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红的鸡枞
老朱一锤定音,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无不躬身称赞陛下的仁义之名。
殊不知,老朱其实在故意恶心人。
因为对于文官来说,有时候名节比生命还重要。把他们妻女发配教坊司,可远比全家死光光要狠得多。
果然,文官那边虽然齐声恭贺,但一个个跟吃了苍蝇屎似的恶心。
这处罚实在是太狠了,一旦罚入教坊司,那可是世世代代都不能脱离乐籍,只能一直当妓女之类的玩意!
跟李彪关系好的人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帮助李彪这个昔日同僚,把他们的妻女提前弄死,以免玷污李家的清名?
陈宗礼等人倒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皇帝陛下对李彪都如此轻拿轻放,那更不会治他们的罪了。
然而,陈宗礼等人刚这么想,就听到龙椅上的皇帝陛下再次开口。
“陈宗礼,你可知罪!”
“臣……臣知罪……”
陈宗礼先是一阵愕然,随后看到老朱那杀人的目光,赶忙低下头认罪。
“微臣监管不力,致使户部出现此等败类,臣愿意接受陛下处罚!”
“杨靖,你可知罪!”
刑部尚书正偷偷看热闹呢,突然听到这话也是一愣,心想这事跟自己有啥关系,自己不过是帮了别人个忙而已!
但老朱点到他的名了,他也没胆子说自己没罪。
“臣……臣也知罪……”
“微臣处置失当,致使李彪自尽于狱中……”
“都察院左都御史、大理寺卿,你们两人是不是也得担点责任?”
两人闻言也赶忙叩首请罪。
老朱见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当即对几人宣判。
“你们几个死罪就免了吧,罚俸也大可不必,就枷号示众三月吧。”
“也不用耽误正常的公务,每天带着枷锁上朝当值即可。”
几人以为自己没啥事了呢,突然听到这话一个个如遭雷击。
现在眼瞅着要到秋季了,过段时间各地移送的人犯就要统一送到刑部审理,到时候刑部尚书戴着枷锁审犯人,会不会被犯人嘲笑死?
你丫的一个罪犯,凭啥来审老子!
每一个跟刑部尚书相熟的官员,听到老朱的这个处罚,无不对刑部尚书报以同情的眼神。
刑部尚书杨靖更是哭丧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知道要遭这个罪,就不搭理太子妃的特使了……
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更郁闷,他们俩由始至终都是陪衬,竟然还要戴三个月枷锁,这实在是太冤枉了。
只有陈宗礼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还有三个同僚陪着,要不然他今天晚上回家就找根绳子吊死!
虽然四个人在心里早就将老朱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但依然要磕头谢恩,谢老朱的不杀之恩。
老朱在处置了几个不听话的文官后,立马就遭遇了文官的反击。
虽说这反击不是朝着自己来的,但依然让他非常不爽。
“陛下,吴王宫对天下臣民开放,实乃旷古未有之盛举,吴王更是千古罕见之贤王。”
“然则玄武湖上藏有大明户籍之黄册,整日里人来人往,难免有所疏漏。一旦引发火灾,或者招致贼人串改,我大明之赋税制度将无所依凭……”
“因此,微臣斗胆谏言,要么关闭吴王宫,请吴王另外择地兴建新宫。要么搬迁黄册库,使大明黄册能够得到妥善保存。”
老朱听了这个建议当即头疼起来。
实话说,让他关了吴王宫,他是一万个不舍得的。
他大孙好不容易干了件给他长脸的事,他巴不得全大明的人都进去逛一圈,好称赞大孙的贤明,怎么可能舍得关掉?
但是黄册库干系重大,关乎这大明赋税的根本,也是容不得半点马虎。
“你们户部想拟定几个搬迁的地址给咱过目,若是有合适的好地方,就把黄册库搬走吧。”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暗暗一惊,看来吴王殿下真的是简在帝心,陛下宁愿搬黄册库,都不愿意关吴王宫!
事实上,这个事情本就是文官的试探,同时也是文官的反击。
他们不敢明面上说吴王宫如何,只能借由这种事情来逼迫皇帝陛下关闭吴王宫。
“陛下,微臣斗胆谏言,京畿附近除了玄武湖,已经找不到更合适放黄册库的地方了。”
“若是陛下执意要搬,急切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场所。不如先暂时关闭吴王宫,禁止闲杂人等进入,等朝廷找到合适的搬迁场所,再行开放。”
“这……”
老朱闻言陷入沉思中,琢磨了一会儿,确实没想到合适的地方后,立马将此事搁置。
“此事稍后再议,下一个!”
兵部尚书茹常在户部的官员退下去后,立马跳了出来。
“陛下,边军武器军械年久失修,再不更换就无法抵御北元人的袭扰了。”
“臣斗胆谏言陛下,三皇孙监管兵器局已有月余,能否行文兵器局,让兵器局那边快点打造兵器?”
老朱听了兵部尚书茹常的话,只感到一阵头疼,对某个逆孙的怨念更重了。
“此事……”
正在老朱想说“此事稍后再议”之时,只见二虎欢天喜地对跑进来。
“皇爷!”
“三皇孙交货啦!”
