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158章

作者:四代重奸

张顺回到了嵩县城,直接下令道:“徐全下城有功,擢升为嵩县城知县。曹变蛟为次功,回头与我一起返回洛阳城,把麾下家丁的战马都领回去吧!”

徐全和曹变蛟闻言不由大喜,如此轻轻松松拿下如此大功,竟得到如此提拔奖励,这两人都不由喜出望外。

特别是曹变蛟因为麾下家丁被斩首一人,杖责两人,心中一直担心张顺对自己不满。没想到张顺处罚了以后,不但没有怪罪他,还给予了他最想要的赏赐。

其实这不过是张顺“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罢了,曹变蛟麾下这些家丁若是无战马辅助,倒是可惜了战斗力。

如今正好找个借口还与他,还能消除曹变蛟的不满,又何乐而不为呢?

赏赐完徐全、曹变蛟,张顺这才对副榜傅于仁和生员刘月江说道:“二位皆是大才,嵩县水浅,容不下两位前程。只是嵩县城新附,尚需借助二位之力。”

“以我之见,副榜傅于仁暂且陪我去洛阳城走一遭,刘月江继续掌管屏风寨,以助我军守御县城,不知道可不可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傅于仁和刘月江哪敢道一个不可?这两人之中,傅于仁声望仅次于原知县何复。两害相权取其轻,张顺干脆将其带在身边看顾,省的出现什么变故。

张顺见众人都没有异议,这才下令道:“刘成听令,我命你守备嵩县城,城内外一切作战事宜,以你为主,请您万务为我守住嵩县城。我许你三千之数征兵之权,请勉力为之!”

“徐全,嵩县政务皆由你负责。你们两人要精诚合作,不得相互推诿扯皮,相互攻讦!”

徐全和刘成连忙应了。特别是刘成,他万万没想到张顺居然许他三千征兵之权。要知道如今义军在洛阳的步卒满打满算也才二千堪用之兵。

张顺见城中事宜安排完毕,这才对魏知友说道:“魏将军,前番我夺了你麾下的兵马,如今你新募之兵尚不堪战。暂且率众随我去吧,等到新兵练成,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魏知友还能说什么?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领了新招募的五百“毛葫芦”跟着张顺往洛阳城去了。

由于由魏知友的步卒拖累,张顺返回洛阳城倒是多用了两天时间。

张顺知道若非魏知友献城,徐全和曹变蛟未必能够如此顺利的拿下嵩县城。

到了洛阳,张顺便写了书信,对魏知友说道:“将军之前的士卒都分给了我麾下将领。如今将军来归,你且率兵前往孟津,让他们分给你一些骨干吧,这样士卒的战斗力能够很快就提升上来了。”

魏知友一愣,没想到张顺还惦记着此事。不过他心中也有一番计较:即便是把当初那些投靠张顺的士卒喊过来一些,终究是强扭的瓜不甜。如今他看张顺不是那抠门的主儿,不如干脆做个人情,也算卖张顺一个好!

魏知友连忙拒绝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算了吧。原本这些士卒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却投了别人,再见难免尴尬。我麾下这些‘毛葫芦’倒也精壮,如今训练也快完成了,过些时日也算能战了。”

“好吧!”张顺转念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便从善如流道,“这样吧,库里应该还有三四百副铠甲,我回头让红娘子拨付与你使用吧。”

等到安排完了副榜傅于仁和魏知友等人,张顺见左右没人,这才龇牙咧嘴的偷偷摸摸向李香住处摸去。

自上次柳如是跟着张顺,使劲百般手段讨好以后,李香和柳如是这对主仆之间便有了不小的矛盾。

两人鼻子不是,脸不是脸的。可是柳如是卖身契还在李香手中呢,又如何能够违逆她呢?

这一日柳如是胸中烦闷,正要出去走走。刚到门口,就看到张顺偷偷摸摸的溜了过来。

她脸色一喜,连忙喊道:“爷,我在这儿呢!”

“哦?如是啊,你家夫人呢?”张顺连忙问道。

柳如是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冷冷的来了一句:“不知道!”

“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闹腾!”张顺咬着牙训道,“你先帮我看看后背,快顶不住了!”

“什么嘛!”柳如是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白瞎了我低三下四的伺候你这么久,连这点情面都不给我留!

