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红的鸡枞
“哎呦,可疼死我喽……”
王大志下巴能重新活动后,可不敢大笑了,甚至连说话都不敢。
在喝了一大壶茶水后,就喜滋滋地穿上官服,对着水缸里的倒影嘿嘿傻笑,满脑子都想着一件事。
我当官了?
我王大志竟然也当官了!
王大志在对着水缸嘚瑟一圈后,赶忙跑到供销社去拜见皇太孙,却不料皇太孙一大早就回京了。
王大志见状满脸的遗憾,只能对着贴了封条的供销社“砰砰”磕头,来表达自己对皇太孙的敬重。
在王大志磕了几个头后,其他三个获赐官服的商贾也赶了过来,王大志又陪着几人重新磕了一遍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皇太孙仁义呀!”
“为了不耽误咱们的生意,竟然下令关了供销社!”
“我真是惭愧呀,前些天被枷号示众的时候,我还偷偷骂过皇太孙,我真是罪该万死呀,呜呜呜……”
正在几人进行自我反思,自我忏悔之时,常继祖捧着一张“伪”圣旨走了过来。
“皇太孙有旨!”
王大志等人听到这话,赶忙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皇太孙手谕!”
“孤在与王大志等四人闲聊后,深刻地意识到供销社的问题,决定暂时关闭供销社。”
“现委任王大志为江浦供销社经理一职,陈济和、孙尚荣、耿清河等人为副经理,协理王大志经营供销社,待四人从金陵商学院深造归来,即可赴任!”
“钦此!”
常继祖在宣读完朱允熥的谕旨后,还给四人送上一份金陵商学院的入学通知书。
四人看着通知书上烫金的五个大字,只感到从未有过的激动。
他们不仅能当官,还能去读书进学?
皇太孙对他们的恩情太大了,他们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万一啊!
“敢问这位大人,皇太孙在哪儿?”
“皇太孙对我们有天高地厚之恩,我们不亲自面见皇太孙,给皇太孙磕几个头,我们寝食难安啊!”
常继祖闻言微微笑道。
“这就不能说了!”
“皇太孙乃是大明根本,行踪是要非常保密的,寻常人打听一下都是重罪,敢泄露皇太孙行踪者,更是不赦之罪!”
几人听到这话当场吓得冷汗直冒。
“大人恕罪!”
“我们真的只是想感谢一下殿下,绝没有加害殿下之心呀!”
常继祖见几人被吓成这样,赶忙解释道。
“本官知晓你们的心思,不过皇太孙临行前有话交代,说你们若是想感谢,就好生在商学院读书,回来好好替他经营供销社,务必将供销社做成利国利民的店铺!”
“是是是……”
“请大人给皇太孙带句话,就说我们一定不辜负皇太孙的期望,一定好生替他老人家经营店铺!”
常继祖在传达完朱允熥的谕旨后,并未奔向城门,而是骑上快马朝着城里最大的宅院而去。
朱元璋的长公主临安公主和其驸马李祺,因为李善长之事被流放江浦,朱允熥这个当侄子的来到江浦,若是不来拜见一下,定然会被人说闲话。
因此,他昨天处理完供销社的事情,就直接来到临安公主府拜见,并在此地留宿一晚。
常继祖回来汇报之时,朱允熥正陪着大姑和大姑父用早膳。
虽说临安公主是被流放到江浦,但她毕竟是大明长公主,皇帝陛下的亲闺女,日子再差也比普通百姓强多了。
更何况,她还继承了李善长家的产业,以及自己多年来“打拼”的庄园、田产、店铺等等。
皇帝的女儿若是想创业,那在各行各业都能干出一番名堂。
临安公主不是个贪心的人,在江浦县只经营了几家酒楼客栈,外加几个田庄。
因此,朱允熥在江浦开办的供销社,并未对临安公主的生意造成多大影响。
常继祖在汇报完后,临安公主还不待朱允熥说话呢,就抢着说了几句。
“大侄子,你别怪姑姑多嘴,要不是你姑父拦着,姑姑早就给你写信,告诉你这里发生的事了!”
“你那个供销社真是不咋地,挣不了多少钱不说,还引得天怒人怨的,简直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朱允熥听到大姑姑的数落,只能跟个乖宝宝似的点头称是。
“姑姑教训的是,侄子已经命人将供销社关了,打算过段时间对人员进行培训后再开。”
临安公主听了这话,当场惊呼出声。
“啊?”
“你还要再开呀!”
“大侄子,不是姑姑说你,你好好经营明钢商会和金陵煤业商会多好,那可都是年入百万以上的好营生,干嘛搞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买卖?”
李祺听到自家媳妇说起来没完,赶忙使劲地咳嗽几声。
临安公主听到丈夫的咳嗽声,没好气地怼道。
“你可歇会吧!”
“你又不是肺痨,大夏天的咳个什么劲!”
“本宫跟大侄子说几句体己话,碍到你什么事了!”
李祺听到自家婆娘这般说,气得一摔筷子就坐到一边去了。
相对于临安公主的泼辣,他这个罪臣之后就小心谨慎得多了,生怕自家婆娘说错了话,引得眼前这位大明未来皇帝的不满。
朱允熥看出李祺的窘迫,赶忙笑着对他说道。
“大姑父不用担心,我非常喜欢大姑姑快人快语。”
李祺见朱允熥这样说,脸上的郁闷稍解,朝着朱允熥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
“皇太孙误会了,罪臣不是嫌临安话多,只是怕耽误太孙殿下用膳……”
临安闻言冷哼一声道。
“什么罪臣!”
