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26章

作者:四代重奸

张顺一看,面前这人虽然身着甲胄,却气度非凡,自有一股书卷气在身上,便拱手问道:“阁下何人?如何听说过我的名声?”

“我乃徐子渊是也,单名一个羡字。不知阁下准备如何处理我等?”那徐子渊傲然问道。

张顺闻言心想:“徐子渊我却是没听过,若说是徐子陵我倒是知道三分。”但是他表面却轻笑道:“听其自便而已。萍水相逢,诸位便拔刀相助,我‘擎天柱’感激不尽。本欲请诸位赴宴吃酒,又恐怕诸位误会。如今战事已了,我等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便是。”

一众降兵闻之哗然,天下竟有如此好事?

“我‘擎天柱’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诸位若是不信,现在请便便是,恕我家境贫寒,无有路费奉上!”张顺笑着伸手作请出门状。

众官兵见话已至此,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一会儿有胆大之人,便警惕的提着刀走了出去,果然没有一人阻拦。便高兴地对他们说道:“大家快走,竟是真的。”

那群官兵闻言,竟是一哄而散,独留那徐子渊和其麾下五六个人在原地不动。张顺见此反倒奇怪地问道:“你为何不走?不知是腿脚不便,还是缺少盘缠?”

那人傲然道:“我乃崇祯元年举子,而今觍列抚军幕僚。你可还要放我?”

张顺闻言大笑道:“既然阁下愿意留下,那且留在我处不要走了吧!”

那徐子渊闻言笑道:“阁下果然是大奸大恶之辈,刚刚还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转眼之间便当面翻脸不认!”

“哦?莫非你还认识我不成?”张顺奇怪地问道。

“当然!你的大名,我早已耳闻。早先有地方送书与抚军云,尔其痞若汉高,奸若魏武,忍如勾践,志若黄巢,今日不除,久必为大明心腹大患!此事便是本人经手,一切事宜,我尽知矣。”徐子渊笑道。

张顺闻言却是哈哈大笑道:“何人知我若此也?汝又如何得知此言,怕不是自己编造之辞?”

“此乃阳城张氏张履旋之言也,当日正好我当值,便得其手书于此。”言毕,竟然拿出来对张顺抖了抖。

张顺闻言心中纳闷,这厮作甚,居然把自家情报买的一干二净?便诧异道:“竟有此事?”其实心中却并不奇怪,他早怀疑那张慎言跟着自己居心叵测,竟不知其人何时送出了此番言语。

那徐子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张顺道:“那张履旋不过一书生耳,如何敢如此言语?我观此言竟不是其父张慎言所写,便猜测其父便在阁下身边,不知此事是也不是?”

“是有如何?不是又当如何?”张顺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当斩杀其父,以儆效尤!不是!当聚起大军,屠灭屯城村,觍灭张氏全族,杀鸡儆猴!”徐子渊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你好大的胆子!”张顺笑道,“竟然要觍灭我张氏全族上下老小!”

“啊!”那本来镇定自若的徐子渊,闻言扑通跪了下来,连忙磕头道,“竟不知此事隐蔽若此,将军且饶了我吧!”

这徐子渊本以为自己是诸葛再世,颇识地理,既然为官不成,做匪也行。大丈夫不能九鼎食便九鼎烹耳!谁想到自家几句疯言疯语,竟然犯了大忌,探知了如此机密,如何能活?自己真特么嘴贱!

张顺哈哈大笑,心中得意非凡:让你小子装13,结果装13不成,反成傻13!嘴上却大度地说道:“不妨事,不妨事,左右不知者不罪!我观阁下似乎另有他意,不知是何事情?”

