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尚二郎
探春从小到大,赵姨娘都没关心过她,反而是长大之后每个月的月例钱都被这母子俩巧取豪夺了去!
探春不是迎春的性子任人予取予夺,但是却对这母子俩忍气吞声的任由她们欺侮,难道是因为探春真的拿她们俩没法子?
别的不说,就光是叫王夫人知道这件事,赵姨娘和那个时候的贾环就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探春这么多年还是默默的忍受着两人各种精神上的羞辱和欺压,虽然有的时候探春实在是被欺负不过说了两句难听的话,但是赵姨娘哪一次不是用刀子似的话往她心里扎?
每次气的她直发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赵姨娘和贾环,为的是什么?不还是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亲娘亲弟弟吗!
想到这里,探春便是心中一阵气苦,自己的娘,怎么就不能和别人的娘一样,也能叫自己依偎撒娇!
宝玉一时兴奋,嘴里没个把门儿的非得说起这件事,一下就叫气氛尴尬了起来,看着探春很是悲愤的在那里生着闷气,宝玉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还好这个时候麝月推门走了进来:“二爷,茗烟来回话,说薛大爷有急事要找二爷。”
宝玉闻言如蒙大赦,却也有些疑惑,最近一段时间都知道他快成亲了,所以薛蟠这些人几乎都是把时间给自己留了出来,几乎没人来找自己,怎么今天这么急匆匆的来了?
此时就在宝玉外书房的薛蟠坐立难安,焦急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就要站在门口望上一望。
“当!当!当!”
只听二门上云板响了三下,薛蟠精神一振,连忙的便是一拍手掌,急匆匆的走上甬道朝远处张望。
只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拐过墙角迎面跑来,和薛蟠撞了个满怀!薛蟠满心是以为宝玉,故而并不提防,被这一下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小厮脸色苍白,定睛一看是薛蟠,顿时吓的更是语无伦次,连忙的便是上来搀扶!
薛蟠哎哟的一声惨叫,起身揪住小厮衣领便骂,刚要发怒,却见宝玉带着茗烟匆匆走来,便也顾不上那个小厮了。
宝玉见状便是问道:“怎么了?”
那小厮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连忙的道:“前面传南安王府的太妃忽然来了,门上支使我传话……”
薛蟠也顾不上这个小厮了,一把拉住宝玉,扭头对小厮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
小厮听了,纳闷儿这位呆霸王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但是还是忙不迭的点头转身跑了。
薛蟠则是急忙的拉着一脸迷茫的宝玉便向外走去,便走便朝茗烟焦急的一扬下巴:“快去备马!”
宝玉见薛蟠这么着急,不由得有些迷茫的道:“去哪儿?”
薛蟠挥了挥手,只顾着闷着脑袋拉着宝玉出了二门儿,宝玉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眼见着要出了二门了,便是甩开了薛蟠的手道:“到底是怎么了?你这急匆匆的拉着我是要干什么?”
薛蟠这方才着急的一拍大腿,又是焦急又是无奈的方解释道:“出大事儿了!”
宝玉闻言迷茫的眨巴了下眼睛:“出大事儿?谁家?”
薛蟠看了看四周,十分不安的道:“是卫若兰卫大哥府上!”
宝玉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半个月前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还好好儿的,怎么就出大事了?
于是便是急忙的问道:“卫大哥?他们府上怎么了?”
薛蟠这才上前道:“你忘了?之前在一起的时候还说过,旧年秋后南安王爷奉旨征西,卫老世伯不是带兵跟着去宣府了么?”
宝玉知道这回事儿,便是点点头道:“宣府的事情?不是说要奏凯班师了么?”
之前市井上就传过说是宣府打仗了,但是后来不了了之了,很多人便说是南安郡王带着人主动出战赶跑了鞑靼人,是胜了,朝廷这方才没表。
薛蟠闻言却是以拳砸掌心焦的道:“什么奏凯!败了!”
宝玉闻言顿时便是瞪大了眼睛:“什么?败了?!”
薛蟠点了点头,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可不是败了!现在满大街都知道了!王爷都让番兵给活捉了去了!”
