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534章

作者:四代重奸

“其测距之法用重差术,测角之法用司南、度尺。”

“我所用度尺,仿自日晷,每圆该九十六分,以正北为基准进行推算……”

且不论张顺如何向义军众将解释,且说义军士卒在瞭望台上挥动旗帜,用旗语告知前线炮手。

“正北偏东六分方向,距离三百五十步!”观测手得知了数据,连忙告知炮长。

炮长得了数据,连忙取出司南来,测定了正北方向,然后让炮手调整了炮口方向、角度和装药量。

“一号炮校射,其他炮待位!”随着炮长一声令下,只听得一声炮响,随即一枚“开花弹”猛地飞了出去,也不知道究竟飞到了哪里,半晌听得一声巨响。

义军壕沟内炮手看不清情况,瞭望台上的测量手却早觑的明白。

不多时,早向张顺汇报道:“一号炮向左偏离十五步,建议炮口向右调整半分,炮口压低半分!”

随着义军瞭望台上的瞭望手和壕沟内的炮手不断校正,飞彪铳射出的“开花弹”越来越接近敌人的壕沟。

“打,打,打鸡毛啊!”明军挖掘壕沟的士卒哪里知晓威胁就在眼前,反而听得义军一声一声的炮手,不由开口嘲讽道。

“咱们督师这一招万无一失,任凭那贼子火炮如何凶猛,它又不会拐弯……”

“轰!”

“啊啊啊……”

明军士卒嘲讽之词还没来得及说完,万万没想到突然有一颗圆滚滚的炮弹砸了进来,然后突然炸裂,崩出来不知多少碎片、霰弹。

壕沟之内空间狭窄,挖掘的士卒人又挨着人,一下子被炸死了七八个。

“快,快跑啊,贼人有妖法!”剩下没死的士卒早吓傻了,不由丢了手中的铁锹、藤筐,扭头就跑!

“后退者,斩!”早有一个明军军官拦住了众人的去路,一剑刺死了领头之人,大声喝道。

“贼人耳聋目瞽,如何打的中藏在壕沟的官兵?”

“方才不过侥幸而已,何必惊慌?有胆敢妖言惑众者,犹如此人,格杀勿论!”

好容易才稳住军心,明军有挖掘了三五下,结果再度几颗“开花弹”飞来,又有一颗正砸入壕沟之中。

“轰!”

随着士卒一阵惨叫,原来正在挖掘壕沟的士卒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反身用铁锹砸死了刚才阻拦的军官,再度往回逃去。

“什么?”等到明军壕沟之法被义军所破的消息传了上去以后,左督师朱燮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自己想了几个日夜才想出的办法,就这样被人破解了?

“督师,些许意外当不得什么!”不意宣大总督张凤翼思量了片刻,谏言道。

“左右我军距离‘顺贼’壕沟不远,何必命令士卒一跃而起,冲杀过去,夺了敌人的壕沟、火炮,自然一切无忧。”

“也是!”朱燮元想了想,不由点了点头道,“这样,精选百余精锐,身着坚甲利刃,给我冲杀过去,且看他如何应对!”

随着朱燮元一声令下,不多时明军果然挑选了一哨精兵,便沿着壕沟赶了过去。

然而这一切早被瞭望台上的义军看得明白,张顺便连忙命令“飞彪铳”洗地,鸟铳手、弓箭手准备射击,长矛手、刀斧手准备应战。

也该明军倒霉,这一哨精兵刚刚赶到壕沟尽头,迎面便吃了一颗圆滚滚的“开花弹”,有五七个人立刻被炸死当场。

“直娘贼,给我杀啊!”明军哨官不由大怒,连忙一跃而起,趁着义军火炮射击的间隙向义军壕沟所在冲杀了过来。

“火铳手、弓箭手准备,贼近三十布乃发;长矛手、刀斧手准备,等火铳手、弓箭手一退,便立刻顶上!”魏知友冷静地下达着命令。

别看这一次战斗,敌人不多,义军人数也不多,只不过是受壕沟空间狭隘所限罢了。

义军若是有失,丢了壕沟、飞彪铳事小,危及营垒防守事儿大,由不得魏知友不谨慎。

第262章 围困潞安

就在明军和义军在太原城外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在山西潞州府一场大战也一触即发。

