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尚二郎
贾璟也是显然没想到吃惯了大鱼大肉的薛蟠,有一天居然也会想尝尝这水灵灵的小黄瓜的一天,看着他对着自己呲牙咧嘴的样子,贾璟不由得嘴角抽搐一下……
贾璟可没有这个心思给他打助攻,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你看看你们俩画风搭吗?你可别祸祸人家这么好的姑娘了!
薛蟠就是个浑人,虽然贾璟跟他接触多了,能够感受到他对家人的一片赤诚之心,不管是对谁,只要是跟他沾上点儿关系,甭管是沾亲还是带故,他保证是一片赤忱待人!
这个优点说好罢,倒还的确是有几分古之郭解朱家这类豪侠的风范,说不好,那就是单纯的败家子儿!
原著之中,薛蟠明显是被柳湘莲摆了一道,是故意设局坑他,结果他不仅没看出来,反而是激动的直接当场和柳湘莲结拜,并且冰释前嫌!
其后不仅尽心竭力的为身无分文的柳湘莲买房置地,置办产业,更是为了柳湘莲的事情操断了心!真真的比对亲弟弟还亲!
等到尤二姐自杀,柳湘莲随着道士出家云游之后,薛蟠更是唯一一个为两人的事迹伤心落泪,并且一直在派人寻找的人!
说实话,柳湘莲的朋友不少,其中关系最好的或许还不是这个结拜大哥,那个时候的结拜,和大家想象中的桃园三结义完全是两码事,那个时候的结拜,完全可以参考金庸先生的鹿鼎记……
其中的主角韦小宝一路从青楼中的茶壶龟公无名小卒,混到鹿鼎公的地步,靠的是什么?不外乎是这些人情世故,他别说结拜兄弟,就连师父都没少过……
但是你看他对待结拜兄弟是什么态度?利用完就扔的都算是好下场了!不被他坑的没了命都算是机灵!
由此可见柳湘莲或许还对薛蟠没什么特殊的情感,但是他出事以后,不论是宝玉贾琏,还是陈也俊卫若兰,这些人哪个找他了?只有薛蟠一直在惦记他,锲而不舍的叫人寻找他。
当然了,除了这个仅有的优点之外,薛蟠可以说没有优点……
性情暴躁,粗鄙无礼,相貌丑陋,贪花好色,好酒暴食,行事愚蠢……薛蟠可以说是五毒俱全,要说贾宝玉是废人,他薛蟠就完全是个比废人还废的蠢货纨绔!
你这个德行的,就别学着人家顽纯爱了……
所以贾璟白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不理他,径直对薛蝌道:“怎么样?谈老先生怎么说?”
薛蝌看了谈复一眼,随后笑道:“谈老先生妙手回春,家父已经是无恙了。”
谈复笑着摆摆手道:“这老朽可不敢贪功,的确是身体还不错,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地步,若是再晚上几个月,老夫就算是真的是妙手回春,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了。”
薛蝌闻言不由得一阵后怕的点了点头,贾璟笑着道:“谈老太客气了,您的手艺我是知道的,实在是太过谦虚了。”
谈复笑着摇了摇头,贾璟随后道:“我等本来是想留老先生用饭,也好教导教导我等小辈,只是考虑到老先生高风亮节,也素来不喜这些,今日我们兄弟也就不多留您了。”
谈复连忙笑着道:“哎哟!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好像是躲过一劫一般,贾璟不免有些好笑,随后道:“只是我们却不能不懂事,老先生的恩义,贾家和薛家铭记于心,日后只要是谈老先生有用得到我们兄弟的地方,万死不辞!”
贾璟说着严肃的拱了拱手,薛蝌也是急忙抱拳沉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有差使之处,万死不辞!”
谈复见状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道:“多谢侯爷和这位小友,只是,老夫一介草莽之辈,哪里有用得上二位的地方?治病救人乃是医者天性,二位不必太放在心上。”
贾璟笑着道:“这是贾薛两家对您的承诺,您用不到我们最好,但是若是日后有什么实在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一定不要与我们客气!”
谈复拗不过贾璟,只好无奈的笑了笑,随后贾璟和薛蝌薛蟠亲自送谈复和谈小娘子上了车。
看着马车远去,贾璟这才松了口气道:“谈家医术精妙绝伦,比之太医院不遑多让,甚至犹有高深,人家是家传医术,同样的官宦之家,不比你我低到哪里去,不可能如太医一般,一直为你我呼来喝去,早早的结下一份善缘,将来未必没有能够互相用的上的地方啊……”
薛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了一声:“二哥高见!”