宝玉才不在乎什么王爷,左右八竿子打不到的人,但是薛蟠这方才说卫若兰家出事了,卫若兰之父又跟着南安郡王一起去的宣府,想必便是卫若兰的父亲出事了!
因此宝玉便是急忙的道:“那卫老世伯呢?”
薛蟠闻言哽咽了一下,随后便是一双牛眼微微泛红,悲怆的道:“战死了!”
“啊?”
宝玉顿时便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卫若兰和他们一向玩的比较好,彼此之间也算得上是世交,所以经常出入卫家,卫若兰的父亲也是尚的郡主,脾气一向很好,谁料到居然……
薛蟠抹了抹眼睛,宝玉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便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的便是急匆匆的向外走去道:“走!去看看卫大哥!茗烟!备马!”
探春经过宝玉这一遭,便是有些失神的回到了大观园,心情很是低落的随意走着,不知道怎么的,便是走到了潇湘馆。
看着远处的竹林,探春不由得缓缓的叹了口气,坐在了桥头,低头看着下面的水流,似乎连自己的脸都看不清了……
探春又是缓缓的叹了口气,若说以往,这位贾家的三姑娘是绝对没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探春心乱如麻!
一时想到了贾环心中颇为欣慰,又一时想起之前宝玉说的赵姨娘,便是一阵心酸欲泣,一时又想到……那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探春私底下已经不再敢直呼二哥哥了,只敢称呼为那个人!
原本以为只是小女儿对兄长崇拜的不可言说的心思,随着时间的变化会慢慢变淡的情感,却越来越热烈!
一想到这里,探春的心便是一阵绞痛!之前明明没什么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之前的一吻,又或许是更早的两个人贴身练字,又或许……其实很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
这让探春有些羞愤欲死!她甚至都不敢深想,一个妹妹居然对自己的兄长起了这样不该有的心思!这让她甚至觉得痛苦!
探春莫名其妙的想到这里,便是大眼睛中蓄起了泪水,缓缓的滴落到眼前奔腾不止的小溪流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掀起。
身后的侍书见状更是连看都不敢看!她知道,之前她跟姑娘说起来似乎看到侯爷亲着抱着林姑娘进了一间屋子的时候,自家姑娘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妹子知道兄长和嫂子那点儿风流韵事的眼神……
侍书甚至能从其中看到嫉妒和哀绝!这让侍书甚至都不敢往深了想!
那天姑娘更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坐了整整一天!甚至连吃饭都没胃口,但是第二天,姑娘却是又笑嘻嘻的调侃着林姑娘和侯爷!就好像昨天的不是她一样!
正在这个时候,便只听耳边一阵喧闹之声,探春急忙的收起了眼泪,有些惊慌的抬起头四处看去。
只见在潇湘馆最外面的竹林底下,一群粗使仆妇们嘻嘻哈哈的到处乱刨竹笋,并不时随手折断碍事的竹枝,便走便折,弄得好好儿的竹林一片狼藉!
探春见状顿时便是柳眉一竖,快步的起身便是朝着那些仆妇们走去,明明是清幽无比的竹林,却是被这样一群人给活活糟践了!
“你们在干什么!”
探春一声冷冰冰的清喝,顿时便是叫在场的所有仆妇都是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彼此对视着。
过了片刻,有一个婆子还是犹豫了一下上前道:“三姑娘,这笋好了,我们看在这儿摆着也是可惜……”
探春冷笑一声:“可惜?这造景的竹笋,摆在这里就是留着给主子看的东西,可惜?”
婆子们闻言便是沉默了下来,探春缓缓的绕过众人,走到竹林前,指着后面的竹林冷冷的道:“这园子,是人家东府的,这竹林,是留着给人家东府人看的!你们自己转头看看,现在叫人家看什么?看你们抛的坟坑,折的好幡吗?”