“曹将官,这山明曰:石膏山,这寨名曰:后门寨,穿过此山,到达沁源鱼儿泉,便入上党境内!”“花关索”王光恩为曹文诏指点着面前的山峰环抱、峰峰耸翠的景象道。

“不但如此,这石膏山亦非山中产石膏之意,而是‘膏者,神之液也’,盖因其多钟乳石者也。”曹文诏不由微微一笑道。

“花关索”王光恩闻言顿时讪笑了起来。

原来这王光恩是和张献忠一同起兵的义军将领,只是机遇时运不成,远不如李自成、罗汝才、张献忠、张天琳等一干义军将领出名。

后来投靠义军以后,便跟在了曹文诏身边。只是他名望地位皆不如人,故而借助这一次出征的机会,他颇有大展宏图之意。

奈何这曹文诏本是宿将,又在山西“剿匪”多年,对此山川地势了如指掌,哪里用他聒噪?

“此道车炮难行,只有人马可以通过!”曹文诏如何不知他心思,不由笑道。

“那杨文岳既然能死守潞安,想必定是山高城险,火炮无法施展之故。”

“你若想建功立业,但效死命,自然有你一番功功绩!”

那王光恩闻言不由嘿嘿一笑,接口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曹文诏点了点头应道。

要想领的住人,自然要给足了好处。

这王光恩非曹文诏嫡系,某种程度上算是张顺派来的“监军”,他自然要给足了面子。

从灵石至沁源一百六十里,曹文诏部用了两日便抵达沁源城下。

沁源城周不过二里,距离沁水不过一里,又远离潞安战场,哪里想得到竟然会遭人惦记?

等到曹鼎蛟率领义军杀入城中的时候,沁源知县正在后衙吃酒,结果被义军拖出来剁了,沁源遂下。

那曹文诏何等机警,眼见沁源城如此松懈,不由心生一计。

他连忙下令道:“着曹鼎蛟率领本部人马在此驻守,着王光恩率领本部人马,日夜兼程,奇袭沁州,本帅自率人马紧随其后,为其压阵!”

那“花关索”王光恩闻言不由大喜,哪里不知却是机会来了。

沁源距离沁州二百里,他倍道兼行,只用了两日功夫便赶到沁州城外。

沁州知州和指挥使哪里料得到义军如此神速,只战了半日,沁州指挥使战死,沁州知州自尽,沁州遂下。

等到消息传到潞州府的时候,明军上下不由大惧,万万没想到竟然被义军抄了后路。

原来明代泽潞沁辽三州一府正是历史上的上党之地。

此地在南则为太原屏障,在东则为河北屏障。

如今大明在北方只有两处要地,一曰太原,二曰北直。

此两地不存,则京师难存。京师不存,则北方非大明所有矣。

而上党之地,“一喉二歌”,正是太原和北直的屏障。

泽潞沁辽,泽州已经在义军南路军左帅李信之手,如今又失了沁州,独留潞安府和辽州两地。

然而沁州横亘期间,潞安府与辽州又不能遥相呼应,山西巡抚杨文岳自然是自陷死地,徒呼奈何。

故而他一听到义军绕后,占据了沁源、沁州,不由哀叹道:“如此,潞府难矣,太原难矣,京师难矣,此亦天下亦难矣!”

不意杨文岳话音刚落,早有士卒前来汇报道:“抚军,兵备副使王肇生求见!”

“快,快快有请!”杨文岳闻言不由吃了一惊,不由一边迎出去,一边连忙下令道。

那杨文岳刚刚走出门口,早见一人在两名士卒扶持下走了过来。

杨文岳连忙上前一把扶住道:“子产身体不适,但凡有事,让士卒通传一声便是,又何必辛劳而至?”

“抚军,我已经听说了!”冀南兵备副使王肇生苦笑一声道。

“当初‘擎天柱’在潞安府之时,晚生未能降伏此人,以至于酿成大祸,遂有今日。”

“晚生疽发于背,药石无医,自知命不久矣。”

“今情愿替抚军死守此城,还请抚军速速离去,他日再图恢复!”

“呵呵!”杨文岳闻言不由苦笑一声道,“今天下虽大,哪里又有杨某容身之地?”

“昨日失秦,今日失晋,明日复失燕地。大明土地虽广,若不计较一城一地,早晚寸土非明室所有。”

“吾生为明臣,死为明鬼,岂可由子产代耶!”

