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尚二郎
“哈哈哈……”
上官仪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张龚,张龚有些疯狂的笑了笑,最后好像是呛着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最后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现在连明公你也要骗自己了吗?”
上官仪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张龚叹了口气道:“我们从一开始走到今天,很不容易,这一关,你我都知道很难撑过去了,明公何必骗自己呢?”
张龚起身道:“我已决意为新政而死,虽然新政难望,但是张某一生所为尽在于此,如今死了,也要死于此!”
上官仪闻言大惊失色的起身道:“子敬,你!”张龚冲上官仪平淡的笑了笑,随后道:“新政至今,死者不知凡几,又怎么会缺我一个张子敬呢?子敬无能,无力襄助诸公了,还望明公勿怪!”
张龚说着,对着上官仪躬身一礼道:“明公,就让我把最后一点心气,贡献给新政罢!接下来的,就拜托诸公了!”
上官仪颤抖着手想要搀扶起张龚:“子敬……”张龚却猛然起身,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入了瓢泼大雨之中,渐渐消失在了雨幕里……
上官仪看着远去的张龚,却再也没有勇气阻拦,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要有人牺牲的时候,永熙帝没有功夫顾上这一片了,而新政此时已经到了瓶颈期,如果这个时候遭遇了卑劣的口碑风波,新党瞬间就会变得风雨飘摇起来!
所以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不得不有人需要牺牲的时候了,而深处暴风口的户部尚书张龚,很显然的就是最适合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平息众怒最合适的人选!
这还是新党巨擎入京之后,第一次有这种地位的人陨落!上官仪的心境难免有些波动,他沉默着坐回了座位,只是双手却忍不住缓缓的攥成了拳头……
“好大的雨啊……”
香菱趴在窗棂上,昂着小脑袋瓜看着瓢泼大雨打在檐瓦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像是在廊檐下泼上了一层水幕一般,晴雯冲她撅起的小屁股上来就是一下,香菱哎哟了一声,捂着屁股不满的爬了下来,跑到贾璟身边告状道:“爷啊,你看她……”
贾璟好笑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晴雯也是为了你好,你看,都被溅湿了,这个时候天冷,要是真的染上了风寒,可有你受的!”
香菱撅着红唇道:“哪可能嘛!我的身子不知道比她们壮多少哩!”晴雯在一旁闻言脸丑丑的道:“你壮!你最壮!你就逞能罢你!到时候真难受的躺在床上,还要我来伺候你!最后倒霉的就只我一个!”
香菱闻言不由得冲晴雯吐了吐丁香小舌,晴雯白了她一眼,也不搭理她,只顾着给贾璟整理衣裳,随后对贾璟微微有些担忧的道:“这样的天气,爷还要出门儿?”
贾璟闻言叹了口气道:“越是这样的天气,越是怕出什么事儿!北城那样的地方,不可不防啊。”晴雯闻言也就不说什么了,贾璟笑道:“不用怕,不过是下大雨罢了,爷在九边的时候什么没见过?”
晴雯闻言撇了撇嘴,轻声得道:“爷就会用这个吹牛皮……我去给爷准备蓑衣,香菱你来伺候爷!”晴雯看出了贾璟眼神之中的不善,连忙的就转身跑了。
贾璟看着晴雯的背影哼哼了两声,不过也没有追究她什么,等着回来自然有她受的!一旁的香菱哼着小曲儿上来服侍贾璟穿衣。
贾璟看着香菱傻呵呵的样子,不由得好笑的道:“你呀你呀,还真是一天天啥也不愁,活的通透!”香菱嘿嘿一笑,随后趴在贾璟胸口呜嘛一声的亲了一口道:“还不是有爷宠着我?我才能这样?”
贾璟一挑眉道:“谁教你说的?”香菱不乐意的看着贾璟道:“爷瞧不起谁呢?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吗?”
贾璟只是笑而不语的盯着香菱,香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嘿嘿两声道:“宝姑娘教的……”贾璟不由得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她随后道:“宝姑娘还有空找你玩?”
香菱挠了挠脑袋道:“本来是没空的,但是那天大奶奶来了,宝姑娘不知道为啥也跟着来了。”贾璟闻言笑容缓缓收起,微微皱眉道:“大奶奶?大嫂?咱们府上的那个?”
香菱点了点头,贾璟微微有些意外的道:“她来做甚么?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对了?”香菱沉默了,贾璟看向她道:“爷问你话呢。”
香菱为难的看了一眼贾璟道:“姑娘不让我说……”贾璟一阵无语,随后道:“你是你们姑娘的丫头,还是我的丫头?”
