒着什么?”
宁海棠问林叶。
林叶道:“并没有瞒着你什么,连我也不知道你大哥会怎么用兵,假意让你大哥负气而走,是为了让他去冬泊那边更合理些。”
“城外的仗怎么打,我没办法指挥,鞭长莫及,你大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说到这他看向宁海棠道:“我暂时只能指挥你。”
宁海棠哼了一声:“我就那么听话?”
林叶道:“也不是那么听话,每次让你上来,你都……”
飞来一脚。
林叶闪身避开。
远处的士兵们看到了,有人感慨道:“两位大将军好像不怎么和睦啊,大概是谁也不服谁,总是想打架。”
“是啊,我听说两个人大打出手已经好几次了。”
“你看刚才,宁大将军那一脚踹的多凶狠。”
“竟是被咱们林大将军轻车熟路的避开了?”
“你为什么要用轻车熟路这个词?”
“嗯?就随便形容一下。”
躲的轻车熟路……唉,心疼咱们大将军。
不像那个女人,只会欺负咱们大将军。
第977章 宗政世全眼睛里的光彩
又是一场如同浩劫一般的厮杀,忍耐了足有二十天的娄樊人,朝着云州城展开了一场空前浩大的攻势,看起来每个娄樊士兵脸上都有不破不还的决绝。
数十座楼车朝着云州城方向缓缓移动,每一座楼车下边,都有至少几百名士兵在或推或拉的在拼尽全力。
他们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玉人的排弩将会重点关照他们这些推动楼车的人。
当他们进入射程的那一刻,生死之隔,只有一步距离。
铺天盖地的弩箭飞过来,楼车上瞬间就插满了一层箭杆,而推动楼车的人,齐刷刷的倒了一层。
数十座齐头并进的楼车,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停了下来,每一座楼车四周,全都是插满了弩箭的尸体。
后边的娄樊人呐喊着冲上来接替死去同袍的位置,数十座楼车也再次缓缓启动。
第二轮排弩打过来的时候,数十家楼车又整齐的停下来,然后又一批娄樊士兵往前冲,呐喊声也随之响起。
这呐喊似乎完全没有震慑敌人的作用,只是在给自己人和自己鼓劲儿。
林叶为了打好这一战准备充分,云州城墙上的防御武器足够犀利。
况且这不是林叶一个人的准备,拓跋烈在云州十几年,早已经把云州城打造的像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堡垒,宁海棠来了之后也非毫无作为。
连续三任大将军对云州城的倾尽全力的打造,甚至可以说,把云州城的每一块城墙都武装起来,铜墙铁壁一样。
为了打好这一战,大玉朝廷也可谓是掏空了家底。
林叶要什么给什么,能给的都给,不能给的就想办法去补。
从朝廷各部,再到上阳宫,再到禁军,各种装备全都堆积在云州城内。
娄樊人拼尽全力,玉人也拼尽全力,两个超级大国的这一战,打的不仅仅是双方的勇气和毅力,还有底蕴和国运。
“进箭阵射程了。”
庞大海大声喊着。
林叶手指比划了一下,庞大海立刻看向身边的亲兵:“擂鼓,箭阵准备!”
通通通的几声鼓响,城墙上的箭手整齐的把弯弓斜指天空,羽箭已被点燃,城墙上好像突然出现了一道银河。
随着将军一声令下,城墙上三排弓箭手同时松开弓弦,银河从人间起飞,像是要重回天穹。
有了火焰的加持,抛射的羽箭在天空中留下的弧度更为清晰。
于是,在无数人的瞩目之下,银河从九天落下,变成了几乎与战场等宽的瀑布。
噼噼啪啪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像是暴雨打在荷叶上的声音一样。
娄樊人的队伍里立刻就红了一片,那是挣扎着想要熊熊起来的火焰。
城墙的弓箭手三轮抛射之后,庞大海亲自擂响战鼓,城内的箭阵在听到鼓声之后,也同时将长弓斜指苍穹。
呼!
