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尚二郎
且说尤家这边,自从尤家搬出了宁国府之后,便住在贾家后街的一处宅子,这里是贾璟帮忙置办的条件肯定不会太差。
贾璟主要也就是怕人说风凉话,再加上贾琏因为尤二姐时不时的往宁国府跑也不像话,所以贾璟才把她们安置到这里的。
但是虽然住的是好了,而且也不会被人家说闲话,但是唯有一点,贾璟把她们丢在这里自生自灭,本身就是眼不见为净!
所以尤家人现在根本就见不到贾璟的面!就算是去宁国府,也不过是匆匆的能见到尤氏,而贾璟,大多数时候都是见不到的!
这叫对贾璟“居心不良”的尤三姐满心的焦躁,越是见不到,越是非得天天往宁国府去!
尤氏甚至有的时候都烦了,尤三姐跟打卡上班一样每天大清早的就跑来找自己,一直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今日一早,尤三姐便是又打扮一新的准备去宁国府了,尤二姐见状便是无奈的道:“三姐儿,今天又要去见大姐啊?”
尤三姐状似毫不在意的点头道:“啊!不然还能去干嘛?”
尤二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人家把咱们丢在这里,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尤三姐小脸儿一拉,沉默的抿了抿嘴,随后便是轻声道:“你有事没有?没有我走了!”
尤二姐无奈的道:“就算不是这样,你天天去宁国府守着有什么用?琏二爷说过,侯爷如今也不常在家,公事本身就繁忙,就算是有点儿闲工夫,也都是长在大观园里,与那位林姑娘在一块儿,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尤老娘也是叹了口气,缓缓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尤三姐劝道:“你二姐说的是,我看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罢!少做这个春秋大梦!过几年,老老实实的找个人家嫁了,你还想做侯爷夫人不成?你看看你二姐,如今日子过得不也是挺好的?等生了孩子,估计也就抬进去做姨娘了,虽然,我也不愿意你去这样的大家做妾了,我还是中意你找个好人家嫁过去的!”
尤三姐瞥了尤二姐一眼,随后轻哼了一声:“我是宁为凤尾,不做鸡头的!都是做妾,跟二姐一样给一个草包做妾?如今你叫我不给这样镶金边儿的草包做妾,却又叫我去给那些个烂泥里的草包做妻?那是万万不成的!”
尤二姐本也想劝,只是听她说的难听,便是一时也不敢跟着劝了。
尤三姐只丢下了一句,冷笑着恨恨的一抹眼泪:“人常说,宁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我这一辈子反正是只认定这一个了!你们不依,我宁抹了脖子!”
说着,冷笑连连的便是扬长而去了,只留下尤老娘和尤二姐叹息。
正在这个时候,却见贾琏留下来照顾尤二姐的鲍照家的急慌慌的进来了,口上便说:“二奶奶!了不得了!咱们府上那位大奶奶来了!”
尤二姐并尤老娘闻言便是一愣,随后也是不免一惊!顿时便是想起了这位大奶奶是谁!
若论贾琏房里自己论起来的话,二奶奶是尤二姐,那大奶奶岂不就是……
尤二姐不敢怠慢,正要出迎,却见一行人早已是走了进来,尤二姐打量着,便见领头一女子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可不正是贾琏素日里嘴中说的那个母夜叉!
当即不敢怠慢,急忙的便是陪着笑忙迎上来万福,张口便叫:“姐姐下降,不曾远接,望恕仓促之罪。”
凤姐儿似乎也一瞬间换了个人似的,竟也温婉起来了,上前扶起了尤二姐笑着道:“这是什么话?早应该来的,只是多有俗事耽搁了,你也知道,家里事情多,老太太她们也离不得我,这才怠慢了妹妹!”
尤二姐这一见,凤姐儿这话说的似乎并无问罪之意,只是却也没表明来意,难免的便是心中惴惴的应了,当下两女好姐妹也似的携手共进了屋内。
凤姐方上座安稳了,尤二姐便命丫鬟拿来了褥子跪下,颇有些羞愧难安的道:“奴家年轻,一从到了这里之事,皆系家母和家姐商议主张,今日有幸相会,若姐姐不弃奴家寒微,凡事求姐姐的指示教训,奴亦倾心吐胆,只伏侍姐姐。”
说着,便行下礼去磕头,显然是要先试探凤姐儿来意,示弱保全。
凤姐儿见了,居然也忙下座搀扶住二姐起身,口内忙说道:“皆因奴家妇人之见,一味劝夫慎重,不可在外眠花卧柳,恐惹父母担忧。”
一番话说的尤二姐是脸色发白,凤姐儿却好像没看道一般:“此皆是你我之痴心,怎奈二爷错会奴意,眠花宿柳之事瞒奴或可,今娶姐姐二房之大事亦人家大礼,亦不曾对奴说。”
尤二姐听得这话,似乎并不是要羞辱自己,便是又低下头收了眼泪听着,王熙凤便继续道:“奴亦曾劝二爷早行此礼,以备生育,不想二爷反以奴为那等嫉妒之妇,私自行此大事,并不说知!前于十日之先奴已风闻,恐二爷不乐,遂不敢先说,今可巧远行在外,故奴家亲自拜见过,还求姐姐下体奴心,起动大驾,挪至家中,你我姊妹同居同处,彼此合心谏劝二爷,慎重世务,保养身体,方是大礼。”
尤二姐本就有这心思,只是贾琏一味推诿,如今凤姐儿表明来意竟是要接他进府,尤二姐反而是不敢动了!
