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李神通看着三人问。
三人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的开口。
“你当然是约束十二卫兵马,禁止他们出入,禁止他们无令迈出军营一步。”
现在这种情况下,牢牢的约束住十二卫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一旦李渊昏了头,要召十二卫入宫勤王,十二卫中那些脑袋不灵性的还响应了,那乐子就大了。
李神通迟疑着道:“万一……”
陈叔达像是知道李神通要说什么似的,毫不犹豫的就道:“没有万一,没有殿下的诏令,十二卫上下不得离营半步!”
李神通为难道:“圣人若是下旨,我如何应对?”
陈叔达瞥了李神通一眼,掷地有声的道:“圣人的旨意我等会尽数驳回,不会让其流落到宫外。宫外有人言秉圣人旨意者,皆捉拿归案,一并押入刑部大牢,待殿下回京以后再做定夺。”
李神通听到这话,明白了陈叔达三人的心思。
陈叔达三人这是要将李渊的旨意封死在宫里,让李渊做一个带着皇帝帽子的太上皇,不让李渊染指大唐的任何权柄。
这是要将李渊的一切‘软禁’起来啊。
他觉得心惊肉跳,害怕李渊突然暴起,大动干戈,但又不得不站在陈叔达这边。
因为大唐的夺嫡已经结束了,大唐又正值征讨突厥的关键时刻,真的不能再出现任何变数了,再出现变数,大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美好局面,很有可能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所以他心里纵然是怕极了李渊,也不得不阻止李渊疯狂的行为。
“那我亲自去十二卫大营坐镇,宫里的一切就交给诸位了!”
李神通向陈叔达三人拱了拱手说。
陈叔达三人赶忙躬身回礼,但却没反驳李神通的话,意思是就这么定了。
“带上阚棱和薛万彻吧!”
任瑰在李神通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
李神通错愕的看向任瑰,沉默了片刻以后点头说了一声,“好!”
任瑰这是信不过他,怕他临时反水,倒向了李渊,率领着十二卫的兵马杀进长安城勤王,所以让他带上阚棱和薛万彻这两个李元吉的心腹。
阚棱也就罢了,薛万彻可是李元吉的死忠党,脑子还不太聪明,这种人偏偏下手有很果断。
有薛万彻跟着,他要是敢做出对李元吉不利的事情,薛万彻能立马砍下他的头。
薛万彻才不在乎他是不是尊贵的郡王殿下呢。
他如今跟萧瑀、陈叔达、任瑰站在一条线上,纵然对此事十分抵触,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他要是不答应的话,萧瑀、陈叔达、任瑰就该考虑如何将他软禁,并且代掌他的兵权了。
“我去请李公!”
陈叔达在李神通走后,拱拱手赶往了九龙潭山。
……
入夜时分。
萧瑀、陈叔达、任瑰三人再次凑到了太极殿,除了他们之外,李秀宁和李纲也到了。
萧瑀在李秀宁和李纲到了以后,作为代表,大致将宫里所发生的一切跟李秀宁和李纲讲了一遍。
李秀宁听完以后脸色铁青,浑身都在哆嗦。
李纲听完以后眉头皱成了一团,目光深邃的瞥着萧瑀道:“你说的可是实情?”
萧瑀郑重的点头,苦笑着道:“若不是实情,我等也不敢去九龙潭山打扰您啊。”
“我去找父亲!”
李秀宁在确定了确有其事以后,按耐不住要去找李渊。
李纲一伸手,挡在了李秀宁面前,板着脸喝斥道:“你去找圣人做什么?老夫还没死呢,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儿家冲锋陷阵。”
这话有点大男子主义。
但安全感满满。
只不过李秀宁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安全感不安全感了。
她不想看到李渊胡来,也不希望再看到她的兄弟们自相残杀了。
李元吉在此前的玄武门政变中已经留了一线了,再来,李元吉可就不会再留手了。
毕竟,在夺嫡这种事情上,留一次手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再留手那就是脑子有问题。
“你在此处待着,约束好千牛卫,别让他们乱来,更别让他们随意走动。”
李纲看出了李秀宁的急不可耐,但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李秀宁去。
李渊本来就疼儿子不疼闺女,李秀宁去了除了跟李渊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以外,不会有第二种结局。
他对李秀宁这个囡囡感官也不错,也不希望李秀宁跑到李渊面前去受委屈。
所以他拿出了长者的姿态,直接对李秀宁吩咐,让李秀宁待在太极殿,然后不等李秀宁回话,又对萧瑀、陈叔达、任瑰道:“走,跟老夫去会会圣人,问一问圣人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有些逾越了,但他就这么说了。
李渊能拿他怎么着?!
他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了,再过几年就八十了,大唐的律法中已经找不出约束他的条文了,他可以横行无忌。
“臣李纲求见!”
李纲带着萧瑀、陈叔达、任瑰到了两仪殿。
两仪殿内灯火通明,李渊正借着酒色在缓解今日在太极殿里受的气,裴寂就坐在他边上,怀里抱着个美娇娘,喝的是糊里糊涂的,双眼都快睁不开了。
猛然听到李纲求见。
李渊的第一反应不是烦躁、讨厌、不耐烦,而是有点想逃。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李纲是萧瑀等人搬来的救兵。
以李纲的脾性,不逮住他喷的唾沫星子乱飞那就怪了。
如今李纲又功成身退了,彻底升级为大唐的大贤了。
人家就算是喷他一脸唾沫星子,他也不好对人家喊打喊杀。
所以他现在是真拿人家没多少脾气。
被人家堵上门了,他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怵。
“裴监!裴监!”