这次那徐子渊却没了刚才那股气势,反倒老老实实说道:“感谢阁下大恩,释放我等。可是大明自有刑律,临阵投敌者斩无赦,且祸及家属。某虽不才,战阵不幸苟且偷生,却不敢使家人受罪也。原自领死罪,以免家人受过也。”

张顺闻言笑道:“此事易耳,我且成全你一片忠心罢了。”于是便呼来左右,将此人推出去砍了。不多久,便有一颗好大的头颅挂在张顺大营门前,并书写罪状于下云:

兹有南直隶举子徐子渊,见我义军头领“擎天柱”不跪,且以语言冒犯之。我头领“擎天柱”宽宏大度,有意招揽此人,却不曾想此人竟恶言相向。此乃自寻死路也,今特意斩之,以儆天下效尤!

第67章 蒋禾不讲和

当然,如此人才,张顺如何肯杀?左右不过寻一具尸首冒充一番便是。幸好,义军和官兵刚刚大战结束,其他物件或有缺乏,只是这尸首却是多的很。

于是,张顺“砍了”徐子渊以后,大摇大摆的带着他和悟空像没事儿人一样,去查看那伙被“紫金梁”“送”给自己的五百精锐。

结果张顺和徐子渊、悟空到了这五百余人的营地,竟然没人搭理,一个个冷冷地看着他们,把他们都看的发毛了。张顺无奈,只得喊道:“出来个人搭话,这般不死不活的模样,是何道理?”

等了半晌,好容易走出一人。身体粗壮,黑不溜秋,醉醺醺的,好似半死不死的黑熊一般摇晃着,嘟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顺挥了挥刺鼻的酒味,说道:“悟空,给他醒醒酒!”

呵!感情“紫金梁”“老回回”不好惹,就我“擎天柱”是个软柿子不成?

悟空闻言上前,便去捉那人衣衫。那黑熊似的人物,哪里干休?便仗着力气要和那悟空摔跤。那悟空哪里惧他?别说他像只黑熊,就是真是一只黑熊悟空也根本不怕,毕竟他悟空乃是黑熊精一般的人物!

那厮醉醺醺的缠着悟空,拌了两下,根本拌不动悟空。悟空也不管他手脚,只是伸手抓住他那黝黑粗壮的脖子,后腿一蹬,伸手往后一摁,正好把腿别在悟空腿上的那厮“扑通”一下摁倒在地上。

那厮后背着地,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喘不过气来。好容易休息过来,那厮哪肯吃这亏?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又冲向悟空。悟空伸手一搭他肩膀,伸脚一拌,又是摔他一跤,简直如同大人戏弄婴儿一般。

那厮这回知道了厉害,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喃喃道:“我们讲和吧!说罢,有什么吩咐我听着便是!形势比人强,我真是没有办法啊!呜呜~”

言毕,七尺大汉竟如婴儿一般抱着头哭了起来。张顺对他的感情生活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说道:“既然知道形势比人强,老老实实听话便是。我‘擎天柱’又不是什么修罗恶鬼,跟着我定不会亏待尔等。”

说完,张顺看看那大汉和营中兵马,竟无一人应和,甚觉无趣。便上前提了那大汉一脚,说道:“你且起来,一个大汉子躺在这泥土里成何体统?你姓甚名谁?我如何称呼你?”

那大汉闻言无奈爬了起来,嘟囔了一句:“讲和!”

“讲什么和?我又没打你?我问你名字呢!”张顺没好气地问道,这醉鬼没治了。

“俺就叫蒋禾!”那大汉看了看身上被张顺踹的脚印子,无奈地回答道,“蒋是蒋禾的蒋,禾是蒋禾的禾!”

张顺闻言,脸色一黑,差点想说:“你怎么不说你叫小沈阳呐!”不过,这厮却是一个人才,不能放过。回头他不领兵了可以任命他担任自家使节。

万一将来打不过对手了,便将此人派了过去。对方要问:“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他就回答道:“我乃‘擎天柱’麾下使者蒋禾是也!”

对方诧异道:“讲和?”

“好,我家主公也同意此事,告辞!不送!”蒋禾便飘然离去,和议乃成!