“你有什么罪,公公又有什么罪!”
“还不是父皇偏心,看不上我这个庶出,为了自己的私心,一点情面都不讲!”
李祺见临安这般说,一张脸吓得跟白纸似的。他也顾不上什么上下尊卑了,赶忙去拉临安,还用手去捂她的嘴。
“快别说了……”
“你再胡说八道,咱们家就没了……”
临安听到丈夫这样说,也意识到不妥,识趣地闭上嘴巴。
只是一想到全家的惨状,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坐到一旁啜泣。
朱允熥见状只能放下筷子,然后颓然地叹了口气。
“大姑姑、大姑父,你们俩就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我虽不能给李相国翻案,但也绝不会加罪你们,更不会加罪几位表兄妹!”
李祺见朱允熥这样说,脸上露出一丝羞愧的表情。正在哭哭啼啼的临安也不哭了,尴尬地擦干了眼泪,对着一旁的丈夫抱怨道。
“我就说了,大侄子重情重义,才不是父皇那种铁石心肠的人。”
“咱们有啥事直接求他就行,用不着整这一出!”
第三百七十六章 老朱的心事!
李祺被临安公主说得更不好意思了,耷拉着脑袋连头都不敢抬。
他本就是个老实孩子,出生的时候大明连个影都没有呢,整天跟反贼老爹李善长东跑西颠,担惊受怕的。
因此,跟自家的几个弟弟相比,他并没有养成多少纨绔习性,反而老实得近乎木讷。
但也正因为这个软弱的性子,才能让老朱把长女嫁给他,并且在李善长一家灭门的时候,把他单独摘出来。
可别说什么老朱不杀女婿之类的话,安庆公主的丈夫欧阳伦不就被老朱给宰了祭天么。
老朱要是发起狠来,除了亲生儿子舍不得,没有他舍不得的人。
临安公主擦干了眼泪,见自家丈夫还是一副瓜怂样子,当场愤怒地踢了他几脚。
“你是死人呀,该说就说呀!”
“本宫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什么事都不敢出头,只能靠我这个婆娘……”
李祺对于临安公主的家庭暴力早就习惯了,反倒是朱允熥有点看不下去眼了。
“大姑,差不多得了,别总欺负大姑父!”
临安公主被朱允熥一阵指责,非但没生气,反而还笑嘻嘻地抱怨起来。
“哟哟哟,到底是男的向着男的,姑姑不过是抱怨几声,你个当侄子的都看不下去啦?”
“得得得,你们爷们唠吧,我去外边看猫儿、狗儿打架去了。”
当饭厅里只剩下朱允熥和李祺时,气氛突然陷入尴尬。
朱允熥这时突然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把快人快语的大姑给挤兑走,怎么说也得留个缓解气氛的呀。
“大姑父,有啥事您就说,只要是大侄子能办的绝不含糊!”
李祺见朱允熥这样说,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期期艾艾地对朱允熥说道。
“其实也没啥,我就是想问问,您那边还缺人不……”
“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想着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大了,快到了议亲的年纪,我这个当爹的……”
朱允熥一听到这儿顿时明白了,敢情李祺是想让自己给他找点事做,方便将来家里的几个孩子处对象。
这还真不是李祺官迷,像他们家这种情况,属于高不成低不就。
按理说临安公主乃是大明长公主,再怎么不招老朱待见,身份地位也摆在那儿呢,没人敢小看她们家。
但偏偏又有个李善长之事,让他们家的几个孩子都成了罪臣之后。
再加上临安只有公主的爵位地位,手里没有实权,议亲的时候肯定被人看不上。
反正,京城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绝对看不上这种空架子的公主之家就是了。
因此,李祺想找点事做,翻译成大明官话就是想要个官,手里有点实权的那种。
最起码,能让他在京城的官场有头有脸,将来给自家孩子说亲也不至于太寒酸。
这事对于朱允熥来说还真有点难办,他现在的命令不出文华殿,对朝廷那边几乎没影响。
总不能给自家大姑父扣个“大鲨鱼”或者,“大鲸鱼”的官服吧?
那玩意哄哄宫里不懂事的皇子,以及宫外的普通人也就罢了。
对于李祺这种正儿八经的名门之后来说,这就是赤裸裸地羞辱了。
而且李祺可不是长在蜜罐里的纨绔子弟,早年间李善长没犯事的时候,他在朝中是颇受皇爷爷重用的,四方水旱之类的事情,都是派他去各地赈灾、视察,是颇有能力和手腕之人。
朱允熥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大姑父,侄儿在京城练了一支海军,皇爷爷给我配了个都指挥使,我挺不待见那人的。因此,我一直想着找两个指挥同知牵制一下他,您若是不嫌弃都指挥同知职位低,就帮我盯着点那人,也算帮大侄子个忙了。”
李祺听到这话心里暗暗一盘算,都指挥同知可是从二品的职位了,品级上来说不算太高,但也绝对不算低。
最起码,对于自己这个罪臣之子来说,那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
“不嫌弃!”
“承蒙皇太孙看重,这让微臣已经感激不尽了。”
“对了,都指挥使是谁呀?”
“傅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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