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代重奸
张顺饶有兴致的看了“一只虎”一阵,只到将此人看的不甚自在,才扭头向“闯将”问道:“黄兄以为如何?”
那“闯将”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过来半晌才一咬道:“我实在难以抉择,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张顺闻言轻轻一笑,心想:这“闯将”虽然是个豪杰,可惜做不得大事。仁义与利益,不可兼得,其人则蛇鼠两端。
若是学刘备那般仁义,便以仁义笼络天下英雄,切不可见利忘义;若是学那曹操,以利益笼络天下英雄,便要使尽手段,玩弄天下英雄于股掌之间。此人画虎不成反类犬,图增笑耳。
然此二者亦不足学,非帝王之道也。帝王之道,内圣而外王,胸怀天下,志在四方,如此方为真英雄耳。
想到此处,张顺便笑道:“‘卢阎王’虽非列于三十六营之中,亦是义军一员。如今官兵汹汹,义军多方艰难,若是我等不能同心协力,反倒为官兵所趁,此岂非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依我之见,人各有志,不若离之!若是他日,此人幡然醒悟,我等再同心协力,为未可知!”
“一只虎”闻言不由斥道:“假仁假义!”
“‘一只虎’不得无礼!”“闯将”连忙喝止了自家侄子,对张顺拜了拜道,“‘擎天柱’果然仁义无双,在下佩服的紧,反倒是在下起了贪心!”
张顺闻言哈哈一笑,便辞别了“闯将”等人,率众回到了营地。结果张顺刚刚分别了众人,进入自家帐篷,便听闻张慎言、李信前来拜访。
张顺心中奇怪,便将此二人请到账内,使李三娘、竹儿上了茶水,才问道:“二人夜深却不休息,不知以何事教我?”
二人连道不敢,那张慎言自恃年龄大一些,便说道:“我与李信二人,方才反复琢磨将军之策,颇有争议,特来请教将军!”
“我年龄大些,深知虚名浮利皆是虚妄,以为杀之为妙;而李信认为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唯有仁义之士,方能取天下。我二人争论不休,如今见将军选了‘离’策,不知其中缘故,故来相询耳!”
张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你二人皆是着相了,夫帝王之道,以大仁大义为上,以小人小义为下。是以圣人云:受国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既然为了天下,当一力行之,且不可畏惧闲言碎语。”
“夫‘卢阎王’者,不过耳聋目瞽之辈,生死由不得己。他自以为和官府有了默契,岂不知且势力膨胀,已经触犯了官府逆鳞。如今官府未及进剿,不过暂时抽不出手而已。”
“其人不过山贼之辈,或生或死,与我何涉焉?我若杀之,反倒触怒其部众,此皆孱弱无能之辈。我勉强聚之,亦得不偿失,反倒为其所怨。”
“不若退而待之,以为之见,不过半月之内,其必为官兵所伐。此‘卢阎王’才能不及中人,如何应付那左良玉、卢象升。等到其山穷水尽,必有求与我等。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到时候,我等再收拢其心,整顿起麾下兵马,事半功倍矣!”
第210章 暂别
张顺与“闯将”既然定下离去之策,第二日便又带人大张旗鼓拜访“卢阎王”山寨。
当时“卢阎王”惊疑不定,勉强接待了他们。张顺与“闯将”便当面对他说道:“我等本是太行以西义军,只因山西之地不能待了,才到翻山越岭到访贵地。”
“按照规矩,我等前番特来拜访一番,此乃为客之道。如今我等稍微了解了直隶这里形势,便欲去往他处。所以这次又来打扰,只为辞别之事耳!”
“卢阎王”一听这二人要辞别离去,心中欢喜,便连忙使人备下银子一千两,分给他们一人五百两,全作路资之用。
“闯将”见此,不由皱了皱眉头,倒是没说什么。而那张顺却一副没见过银子的样子,顿时喜笑颜开,连忙道:“‘卢阎王’真是太过客气,那我们却之不恭,先行收下便是!”
“卢阎王”见他们收下了银两便连忙使人备下酒水,与他们二人践行。一番觥筹交错之后,诸人吃好喝好,张顺才感激不尽的辞别了“卢阎王”。
诸人下得山来,不及走远,那“一只虎”便沉不住气的讽刺道:“好大的威名,奈何不是英雄。不过五百两银子,便把你们打发了,还与人喜笑颜开,端的是个不爽利的!”