哈哈,想到此处张顺不由笑出声来。蒋禾奇怪地看了他一言,也不言语。而那徐子渊则时不时扭头打量那悟空,之前见此人身材高大健壮,知其是个武士,却不曾想竟然如此勇猛。那“蒋禾”何许人也,虽然喝了几杯黄汤,哪能如此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难怪这“擎天柱”有如此胆识,只此两人便敢进入自家营地。

四人正在沉默之间,便走入到那刘成的营地。虽然大家皆和张顺驻扎一起,这些日子张顺逐渐熟悉扎营技巧。特意让麾下将士分别在自家大营之内再列小营,这样既方便管理,又方便出现突发事宜,被敌人一举攻破。

这刘成的营地便是在靠近中间的地方,四人还没来得及走入营中,首先传入鼻孔的便是难闻的马粪味。没有办法,骑兵就这样子,马匹需要骑手时时照顾,又不能将其放在营外,以免为敌人所偷袭。

张顺处理这三波人马,看似由难到易,实则由易到难。投降官兵看似最难处理,实际最容易处理,心无所求,自无所难。这批官兵杀之无义,图造杀孽而已。根本无法收服,留在手中便是定时炸弹,因此张顺草草遣散了事。

至于徐子渊等人投靠,纯粹是巧合之举。毕竟刀不砍刀头上,没有几人能不抱侥幸心理,预知自己下场如何?

其次是那五百精锐,既然已被“紫金梁”“老回回”安排给自己,估计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只是将来出力与否,却不得而知了。所以,张顺先折服这“蒋禾”一番便罢,日后再做计较。

最后便是这“八金刚”的骑兵,虽然说这刘成已经认自己做主,可是是否全心全力,还得看自己手段如何。这次他先易后难,特意将徐子渊、蒋禾带来,便是给这刘成心理压力。

果然这刘成前来迎接张顺之时,面露惊讶之色。张顺正洋洋得意之时,却见那刘成冲上前去,便去扭打那新加入的蒋禾。

张顺见此大惊,连忙前去拉那刘成,却不曾想那蒋禾竟不还手,站那硬吃刘成老拳。张顺将那刘成拉开,连忙问其缘故。

那刘成愤怒地道:“这厮本是我家主公‘八金刚’麾下前锋,前番作战,这厮贪生怕死,竟然弃了自家主公,自顾而逃。主公且为我斩杀此僚,我麾下二百余骑士皆忠心耿耿,永不叛变!”

张顺自然不会听那刘成片面之词,便问那蒋禾道:“此事可是当真?你且说与我听。”

那蒋禾闻言泪流满面,跪下道:“左右是我蒋禾的不是,请你杀了我吧!只要你善待我麾下的那些兄弟就成。可怜我蒋禾早就说‘招什么鸟安’,竟最终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第68章 忠义两全

张顺闻言有些诧异,看来这其中有故事不成?便问道:“此话何解?可否与我等细说一番,以免有所误会?”

“臣不言君过,仆不言主错。我蒋禾无话可说,任凭阁下处置。”那蒋禾只是跪下来以头触地说道。

“你特么背主潜逃,还是‘八金刚’的错了不是?”刘成闻言又要上前用脚踹他,结果被徐子渊拉着了,劝说道:“你脾气不要那么火爆,且听他怎么说?”

张顺闻言点了点头,心想:这厮也是个滑头,看似忠心耿耿,言辞却又有指责“八金刚”之处!这事儿本来就是两难,如果指责前任主公会被新主公认为不忠;可是不指责前任主公,因为背主潜逃之事,更是被新主公认为不忠,且听他如何解答!

那蒋禾沉默了半晌,见张顺没有发话,便知这徐子渊的意思就是张顺的意思。便对张顺叩首道:“招安之前,我一力反对招安。自古官匪不两立,王业不偏安。‘紫金梁’既非我主,又非我君,奈何‘八金刚’听其乱命行事?”

