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白
林叶:“都已经说过两个重要了,一个不知道,着实不是因为不敢。”
拓跋烈:“在你心中,官场,应该是什么样的官场。”
林叶:“各司其职。”
拓跋烈微微皱眉:“就这么简单?”
林叶回答:“卑职觉得,这样其实也不简单了。”
拓跋烈思考片刻,点头:“确实不简单了,古往今来,官场上最难的事,也不过是这四个字。”
他看向林叶问道:“吃饱了吗?”
林叶:“饱了。”
拓跋烈嗯了一声:“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毕竟要各司其职。”
林叶起身,后撤一步,行军礼,然后告辞离去。
拓跋云溪等林叶走了之后,从里屋出来,问拓跋烈:“为什么眉头不展?”
拓跋烈看了一眼门外:“因为他心太大。”
与此同时,城主府。
宁未末不是布孤心,也不是谢夜阑,他不必故意高调也不必故意低调。
所以他就住进了曾经那座半山腰的城主府,比上阳宫天水崖稍稍低一些的城主府。
前日他拜访了北野王,昨日拜访了天水崖。
今日他就在这城主府里,站在那半山腰处看着云州城,这个他可能要生活很久的地方。
云州城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局势,他其实看的比较透彻。
陛下对大将军到底是什么心思,他也觉得自己能猜到六七分。
拓跋烈是个很特殊的人,这不是大玉开国时期,但他却说得上有从龙之功。
放眼整个天下,二十年来能说有从龙之功的不过三人,一是上阳宫掌教真人,一是拓跋烈,还有一个就是刘疾弓。
陛下不会轻而易举的动他,但陛下这十几年来,似乎也假借着和拓跋烈联手做戏的机会,没少真试探。
如果说陛下要做的是天下无权臣,那么拓跋烈就是天下最后一个权臣。
所以有些时候宁未末都忍不住去想,拓跋烈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聪明到可以说仅次于天子。
为何还不归隐?
陛下换了一个冬泊国君,难道不也是在敲打拓跋烈?
拓跋烈该懂。
朕连冬泊国君都可以随便换,难道朕换不得一个大将军?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若真的识时务,把北野军交给陛下,那陛下肯定会给他最大的善待。
但拓跋烈似乎没有这个觉悟,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来之前,玉天子和他说,他到了云州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协助林叶重建怯莽军。
林叶,一个小人物,小孩子,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官场上的白痴。
然而陛下需要的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个大将军刘疾弓义子的身份,还是一个与云州旧势力没有过多利益往来的新人。
在这样的斗争中,如果林叶死了,那陛下不会太在乎,毕竟这样可以利用的新人,在陛下即位后的这么多年中,死了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如果利用林叶重建怯莽军,扳倒了拓跋烈,那陛下当然是大大的赚到了。
宁未末的为难就在此处。
他想着这些时候,手下人过来禀报,说是有个生人来拜访,自称是同门师弟。
宁未末又不是什么习武之人,既然用的是同门两个字,而不是同窗,就说明这个人的身份,不能明说,但很重要。
不能明说的同门,又很重要,宁未末用屁股想也能猜到是谁。
因为他,是当今左相万域楼的门徒,他金榜高中后,拜入的万域楼门下。
所以当万苍策被请进来,出现在宁未末面前的时候,宁未末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兄长。”
万苍策见到宁未末后,连忙快走了几步,然后郑重的行礼。
宁未末扶了万苍策起身:“你这是从何处来,可先回歌陵去拜见过相爷了?”
万苍策道:“弟从冬泊归来,路过云州,听闻兄长调来云州任职,所以过来看望。”
宁未末拉了万苍策的手,进客厅后落座。
“兄长,离京之前可去看过我父亲,我父亲还好吗?”
万苍策问。
这是一句试探。
宁未末道:“我从歌陵来之前,去相府拜别,相爷的头发都已花白,看起来精神也不大好。”
宁未末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一句试探,他若说没去拜别相爷,那万苍策就该猜测他父亲是不是马上就要失势了。
所以万苍策听完后就羞愧道:“父亲为我也是操碎了心,当年轻狂,害得父亲也是担惊受怕。”
宁未末道:“事情过去多年,陛下也未追究,你回来了就好,尽早赶回去与相爷相聚。”
万苍策道:“兄长,恕我直言,我来拜见兄长就是想问问,如今陛下对当年的事,可还是念念不忘?”
宁未末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陛下并未深究。”
万苍策:“那就好,我只怕是回去,又给父亲添乱。”
宁未末想了想,叹了口气。
“若不然,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派人往歌陵送亲笔信,问问相爷的想法,若相爷让你回去,大抵是没有什么要紧的。”
万苍策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起身,又行礼道:“多谢兄长收留,那弟就暂时叨扰兄长了,等父亲回信,或回或走,我都不耽搁。”
宁未末笑道:“你叫我一声兄长,难道我还会急着赶你走?只管住着就是。”
说到这,他看向万苍策:“你在冬泊有许多年了吧,为什么突然想回去?”