柳如是揭开张顺衣衫一看,不由“啊”的一声惊叫出来。直接张顺后背裹了一道又一道,如同裹脚布似的,还有一部分被染红了。

“爷,你这是怎么了?”柳如是也吓坏了,“怎会伤的如此厉害!”

第141章 陈奇瑜点兵

等到陈奇瑜接到圣旨的时候,天气转寒,已经是十月底了。

当时,陈奇瑜帐内摆了许多炭火,温暖如春,可是他的心中却如同被灌了帐外寒风一样,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崇祯皇帝的训斥和贬谪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信号,表明他心中开始对陈奇瑜失望了。

圣眷一旦不在,陈奇瑜在担任五省总督期间得罪的官僚,定然会反扑上来,将他吞噬个干干净净。

陈奇瑜诚惶诚恐的将前来传旨的中官安排好了,这才躲在帐内偷偷的打开随行人员夹带过来的书信。

信是他的姻亲兵部尚书张凤翼写的,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万务以剿灭‘豫贼’为是!”

这看似一句废话,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已经足够表达很多东西了。

说明崇祯皇帝对他在“车厢峡”事件中,上欺上瞒下,又把“黑锅”扔到皇帝头上之事万分不满,已经动了杀念了。

如果自己在剿灭“豫贼”之事上再没有成果,身死族灭恐怕就是最好的下场了。

想了想被凌迟了三千五百四十三刀的蓟辽督师袁崇焕,陈奇瑜忍不住一阵恐慌。

至于剿贼之事,陈奇瑜是不怕的。自从他担任延绥巡抚以来,死在他手下的义军大大小小首领好几十个了,素来不曾手软。

只是如今崇祯要将他调任河南总督一职,却让他头皮发麻。无他,只是因为河南作为内地省份,兵少将弱,无兵可用。

连河南巡抚玄默都只能率领朝廷派来的左良玉、李卑等客兵去朱阳镇围堵义军,甚至连魏知友这样的降将都能担任嵩县守备之职,河南的窘迫可想而知了。

其实河南倒不是没有精兵,豫西的“毛葫芦”和矿徒,少林寺的武僧,开封府的衙役精兵,皆是天下闻名。

奈何如今陈奇瑜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募集、训练士卒?

思来想去,唯有从陕西带兵前去围剿。一念至此,陈奇瑜只好又厚着脸皮前去拜访刚刚大胜插汉部虎墩兔憨而归的新任太子太保兼兵部尚书衔,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五省军务洪承畴。

两人先是客套一番,在陈奇瑜小心谨慎的恭喜了洪承畴被擢升为五省总督以后,他才试探着提出借调部分陕西兵马前往河南剿匪之事。

那洪承畴本就是霸道之人,如何肯依?像比较敢战的艾万年、左光先、白广恩、王承恩等将,他一并握在手中,不肯放与他人使用。

如今失了势的陈奇瑜要找他借兵,他如何肯给?新任五省总督洪承畴便冷笑道:“陈军门剿匪多时,当知我陕西诸镇一兵一卒都有用武之地。若是如今借与你了,回头贼寇借机逃窜了,那算谁的?”

陈奇瑜一听,也不由几分怒火中烧,不由反讽道:“若是仅凭三边兵力可剿,又要我这五省总督何用?”

“借与不借,本是情分。既然督师不依,陈某也无甚好说了。只是知会督师一声,我河南兵马遵照圣旨,一体前往洛阳剿匪去了。围堵秦寇之事,还请督师勉力为之!”

说完便要拂袖而去,那新任五省总督洪承畴一看自己不出点血是不成了,连忙站起来拉住陈奇瑜,笑道:“军门何必动怒呢?我且与你几部兵马便是,咱们之间值得什么?”

也难怪洪承畴服软,那陈奇瑜既然已经担任河南总督,自然有权调动河南巡抚玄默所率领的兵马。

如果两人撕破了脸皮,新任河南总督陈奇瑜干脆拉走了在河南以西防御“闯王”、“闯将”等贼寇的兵马,那好容易被围困在陕南的诸贼恐怕就要趁机逃出生天了。

到时候,任凭他洪承畴麾下兵马再多,又如何再次将这些人围困在一起呢?