香菱为难了好久才弱弱的道:“就不能,就不能是你们俩的丫头吗……”贾璟不由得笑出了声,随后对香菱道:“到底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又不会生气,你害怕什么?”
第五百零九章 侯爷救命
香菱只好无奈地下了头搓了半天贾璟的衣裳,贾璟一把抢过来道:“干嘛呢你?”香菱无奈的道:“侯爷,姑娘她怕您听了生气……”
贾璟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告诉我我才生气!到底什么事儿?”香菱嘟了会儿嘴,随后对贾璟道:“其实就是……琏二爷又去了大奶奶家里了,大奶奶听她妹子说,说是侯爷说了会亲自处理这件事,结果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侯爷也没个准话儿,所以大奶奶才会找上门来……”
贾璟愣了一下,随后一拍脑袋大:“我都忙忘了!”随后贾璟又对香菱道:“那宝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香菱闻言笑道:“宝姑娘家里现在就跟尤家,昨儿宝姑娘家的大爷见了大奶奶去了她家里,随后就见琏二爷被撵了出来,好像还有点儿不高兴。”
香菱笑道:“宝姑娘家的大爷说了,他素来是知道琏二爷的脾性的,一向跟他们吹嘘尤家二姐怎么怎么温柔,怎么怎么听他的话,所以宝姑娘家的大爷说了,看到琏二爷吃瘪,一准儿就是在尤大奶奶或是尤三姑娘教训他了!”
贾璟闻言点了点头,香菱笑着给贾璟抚平背后的褶皱笑道:“姑娘听家里大爷说了这件事,所以立马就想起了尤大奶奶绝对是要拿这件事来找侯爷评理的,姑娘怕尤大奶奶找上门来侯爷面子上过意不去,这才陪着一起来了,又给劝走了。”
贾璟点了点头,心想宝钗还是很心细的,这件事不能摆到明面上来,不然自己颜面何存?琏二说到底也算是自己二哥,一笔还能写出两个贾字来不成?
所以琏二做的丑事也好,还是宝玉他们做的丑事也罢,归根结底到最后都丢的是自己这个当家人的脸!宝钗这件事做的很好,不然真叫大嫂子堵住,虽然尤氏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是归根结底是姓贾的这边理亏,自己终究是面上无光的……
更何况要是还带上了尤三儿那个小丫头,那个小辣椒可不管你是什么侯爷国公的,说怼你就怼你!贾璟想到明媚娇艳恍若带刺玫瑰一样的尤三姐也不由得笑了。
一旁的香菱不由得歪了歪脑袋,侯爷想什么美事呢笑成这样?贾璟看了一眼香菱,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她笑道:“话说回来了,什么宝姑娘家的大爷?薛大爷就薛大爷,非得加上宝姑娘家的是为什么?”
香菱嘿嘿笑了笑没说话,原因自然是很简单的,香菱不喜欢薛蟠,薛蟠从一开始给香菱的印象就是粗暴野蛮的,香菱很害怕他。
后来在薛家的时候,薛蟠更是对她动辄打骂调戏,经常欺负她,要不是宝姑娘拦着,香菱还不知道要被薛蟠欺负成什么样子!
所以香菱讨厌薛蟠,不愿意跟薛蟠有哪怕一丁点儿的联系,就算是提起都不愿意提起,纯真的香菱谁对她好,她就把谁挂在嘴边,宝姑娘好,那宝姑娘的大哥,自然就是宝姑娘家里的大爷咯!
