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426章

作者:四代重奸

张顺心算了一下,心里不要赞叹道。

说时迟,那时快,不多时套虏骑兵便呼啸而至。

“弗朗机换弹!”王定不由连忙下令道。

弗朗机炮手身后的士卒早取了散子子铳递交过去,炮手熟练的装填在弗朗机后半段,稍作瞄准便点燃了引线。

引线冒着“嗤嗤”的火没入到弗朗机子铳之中,随即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了起来。

彼时套虏骑兵已经距离义军车阵不过二三十步,哪里避得开?

顿时一阵人仰马翻,不知道有多少人马被打死在当场,又有多少战马受了惊,在战场上乱窜了起来。

“啊啊啊!”正当张顺把注意力放在对面的敌人身上的时候,不远处义军士卒也早有人中了一箭,正躺在那里惨叫不已。

“护士,护士,快上去救下伤者!”王定的榆林营仍然是按照明军编制的新营,除了配备两个军医以外,哪里管的这许多伤者?

只有张顺亲卫里配备了十来个五大三粗的护士,他不由连忙下令道。

“不急,不急,敌人这是要冲阵了,稍等一会儿再上不迟!”女人外向,那王奇瑛怕折损了夫君的人马,不由劝阻道。

“这些鞑子吃多了亏,早已经学精了,不敢在阵外和我军对射了!”

原来这些骑射手和步弓手不同,其弓箭杀伤距离不过二三十步,无论杀伤力还是射程都不如弗朗机。

故而蒙古骑兵与明军对阵,只能硬着头皮冲杀上前。

在进入弓箭射程以后,他们尽量多射上两箭,然后放平钩镰枪,抽出腰刀和明军肉搏。

如今王定所用战法正是明军传统战法,这一伙套虏骑兵也只能按照原本战法冲了上来。

别看这仅仅二三十步短短距离,仍然是蒙古骑兵的死亡之路。

义军长枪手已经支起手中的长枪,准备抵御骑兵的冲锋了,而弗朗机炮手犹自不肯干休。

他们早又换上了子铳,在敌人骑兵冲上来的最后关头,再度点燃了手里的弗朗机炮。

这一下毋须瞄准,这些虏寇当场又不知道被打死打伤了多少人。

而就在炮声结束的同时,这些骑兵终于狠狠的撞入到义军的车阵之上。

密密麻麻的长枪和厚重的辎重车限制了略显凌乱的虏寇骑兵的冲击,双方战作了一团。

彼时弗朗机的硝烟尚未散去,早有刀盾手一手举盾一手持刀,跳将过去。

那些骑兵正和长枪手战作一团,哪里有空理他们?

这些刀盾手一边举着盾牌抵挡头顶的攻击,一边用手里的腰刀砍斫战马下面马腿。

莫说这些虏寇乃是半具装骑兵,哪怕是冷兵器时代全具装骑兵,也无法护住柔弱的马腿,哪里不知任他们砍斫?

当然,无论什么时代,这种砍马腿之事都是极具凶险之时。

若不是榆林营中有大量榆林将门的家丁精锐,恐怕还没有几个敢“上去送死”。

但张顺自个亲眼所见,就有好几个刀盾手一不小心被吃疼的战马踢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了。

还有几个武艺不精,被马上虏寇用钩镰枪勾开了盾牌,被一枪刺在了颈部,横死当场。

还有一些套虏趁机抵近射击,哪怕身着精良铠甲的士卒仍然有人被对方长弓重箭射透了铠甲,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不过,混战之中,终究是武器装备更好,武艺更为精湛的榆林营占了上风。

不过当面虏寇也不是吃素的,连忙一边开始脱离接触,一边开始了下一波冲锋。

迭次冲锋,乃是骑兵常规战术。

原来这伙骑兵早已分成数队,分批次对义军车阵进行冲锋。

不过王定等人亦巍然不惧,不就是冲锋嘛,只要我弗朗机弹药犹在,就是轮换到天荒地老,又有何惧哉?

这是意志与火器的较量,也不知双方激战了多久,素来不喜欢硬碰硬的套虏果然顶不住了。

他们再这样耗下去,根本得不偿失。

他们是来入寇抢劫的,而不是给对面敌人送首级、军功的,焉有死战到底之理?