其实探春不爱说这些辛辣话,但是今天情绪本身就不好,所以难免说话就有些难听了起来。
但是几个婆子就不愿意了,其中一个婆子便是有些臊眉搭眼的道:“姑娘这话说的也忒不中听些了,什么东府西府的,还不都是一个贾家?怎么到了姑娘这儿就这么生分……”
惜春冷冷的打断道:“是我们贾家,与你何干?我怎么竟不知道出了嬷嬷这么个亲戚?”
婆子被怼的顿时便是满脸通红,冷笑一声道:“我虽然是个做奴才的,确实没这个资格说这些,倒也未必是都有这个格儿说这个!大家原都是一样的,也不过是占着半个主子罢了!”
侍书闻言顿时便是大怒:“你说什么!”
无他,这个婆子这么说分明便是骂探春是个小妇生的,少在她面前称主子!
探春缓缓上前,伸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那个婆子的脸上!顿时打的婆子一阵头晕眼花!哭着转头就要走!
探春却是狠狠的骂道:“回来!”
那婆子便是不敢再动,探春扫视众人:“我不过是敬你们岁数大,尊你们一声妈妈!倒是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扯东扯西!”
第七百九十章 义女
“当着我一个岁数小的丫头的面儿,你们长得一张好嘴!有能耐咱们到太太面前把你方才说的跟太太说一句试试看!”
“我家里素养你们,自觉是宽和,并不曾有什么亏待,谁知道越发的今日竟要骑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们好!这林子的事儿,也还则罢了!我只当是人家东府的事儿,等着你们去我二哥哥那里理论!”
“咱们就光只说你方才的那句!却是什么意思?我好好儿的,竟都成不了你的主子了?说!今儿说不清楚,我便扯了做姑娘的脸面不要,也和你没完!”
惹谁不好,惹贾家姊妹当中最不好惹的探春……
婆子们都是上来劝,探春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要罚那个婆子,最后闹的大了,连凤姐儿都得着消息急匆匆的赶了来!
给探春好一顿劝,随后便是又罚了那婆子掌嘴,最后才无奈的对探春道:“好妹妹,你只看我忙成这样,就别再跟她们这帮奴几辈的一般见识了好不好?也只当是给太太几分面子,饶她们一饶!”
这般好劝歹劝,才算是把探春给哄住了,冷哼了一声对王熙凤冷冷的道:“这也就是你来了,忙成这样,连婆子们都管不住?在人家家里撒野?”
凤姐儿面色一僵,不由得一阵苦笑,却也只得是悻悻的认了,探春讥笑的道:“我还算是好说话的了,你看看把林姐姐的竹林祸害成这样,林姐姐‘大度’或不与你们一般见识,等着二哥哥回来了,才有你们的好儿呢!”
凤姐儿脸色一变,心中更是暗恨咬牙,方要说什么,却见远处又来了两个婆子,急匆匆的上前对探春和凤姐儿道:“南安王府的太妃来了,奶奶不在,太太接待的。”
凤姐儿闻言也顾不上探春了,便是急匆匆的就要回去,谁知那两个婆子却对探春道:“南安老太妃说要见姑娘,太太也是传我们来叫姑娘去的。”
探春闻言一愣,随后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潇湘馆,便是点点头道:“好,那我去叫林姐姐她们。”
两个婆子便是打断道:“不,太太说……只见姑娘。”
凤姐儿和探春闻言都是一愣,凤姐儿随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探春,两个人的表情缓缓的都是变得有些不对……
……
因为和亲的事情,国难之时,所以城外猎场几乎已经没有多少王公子弟来游玩了。
因为和亲的事情,各个王府上的人现在天天在家里求爷爷告奶奶的,生怕是叫自己的女儿去和亲!谁还有这个心情出来玩?
就连忠顺王在昨天都急匆匆的派人来贾家,再三表示不必讲什么繁文缛节了,之前看的黄道吉日也不一定就是准的,咱们还是就近挑个好日子尽快成亲罢!
李基之前有多看不上贾家,现在就有多谢谢贾家!更是怎么看宝玉怎么可爱了!
毕竟,嫁给贾家,虽然不是什么良配,但是最起码还能见到面,都在一个神京城,要是真的被指去和亲,那这辈子都不用再见面了!