单纯的香菱像是个孩子一样用称呼来表达亲疏,贾璟不由得笑着摸了摸香菱的额头,香菱嘿嘿笑了笑。
贾璟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对香菱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一会儿你就去西府找一下贾琏,就跟他说,说是我叫他有事,叫他过来等着我回来。”
香菱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哎,随后贾璟就走到门口,恰好晴雯也带着蓑衣走了进来,就在廊檐下给贾璟披戴好了,贾璟又对着晴雯嘱咐了几句,这才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贾璟带着人赶到北城之后实在是顶不住了,就只好找了个小摊坐着,将蓑衣都挂好,摊主看到是贾璟,也是急急忙忙的上来招呼。
贾璟笑着道:“不用上酒,我们正在上值,若是能有几碗热茶来暖暖身子就好了。”那摊主有些局促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穷苦人哪里用的起好茶叶?只有一些高碎,给您拿出来怕是要生气的……”
贾璟笑道:“无所谓,我们不过是一帮军汉,哪里受用得起好茶叶?便是您扯点儿杨树叶松树针之类的玩意儿,我们也是喝不出来的!只管烧上便是了。”
贾璟说完众人皆是笑了起来,店家闻言也不多说,连忙笑着躬身去了,贾璟则坐着无言的看雨,一旁的柳泽虽然正襟危坐,但是也是时不时的把视线看向一边。
那边坐着的是白曦君,白曦君此时就是男子相貌,整个人都裹在白色的披风里,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顺着贾璟的视线看雨。
柳泽心中不由得纳闷儿,侯爷什么时候从哪里找来了这样一个怪人?奇怪的是,柳泽好像还感觉这人还挺眼熟……
贾璟看着外面的大雨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这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要是再这么下下去,恐怕就是要出大事了……”
白曦君不懂这些,只是轻声道:“雨下的大了点罢了,还能有什么大事?”贾璟看了她一眼不由得有些意外,他以为以白曦君的性格应该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所以方才其实只是自言自语罢了,没想到白曦君居然接过了他的话。
贾璟便笑道:“什么事情都该有个度,若是过了好事也要变成坏事。”白曦君无言的看着他。
贾璟便笑道:“这雨少下一些,便是净尘清气还能滋润土壤,既可以清除疫症又可以使土壤变得肥沃,但是要是像这样一直下个没完就坏了,很快就会形成内涝,而郊外的土地也会因为雨水变成流水而营养流失。”
白曦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贾璟叹了口气道:“内涝久而久之会对城内居民造成很大的影响,并且内涝过后,一些臭水就会滋生出一些脏东西,所以内涝过后,很有可能救会形成疫病,土壤肥力流失,明年开春就会种不出粮食,到时候又是疫病,又是饥荒,老百姓的日子才是真的不好过……”
贾璟说着微微有些担忧的看着外面下着大雨,白曦君闻言却是直直的看着贾璟不语,贾璟感受到她的视线,不由得回过头来好笑的对她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白曦君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贾璟看了白曦君一眼笑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你知道儒家吗?”
白曦君点了点头道:“那些读书人信的东西。”贾璟笑道:“他们当中国有个圣人说,一个人如果想要获得真知的话,那么就要做到两点,第一点就是格物,意思就是亲自去体验那些你不了解的事物。”
白曦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贾璟又道:“第二点就是要致知,你的生命是很短暂的,你的认知是不可能超过你的生命的,所以书籍就是你获得别人生命经验最重要的途径,学习别人的,结合自己所了解的,才能真正的做到格物致知。”
白曦君面无表情的呆坐在那里,贾璟好笑道:“很难理解吗?”白曦君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以为,书上不会写这些。”
贾璟笑了笑道:“书上什么都会写,只是看你需要什么罢了,你识字吗?”白曦君看了贾璟一眼道:“你看不起我?”
贾璟连忙笑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白曦君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多说。”
贾璟耸了耸肩,这个时候摊主已经烧好了茶水,笑着上前给贾璟拿了一个干净的海碗,他还特意的用最干净的毛巾擦了又擦,只是黑色的粗瓷碗再如何擦,又怎么可能擦干净呢?