第五百七十九章 诉衷情
薛蝌显然也是见识到了谈家精妙的医术,人这一生,谁也不能保证没个三灾六病的,谁知道明天就怎么样了?
再者说,就算是没有谈家这一出,家里的女人们看病从来都是最困难的,要是真的和谈家交好了,请谈小娘子来看看病还算是事儿?
所以薛蝌很是赞同贾璟的说法,谈家和太医院不同,太医们就靠这个吃饭,领着俸禄的,就该给他们看病,所以贾家招个太医来看病没毛病。
但是人家谈家可不是,人家可不是靠着你们吃饭呢,人家本身就是官宦之家,和你们一样的地位!
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的被你们招来喝去的?所以难免的就得结下点儿人缘,到时候大家彼此帮助,你帮帮我,我帮帮你,香火人情就是在这样的你来我往之中结下了!
且先不说人家谈家本来就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就光凭这一手医术,也该多尊敬尊敬人家!
薛蟠同样对此深以为然,并且为了加大彼此之间的人情往来,他愿意牺牲自己,来成为三家之间的纽带!去和谈小娘子联姻!
贾璟和薛蝌一脸木然的听着薛蟠滔滔不绝的胡说八道,两个人皆是无语的摇了摇头,随后转身走了进去。
薛蟠见两个人都不搭理他,以为他们自卑了,所以很是得意的昂着脑袋,他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就勇敢的追求谈小娘子!他一定要娶谈小娘子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儿为妻!
贾璟和薛蝌默默的听着身后变态一样淫荡的笑容,贾璟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出了一句:“是不是该给你大哥找个媳妇了?”
薛蝌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我一个做弟弟的,哪有主动给自己找大嫂的道理?”
薛蝌话音未落,便听到外面薛蟠如同痴汉一般的声音:“谈小娘子……嘿嘿嘿!哈哈哈,谈小娘子!我来啦!”
薛蝌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道:“我会跟婶娘说这件事的……”贾璟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尽快!”
随后看了一眼身后,大门外面疯狂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好像是在“娇羞”的薛蟠,眼角不由得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后不由得头疼的按着太阳穴呻吟道:“造孽啊……”
此时潇湘馆之内,众人也都是早便散了,一听说黛玉没事,贾璟又特意叮嘱了说要让黛玉好生休息,众人哪里还敢打扰?因此纷纷各自散去了。
宝玉被勒令呵斥去了祠堂跪着,能保他不挨顿毒打已经是贾母的极限了,贾政原本也是要罚的,只是听说里面有王妃的体面,外加贾璟已然是罚过了,再罚贾母怕是要恼……
贾政这才冷哼一声,狠狠的训斥了宝玉一番,这才撩下了手,去和清客们交谈去了,今日衙内好不容易放一日的假,他可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天年底盘账都快把他脑袋弄大了!
王夫人心中含恨,却也一时间因为贾璟的警告而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到底是心里又记下了黛玉一笔,只等着有机会阴恻恻的来一下以解今日之恨!
邢夫人虽然有些不满贾璟重拿轻放,不过今天也算是看到了王夫人吃瘪,不免也是心满意足的里去了。
至于元春,虽然心中对黛玉产生了各种不好的想法,但是到底是心中有贾璟,不愿意看到贾璟伤心,另外也的确是心思纯善,不忍心伤到无辜的黛玉,因此只能是自怨自艾,很是内心痛恨苍天不公!
后来云春甚至还特意打发人过来说了一声,要是潇湘馆没什么好药的话,可以派人来怡红院说一声,元春手里还有几味宫中赐下来的好东西。
贾母也特意叮嘱要好生照顾黛玉,随后便都散去了,知道黛玉没事了也就行了,贾璟姊妹们虽然担心,但是这个时候又不是说话的时候,便也只好先行离去。
探春似乎是有些羞愧于王夫人被贾璟狠狠“训斥”的事情,所以很是难过的掩面而去了,黛玉闻说此时,不由得很是叹了口气:“与她什么相干呢?我们自幼便是一处玩闹长大的姊妹,难道还会因为这起子事儿坏了情分不成?三丫头就是太好强要脸了!”