想起凤姐儿风评,都说是她是个惯会拈酸吃醋的,岂有主动为自己丈夫纳外室的道理?
如今上门已然是不打不骂,却是要接自己进府,尤二姐难免的心中就是有些狐疑了起来!却也不敢轻易开口!
凤姐儿见状便是继续劝道:“若姐姐在外,奴在内,虽愚贱不堪相伴,奴心又何安!再者使外人闻知,亦甚不雅观!二爷之名也要紧,倒是谈论奴家,奴亦不怨,所以今生今世奴之名节全在姐姐身上!”
“那起下人小人之言,未免见我素日持家太严,背后加减些言语,自是常情。姐姐乃何等样人物,岂可信真?”
说着凤姐儿便是落下泪来,似乎是饱受舆论荼毒一般:“若我实有不好之处,上头三层公婆,中有无数姊妹妯娌,况贾府世代名家,岂容我到今日?今日二爷私娶姐姐在外,若别人则怒,我则以为幸!正是天地神佛不忍我被小人们诽谤,故生此事!”
凤姐儿握着尤二姐的手,只顾着哭诉:“我今来求姐姐进去和我一样同居同处,同分同例,同侍公婆,同谏丈夫!喜则同喜,悲则同悲,情似亲妹,和比骨肉!不但那起小人见了,自悔从前错认了我,就是二爷来家一见,他作丈夫之人,心中也未免暗悔!”
“所以姐姐竟是我的大恩人,使我从前之名一洗无余了!若姐姐不随奴去,奴亦情愿在此相陪!奴愿作妹子,每日伏侍姐姐梳头洗面,只求姐姐在二爷跟前替我好言方便方便,容我一席之地安身,奴死也愿意。”
说着,便呜呜咽咽哭将起来,尤二姐被她这般卑贱的一劝,心中狐疑顿时便是烟消云散,听她说的可怜,也难免的便是跟着落泪!
凤姐儿见了,拉着仍是坐在炕上,又叫平儿来见了,只管叫平儿管尤二姐叫二奶奶。
尤二姐哪里敢应?只说她和平儿是一般的位份,凤姐儿拉了来坐,只说不同了。
说话着,又是绫罗绸缎,又是金银玉簪,各色的礼儿便是送上来,越发的叫尤二姐心中没了后顾之忧!
尤二姐见了这般,心中便是认定了凤姐儿是个好人,原想着的兴儿前说的话,便只当这起子小人被主子训斥不遂心,编排凤姐儿!
故而竟是倾心吐胆,叙了一回,凤姐儿什么人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半日,已然是把凤姐儿认为了知己!
凤姐儿见状,心中便道时机成熟了,这般一提带尤二姐回家,尤二姐方才点了点头竟认下了!
第八百零四章 最毒妇人心
史鼐也没有聊到这件事最后居然能够牵扯到这么重要的事情!
三天之后,当贾璟和上官仪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史鼐心中苦笑着,面上却是连忙陪笑着上前。
贾璟则是沉着脸没搭理他,立即接手了整个大同的军备,史鼐手下的将军们也都是不免松了口气!
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其实也早就看出来,史鼐这个草包压根儿就不会打仗!
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眼看着鞑靼人就要打过来了,要是叫史鼐的这样的主将管事,他们觉得或许主动投降还能求的一线生机……
现在好了,贾璟作为百战百胜战神一样存在的人,虽然可能在军中不是所有人都服他,但是绝对没人质疑他的军事能力!
最起码贾璟指挥,还是有几分胜率,要是叫史鼐这样的指挥,大家一起洗干净等死就好了!
贾璟准备好军备之后,便是将史鼐叫了进来好一顿训斥:“我的军令下了多少天了?你瞎了?看不懂上面的字?我教你调兵,兵呢!”
史鼐小声狡辩了两句,顿时就是叫贾璟给骂的狗血淋头!
史鼐好歹也是自认是贾璟表叔,所以被骂的实在是捱不住了,就又拿出老太太来当挡箭牌,大概意思就是我好歹是你表叔你多少给我留几分面子!