陈奇瑜见洪承畴服了软,有了台阶也就顺坡下了。毕竟这流寇祸乱陕西的乱子,还是他陈奇瑜搞出来的。

若是这帮人真的能够逃出生天,新任五省总督洪承畴受责罚不说,他这“始作俑者”,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洪承畴虽然刚刚上任,倒是对官匪双方的布置与实力熟烂于心,便笑着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副总兵杨化麟、柳国镇,参将贺人龙、刘迁这四部人马,约有五千精锐,暂且借与你用,你看如何?”

“不妥不妥!”陈奇瑜闻言不由摇头道,“这四人中规中矩,未必是那悍匪张顺的对手,不如把你麾下总兵王承恩借调与我,也算是有个主心骨!”

王承恩作为青海一系武将的代表,这次对插汉部虎墩兔憨作战表现突然,洪承畴哪里肯与?

他便笑道:“陈军门莫要老想着打我的人的主意,那奉命讨贼的总兵官曹文诏岂不更是大名鼎鼎,你何不去找他?那曹文诏与他血海深仇,必不会坐视不理!”

“更何况,我听闻那‘顺贼’虽然势大,亦不过四五千兵马罢了。若非有黄河天险,恐怕用不到陈军门出马,那曹文诏便可擒杀此人矣。”

“你若是再是不依,我还可以许你调动河南的京营。那总兵官倪宠、王朴麾下有六千兵马,任你使用!”

陈奇瑜按照算计了一番,发现若能如此,自己麾下兵马当在两万左右,足足是“顺贼”的四倍左右。

兵法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哪怕自己麾下标营和京营不甚能战,难道自己还消灭不掉一个小小的“顺贼”吗?

陈奇瑜闻言大喜,便谢过了洪承畴,辞别而去。

待他回到营帐,便迫不及待的给山西巡抚吴甡写起了书信。信的大致意思是说:

那曹文诏原本是圣上专门指明的围剿“豫贼”的总兵官,因为托付不效,才又烦劳我大动兵戈。

我听说那曹文诏与那“顺贼”有血汗深仇,连侄子都死于他之手。曹文诏因此陈兵秣马,旦夕只求复仇。

如今我欲率领大军前往消灭贼寇,不知道总兵官曹文诏有没有意向啊?如今山西的贼寇都剿灭的差不多了,可是河南府的百姓还在遭受贼寇的荼毒,山西巡抚你心中难道不应该也提他们着想一番吗?

山西巡抚吴甡接收到新任河南总督陈奇瑜的书信一看,便笑了笑,将它转交给了现任援剿总兵官曹文诏。

曹文诏接过看了,不由扑通跪下来道:“吴抚军对我的恩德,我没齿难忘。只是我与那‘顺贼’仇深似海,如今正是报仇雪恨之时,还请抚军允许我前往河南一行。”

山西巡抚吴甡闻言连忙将曹文诏扶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本官助你非为私情,乃公心也!只是我有一计,管教那‘顺贼’插翅难逃。你且在我处再盘桓数日,我且写书信与那陈奇瑜!”

第142章 “九纹龙”

话说那张顺跑到李香房内,经过李香的精心救治和包扎,过来两天才完全稳定住伤势。

李香和柳如是甚是奇怪,问其原因。张顺哪敢说是自己管不住下半身,以致于上半身遭罪?

他只硬着脖子说:“一路上马背颠簸,伤口裂开了!”

李香和柳如是虽然有点疑惑,好在这事儿不重要,也没有深究下去。

就这么混了三五天,结果红娘子找上门来了。原本每次张顺回营,都要先去红娘子房里小住一番,这一次他举止异常,哪里有的跑?

张顺只好又拿自己的后背说事,这不说还好,一说红娘子就闻出了其中的猫腻!

红娘子本就是边地女儿,乘马当步,习以为常。如今张顺拿这话塞搪她,如何塞搪的过去?

红娘子不由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骑马还能颠簸成这样?是不是和哪个贱人鬼混去了!”