贾璟毫不介意的接了过来,双手捧着,摊主脸色涨红的给贾璟倒上了茶水,贾璟笑着道谢之后道:“烦请店家也给我几位兄弟倒上。”
摊主连忙点头称是,将几个大海碗排整齐,随后挨个倒满,亲兵们便嘶嘶哈哈的上前道谢,随后笑着挨个分了。
贾璟则是把自己手中的茶碗放到了白曦君面前,随后自己随便的从桌子上那些海碗当中挑了一碗,一旁的柳泽见状不由得面色有些古怪。
白曦君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只是看着桌子上的茶碗,随后轻声道:“我小的时候,师父把我带到白莲教,教我武功,教我何为江湖,并告诉我,我就是未来的白莲教教主。”
贾璟喝了口茶水默默的听着,白曦君看着茶碗中上下漂浮的茶叶梗,随后道:“那个时候我吃了很多苦头,刚练武的时候,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叫过苦,不是因为我有多强大,而是因为……我怕被丢掉。”
贾璟止住了手中的动作,白曦君轻声道:“我怕自己做的不够好,师父会嫌弃我笨,把我丢掉,因为我自己也知道,我其实并不聪明。”
白曦君双手捧着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其实并不好喝,虽然这已经是店家能够拿得出的最好的茶叶了,但是还是口感苦涩难以下咽,但却是白曦君最熟悉的味道。
白曦君喝了一口之后低着头轻声道:“就是那个时候,婆婆开始教我识字,她说,武功再高,也不能不识字,我不想学,因为师父没有叫我学,但是婆婆却从来没有因为我不想学,就不教我了,即使是我跟她发脾气,她也总是笑眯眯的问我,这个字念什么……”
白曦君抬起头看着贾璟,神色看起来还是很平静的样子,对他道:“所以我识字,是婆婆教我的。”
贾璟沉默着,白曦君也沉默了下来,贾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讨人厌,但是还是继续问道:“所以,那个婆婆……”
白曦君沉默了片刻后道:“死了。”
贾璟点了点头,随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正在气氛有些沉闷的时候,清风突然从街角出现了,柳泽立马有些意外的站了起来,白曦君却依旧魂不守舍的盯着茶碗。
清风看了一眼白曦君,好像是有些意外,但是也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只是上前附在贾璟耳边道:“漕帮的潘坚想要求见侯爷。”
贾璟闻言抬起头来,只见潘坚正焦急的站在远处大雨之中,一旁似乎是他的儿子,正为他举着伞,潘坚看到贾璟的视线之后连忙的躬身一礼。
贾璟打量了他几眼,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叫他过来罢。”清风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对着潘坚招了招手。
潘坚急急忙忙的带着儿子跑了过来,一进来就是对着贾璟躬身大声道:“求侯爷救命!侯爷救救我漕帮罢!”
贾璟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柳泽便带着人笑着对店家说了些什么,随后就带着他走远了一些。
白曦君还是坐在原地,贾璟也没赶她,只是有些意外的对潘坚眨了眨眼道:“潘帮主这是何意?你漕帮好好儿的,哪里需要我救命?”
潘坚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白曦君,不过既然贾璟没赶他走,估计就应该是值得信任的自己人,只是……这个男人怎么看起来这么似曾相识的样子?
潘坚没有想太多,只是对贾璟苦笑道:“这次如果侯爷不肯出手搭救,我漕帮就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贾璟笑着道:“你漕帮最近不是在和扬州那帮人斗法?到底是甚么事,能把你堂堂漕帮帮主吓成这个德行?扬州那帮人还有这手段?说来本侯听听?”
潘坚这才苦笑着把漕帮近来的动作叙述了一边,原来漕帮最近的确是在京杭大运河上和扬州那帮盐商斗得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但是也同样是因为如此,漕帮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进了这场战斗,势必是要和盐商们分出个高低上下来,甚至连潘坚本人最近就一直咱外面跑动,几乎没怎么关注过后面的事。
这不就因为如此可就坏了菜了吗!前面正和扬州盐商斗得不亦乐乎,谁料想不提防后面居然让人偷了家了!漕帮在神京城的分舵居然被人家连根拔起了!
当神京城分舵的弟子们哭着喊着跑到潘坚身边要他做主的时候,连潘坚本人都懵逼了!这已经不是摸老虎屁股了,这是把老虎尾巴都砍下来了!
怒不可遏的潘坚也顾不上扬州盐商了,火急火燎的就跑了回来,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土!
结果这一查,把潘坚三魂吓出了七魄!罗帮说实话就是一帮讨生活的苦哈哈,但是罗帮背后站着的人可是潘坚连正眼都不敢看一下的主儿!
漕帮这么多年一直一帆风顺的原因不是因为漕帮多强,而是因为漕帮会做人!朝廷上下新党旧党,哪个漕帮没有孝敬到位?
所以潘坚原本是十分自信的,就算是找事儿的是个王爷!漕帮也能摆平!漕帮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到最后这些想要分一杯羹的权贵最后几乎都被漕帮摆平成为漕帮的保护伞之一了!
但是这次一回来潘坚就知道不对劲儿了!因为原本那些漕帮的保护伞们一个个都开始装聋作哑,有稍微有良心一点的,才给点了一下潘坚。
义忠亲王府,潘坚又不是傻子,也是在京城混了这么长时间的,义忠亲王府的水多深他不知道?说实话,潘坚在听到是义忠亲王府的动作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想着放弃了。
他不敢招惹义忠亲王府,这个势力实在是太敏感了,更何况看起来人家义忠亲王府似乎是没有给漕帮一个收买的机会的意思,人家已经自己培养了一个属于人家自己的势力了。
所以说起来现在是漕帮被人家踢出局了!而潘坚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也是这个时候,那个人给潘坚又指了一条明路,潘坚所掌握的几乎所有政治力量里面只有一个人或许不怕义忠亲王府。
那就是面前的贾璟,要是说整个神京城还能有谁不用给义忠亲王府面子,除了那极少数的人之外,或许潘坚能够够得上的,也就只有贾璟了。
所以潘坚才会冒着大雨上门求助,贾璟在听完潘坚的叙述之后,只是沉默着默默的喝茶,潘坚苦苦哀求道:“还请侯爷看在漕帮也是在帮侯爷做事的份儿上,拉漕帮一把,我漕帮上下,必然是感激不尽!”