正当他们不得不连忙策马离开芝士条,那王定早看得明白,不由连忙下令道:“传令姜耀祖、张虎率领麾下人马出击!”

我这里又不是菜市场,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姜耀祖、张虎二人人马披甲了半晌,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人闻言不由大喜,连忙翻身上马,从义军车阵左右两侧出阵,尾随撤退的套虏而去。

骑兵固然是来往如风、侵掠如火,奈何也惧怕被其他骑兵从背后杀将过来。

那姜耀祖、张虎二人所率骑兵不多,也有千余人,足以对这些虏寇造成严重的伤害了。

特别是刚才那些冲阵的半具装骑兵,因为刚才那番冲阵,早已耗费了不少马力,更是难以与义军生力军相争锋了。

那些虏寇见状不由大惊,连忙调动压阵骑兵前来相救。

只是这些骑兵装备要比先前冲阵的骑兵差了一筹,甚至连马甲都没有装备,又如何是当前生龙活虎状态下义军的对手?

第72章 驱马踏阵

事实证明,套虏拜桑忽尔诺延所谓的“万余骑”正如王定所言,就是凑人头之数。

果然当他麾下核心两千骑败退以后,其他拥上来阻拦姜耀祖、张虎两司骑兵的套虏铠甲武器都颇为简陋。

被义军骑兵一冲,顿时人仰马翻,乱做一团。

装备精良的义军骑兵衣甲射不能入,刺不能透,砍不能破,宛若天神下凡。

反观那些游骑身着布衣,手持猎弓、木枪,脆弱的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义军骑兵一冲就散。

那姜耀祖、张虎二人倒不愧为世家子弟,一旦看到又便宜可赚,手持丈四骁骑长枪,真个如狼似虎,来回杀了个对穿三五回。

眼看那拜桑忽尔诺延又整顿好麾下两千甲骑,那萧偲、张虎二人这才意犹未尽、悻悻而退。

见萧偲、姜耀祖、张虎等人如此勇猛,张顺不由对榆林将门的印象不由大为改观。

他不由笑道:“若是榆林诸将皆如此出色,何愁家门不兴?”

王奇瑛在旁边听了,不由撇了撇嘴,心道:“若是我叔父王朴在此,恐怕你对他那‘长腿将军’的看法也会大为改观。”

原来这将门子弟若是真个舍得拼命,倒也真个能打。

关键是个个本就生活优渥,哪个又肯出死力卖命?

这一次若不是正好充当张顺的护卫,对手又是套虏这些“弱鸡”,恐怕这些人也未必如此敢战。

这边姜耀祖、张虎二人率领麾下人马,耀武扬威的赶回到营中,那边套虏却也有了动静。

在一个不知名头目的命令下,不少套虏纷纷翻身下马,将坐骑交付给他人。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张顺见状不由笑道,“难道要和我们步战不成?”

“恐怕未必!”红娘子皱了皱眉头,不由断言道,“恐怕是要驱马踏阵!”

“什么?”张顺不由一愣,忍不住道,“不是说虏寇视战马为生命吗,竟舍得下如此本钱?”

“战场之上性命都能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几头牲畜?”红娘子不由笑道,“且看让出来的战马多为老马、劣马,想必虏寇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张顺这才反应过来红娘子的意思。

这些游牧民族的生存之道和野外的猎食者没有什么区别,合于利而战,不合于利则走,断然没有和敌人硬碰硬的道理。

因为游牧部落寇关劫掠是为了夺取生活物资,以便过冬,而不是把性命留在这里。

而农耕民族则不然。他们除了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生命以外,还能利于早早建立的功勋制度,还能拿这些虏寇的首级换去功勋、赏银。

因为作战有利可图,反而更喜欢和对方死磕,甚至还会主动挑起边衅。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一伙套虏宁可消耗宝贵的战马,也要和义军死磕到底。

那么说明他们这一次的目的不是简单的劫掠,而是特意针对某个目标,比如说义军的首领张顺。

感情我还成了唐三藏,人人都想吃我的肉啊!

张顺看了看身边的悟空,心道:“你们既然想吃唐僧肉,难道就不怕孙悟空的金箍棒吗?”