张顺闻言,便知这厮指桑骂槐,不满意自己等人刚才的表现。义军这伙人虽然是贼,却是鼠有鼠道,贼有贼道,颇多讲究。
比如“贼不杀贼”,再比如莫名其妙的英雄气,或者称之为好汉标准。这些标准具体表现为:一、做不得朝廷鹰犬;二、爽利,不计较利益得失,义气为先;三、不近女色。
这三条中,“闯将”表现的最为出色,是以“一只虎”素来不服张顺。在“一只虎”看来,张顺身边常常携带两个女子,是为好色;别人送了五百两银子,张顺爽快的接受了,是为贪财,此皆非好汉行径。
张顺看得明白,心想:此人怕是个傻子哟,“卢阎王”既然拿出银两来,就是试探他们是否真心离开,若是自己等人拒绝了,说不定又起风波。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接受别人的银两,随便稳住对方的心呢?
不过这番话却是不便说与他听,这“一只虎”又不是自己儿子,何必教对方一个乖,让对方少吃一个亏呢?
想到此处,张顺便笑道:“‘一只虎’此言差异,‘卢阎王’是个爽利人,我等也是个爽利人。所以‘卢阎王’送我等五百两银子也好,三千两银子也罢,总归是兄弟义气,‘卢阎王’没放在心上,我等也没放在心上。我等心中已经放下了这五百两银子,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张顺一番话,反将了“一只虎”一军,把“一只虎”说的哑口无言。他只得强辩道:“贪财好色,非英雄也!”
一句话,捎带着把和他一起的“捷轩”说的有点不高兴了。“闯将”黄来儿一看事情不对,连忙训斥道:“‘一只虎’,休得胡言乱语!”
“一只虎”自知失言,便应了一声,不再言语。这时候黄来儿才向张顺问道:“此番定计仓促,不知小兄弟以为我们下一步当如何行事?”
张顺哪里肯实话与他,便笑道:“我们新来乍到,先不着忙。此番离了辽州之地,到了此处。黄兄营寨在此附近,倒不用太过担心,只是小弟我辎重粮草等物却不多了,准备去那临城县却借些粮草,不知黄兄可有意同行?”
“闯将”黄来儿本来有心南下,退回自家武安县的营寨之中,修整一番。听了张顺这番言辞,转念一想,负责管理自家营寨的婆姨邢氏已经没了,即使回得营地,好像没有太多补给。既然如此,便随此人走一遭吧。
反正事有不谐,自家还可以随时退守武安,想到此处,那黄来儿便答应了张顺的邀请。
那临城县县城位于临城以东,正好有一条东西向河流流经临城县县城。于是,张顺和“闯将”等人拔营以后,便沿着河流向东行军。
当天下午,太阳将近落山的时候,队伍才赶到了临县城。“闯将”本待强攻,张顺却连忙制止了他们,并派遣陈长梃前去叫门。
临城县县令本来就听说西山的“卢阎王”势大,如今见城外气势汹汹了来了一大伙人,早就吓了个半死。他连忙召集了城中的丁壮和衙役等人前去守城。
那陈长梃按照张顺嘱咐,拍马上前喊道:“我乃按察使卢象升卢九台也,听闻西山贼寇盘踞,特带兵前来剿灭此辈。如今天色已晚,欲入城休息。等到士卒吃饱喝足,修整完毕,明天便替尔等诛灭此僚,还不速速开门?”
城上丁壮闻言不敢自专,连忙前去告知那临城县令。县令不过是七品官,哪里敢得罪三品按察使?可是他心中又不安,便亲自赶到城上观看,以作决断。
那临城县令于临城城上一看,只见城外旗帜密密麻麻,士卒黑压压一片,怕不是有五六千人。再看城下叫门之人,身披绿袍,骑着一匹枣红马,手里提着一把偃月刀,威风凛凛,犹如关公再世。
他不由心中信了三分,便问道:“原来是臬台当面,恕在下眼拙,无缘与臬台见过,有眼不识泰山。只是如今是非常时刻,还是需要查验一番臬台大人的印信!”
“二关公”陈长梃闻言大怒道:“竖子,安敢辱我?卢某手中的大刀,天下无双。你不识得我卢九台,难道还不识得卢某的大刀不成?”