潘坚说着冲贾璟便是躬身一礼,贾璟放下了茶碗,随后看了一眼潘坚,叹了口气道:“老潘啊,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如你所言,你漕帮对我也算是恭敬,我不瞒你,这件事,我爱莫能助。”
潘坚顿时脸色变得惨白,嘴角微微颤抖着,贾璟敲击着桌面道:“你既然求到我头上,就应该是知道义忠亲王府是个多难啃的骨头……”
第五百一十章 虎父犬子
贾璟看向远处的大雨滂沱,叹了口气道:“现在还远不是动义忠亲王府的时候,所以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你只能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潘坚闻言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要是连贾璟都这么说了,那潘坚还真不知道该找谁了,贾璟看到潘坚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劝你,先在天津卫落足,或是回扬州,现在的神京城,你不应该来掺和。”
潘坚闻言顿时神情一肃,一旁潘坚的儿子却有些不满的道:“可是侯爷,这可是我们漕帮的基业,难道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潘坚立马回过头来斥骂道:“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贾璟抬起头看了一眼潘坚深厚的年轻人道:“这你儿子?”
潘坚连忙道:“是,是犬子潘子安,没怎么出来见过人,没什么见识,可恨就只会读两本书,人都读迂了,脑子转不过来这个弯儿,侯爷见谅。”
贾璟看了潘子安一眼,发现的确是一身青矜,中国人从古至今,其实都是很尊重读书人的,对知识和编制都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追求,不管是多有钱的人,你最后问他,他都会遗憾自己没有受到更高等的教育。
这个其实是有这个传承的,所以像潘坚这种算得上是豪富一方的人物,最大的愿望当然是自己的子女能够读书,能够做官了。
所以潘子安自幼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后来甚至还被潘坚砸钱送到了国子监,但是这样也不是没有坏处的,生长在温室的花朵没有经历过外面的风雨,其必然是会变成理想主义浪漫主义的文青,对世事几乎有一种堪称幼稚可笑的见解。
潘坚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这个毛病的,不过毕竟是长子,自然是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所以包括此时,就连呵斥都不忍心骂的太难听。
贾璟也没有这个兴趣给他教育儿子,于是点了点头道:“我说的话,你儿子听不懂,你总是听的懂的罢?”潘坚连忙道:“懂了!懂了懂了!”
贾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你素来对我恭敬,我不忍你偌大家业拱手让人,最后自己更是落得个曝尸街头的下场,才好言相劝,你要是还是不认,不服气的话……”
贾璟耸了耸肩道:“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常听人言,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京中现在不适合随便乱来,这个时候谁跳得欢,谁死得惨,你离得远远的,自然平安无事。”
潘坚壮着胆子试探道:“是,只要是侯爷您说的,小的绝对没有不听的道理!您放心,只是这罗帮……”
贾璟不耐烦的端起了茶碗道:“该是你的到底是你的,你急什么?”说着和了一口,潘坚顿时心内大定,一旁的柳泽也上前“送客”,潘坚连忙喜不自胜的躬身见礼,随后千恩万谢的去了。
潘子安有些奇怪的看着一路上高高兴兴的老爹,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道:“爹,您怎么这么高兴?这侯爷不是拒绝了咱们吗?您怎么还能高兴成这个样子?”
潘坚闻言看了儿子一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难道真如别人所言,老子英雄儿子狗熊?不然这小子咋就这么笨呢?
不过虽然心中看不上自己的傻儿子,但是总还是得教的,于是他叹了口气道:“这就是你没看明白了,人家已经给咱们指了一条明路了。”
潘子安闻言瞪大了眼睛道:“啥?爹你没事罢?叫咱们抛下祖业迁去天津和扬州,还算是给咱们指了明路?分明是他自己也害怕了……”
潘坚怒道:“闭嘴!”潘子安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了解自己老爹的,所以神色之中只有莫名其妙,实则并没有多少害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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