紫鹃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谁说不是呢?三姑娘真是烈性!那一家子真是生错了一般,若是三姑娘是男子,哪里还会有今日这样的事儿?若是宝二爷有三姑娘着烈性,那也早就……”
袭人悄悄的给了紫鹃一个眼神,紫鹃顿时知道了自己失言了,不免微微捂了一下小嘴,有些尴尬的对黛玉赔笑道:“姑娘,我胡说的。”
黛玉摇了摇头道:“说了就说了,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又不是见不得他,宝玉孩子脾性,我本不该跟他说那些的,是我多事,才有了今日着一遭,惹得家里人皆是不痛快。”
黛玉说着,又是落了两滴泪,袭人连忙劝道:“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姑娘本也是好心,只是宝二爷脾性如此罢了,难道宝二爷脾性不好,反倒是赖了姑娘好心了?这不是本末倒置?”
黛玉摇了摇头,哀伤的叹了口气道:“唉!到底是多事了,何苦如此?惹得人家全家因为我,闹成了如今这样……”
黛玉内心纯善,再加上的确是对宝玉有几分兄妹之情,不忍心看到宝玉受罚的,后来紫鹃进来说了贾璟本要罚宝玉挨打的,但是后来老太太说姑娘知道了,必也是不罚的,便果然没罚。
黛玉知道了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但是细细一想,当时若是果真问自己,自己怕是也真的要答不罚的……
“宝玉纵然做的再如何不是,我只不错待了他便是了,至于他如何待我,那是他的事情,因我挨打,我是承受不住的。”
到底是多年兄妹之情,哪里就真的忍心叫贾璟把他拉下去打个半死?上次宝玉因为那些腌臜事被怒极的贾政打的在床上瘫着动弹不得的时候,黛玉不一样心疼落泪?就是养的久的鹦哥儿死了,黛玉都要哭上好久的!
非极念旧情之人,做不出葬花之举的……
紫鹃却为此很是不平,此时潇湘馆内就只有“自己人”了,袭人经过今天这件事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加入了黛玉麾下,所以紫鹃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道:“要我说就该叫侯爷狠狠的教训教训宝二爷!”
紫鹃冷哼了一声道:“都第几次了?光宝二爷就气的我们姑娘呕血两次了!俗话说可一不可再,哪有次次如此的道理?姑娘是没见,老太太且不说了,宝玉的那个娘,明显是不愿意就此善罢甘休的!若是长此以往,姑娘还不得被她们欺负死?”
袭人闻言一笑,黛玉闻言也是一阵好笑,紫鹃却不免微微蹙眉道:“我与你们说正经的呢,你们笑什么?”
袭人多少曾经跟王夫人有过接触,所以了解一些王夫人的行事作风,因此笑着对紫鹃道:“这话也是好随便乱说的?仔细传出去你丢了性命不说,姑娘也成了猖狂的了呢!”
紫鹃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道:“为了姑娘,我什么也不在乎!只要是欺负了姑娘就不行!”黛玉闻言很是感动,她和紫鹃的感情是最深的,紫鹃也一直在开导她,在生活上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帮助她。
袭人确实无奈的摇了摇头,好笑的道:“你明明是西府的丫头,如今倒是满嘴都是西府的不是了!”
紫鹃哼的笑了一声道:“我是姑娘的丫头!老太太既然把我给了姑娘,那我自然是要跟着姑娘的!姑娘好就是我好!”
袭人好笑的点了点她道:“就你会说!”黛玉则很是感动的拉着紫鹃的手道:“紫鹃姐姐一直这般如亲姐姐一样照顾我,若是,若是有一日我真的回了南边,怕是就真的离不得姐姐了!”
紫鹃连忙上前道:“我是姑娘的丫头!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莫说是去南边儿,便是,便是立时就死了,化作了飞灰,我也要随着姑娘!”
黛玉听她如此说,不免感动的落泪,袭人则是微微跺脚道:“这才见好没多久,又叫你给说哭了!什么死啊活啊的?真是晦气!”
一番话说的黛玉和紫鹃都是笑了,正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道声音道:“这是怎么了?莫非还染了疯病了不成?怎么这主仆一会儿子哭,一会儿子笑的?”
黛玉听得调侃的声音,不由得笑着道:“宝姐姐也学人说人也听的墙角了!”外面一阵笑声,袭人连忙上前打帘,果然走进来的可不正是宝钗?