贾璟闻言差点儿没气笑了,直接丢给史鼐一个字:“滚!”
随后便是挥手叫左右上前将史鼐的甲胄扒了,叫他立马滚回神京待罪!
你不是想老太太吗?这回我就叫你回老太太面前好好儿的尽尽孝!你这辈子就在神京给老太太尽孝罢!
就这样,史鼐直接被撸了官儿扔回神京等候发落去了!
大同的事情就交由大同巡抚方逢时暂时管理,贾璟处理完之后,便是找到了上官仪。
上官仪此时也见过了巴汉纳吉了,所以对整件事也有一个大概的认知了。
两人碰了头之后,上官仪便是把巴汉纳吉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夫觉得,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么我们就按照朝廷商量好的三策来解决此事即可。”
贾璟闻言也是拱手笑道:“如此,这里就拜托月斋先生了,我带兵去鸳鸯口率先布置。”
大燕准备把谈判的地方设在鸳鸯口,贾璟要先过去布置一番,大燕现在处于优势,处置得当的话,这件事没准儿会成为大燕辖制鞑靼的重要机会!
至于解决巴汉纳吉的三个对策,朝廷也早有定论,分为上中下三策:上策,优待巴汉纳吉,给与高官厚禄,借机与鞑靼破冰,双方和平的解决此事!
大燕释放巴汉纳吉回去,并且双方开通互市,安达需要放回南安郡王并且收兵,并且鞑靼需要将赵全等板升的白莲教头目交给大燕处置!
中策,如安达仗着自己围困宣府,恃顽强索,不可理喻,则严兵固守,随机据战,且示以必杀,制其死命!
巴汉纳吉是安达最宠爱的孙子,大燕就不相信,安达会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继承人被杀死!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虽然说娶了一个新的哈屯,但是还能不能尽人事还是两说呢……
而下策,也是最不得已的一策,那就是如果安达弃巴汉纳吉于不顾,完全不在乎这个孙子的话,那么朝廷就要好好善待这个巴汉纳吉!
厚以恩义结之,等巴汉纳吉死了之后,则遣还巴汉纳吉,收其余众,扶持巴汉纳吉成为鞑靼新的可汗!
下策见效慢,而且变数太多,且一时之间也是解决不了宣府的问题,不过贾璟都亲自到大同坐镇了挥师北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贾璟的任务同样是很重,和上官仪草草的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便是又急匆匆的赶往鸳鸯口备战去了,只是他却不知道,他的宁国府很快就要着火了……
这边厢凤姐儿好一顿忽悠,终于是打消了尤二姐的疑心,旁边周瑞家的等人也是好一顿夸凤姐儿,都说要不是凤姐儿心痴,也不会被人这般诟病。
如此,尤二姐也方是信了,她满心的早已想着要进去同住方好,今又见如此,岂有不允之理?
只是心里想着是否应该等贾琏回来说一声,便对凤姐儿说:“原该跟了姐姐去,只是这里怎样?”
凤姐儿笑道:“这有何难?姐姐的箱笼细软只管着小厮搬了进去,至于这些粗笨货要他无用,还叫人看着……姐姐说谁妥当就叫谁在这里。”
尤二姐忙说:“今日既遇见姐姐,这一进去,凡事只凭姐姐料理,我也来的日子浅,也不曾当过家,世事不明白,如何敢作主?只是收起来拿进去罢,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那也不过是二爷的,我妈素日里也住在此处,原是东府的侯爷帮忙置办的,如今留在这儿倒也使的。”
这般说了,凤姐儿便是叫一众小厮嬷嬷们记下了东西列了单子,都抬到厢房扔着。
都完事了之后便是催着尤二姐穿戴了,二人携手上车,又同坐一处,又悄悄的告诉她:“我们家的规矩大,这事儿老太太们一概不知,倘或知二爷国孝中娶了你,管把他打死了!”
尤二姐闻言吓了一跳,不免有些焦急的道:“那可如何是好?”
凤姐儿便是给尤二姐出主意:“如今且别见老太太,太太,我们有一个花园子极大,姊妹住着,西府这边没几人去,你这一去且在园里住两天,等我设个法子回明白了,那时再见方妥。”
这都上了贼船了,那还能怎么办?当尤二姐走出那座宅子开始,就只有被凤姐儿摆布的命运了!
因此尤二姐心中虽然不愿,却也知道无可奈何,只能是无奈的应道:“任凭姐姐裁处。”
那些跟车的小厮们皆是预先说明的,如今不去大门,只奔后门而来,便是送到了大观园内。
可见这回凤姐儿是真的发了狠,若是贾璟知道王熙凤把一个怀孕的尤二姐给送到了大观园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炮制她呢……
下了车,赶散了众人,凤姐儿便亲自带着尤二姐进了大观园的后门,李纨却正在稻香村歇息,凤姐儿便是带着她直奔了稻香村!