可是这县令胆小如鼠,任陈长梃如何叫门就是不应。陈长梃废了一番口舌,实在不耐烦了,便抽出腰间的虎筋弓,搭弓射箭。只一箭便把射伤了那临城县令。
然后,陈长梃怒气冲冲地喊道:“一个小小七品县令,焉能阻我?今日卢某便要踏平这小小县城,我看哪个敢阻我!”
第211章 真假莫辨
这临城县伤了县令,顿时士气大跌。更何况城上是个小官,城下却是个大官。城中丁壮哪里有半分抵抗之心,只等张顺等人攻了一会儿,便攻入到临城县城。
县城既破,“闯将”等人也准备和张顺一般蜂拥而上,进入城内。那张顺连忙拦了“闯将”等人,对他们说道:“刚才叫城之事,诸位兄弟也看到了。到了城中,万万不可自称原来名号,把自己等人当做官兵既是。”
那“捷轩”闻言不由冷笑道:“我们是来做贼的,不是来坐官老爷的,难道我们还进城帮他们审理冤案不成?”
张顺一听,不由笑了,说道:“阁下所言甚有道理,既然演戏便要演全套,审理冤案之事,我也一并安排了便是。更况且‘贼过如梳,兵过如篦’,阁下焉知官老爷不会比我们更凶残呢?”
“捷轩”无言以对,那“闯将”便应了张顺,想看看这厮到底搞什么名堂。
诸人进了临城县县城以后,那陈长梃捉了受了伤的县令,便径直带人去往城中县衙。
到了衙内,陈长梃高坐明堂,把惊堂木一排,喝道:“好你个临城县令,既然敢冒犯虎威,你如今可知晓我卢九台的厉害?我使刀可用一百四十斤大刀,我射箭可以百发百中,尔等焉敢小瞧与我?来人呐,将这厮拖下去,枭首示众!”
那县中典史、师爷和一干属吏闻言连忙扑通跪下,给那临城县令求情。那临城县令本就伤的不轻,被陈长梃一箭射中了胸口,也不知伤了哪个器官,只见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陈长梃倒有点心慈手软了,便接话道:“既然如此,大家替你求情,我且饶过你这遭。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若是我打你三十大板,你怕不是死在当场,被人背后说卢某小心眼!”
“尔等先行将他带下去治疗,这三十大板权且记下,等到伤好以后,我再和你理会!”
县中诸人千恩万谢,方才将那县令抬了下去。这时候县衙之中已经没了他人,张顺便带着张慎言、徐子渊、悟空、李信等人赶来。
陈长梃连忙下了座位,前去拜见张顺。张顺笑道:“义兄今日好个威风,颇有几分卢九台之风。也幸好‘亚父’消息灵通,曾听闻此人相貌,正好义兄适合假扮此人。”
原来天启二年卢象升考中进士,因其文武双全,是以出名。时张慎言出督畿辅屯田,正好闻之,对此人颇有印象。张顺询问他的时候,张慎言便告诉了张顺自己所知道的内容。
张顺一听张慎言描述,不由哈哈大笑:此人身负神力,善使关刀,再则箭法如神,百发百中。若不是自己熟悉,恐怕还以为这番言辞形容的正是自家义兄陈长梃呢。
一念至此,张顺便想了个主意,使自家义兄陈长梃假扮卢象升,诈一诈这临城县,即使计谋不成,也能恶心恶心这卢象升。不曾想,小小县城竟不经诈,一诈便诈下了此城。
这时候陈长梃只道自己完成了任务,便询问张顺道:“主公,下一步我等如何行事?”
张顺乐道:“‘卢九台’你继续做的你‘卢九台’,既然你打下了临城县城,处置了冒犯自己的县令。下一步当然是征调城中粮草,以便‘剿匪’之用。”
“此外,甚为朝廷大臣,擅自攻克自家城池,总是有些说不过去。正好你身居按察使之职,身负考核官吏,主管刑法。正好调出此县卷宗,审理一下县中冤假错案。”
“啊?”陈长梃万万没想到这还弄假成真了,连忙提醒道,“我只是个武将,上阵厮杀还成,若是让我审案判刑,这我哪儿会啊?”