袭人紫鹃上前问好,宝钗笑着应了,随后上前细细打量黛玉,不免叹了口气道:“原听你还会笑,便省下了不少心,只是这一看,怎么又是这般模样了?”
黛玉闻言叹了口气道:“宝姐姐知我,素来是这般的,从会吃饭,何曾断过药?只这几年,才略微快活了些……”
宝钗闻言不由得也是叹了口气,颇为心疼的道:“这里走的几个太医虽都还好,只是你吃他们的药总不见效,如今二哥哥亲自自外面请来的高人,可觉得好些了?”
黛玉微微摇了摇头道:“不中用,我知道我这样的病是不能好的了,纵是什么神医妙方没有用过?今日来的那位姑娘,也只是说养着而已,我如今莫说不好,便是最好的光景,也便是如此了。”
宝钗闻言微微点头道:“可正是这话,古人说:食谷者生,你素日吃的竟不能添养精神气血,也不是好事。”
黛玉只能是叹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原也不是人力可强的……”宝钗不忍她说的如此悲观,便劝道:“我也看了那姑娘的药方了,她虽年轻,用药却平稳,当是固然有几分本事在身的才是。”
黛玉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是咳嗽了起来,宝钗叹口气道:“只是依我说,终究还是要以饮食养人,你如今虽然能用些饭了,却还是不足。”
宝钗思索了片刻后道:“往后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铫子熬出粥来,若吃惯了,比药还强,最是滋阴补气的。”
黛玉叹道:“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
宝钗听着便笑道:“什么相干……”黛玉仍旧是轻声道:“细细算来,我母亲去世的早,又无姊妹兄弟,我长到了如今,竟没一个人像你前日的话教导我,怨不得云丫头说你好,我往日见她赞你……我,我还不受用,昨儿我亲自经过,才知道了。”
黛玉微微有些羞涩的道:“比如若是你说了那个,我再不轻放过你的,你竟不介意,反劝我那些话,可知我竟自误了……”
黛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宝钗道:“若不是从前日看出来,今日这话,再不对你说!”
宝钗闻言不由得很是好奇,黛玉的小心眼儿那是出了名的,今天却不知会为自己敞开什么样的心扉……
黛玉抿了抿嘴道:“你方才说叫我吃燕窝粥的话,虽然燕窝易得,但只我因身上不好了,每年犯这个病,也没什么要紧的去处,请大夫,熬药,人参肉桂,这个那个的,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
这也是黛玉为什么主动开始锻炼的原因之一,她不想寄人篱下,还这样一直麻烦人家,让人家一家子因为自己兵荒马乱。
虽然也是有出于为了贾璟下定决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黛玉就是不愿意在宝钗面前提起贾璟……
因此黛玉微微蹙眉道:“只就着,不是已经惹了多少人的白眼,这会子我又兴出新闻来熬什么燕窝粥,我哪里有脸面提起这个?”
黛玉两眼微微含泪,叹了口气对宝钗道:“老太太,姊妹们没话说,那些底下的婆子丫头们,未免不嫌我太多事了!你看这里这些人,因见老太太多疼了宝玉和凤丫头两个,她们尚虎视眈眈,背地里言三语四的,姐姐亦是听过的……何况于我?”
宝钗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大家族里从来不缺少这些破烂事儿,贾璟和凤姐儿的桃色新闻不照样是满天飞?
黛玉看到宝钗理解的样子,不免摇头道:“更何况我又不是她们这里正经主子,原是无依无靠投奔了来的,她们已经多嫌着我了,如今我还不知进退,何苦叫她们咒我?”
宝钗闻言连忙劝慰道:“这样说,我也是和你一样的。”黛玉摇了摇头,颇为伤感的道:“你如何比我?”