“我主战,不主降。主公不听吾计,我为之奈何?待到旧县,我观左右高山,谷在其中,乃是死地也。我规劝主公早做打算,官兵并无招降之意,主公亦不听吾计。待到张道浚从背后袭来,我自甘断后,请主公翻山越岭而逃,主公又不愿意放弃诸位兄弟,非要说什么‘自你跟我以来,只听闻你善于进攻,却从来没有听说你善于防守。你且还做先锋,为我打通谷外大路为好’。”

“我听从主公命令,前脚打通了外面道路,后脚道路便被官兵阻断;我又反身回来打通道路,前面道路又被官兵阻断。我只好再回身打通前面道路,如是再三,我又能为之奈何?”

“最后我等被那狗官宋统殷的骑兵盯上,本来阵型就被打乱了。再遇到骑兵突袭,顿时士卒四散,我等被人追的像狗一样,如何反身营救主公?”

言已至此,那蒋禾对着张顺说道:“兵法曰: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我不敢与兵圣孙子相比,然而我劝谏再三,‘八金刚’不听吾计。我又反复冲阵,却无法将其救出,不知算是忠还是不忠?”

“你特么还敢血口喷人?你的意思是主公自寻死路不成?”刘成闻言大怒道,“你自称你反复冲阵,何人知之?不过自说自话而已!”

“你去先锋营去问问!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蒋禾闻言也恼羞成怒道,“你这厮本是主公亲卫,丢了主公,还敢向我狂吠!自古以来,可有失了主将,问责先锋的道理!”

本来暴怒如同狮子的刘成闻言,顿时无言以对,只是取了头盔抱头呜呜的哭了起来。之前张顺没注意,这时候张顺才发现这刘成竟是一个秃子。

这秃子和光头不同,光头剃了还有毛囊发根,头皮发青,而那秃子没了头发则显露头皮的颜色,这刘成便是后者的形象。比起不少人到中年的“地中海”发型,他竟然秃得一干二净,也算是罕见。

本来这悲伤的氛围,不知道张顺反倒看起他那光头来想笑。当然,他肯定是忍着笑意,安慰道:“刘成啊,你不要伤心了。‘八金刚’的死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官府不讲信用,出尔反尔。当时大家伙都在场,你护卫者那‘八金刚’左右突击,忠心的很。谁曾想刀剑无言,就在逃出生天之时,竟然中流矢而亡,天不假年!”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八金刚’不在了,他的仇人还活的好好的,我们只有好好活下去,才能替‘八金刚’报仇,才能继承‘八金刚’的遗志,还世间一个太平!”

这刘成、蒋禾都是大老粗,哪里见过如此手段?张顺连哄带骗,先夸奖他们忠心耿耿,然而天意如此;再抛出仇敌作为短期借口;最后,编造一个“八金刚”自己都不知道的遗愿,作为长期借口,瞬间给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两人只觉得心里瞬间敞亮了,连忙向张顺跪拜道:“还是主公为我等剖析的明白,我等定然忠心耿耿、肝脑涂地,为‘八金刚’报仇,为主公征战四方。”

“好好好!”张顺高兴道,“既然嫌隙已去,正好选个黄道吉日,让‘八金刚’老哥早日入土为安才是。”

“啊?主公,啊,我说错了,‘八金刚’身体还在?”蒋禾不知情形,闻言不由惊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们要将他好好安葬了才是。”

张顺哪里会介意?左右一个死人罢了,还能和自己抢部下不成?这时候张顺便请来陈金斗算那黄道吉日。这陈金斗虽然水平不如原来的马道长,好歹也在乡里装神弄鬼好多年了,算个下葬时辰还是算的明白。

凑巧当天便宜于安葬,张顺也不等了,便安排刘成和蒋禾亲自去办理此事。这两天心中还有芥蒂,皆觉得对方心中有鬼,奈何此时又不是翻脸的时候,便各自摁下不提,将士卒叫来一些,商量着如何办丧。