城内更为密集的羽箭飞上天空,留下了漂亮至极的火焰抛物线,因为过于密集,所以此时更像是燃烧的幕布落下。
啪啪啪啪啪……密集的声音落在楼车上,刺入木头中的白羽多到一根挨着一根。
粗重的木材没有那么容易被引燃,为了防备玉人的火攻,娄樊人在楼车上也装了不少水桶,楼车上的人看到火箭覆盖,便拎水往下浇。
可是箭阵太凶狠,楼车上的人露头一个被射翻一个,不少人拎着水桶从高处翻落下来,摔在楼车四周。
远处,宗政显赫的脸色再次凝重起来。
这次战争双方都知道会发生,甚至对于战争发生的时间都有着差不多的预测。
连续多年的交手,双方又对彼此的实力和手段格外了解。
所以这一战,从开始就不可能存在什么试探。
数十架楼车在暴雨之中缓缓前行,有一架楼车已经阻止不住的烧了起来,可发了狠的娄樊兵却依然还在奋力推动,他们都没有人抬头看。
娄樊人是凶狠的,好战的,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很强大。
长期作为霸主,他们也是高傲的。
高傲的士兵,不允许自己在战场上随随便便退缩。
第二架楼车停下来,大概只半刻左右,楼车上的火焰就冲天而起。
燃烧的木头从高处砸下来,有娄樊士兵被砸中后摔倒在地,失去意识的他,任由火焰在自己身上蔓延。
在楼车的掩护下,后边是密密麻麻的娄樊弓箭手,他们在楼车后边相对安全,每个人都憋着一股狠厉。
从清晨到日中,付出了无数生命之后娄樊人的楼车才刚刚到达他们可以有效打击玉军的距离。
楼车后边的弓箭手嘶吼着往上爬,用最快的速度攀登上去。
一座楼车的最高处,上百名弓箭手挤上来,拉开弓箭准备反击,可这时候城墙上两架重型排弩调转过来,瞄准了他们。
在那上百名弓箭手羽箭还没出手的时候,两条箭龙扑了过来。
两架排弩的齐射,让楼车顶部的弓箭手毫无还手之力,像是两条流星雨在打击他们,打的人千疮百孔。
士兵们在城墙上被打的身体发颤,威力巨大的弩箭甚至都不会在他们身体里停留,洞穿,洞穿,再洞穿。
百十具尸体倒了下去。
“排弩……”
喃喃自语这两个字的宗政显赫,眼睛里已经满是血红。
玉国不管是疆域还是人口,都远远不及娄樊,可是上天偏偏就不公平,赐给了玉人更为凶残更为强大的武器。
好不容易攀登上楼车的娄樊弓箭手,就好像都在一辆马车里,才打开车门,外边就有人对着车厢里扫射……
作为领袖的人,一句轻飘飘的不计代价,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命就此陨落。
“不计代价……”
宗政显赫又自言自语出了这句话。
这次战争,娄樊人最基本的目标就是攻破云州,哪怕不能威胁到歌陵,也要在云州造一场谁也阻止不了的屠戮。
杀光云州!
唯有如此,才能洗刷娄樊帝君被生擒的耻辱。
至于吞并冬泊,那根本就不必写在计划之内,冬泊,也不值得娄樊掀起这样的一场波澜。
好在是娄樊人的弓箭手射术一样出色,好在是娄樊士兵有着悍不畏死的勇气。
楼车上的人死一批上一批,他们疯狂的用手里的弓箭,对抗着玉人更为犀利的武器……
战场上,武器威力之间的差别,会被无限度的放大。
在数十架楼车吸引火力还拼了命的掩护下,大量的娄樊步卒抬着云梯往前疾冲。
云州城过于高大,寻常的攻城云梯根本就没有意义,需要加长,如此一来分量就更为沉重,立起来也就更难。
然而今天抬着云梯上来的,多数都是娄樊大军带来的奴隶。
他们也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命运,一个个的也都红着眼睛嘶吼,他们不敢反抗娄樊,那就只能把命拼在战场上。
其实他们也都曾是各部族或是娄樊周边小国的勇士,只不过国破家亡之后他们沦为了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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