张顺指了指身边的张慎言道:“身为正三品大员,又身负练兵剿匪重任,焉能事必躬亲?正合交付给你麾下幕僚办理,方是正理。”
陈长梃一听,不由恍然大悟,等到县中属吏返回以后,便连忙一边安排他们筹集粮草,以作军用,一边命令刑名师爷将县中案卷拿出来,让自己麾下“幕僚”张慎言进行审理。
陈长梃如此一番行事,这小小县城反倒爆发出来了前所未有的效率。不过两三天便将张顺需要的粮草筹集起来,那张慎言和张顺更趁机将一些重大冤假错案挑拣出来,该杀就杀,该抓就抓,一个个处理干净。他们方才耀武扬威一般,带领队伍出了临县城,并美其名曰:前往西山剿匪去矣!
那临城县令如此这般折腾一番,没死也就调了半条命。见按察使“卢九台”走了又恢复了些许精力,连忙把师爷喊了过来,有气无力地喝道:“这按察使卢象升如此骄横,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他心中还有王法没有?快与我写下奏折,我要参他一本。擅自攻打直隶县城,试图射杀朝廷命官,企图谋反,其罪当诛!”
那师爷连忙劝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是正三品大员,你是小心七品县令,焉能打赢这朝廷官司?”
这临城县令自觉自己就靠这口气吊着性命,哪里肯依?便硬让师爷代写了奏折,盖上自己的官印,使驿站快马加鞭送往了京师。
这临城县发生了这许多事儿,那卢象升哪里知晓?他击退广平府的贼寇以后,修整了几日,便写信调动朝廷兵马,试图一举剿灭临城县山西贼寇。
只是这大明朝廷的效率确实堪忧,卢象升好催歹催才把总兵梁甫、参议寇从化、游击动维坤等人聚集起来,合兵四五千左右。按理说官兵人数少于“卢阎王”麾下人马,众人皆有疑虑。
只是卢象升本身武艺高强,又素来胆大,凛然不惧道:“贼人虽多,多是虚言。号称十万,其实不足五万人也。去掉老弱妇孺,也不过万余青壮。彼辈又无武器铠甲,不曾训练,左右是些饥民、流寇,一鼓可破!”
好容易鼓舞了一番士气,那卢象升才带着人马一路北上,先至顺德府,再越过内丘县到达临城。结果刚到达临城,便惊闻噩耗:临城县县城竟然已经被西山贼寇攻破了!
第212章 大战又起
卢象升守土有责,生怕朝廷责备,顾不得许多,连忙带兵赶往临城县县城。
那临城县县令刚刚把参卢象升的奏折通过驿站发了出去,惊闻卢象升再次返回临城县城,不由又惊又惧,再加上受伤颇重,竟然创口崩裂而死。
卢象升到了临城县城,见贼人已经退走了,便召集城中县令、典史等官员前来晋见。
临城县中属吏闻言亦是心中惊惧,只是自认此事与自己等人无关,才勉强提起胆子前来拜见。
结果众人进门一看,却是一惊。这卢象升皮肤白皙,身体颇瘦,唯有胳膊上的骨头特别粗大罢了。和前番来到临城县的卢象升却是不同,之前的卢象升长的丹凤眼,大红脸,美髯魁梧。
县中属吏顿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卢象升见临城县属吏奇奇怪怪,便问道:“知县何在?你等东张西望,是何道理?”
还是刑名师爷反应较快,连忙应道:“大人有所不知,本县县令前番被贼杀了,是以只有我等接待。只是我们身份低微,不曾有缘见过大人,不知怎么个章程?”
卢象升闻言一愣,没想到这贼人如此凶残,居然悄无声息便攻破了县城,杀了本城县令。便忙问道:“贼人往何而去?有多少人马?头目是谁?”
临县属吏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应答。卢象升见头目吞吞吐吐,不由大怒道:“你们为何不答?莫非与贼寇有了勾结不成!”
师爷等人闻言吓得连忙跪下磕头不已,哪里还敢追问勘验印信之事?
他们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贼谁是官,反正自己等人都是受欺辱的命。连忙应道:“贼人大约四五千人,离了县城以后,一路向西去了。”
卢象升闻言判断道:“定是西山之贼,‘卢阎王’之辈!尔等且与我备下粮食,这两日我要伐贼,为尔等知县报仇,还临城百姓一个安宁。”
这?临城众人面面相觑,前番那个“卢象升”已经收刮过一遍粮草,他们也趁机销了一些账目,如今哪里还有粮草与他?