张顺哪里肯认?这要是把竹儿供出来了,以后还能有她的活路?他只是梗着脖子,硬撑到底。

俗话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张顺不认账,那红娘子、李香和柳如是等人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一天到晚没有好脸色冷落他。

众女子一冷落张顺不要紧,马英娘不由大喜过望,连忙拉着张顺探讨建立军校之事。

依着张顺的心思,这所谓的军校倒也简单,以培养伯长、什长为目标,专门教授基层军官识别旗帜、金鼓,行军要点、基本战术知识和基本军法四项。

只是如今义军之中编制颇乱,有以十人一什、百人一伯的百人队,亦有二十六人一旗,六百五十一人一司的土司兵编制。

张顺也分不出其中优劣,不过念在豫西“毛葫芦”众多,基本素质又不错,可以依照土司兵编制进行迅速扩军。

只是一司长要掌管二十五旗,实在是难以兼顾,张顺便对原本土司编制进行改制。

他将旗长改为队长,下设伍长,五伍为一队。改五队为一旗,设旗长一名。这样一旗便有五个小队,共一百三十一人,能够完成基本的战术动作。

遂后,张顺便让马英娘在诸多“毛葫芦”里挑选机灵之辈,按照队长、旗长的要求进行训练,又使人置备金鼓旗帜作为教具使用。

其中伍长、队长皆无金鼓旗帜,伍长靠吼,队长则掌哨子一枚。一旦呼喊不到,可用简单的哨子声传递前进、后退和轮换等基本命令。

旗长则掌管金鼓和旗帜。鼓便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安塞腰鼓”,学自陕西义军之手。金,又名铜钲,一种类似铃铛的金属乐器,普遍应有于中国古代军队之中。

至于旗帜,张顺则命人制作了一面类似后世导游旗的小三角旗,用于指挥麾下一百三十名士卒。

等到张顺把大致内容和马英娘说得明白,便做了撒手掌柜什么不管了。

劳累了一天的马英娘,浑身酸痛的返回营地,不由便对吴妈抱怨道:“咱家将军,也不知是个什么人!人家找他谈情说爱,卿卿我我,他却把我当牛马一般使用,是何道理!”

吴妈闻言,不由眼睛一亮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好事成了!”

“怎么就成了?”马英娘心中纳闷,疑惑地问道。

“吴妈是农妇出身,姑娘勿要嫌弃我粗鄙!”吴妈笑道,“但凡哪个人家,得了一匹牛马,舍得往外送人?自然是早晚添草料,冬秋怕病了。只把它喂养的肥壮,才好春秋耕种使用。”

“如今姑娘未进将军家的门儿,就做将军家的事儿,这是咱们将军不拿姑娘当外人!”

“真的?”马英娘将信将疑地问道,“莫不是吴妈收受了将军的好处,给他来做说客?”

“姑娘说哪里话?”吴妈闻言不高兴道,“老身今年都四十了,还图个什么?难道也要学什么竹儿、箭儿的,给姑娘当陪嫁丫头不成?”

“当然了,如果姑娘实在是无人可用,老身也只好勉为其难……”

“别别别!”马英娘闻言连忙拿出自己的宝贵铜镜,递给她道,“吴妈,咱们还是先照一照,再说这种话!”

吴妈翻了个白眼,把铜镜推到一边道:“且,谁稀罕呐!也就姑娘拿他当宝儿!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别看吴妈现在老了,想当年我也是村中一流的人物!”

行行行,你年纪大,你说的都对,就是别打我夫君的主意就成!

马英娘在张顺的指点下,好了四五日功夫,终于把训练伍长、队长和旗长的路子摸索出来了。

只是苦了那张顺,被李香、柳如是、红娘子等人一天三念叨,耳根子也没个清净。

甚至张顺和马英娘混的多了,红娘子都让箭儿放出话来了:“不要说本夫人答应和她做一个姐妹。若是惹恼我了,我把那关圣帝君请来,往案桌上一放,点了香烛。”

“我们姐妹两人拜上三拜,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异姓姐妹,也未尝不可!”

张顺闻言哭笑不得,连忙跑到红娘子房里,赌咒发誓,表示和马英娘并无私情,唯有公心!

红娘子意味深长地笑道:“当家的贵人多忘事,我要提醒你几句,当初你答应我的事情,我一桩桩、一件件可都记着呢。到时候,别怪我不好说话!”

张顺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他这才想起来好像当初红娘子言语之间,给自己下了好几个套。自己懵懂无知,竟是吃了个大亏。好在张顺也不甚着急,姑且打哈哈过去了。

只是那李香和柳如是更是不满了,连给张顺包扎清洗伤口,都有点心不在焉了。

过了些时日,张顺后背终于长上了,结痂脱落。李香和柳如是解开缠绕的绷带一看,两人不由笑出声来。

张顺被使了好久的脸色,终于得见笑颜,连忙识趣地问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也没啥可笑,只是以后爷要改称为‘九纹龙’张顺了!”柳如是闻言刮着自己的鼻子,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