总归是特殊时期,一切繁文缛节略去不提。那“八金刚”也没有什么亲属,刘成和蒋禾干脆亲自充当亲属。只是到这出殡之时,两人又差点打了起来。

原来这出殡的时候,要有死者长子或者长孙扛着引魂幡才是。那“八金刚”既无长子又无长孙,哪来的人来担此重任?于是这两人皆认为自己与“八金刚”最为亲近,皆要争夺这扛幡之位。

张顺对这种礼节规矩半点也不懂,只得请出陈金斗来进行调解。那陈金斗倒是好手段,既不让那刘成来扛,也不让那蒋禾来扛,直接说道:“‘八金刚’一世英雄,岂可绝户了,在地下没了香火?”

于是,他便从辎重营挑选一个年轻的小子认作“八金刚”为义父,前来扛幡。刘成和蒋禾皆去抬棺不提。两人果然无话可说,只得依照陈金斗安排从事。

第69章 演技

俗话说:“人生就像一场戏”,大家都在飚演技。

那“八金刚”活着的时候,恐怕也不会知道自己死后竟会如此重要。那刘成、蒋禾确实是自己的好兄弟,可是在他死了之后,他们之前真有这么好的感情吗?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

“忠孝节义”乃是封建社会的最高道德准则,在君君臣臣的社会伦理体系里,为人不忠则命不久矣。所以刘成和蒋禾二人,不管真忠义也好,假忠义也罢,必须把这场戏唱下去,还得唱的漂亮。

张顺心思敏锐,比他们更清楚这场戏的本质。更何况当初抢下“八金刚”的尸首,他就早想到这一天了:用风光的死人礼仪,来收买活人的忠心,这一套他也门清。

所以在“八金刚”的葬礼之上,张顺便使陈经之代他写了祭文一篇,当场宣读一番。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天意”和言说刘成、蒋禾忠义之心。

其实张顺也知道,刘成、蒋禾未必真有那么忠心,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的部下信,自己的部下信,周围的义军信,将来的官兵信就可以了。不怕他们不忠心,他们不忠心有人会逼着他们忠心。其实,所谓的帝王不也是这样吗?大家都下意识以为别人是忠义之士,这天下才能太平。

这也就是张慎言的悲剧之处了,他当初一时心智不坚,竟为张顺所趁。他以为他能做进曹营一言不发的徐庶,其实他做不到。不但他做不到,连徐庶自己都做不到。

你短时间将屁股坐过去,还有机会改正。一旦长时间屁股改了地方,你以为你还能回去吗?你说你是忠臣,结果跟着“贼寇”数年,谁人相信?官兵见了要杀你领功,官府知道了要通缉你,灭你满门;义军会把你当着自己人,甚至你的家属都会羞与你为伍,你还能说得清吗?

除非你有通道和外界进行联系,这个叫做“卧底”。可惜他连手书都没能够留下,便被张顺胁迫了过来,将来即使说起此事,却是空口白话,没有半分证据。

张慎言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张顺的阴险之处,之前张顺和官兵对战之时。他便有心呼喊官兵进攻张顺,结果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呼喊而出,万余官兵竟然被张顺打的大败,把他气的捶胸顿足不已。

且不说诸人心思如何繁杂,张顺将“八金刚”风光大葬以后,刘成、蒋禾及其麾下士卒果然对张顺观感大为好转。甚至连旁边营地的“紫金梁”“老回回”听说了,都夸赞“擎天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汉。

等张顺好容易办完丧事,安排麾下各自休息不提。自己还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悟空前去拜访“紫金梁”和“老回回”。虽然说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可是关键时刻更得要及时探知二人动向。之前那“八金刚”真是二的立方,一不小心便被两人坑死到底,自己千万不能做第二个“八金刚”。