“刚刚兵部的官员过来说,装着兵器的马车从长安门往外望,一眼都望不到头……”
第二百零一章 这败家玩意,不知道包一层油纸吗!
老朱这人非常重规矩,上早朝的时候是严禁有人突然闯入的。
除非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之类,否则任何人敢无故闯入,都会被他严厉惩处。
二虎所奏之事,在整个大明来说,简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一般来说,连拿到朝堂上提一嘴的机会都没有,充其量兵部行文的时候,在奏折里写上一句“戊字库收入兵器多少件”之类的话。
然而,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老朱惊讶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并且满脸激动地追问!
“莫不是谎报吧?”
“总共运进来多少?”
“回禀皇爷,此事千真万确,锦衣卫那边也送来消息了!”
“至于运来多少……”
二虎苦笑着摇摇头道。
“锦衣卫那边说是全数押解入库,但卑职不敢信啊……”
老朱听到这话也露出一丝苦笑,想着那鳖孙平日里爱说大话的做派,也觉得这消息太假。
其他文武官员听到这话也窃窃私语起来,没有一个人敢信。就是跟朱允熥亲近的武将们,也不敢乱说话,生怕拍马屁拍错了,拍成了起哄架秧子。
兵部尚书茹常更是不信,他早就派人打听过了,兵器局那边裁汰了几千个工匠,有不少人都被朱允炆监管的兵仗局那边挖走了。
现在兵器局那边只有不到三千人,怎么可能完成一个月的任务量?
再者说,朱允熥那家伙放弃兵器局原来的一切,在河边重新修了作坊,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能正式生产。
半个月里,靠着仅剩的三千人,还想完成一个月的份额,这是拿满朝文武当傻子耍吗?
茹常越想越气,本着为大明的江山社稷负责的态度,他拎着一张嘴就冲上去了。
“陛下,此事可不容儿戏!”
“若是吴王殿下真能如数交付,老夫愿意亲自为其请功!”
“如若不然,老臣也不敢让陛下治吴王之罪,但最起码也得给前线将士一个交代吧?”
“这……”
老朱闻言眉头微皱,一边恼恨茹常的不懂事,一边恼恨朱允熥耽误事。
“茹常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咱大孙确实有点不懂事了,怎能夸下如此海口!”
“他若是说完成这个月的一半,咱倒是还信他几分。现在说全数交付,咱倒是也心里没底了。好在咱压根也没指望他,早就密令卫所打造兵器,想来肯定误不了事,哈哈哈……”
老朱半开玩笑地给大孙找补几句,然后就故意大声笑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皇帝大笑,起码朝臣们要跟着傻笑。
然而今天有点诡异,偌大的朝堂之上,只有老朱那如同猫头鹰一般难听的笑声在回响。
老朱尴尬地笑了几声,见没人附和自己,也就收起来脸上的笑容。
“二虎,那边果真说送来了一个月的兵器?”
“回禀皇爷,不是一个月……”
“那你刚刚说如数干嘛,这不是成心戏耍咱吗!”
“回皇爷,按照锦衣卫那边的说法是今年的如数交付……”
“这怎么可能!”
老朱当场就炸毛了,噔噔噔走下御阶,亲自来到二虎面前。
“二虎,你可不能骗咱,那逆孙能足月交付咱都知足了,还能把全年的完成喽?”
“就算今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那剩下的也有四五个月哩,就是他一天当成两天用,也不可能全都打造完吧!”
二虎见老朱这般态度,心下也跟着打鼓。
“皇爷,卑职收到的消息就是这样啊……”
“您要是不信,一会儿兵部的入库清点完,肯定会来复命……”
老朱听到这话恨恨地瞪了二虎一眼,然后大踏步地往外走。
“备车!”
“咱要亲自去看看!”
大殿内的一众官员见皇帝跑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后,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们也非常好奇,那朱允熥凭什么敢说这种大话。
戊字库坐落于长安门内,距离兵部衙门只有一墙之隔,是专门用于收放兵器局和各地卫所进献武器的仓库。
老朱坐着马车赶到之时,戊字库正在库大使陈九五的指挥下,热火朝天地往仓库里搬运各种制式武器。
陈九五当了十几年的库大使,就没见过这么多的兵器入库。
一般来说,兵器局拉过来的制式兵器,都存不上一个月,就得被各地边军用各种理由给要走。
事实上,大明的兵器一直不够用。很多边军所用的兵器,还是豁牙露齿的呢。
因为这东西的产量始终提不上去,每年铆足了劲地打制,也堪堪够部分边军更换而已。
前段时间蓝玉率军北征,更是把戊字库最后的一点库存带走。
陈九五每天看着空荡荡的仓库,心里别提多烦躁了,只感到无尽的空虚。
现在见到吴王殿下一下子打制了这么多兵器,他不仅腰杆挺得笔直,就是嗓门都大了几倍。
“你们都给咱小心着点,别给咱磕了碰了!”
“陈大使,咱们这兵刃是铁打的,可不是瓶瓶罐罐,你还怕摔碎了不成,哈哈哈……”
陈九五听着守库兵丁的调笑也跟着笑。
“你们懂个甚!”
“这新打制的兵器表层都有一层油膜,磕了碰了就容易生锈哩!”
“好好好,咱们都听陈大使的,都小心着点,就跟对待自家婆娘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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