杨文岳既留潞安府,不一日曹文诏与王光恩俱至,与左帅李信、李辅臣一共四营人马合围潞安府。

潞安府乃上党故地,治壶关城。

城周二十里,高三丈二,宽两丈一,有城门四。

其中又有沈王府“皇城”,周三里,可谓是“双层城防体系”。

当然,若只是这般,这潞安府亦不足以拒“王师”。

原来当初自从义军离了被祸害一番的潞安府、泽州等地以后,这两地士绅官吏痛定思痛,纷纷铸火炮、修堡垒、练士卒,以图自保。

这其中佼佼者自然是张顺的老熟人冀南兵备道王肇生。

当初陵川一战,义军率先突破王肇生部,刘成趁机阵斩山西巡抚宋统殷,张顺由此声名大噪,而王肇生自然深以为耻。

自此以后,他便一心苦练士卒、铸造火炮,以图他人雪此大恨。

潞安府冶炼技术虽然不及阳城出名,也是大名鼎鼎的“润国冶”所在。

王肇生在此地操练士卒两千,铸造大小各式火铳、火炮、铠甲、武器不计其数。

结果谁也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义军愈发壮大,张顺一跃成为秦地之王。

这虽然导致王肇生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报仇雪恨,但是与此同时也坑了南路军左帅李信一把。

原来李信麾下共五营人马,结果马进忠一营西出垣曲,魏知友一营北上岳阳,导致李信麾下仅剩三营人马。

而就在这三营人马之中,还要预留一营驻守泽州,直接导致李信只能以两营六千人马,对阵山西巡抚杨文岳和冀南兵备副使王肇生麾下五千人马。

对方又龟缩不出,李信等人自然是毫无办法。

“没炮吗?”曹文诏皱着眉头,望了望城上密密麻麻的火炮,不由扭头向李信问道。

李信自然知晓曹文诏什么意思,不由苦笑道:“舜王共给我们配备三十门擎天大将军炮,其中十五门留在令侄手中,用来攻打郑州、开封等坚城。”

“十门留在洪帅手中,用来对付大名府方向敌人,我等手中只有五门。”

“五门?”曹文诏声音不由高昂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城周二十里的大城,你你手底下就五门攻城炮,那这仗还怎么打?

第263章 声东击西

“抚军,城墙西南角刚刚被贼人击毁了!”士卒不由苦着脸向山西巡抚杨文岳汇报道。

“抚军?”那士卒话音刚落,冀南兵备道王肇生不由为之大惊,慌忙就要站起来出去查看情况。

却不意心中一悸,直觉天旋地转,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杨文岳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王肇生,急声问道:“子产,你感觉如何?”

“没……我没事,国事要紧!”王肇生稍微喘了一口气,反而安慰了杨文岳一番。

杨文岳看了看王肇生苍白的脸色,有几分不安道:“子产无忧,只管在院内安心养伤,外面万事有我!”

冀南兵备道王肇生有心帮忙,奈何身体不允许,只得由他去了。

只是杨文岳刚刚离去,那王肇生却连忙捂着心脏,瘫软在座位上。

“副使,副使?”众人见状不由大惊失色。

“不妨事,你们且为我把大夫请来!”王肇生安静的打发了左右,其实心中早泛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古代多有“疽发于背”之症,其实多是后世的急性蜂窝织炎。

这种病症多少由于金黄色葡萄球菌、溶血性链球菌或腐生性细菌引起的皮肤和皮下组织广泛性、弥漫性、化脓性炎症。

搁后世这自然不算什么严重的病症,基本上采用大剂量抗生素,辅以退烧、止疼的药物,基本上就可以治愈。

然而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这种病症却只能依靠病人硬抗。

如果病人抗不过,就会引发败血症、脓毒血症之类的并发症。

这王肇生如今心悸、眩晕而又呼吸急促,已经是典型的并发症,若是不能得到及时救治,距离命丧黄泉也不过一步之遥。

那杨文岳哪里知道那冀南兵备道王肇生好死不死,就要在关键时刻“下线”。

他出来府衙,连忙翻身上马,快马加鞭赶到了西南角。

他登上城墙一看,只见原本雄伟的潞安府城正缺了一角,连忙开口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