黛玉心里有自己的计算:“你又有母亲,又有哥哥,这里又有买卖土地,家里又仍旧有房有地,你不过是亲戚的情分,白住了这里,一应大小事情,又不沾他们一文半个,要走就走了,我是一无所有,吃穿用度,一草一纸,皆是和她们家的姑娘一样,那起子小人岂有不多嫌的……”
宝钗不忍听黛玉如此自怨自艾,故而便调笑的道:“将来也不过多费得一副嫁妆罢了,如今也愁不到这里。”
黛玉听了,一张脸顿时羞红,笑着嗔怪的对宝钗道:“人家才拿你当个正经人,把心里的烦难告诉你听,你反拿我取笑儿。”
宝钗笑着牵过她的手认真的道:“虽是取笑儿,却也是真话,你放心,我在这里一日,我与你消遣一日,你有什么委屈烦难,只管告诉我,我能解的,自然替你解一日。”
黛玉听她如此说,早已是感动的无以复加,微微点头,宝钗看向别处好像也是沉思着道:“我虽有个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只有个母亲比你略强些,咱们也算同病相怜,你也是个明白人,何必作司马牛之叹?”
黛玉偶尔也曾略有耳闻薛蟠的“光辉事迹”,宝钗在东西二府的口碑都是近乎完美的,而这件事很是完美的宝钗为人诟病之处!可以说是宝钗唯一也是最致命的污点!
但是此时听闻宝钗如此说,黛玉却忍不住莞尔一笑,盖因宝钗“司马牛之叹”原是合了她前面的典,黛玉想来,不免颇为感叹,宝钗真为她之知己!
司马牛原为孔子座下弟子之一,某一日突然很悲伤的感叹:“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听到了,便对他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却是宝钗暗和黛玉之前感慨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并且向宝钗吐露心声,觉得自己没有兄弟姊妹,宝钗以此来宽慰自己,不可谓不是有心!
第五百八十章 同观西厢
黛玉一时间感叹于宝钗用心,很是感动,却也心中不免果真对宝钗产生了几分依赖,她素来只觉得这世间知她者寥寥,如今又得宝钗,不免惊叹欣慰。
那边宝钗却是叹口气道:“你才说的也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终究是不好用西边的,我明日家去和妈妈说了,只怕我们家里还有,与你送几两,每日叫丫头们就熬了,又便宜,又不惊师动众的,岂不好?”
黛玉要吃燕窝,其实跟贾璟言语一声便好,但宝钗高明便高明在此处,她知道黛玉不好意思跟贾璟开口,她是西府的亲戚,虽是住在大观园之中,一应用度月例仍旧走的西府。
黛玉哪里肯用东府的东西?越是存了心思,越是要撇开干系!不然岂不成了主动上门的了?哪家的女儿这般卑贱?
黛玉有黛玉的骄傲,离开了贾璟,黛玉仍旧是那个黛玉,甚至是更为迷人,况且此时跟东府有什么过多的拉扯,岂不是落人口实?
黛玉说探春好面子,她又何尝不是个争强好胜的?若不是这大观园明面上说的是占的西府的地,算是两家同修的,黛玉还不肯住在这里了呢!
不然纵然是二人果真有了什么,哪里有不经过个三媒六聘,三书六礼的?黛玉连住在西府都觉得是寄人篱下,岂会主动伸手跟贾璟要东西?
真要是要了,贾璟肯定没有个不给的道理,只是到底是要落人闲话的!日后果真有了什么,黛玉哪里还有脸面管家?府内府外的闲话就够她烦的了!
因此宝钗可以说是替黛玉想的十分全面了,直接从自己家里来拿,也不过你贾家,她家里人口又少,又豪富,自然也就没人说这个闲话。
黛玉心中难免感动,不免笑道:“东西事小,难得你多情如此。”宝钗道:“这有什么放在口里的!只愁我人人跟前失于应候罢了……”
说着也怕黛玉休息时间不够,故而便起身笑道:“只怕你烦了,我且去了。”黛玉哪里会烦?只是越发的心中依赖宝钗,见她要走,不免有些不舍得道:“可千万记得晚上再来和我说句话儿!”
宝钗笑着答应了,随后便去了,黛玉特地嘱咐紫鹃送宝钗出了门,又张望了许久,随后才微微低下头思索了片刻,慨然的叹了口气,不免笑了笑。
到底是世事变幻,果然让人难以捉摸,若是一年以前,黛玉哪里敢想自己会跟宝姐姐如此亲近?
袭人也是不由得笑着感慨道:“宝姑娘真是处处为姑娘做想呢……”黛玉微笑着看向窗外道:“原来是我小气了,总是自作聪明,自以为她是个有心计的,谁知道,她原也是个有心的……”
黛玉随后看向袭人道:“还有姐姐,若是之前,断然是不敢跟姐姐说的,我也只当姐姐是个素有心计,如今看来,到底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总是错把好人怪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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