不多时对面果然聚集了一个马群,由十余牧民吆喝驱赶着,游荡在外面。

“王定,你对付得了吗?”张顺不由大声问道。

“雕虫小技,属下还对付得了,还请舜王殿下放心!”王定闻言不由笑道。

“彼辈马群若无护卫,我为舜王夺之;彼辈马群若有护卫,我为舜王杀之,今晚大伙加餐一顿!”

对面的拜桑忽尔诺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派遣护卫就让牧民驱赶马群踏阵?

他早派遣千余护卫分列左右,谨防官兵借机突阵,或扰乱马群,或夺取战马。

“看样子有五六百匹?”张顺远眺了片刻,不由扭头问道。

“差不多,看数量和两侧护卫骑兵相差仿佛!”王奇瑛点了点头道。

原本她还以自己懂得军务,能压过红娘子和马英娘一头,不曾想刚才红娘子率先判断出对方要驱马踏阵,让她产生了几分挫败感。

莫要小看这五六百匹战马,一旦冲锋起来,甚至比五六百骑兵还要可怕。

骑兵无论如何凶狠,终究是有人在操控。

是人都有思想,会产生畏惧、恐惧等情绪。

当他们获胜无望的时候,就倾向于逡巡不前、保命优先。

而战马不同,无论多么聪明的战马它终究是畜牲,并不会像人类那样产生特别的情绪和强烈的自我选择倾向。

以血肉之躯阻拦奔驰的战马,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

莫名的张顺想到了前世论坛上吹水时候的“长枪阵无敌论”。

那时候年轻气盛的自己认为只要训练出一支意志坚定的长枪兵,便能够吊打大多数冷兵器时代的军队,现在想一想是多么幼稚可笑。

且不说敌人使用火铳、火炮,就是这套简单的驱马踏阵,保证让世界上任何长枪阵为之颤抖。

马蹄的践踏声密如雨点,千声万声汇作一处,化成了山崩地裂的呼啸声。

在牧民熟练的技巧驱赶之下,数百匹战马无知无觉的向义军车阵奔腾而来。

“准备弗朗机和三眼铳!”王定皱着眉头,盯着不远处的马群,大声地喝道。

“这能抵得住战马冲击?”张顺不由奇怪道。

“用火炮、火铳声惊吓战马,使其不能把力使在一处!”王奇瑛不由解释道。

“其实若是携带飞礞炮效果更好,只是这一次出来仓促,不曾备得,用火铳、火炮也是一样。”

惊吓战马?

原来榆林将门和套虏作战多年,早已经摸清了彼此的手段和针对之法。

套虏骑兵大多数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当遭遇到火炮、火铳的声响容易受惊。

后来这些套虏也学聪明了,一下精锐骑兵尽量挑选胆大、勇敢的战马,以期减少火器对战马的惊吓作用。

但是,像套虏驱赶的这些战马,大多数都低矮、瘦弱,由普通牧马充当,如何经得住火炮声的威吓?

及这五六百马匹奔驰至义军七八十步,一时间火铳、火炮俱发,震耳欲聋,顿时有不少战马受惊,猛然马群中不管不顾的乱窜了起来。

这惊马一乱窜不要紧,顿时原本齐整的马群混乱了起来。

不是这匹马别着了那匹马,就是那匹马挡着了这匹马,一时间马速也降了下来。

然而哪怕是降下来速度的受惊马群,仍然不是血肉之躯轻易可以抵挡。

所以等到马群靠近二三十步的时候,义军的火铳、火炮再度响彻了起来。

几乎近在咫尺的巨大声响,吓得当面马匹更是惊慌失措,甚至有的直接调马头向后奔去,一时间乱作了一团。

第73章 退敌

乱糟糟的马群撞入到义军车阵上,一时间人仰马翻。

哪怕有辎重车的阻挡,仍然挡不住这些四处乱窜的畜牲。

有的从辎重车与辎重车之间硬生生撞了进去,有的则一跃而起直接试图越过阻拦的辎重车,直把义军防线冲撞的岌岌可危。

“杀马!”王定也没想到套虏驱马踏阵居然如此厉害,一时间也有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