李渊自知他怎么逃也逃不掉,下意识的就想拉一个盟友,帮他一起对付李纲,只是他叫了两声也没得到回应,低头一看,裴寂已经醉成一滩烂泥啊。
一瞬间,李渊惊悚的望着殿门口,心里大声的喊了起来。
你不要过来啊!
然后,那个清瘦又苍老的身影已经闯进了两仪殿,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一开口就震的他头皮发麻。
“陛下身为我大唐的主宰,不思主理国政,却夜夜笙歌,这成何体统!”
先声夺人,声震两仪。
李渊知道,这一阵他已经输了。
第九百零一章 李文纪!你过分了!
他以极快的速度将怀里的美娇娘推开,又一脚踹翻了已经醉死过去的裴寂,在美娇娘幽怨的眼神中快速的整理了一番衣冠,正襟危坐,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对李纲道:“李爱卿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呢?我也好设宴款待!”
李纲冷冰冰的道:“陛下这句爱卿臣不敢当,臣已经退出朝堂了,陛下还是称臣李纲为好。”
言外之意就是,咱跟你也不太熟,别叫咱爱卿,直接叫名字。
李渊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又干巴巴的笑道:“李爱卿说笑了,你对我大唐劳苦功高,我不称你爱卿,称谁爱卿?”
说着,赶紧给伺候在一旁的谒者使了个眼色,让谒者给李纲看座。
李纲在谒者搬来坐榻以后,将坐榻拽到了殿中,就放在了李渊面前,然后大马金刀的往李渊面前一坐,面色冷峻的道:“这就是陛下您荒淫无道的理由?”
李渊知道李纲这一次来者不善,但没想到这么不善。
李纲的态度有些强硬了,有点不把他这个君王放在眼里的意思,这让他有点不高兴,他当即稍稍嘴硬道:“朕什么时候荒淫无道了?是尔等已经不拿朕当君王看了,开始忤逆朕了,朕除了沉溺于酒色当中,还能干什么?”
李纲盯着李渊,毫不客气的道:“臣等要是不拿陛下当君王看,陛下如何能去太极殿内发号施令?”
李渊一时间有些语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回去。
他刚刚要是没去太极殿内耍威风的话,那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反驳回去,强硬的说萧瑀等一帮臣子不拿他当君王看,不把他放在眼里。
李纲根本没办法反驳。
可他偏偏去了,还在太极殿内耍了一番威风,临走的时候还放下了一句狠话。
萧瑀等人虽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但从头到尾都对他恭恭敬敬的,任他喝骂,任他捉拿。
虽然陈叔达在这期间跟他顶了几句,可他命令千牛御卫的人捉拿人家的时候,人家也没反抗,甚至都没为自己辩解,更没有说自己没罪。
人家严格的遵从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
人家又是宰相,有驳回他中旨,以及纠正他错误的权力,所以细细论起来,人家也没有错,人家顶他,也是职责所在。
反倒是他,有点过分了。
不仅没维护人家重臣的体面,还因为人家不顺着他就对人家喊打喊杀的。
所以他现在说人家没拿他当君王看,有点站不住脚。
他只能强辩道:“朕虽然去太极殿内发号施令了,可他们都没有遵从,还把朕硬顶回来了,他们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朕,难道不是没拿朕当君王看吗?”
李纲皮笑肉不笑的呵呵道:“萧瑀、陈叔达、任瑰身为宰辅,有匡扶社稷之责,也有纠正君王得失之责。
陛下的号令有错,萧瑀等人不遵从,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李渊瞪起了眼,直勾勾的看着李纲。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大义凌然的跟他说,他的号令一旦错了,三宰驳回那是应该的。
合着他这个做君王的还要听三宰的?
那他的威严何在?
“你让朕事事听他们的,那朕的威严何在?”
李渊有些跳脚的等着李纲喊。
李纲冷淡的道:“臣可没有让陛下事事都听三宰的,臣只是在告诉陛下,陛下您所做的决定要是有错,三宰有纠正之责。”
意思虽然都差不多,但让君王事事都听三宰的和三宰有纠正君王得失之责完全是两码事。
要是承认了前者,那就是要篡位、要逾越。
后者就不一样了,后者是堂堂正正的君臣相处之道,说出去了,谁也挑不出理来。
李纲是什么人,岂能让李渊在这种事情上占到上风,拿著他的话柄,从而反败为胜?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戳破了李渊在话里给他埋的陷阱。
李渊一计不成,心中又生一计,“照你的说法,他们应该事事听朕的,那朕的话,他们不听,就是他们不对?”
李纲很想翻个白眼,他都堵到眼前了,李渊还给他耍这种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心眼。
在朝堂上,在言语中给人挖坑,把人装进去,这是常有的事。
可他在朝堂上都混了几十年了,李渊凭什么认为他的那点小心思,以及言语中的小陷阱,能装得了他?
当他这几十年是白混的吗?
他要是听不出人言语中挖的坑,他早在前隋的时候就被人装进去了,哪会活到现在?
不过,他最终并没有翻白眼,因为他正厉声惧色的‘教训’李渊呢,要是翻个白眼,失去了正经的形象,李渊就会顺杆爬上来,嬉皮笑脸的跟他说话,然后将此前发生的种种说成是玩笑,让他此行功亏一篑。
所以他板着脸,冷冷的道:“陛下的号令如果是对的,他们自然得听,但陛下的号令要是错的,那么他们就得纠正陛下的过失。”
李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萧瑀三人不能听李渊的,没留给李渊任何话柄。
但李渊号令不对,萧瑀等人就得纠正李渊的过失,跟李渊的号令不对,萧瑀等人就不听李渊的完全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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