虽然现在的鞑靼也不是说和匈奴之类的一样落后蛮夷,但是比起神京绝对是差上不少的!就算是为了以后女儿的生活也绝对不能去和亲啊!
之前那些嘲笑李基的宗室,现在一个个眼睛都快红了!只要是个人,也不看条件了,只要五官端正,没啥大毛病,就赶紧把闺女嫁了罢!
虽然几乎是没几个案例是用真的宗室女子和亲,但是这一次听说鞑靼明确表示必须是李燕皇室的女子,所以现在神京城宗室那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城郊猎场上此时却还是有马蹄声阵阵!一声弓弦响处,一根根直立的竹竿被一支支利箭轻松穿透!
空旷的猎场上,一个少年发疯似的催着战马,手中弓箭咻咻作响的连射向前面的竹竿!
那少年虽然长相清秀白净,但是身上却披甲戎装,只是在甲胄外面,却是披着一层孝衣,头上戴着白布。
卫若兰知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卫家原来也是武勋之家,所以卫若兰有这个心理准备,几乎每一个武勋子弟都是雄心壮志的幻想上阵杀敌,也都又父死子披甲,兄亡弟出征的觉悟!
但是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谁都承受不了丧亲之痛!
更何况……卫若兰的父亲连尸首都没找到……
四万大军全军覆没,连逃出来的都不多,卫若兰的父亲身处其中,又岂能得个全尸?
宝玉薛蟠急匆匆的策马而来,看到卫若兰的状态,都是站在场外,默默的看着卫若兰发泄。
箭囊空了,卫若兰便是一手挽弓,一手拔出佩剑嘶吼着便是纵马突入竹竿箭靶阵中,狠狠地左劈右砍:“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啊!!!”
卫若兰双眼血红,状似疯魔一般的砍着,宝玉薛蟠见状不对,便是急忙下马,把缰绳扔给茗烟,朝着卫若兰跑去。
卫若兰仍自挥舞着剑大吼着,宝玉和薛蟠不敢上前,只是卫若兰到底是气力已尽,手这么一挥,腰没跟上,胯下一个不稳,居然被马甩在了地上!
宝玉薛蟠见状这才敢上前,急忙的高喊:“卫大哥!卫大哥!”
卫若兰跪在地上手抓着青草放声大哭着,随后便是狠狠的用拳头砸着地!
薛蟠和宝玉二人见状,急忙的便是上前将卫若兰抱住扶起:“卫大哥!你没事罢?”
卫若兰满脸泪痕的看着二人,宝玉抿了抿嘴,有些艰难的道:“我们去过府上了,卫老伯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节哀!”
片刻之后,稍微已经平复了些许心情的卫若兰和薛蟠宝玉坐在地上,随手将雕弓和脱了鞘的佩剑扔在身边。
茗烟牵着四匹马立在一边,时不时的向这边看一眼,以往这个时候,宝玉等人总是说不完的话,可是现在,气氛却有些凝滞……
和大多数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一样,卫若兰宝玉和薛蟠席地而坐,默然无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和哀痛!
残阳如血,子规声声!浑似泣血!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而近,众人一愣,都是抬起头看去,茗烟站着所以便先看到了:“是冯大爷来了!”
冯紫英疾驰而来,看到三人之后便是一愣,却还是急忙的翻身下马上前:“若兰!你可叫我好找!”
宝玉和薛蟠忙站起来问好,卫若兰仍是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坐着,满脸的戾气!
冯紫英看了卫若兰一眼,对宝玉和薛蟠点了点头:“你们二位也在!”
三人随后便是各自席地而坐,冯紫英拍了拍卫若兰的肩膀,这方才道:“你们听说了么?朝廷要议和了!”
三人闻言都是一愣,就连卫若兰都是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冯紫英,薛蟠瞪大了眼睛直接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什么?议和?”
宝玉闻言也是一脸的茫然中夹杂着愤慨的道:“议和?这,还没打,为什么要议和?”
这话问的,冯紫英都不敢接……
冯紫英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卫若兰叹了口气道:“旨意说,着南安郡王的妹子和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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