张顺先去拜见的是“紫金梁”,这时候“紫金梁”也刚刚整顿好自己的兵马,将要休息。听闻张顺前来,连忙扫榻相迎。

原来这“紫金梁”此番招安之事,被宋统殷搞得灰头土脸,失了脸面和威望。那“老回回”趁机多占了一些溃兵,竟然有了不服他的心思。他便更加看重“大破宋统殷”的“名将擎天柱”了。

张顺便趁机问他下一步打算。那“紫金梁”咬牙切齿道:“那张道浚如此背信弃义,竟然和宋统殷一丘之貉。我绝不饶他!明日我们便起大军,看看能不能趁机打下窦庄,灭他满门老小方解我心头只恨!”

张顺闻言,连忙劝道:“窦庄坚固,之前已经攻打过两次了,不可再行攻打。如今宋张二人领大军便在附近,若是攻城稍有不顺,宋统殷、张道浚率大军前来,我等岂不白白丢了性命?”

“紫金梁”本就有心试探与他,生怕他和“老回回”连合起来对付自己,如今看他有理有据的和自己探讨日后事宜,便信了他三分。便假意问道:“‘擎天柱’你素来足智多谋,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还能有什么办法?”张顺本就没细想,而今前来不过探探口风而已,看看这“紫金梁”日后作何打算,一时间也没有计策。

那“紫金梁”闻言笑道:“那宋统殷既然敢背信弃义,攻杀我等,相比已经下令各个城池做好防备,若是攻城却是不易。我有心召集三十六路义军围攻太原,即使不能捕杀那宋统殷,至少也能让皇帝老儿训斥贬谪此人一番。”

张顺一听,这不是做梦吗?太原在北面,自己等人在南面,本就人心惶惶,如何能攻取太原?便问道:“不知二当家如何行事?我等定然唯二当家马首是瞻!”

“此事我是这般寻思,我麾下三十六营兵马多在太行山中,我先配合他们想办法调动太原兵马,然后再从太行山出来围困太原,抄了这厮老巢。”“紫金梁”笑道。

张顺一听,这事儿还真有几分可行。自己以前小看了这厮,还以为他是个草包来着。不过,目前当务之急是应当如何行事?看这“紫金梁”左顾而言他,估计也是没想好。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慈不掌兵,还得祸害一下我河南老乡了。”便建言道:“二当家,以为之见,我等未必需要困守在山中,其实山外也大有可为!”

“哦?此话怎讲?”“紫金梁”正没有头绪,连忙问道。

“我前番自怀庆府而来,只见那天井关虽然险要,却无人驻守,只需几百精兵便能攻下此关,翻山杀至河内之地。那怀庆府地属河南,若是遭了损失,定然会参那宋统殷一本,言其‘剿贼不利’之过。到时候,倒要那宋统殷好看!”

那“紫金梁”果然闻言大喜,连声称好。

第70章 “父与子”

且说那张顺给那“紫金梁”出完馊主意之后,便退了出来。本来他还想拜见“老回回”来着,后来一想自己早已经绑在“紫金梁”船上了。如果再首鼠两端,被“紫金梁”知道了,反倒不讨巧,两面得罪人。

而且两人已经起了龃龉,肯定“紫金梁”会派人在他那里打探消息;当然“紫金梁”这边肯定也会有“老回回”的人,反正他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老乡,找个递话的还不容易吗?想到这里,张顺也意识到自己进了“紫金梁”营帐以后,估计“老回回”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再去过去找他,也没啥效果了。

想到此处,张顺心安理得的回了营地,早早休息去了。结果这一觉还没睡醒,又一大早被外面的聒噪声吵醒了。张顺起来掀开帐子一看,竟然是张慎言和徐子渊吵了起来。当然,严格地说是张慎言单方面在训斥徐子渊。

原来这徐羡徐子渊作为山西巡抚宋统殷幕僚和这张慎言也算有了几面之缘,这张慎言正好认识他。这厮昨天入伙,还不太适应环境,便起了在营地溜达溜达,熟悉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