这次那师爷又连忙应道:“前番贼人凶狠,早把粮草抢去了,临城县地狭民贫,一时间实在筹集不上来。还望大人恕罪。”
卢象升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无论贼人如果搜刮,焉能将县中粮食搜刮干净?此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
只是此刻以剿匪为第一要务,自己暂且不去管他,等到解决了匪患,再来收拾这般口蜜腹剑的小人。一个个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大人”,却做着欺上瞒下的勾当,着实可恨。
卢象升不想现在翻脸,怕影响了自己的剿匪之事,便只好从周边县府调集粮草。等了两三日,整顿完毕方才进军西山。
卢象升对这帮人实在无半点好感,担心他们与西山“卢阎王”勾结,还特意派遣游击将军董维坤为先锋,先行打探敌情。自己则率领总兵梁甫、参议寇从化等部大军压阵。
那“卢阎王”本是这临城县地头蛇,这边卢象升出动,那边“卢阎王”便得了消息。
“卢阎王”闻言不由破口大骂张顺与“闯将”道:“这两个贼鸟厮,既然不愿与我何意,走且走矣,何必去劫掠那临城县?枉我卢某待他们不薄,竟是坑了老子一把!”
可惜这“卢阎王”情报工作不到位,如果知道这两人胆大包天,还敢诈称“卢象升”在临城县搅风搅雨,恐怕便起了几分警惕。
“卢阎王”虽然不想和官府起了冲突,并不代表这厮怕了官兵。他本来就是亡命之徒,发觉既然和官兵撕破了脸皮,便连忙一边带领人马在官兵必经之路上埋伏卢象升等人,一边派人寻找张顺、“闯将”等人,试图邀请他们联手对付这卢象升。
可是,这急切之间,哪里找得到?他自度未必能胜过官兵,只好一边派人阻击卢象升等大队人马,一边亲自带队准备吃掉游击董维坤部。
那游击将军董维坤本是员庸将,带着千余人到底冷水村的时候,还没有发现敌情,便放松了警惕。官兵正在歇息期间,顿时义军伏兵四起,将那游击将军董维坤团团围住,包围在冷水村中。
这游击将军董维坤虽非良才,好歹中规中矩,便借助冷水村地形,用火铳、弓箭等武器进行射击,节节抵抗。
“卢阎王”用兵毫无法度,士卒虽多,却使不上了。他命令麾下士卒进攻了几次,竟然都被董维坤派人击退,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局。
这时候卢象升听闻到游击将军董维坤被困,便连忙带着大军前来解救,不曾想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卢象升抬头一看,只见来人队伍乱糟糟的,旗帜不全,锣鼓不响,便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章法的乱军。他连忙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先是射杀了几人,然后换了偃月刀一阵砍杀,勇不可当。
卢象升麾下人马本来也不是什么精锐,奈何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既然卢象升身先士卒,顿时他麾下人马士气大涨。本来“卢阎王”麾下人马战斗力就不如卢象升等人,如今主力都放在冷水村围困游击将军去了,这些人哪里能够抵挡勇猛的卢象升?
不到一时三刻,卢象升便将这些人马杀散,才浑身浴血的返回到阵中。这时候总兵梁甫、参议寇从化不由对视一眼,连忙夸道:“臬台虽是文官,却勇猛更胜武官。之前听人说起,我等犹自不信。如今亲眼见之,我等真是口服心服。而今之后,只要臬台一声令下,我等誓死相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原来这时代无论义军还是官兵,大家对英雄最为敬畏。明末官兵虽然骄纵,但是遇到真本事之人,依旧保持敬畏,甘愿效死。
这卢象升平日训练与士卒同甘共苦,作战之时又一马当先,勇不可当,端的是明末武官中理想的上司形象。这总兵梁甫、参议寇从化名不见经传,却也是识货之人。
第213章 大战卢象升
卢象升得了麾下总兵和参议的支持,不由大为高兴,连忙带人奔向冷水村,去解救那游击将军董维坤。
那“卢阎王”此时还在冷水村与游击将军董维坤你来我往,相互纠缠,哪里想到卢象升用兵如神,瞬间而至。
“卢阎王”猝不及防,被卢象升打的大败。“卢阎王”抵挡不住,便连忙带领队伍逃往西山,试图据山而守。只是没想到那卢象升不光偃月刀厉害,箭术亦是高明。他换了弓箭,只一箭便把那“卢阎王”射下马来。
那“卢阎王”落了地上,还没死透,便被官兵一拥而上,砍作数段,死的不能再死了。
卢象升见此大喜过望,连忙命令左右砍下这“卢阎王”首级,以便日后请功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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