凤姐儿悄悄的求李纨收养几日:“等回明了,我们自然过去的。”
李纨见凤姐儿那边已收拾房屋,还能有什么法子?只能是无奈的摇头道:“我倒是好说,这处原也不是我的住处,只是……恐叫璟儿知道了,与你没完呢!”
凤姐儿闻言心中古怪,璟儿璟儿的倒是叫的亲近……
她自己也不想想,她自己平日里也素是叫贾璟璟儿的,反倒是人家李纨叫一句,她心里犯嘀咕了!
凤姐儿安排妥当了,便又想着法儿的把尤二姐身边原跟着侍奉的丫鬟们都驱出去了,只叫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叫善姐儿的跟着她!
这边又暗暗的吩咐园中媳妇们:“好生照看着她,若有走失逃亡,一概和你们算帐。”
自己又去暗中行事。合家之人都暗暗纳罕的说:“什么时候见这凤辣子如此这般贤惠起来了!”
凤姐儿站在门外,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瞥了一眼众人轻声道:“都不许在外走了风声,若老太太,太太知道,我先叫你们死!”
园中婆子丫鬟都素惧凤姐儿的,慌忙的都是只有点头答应的道理。
这么大的动静,西府不常有人来,但是大观园内的人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彼时大观园中十亭人便已是有九亭都知道这件事了!
那边黛玉斜倚着窗户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贾璟又是不告而别,弄得黛玉身子很是不爽利!
再加上天气闷热,虽然早早儿的就安排上冰鉴了,只是黛玉又惧冷,并不多设,再加上潇湘馆在山间竹林之中,素来凉爽,所以并没有多摆。
只是黛玉还是食欲难免大减,茶饭不思,这几日总是心口痛,整个人未免有些恹恹的。
林如海来看过,说让黛玉找点儿事情做就不会这样了,黛玉脸色微红,知道父亲实在讽刺自己害了相思病,自己也是想努力的支起来像以往一样出去绕绕,或者看看账本,但是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紫鹃走了进来,看着侧躺在美人榻上支着香腮看着窗外发呆的黛玉便是无奈道:“侯爷走了,倒是真把姑娘的心也带走了!”
黛玉回过神来,轻声咳了咳:“说什么呢?跟他什么干系?”
紫鹃好笑的道:“一天里见着也想,不见着也想,侯爷也不是头一次出门儿了,姑娘回回都挂念,这才走了不到一天!宝姑娘说的没错,姑娘啊,是真的要把自己的心都呕出来才算完呢!”
黛玉撇了撇小嘴儿笑道:“我不过就这么一句,你多少句等着我,也不知道咱们两个,谁是小姐,谁是丫鬟!”
袭人走了进来端着铜盆气道:“你们两个都是大小姐!就使唤我这一个丫鬟!”
说着便是将铜盆放到了架子上,点了点紫鹃光洁的额头:“叫你取个架子来,这么半天见不到人!不是小姐是什么?”
紫鹃陪着笑,黛玉懒懒的起身,头发随意的散乱着,正是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袭人上前帮着黛玉理了理衣裳,随后便是对黛玉道:“东府的王富忠在外面等着姑娘呢。”
黛玉闻言懒懒的眨巴了下眼睛:“他来干什么?账目不是都交给他了吗?”
袭人笑道:“许是有什么旁的事情也说不准,姑娘还是洗漱换身衣裳罢,下午原还要去承毅伯府找宝姑娘呢。”
黛玉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懒得动,宝姐姐也不是外人……”
紫鹃苦笑了一声:“可是姑娘都和宝姑娘约好了的,这个时候不去可不是……”
黛玉无奈,只能是洗了洗脸又进去换了身看起来雍容华贵点的衣裳,大红竹叶纹长褙子下着一白色纱裙,头发也梳了起来,又是一个精致的小仙女了!
消停着坐了下来,紫鹃奉上了茶,喝了一口,这才叫王富忠进来,王富忠低着头:“姑娘。”
黛玉笑着放下茶应了一声:“王总管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富忠笑着道:“并无他事,只是之前姑娘吩咐的,园子里的各处花销花费,今日整合成帐了,送来给姑娘过目。”
黛玉闻言一愣,随后莞尔一笑道:“我什么时候叫你把园子里的账目也给我看了?”
王富忠闻言一愣,便是道:“回姑娘,家里几年的账目都叫姑娘整理清了,独独园子里,这么些年的往来账目,都是贾蔷贾芹等人管着,虽也送到我这里报账,想着还是叫姑娘过目为好。”
黛玉摇了摇头道:“这园子,也不独独是咱们东府的,贾家的东西,怎么好只说是东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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