万苍策道:“听闻冬泊生变,不敢久留,又思乡心切,惦念家人,所以就急匆匆的变卖了在冬泊的产业……”
宁未末听到变卖产业这四个字,微微皱了皱眉头。
两个人之间的交谈,每一句话都是在试探,都有深意。
他没再有多问,只是随便找话题又闲聊了几句。
可是他当然知道,万苍策突然回来,必然和十几年前的旧案有关。
他能在冬泊藏身十几年,还不是因为有冬泊国君关照。
如今冬泊变天,新的国君看出来玉天子要翻查旧案的心思,怎么可能还保他。
万苍策在城主里停留了一个多时辰,告辞出来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他已经试探出来,天子这次应是要动真格。
“风雨飘摇。”
万苍策出门后自言自语了一声。
原本有一艘大船能为他遮风挡雨,现在这船航向变了。
可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一条现成的船,能比得上天子那艘船。
除非,造一条。
他迈步向前。
第248章 众人意料之外
实际上,如今整个云州城里,够了这个层面的人都在等一个确切的消息。
契兵营什么时候变成怯莽军。
新任城主宁未末到了云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契兵营从城主府治下还给了北野王。
这故事的开头,和十几年前像极了。
如今所欠缺的,只是玉天子一道旨意,到时候契兵营的地位,就直接比肩北野军。
哪怕契兵营只是万余人,哪怕这些契兵在他们眼中也依然还是上不得台面的民勇。
这个世上没有点石成金的神仙,但是有点石成金的玉天子。
天子说,这块石头是金子,那么这块石头绝对比同样大小的金子还要值钱。
天子说,契兵营就是曾经的怯莽军,那就必须是。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从歌陵来的旨意,会和云州城的人所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林叶正在尚院里和弟子们商量着事情,外边忽然传来铜锣声。
所有人都把耳朵支棱了起来,当他们听清楚铜锣声的次数和间隔之后,就全都看向了林叶。
铜锣开道,响九次,停一阵,再响九次,这是钦差到。
尚武院里的人都算上,包括院长大人在内,似乎只有林将军一人有资格得旨意。
林叶他们全都出门,到尚武院那条正道上的时候,见大门外已经有御林军在。
陪同钦差来宣旨的,就有昨日才和林叶见过的北野王拓跋烈。
两名身穿大内侍卫服饰的人迎着人群过来,至近处,其中一人高声说话。
“契兵营将军林叶,上前听旨。”
众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看向林叶,林叶也是一脸郑重。
他不希望这一天这么快就来,可显然玉天子不打算给他更长时间思考。
虽然,他思考还是不思考,对于玉天子的决定来说,并无多大影响。
林叶往前走的时候发现,除了拓跋烈之外,北野军中不少将军,还有新任城主宁未末,新任府治廖先为在内,云州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应该是都到了。
这不合常理。
陛下钦差到,应该是林叶到城主府,或是到北野王府中听旨,最起码也要在契兵营里听旨。
是钦差等林叶,而不是钦差找来这尚武院中。
这似乎,又是在有意为之,在传达着玉天子的一种态度。
而这一众显贵,此时看着林叶的表情,也不尽相同。
有的人满眼都是羡慕,有的人则一脸担忧,还有的人眼神流转之间便是一副看热闹的期待。
他们都猜测着,林叶马上就是下一个怯莽军大将军刘疾弓了。
然而,旨意并非如此。
钦差是吏部侍郎杨勤朝,看向林叶的时候,是一脸的亲切。
这就是在官场上数十年沉浮才有的绝技,哪怕是和林叶第一次见面,也能用自己的表情来表达善意。
杨勤朝微笑道:“林将军,稍后咱们再说话,先接旨吧。”
众人全都下马,哪怕他们不是受领旨意之人,也要行以朝觐大礼。
听着听着,他们就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以至于,有些人竟是抬起头看向宣旨钦差,满脸的难以置信。
玉天子旨意。
因为最近朝廷察觉到,在云州之内,有大量娄樊密谍潜藏,收买官员,吏治崩坏。
谢拂晓谢夜阑父子谋逆一案,牵连出云州大批官员与之结党营私,甚至还牵连出勾结敌国密谍的重案。
在谋逆案之前,云州更是接连出现大案,死伤者数百人。
陛下既寒心又痛心。
而在办理这些大案之中,契兵营将军林叶,居功至伟。
所以,玉天子决意,在云州建立武凌卫,专管稽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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