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下乐
第971章 关我屁事
至于授意的人是谁，不用想了，肯定是秦王殿下啊。
除了秦王殿下还有谁？当然程咬金说的这个理由也确实是有一些道理，但仔细想想，这话只能是由一个大臣来说，不管是秦王还是陛下都不能说。
因为由皇室说出来，这性质就变了，哪怕是为了他们好，最后都有可能变成了皇室想要卸磨杀驴，虽然说人家真要卸磨杀驴谁也不可能挡得住。
而由程咬金说出来就很合理了，他自己就是一个莽夫，这话说出来不突兀，另外就是，这话也颇有几分道理，或者说往深处了想一想，确实是这样的。
虽然这件事跟大部分的官员没什么关系，毕竟世袭爵位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但世袭爵位本身就已经是一品爵位了，如果想要册封的话，就没的封了。
为了大唐的可持续发展，秦王殿下出此办法也是有可能的。对于大部分的大臣来说，他们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默默听着就是了。
因为整个朝堂之上，拥有世袭爵位的人就没多少。就比如说胡国公秦琼的爵位就不是世袭的，这也是跟李世民一起出来的将军。
当然了，因为生病的缘故，程咬金确实是要比他的功劳更大一些。
这些朝臣多少也是对李恪的想法有了了解，毕竟现在大唐现在的改革已经不是简单的三省六部制可以概括的了，或许可以称之为三省分权制？
但是不管如何吧，秦王殿下一直都是只有一个理念，那就是可持续发展，让大唐能够可以走的更远，不敢说像当年的始皇帝那样追求万世，但最起码不能成为一个短命的王朝。
所以，对于大部分的大臣来说，这一点反而也是让他们可以接受的状态，而且世袭爵位也不多，所以他们自然也是不说话的。
不过他们倒是对秦王殿下更加高看了一眼，多少有些感慨，秦王殿下成熟了啊。
想当年，《大唐周报》刚刚建立之初，秦王殿下那叫一个硬刚，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委婉，什么叫手段，什么叫迂回，直接就是正面硬刚，虽然说也达到了目的，但是总归跟这个朝堂的风格是格格不入。
看看现在殿下这手段，那叫一个高明，总有合适的人帮殿下出头，果然是成长了啊。
当然感慨归感慨，他们也就是心里面感慨一下，这些东西程黑子说的有些道理，非要扛起自己撑不起的荣誉那可是要出事的。
一斤的饭量你吃三斤，要撑死的。
所以，撤销这个世袭爵位他们也没什么想法，都同意，反正我们都没有世袭爵位。
房玄龄都说了需要三省讨论，大家也就不再纠缠，连程咬金自己也都没说啥了。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这件事的最后结果，不就是看陛下的嘛？
或者三辞三请，最后陛下答应，都是这个套路，大家都明白的。
这件事也不可能现在就有个结果，这自然是暂时搁置，等春节休沐结束，然后大家再进行讨论。
除了这件事，剩下的事情自然就没什么讨论的了，至于秦王殿下昨天的演讲，当然不可能放到这个地方。
直到朝会的最后，李世民淡淡的站起来留下了一句话，宣布朝会结束。
“程咬金，明天不允许出门，留府上等着受罚。”
“陛下，你说了不罚我的啊。”程咬金大喊冤枉。
“我说今天不罚你。”李世民瞥了他一眼就走了。
朝会结束就是例行的宴请，不过在出太极殿门的时候，程咬金立刻就冲着李恪这里靠了过来。
其他人都默契的离开了，你看，就知道卢国公这背后肯定是站着秦王殿下，不然得话，他才不会这么说话，就他那能说出这么有理性的话来？
“你干什么？”李恪一脸警觉的看着程咬金。
“嘿嘿，殿下我干得不错吧。”程咬金飞快的开口道。
“关我屁事？”李恪愣了一下，你干这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怎么一副邀功的样子。
“殿下，您这个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是在相应您的号召啊。”程咬金一脸“委屈”的开口道。
“你等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号召过你？”李恪懵了，你特么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我李恪长这么大，只有被人替我背锅的份，我什么时候替别人背过锅？
“殿下，您是不是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程咬金委委屈屈。
“是啊，怎么了？”李恪瞪着他。
“我这就是在相应您的号召，为生民立命啊，降低国家负担，让朝廷官员能够更加的以实干为主，而不是祖宗庇佑。”程咬金理直气壮的开口道。
你他妈说的好有道理啊。
李恪差点被程黑子给气死，问题是，这话是李恪说的，他没法反驳。
“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李恪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将你儿子孙子的福利都给扔了，然后趁机跟我要好处是吧？
你属牛皮糖的吧你？
“殿下，是这样的，我听闻您创立的那个大唐皇室信托基金还是什么，家族信托，这个有咱大唐律支持吗？”程咬金嘿嘿的笑着道。
“现在没有，但是将来会有的。”李恪回答的很干脆，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弄出来的，不过再有二十年肯定是有了。
因为按照大唐目前的科技发展进度，再有二十年无线电应该已经开始投入使用了，毕竟无线电的门槛其实也不是很高。
等目前这一批从小学开始学习新式学科的学生一直读完中学，基本无线电普及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那个，您看不能帮我程府也弄一个啊，需要什么样的人员之类的，我们程府出钱。”程咬金飞快的开口道。
“废话，不然你还想让我出钱不成，这东西吧，急是急不来的，目前还不成熟，你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啊。”李恪看着他到。
其实皇室的信托也只不过是强行做起来的，这是因为李恪还年轻，等他老的时候，肯定是能够走上正轨的，所以目前就算是强行运作他也不担心。
“殿下您帮我找几个不就成了吗？您看我老程马上就要前往新罗和百济了，万一我要是战死沙场，程府可就完了。”程咬金飞快的开口道。
李恪：“……”
你是对你儿子多没信心？
第972章 你这是在骂我
但李恪想了想，他觉得不能留下这个先例，程咬金这种人就得治一治他，不然得话，到时候他真的跟牛皮糖一样粘上来怎么办？虽然说李恪知道这家伙其实挺有分寸的。
但有些东西，就不能让这个老货得意。
所以，程咬金这话一开口，李恪就眼睛一瞪，眉毛一竖直接开口道：“你是不是在骂我？”
“额？”程咬金噎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殿下你这个反应是不是有些不对。
我说出这话你不是应该很感动嘛？就算是不感动，但最起码也跟我骂您搭不上关系吧？
“殿下，何出此言呐？！我可没这个意思。”程咬金再次委屈的开口道，天地良心，他可真没有这个意思。
“怎么就没有？我负责大唐这么多年，而且发展大唐军工这么多年，如果还能让大唐战死你这种级别的将军，那岂不是说我无能？你说你是不是在骂我？”李恪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都在这里骂我了，你还想让我帮忙？”
程咬金：“……”
草，大意了。
“不是，殿下，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骂您，我是说，万一我自己犯蠢，一不小心脱离大军之类的，导致自己死了，这跟殿下您无关啊。”程咬金快速道。
“行啊，你现在可以啊，都开始变着法的骂我了是吧？”李恪看着他，冷笑着开口道。
“等等，殿下，前面您说我骂你，还情有可原，毕竟您说的有道理，但是这话我怎么也骂您了，是我自己蠢啊！”程咬金有些不服。
“主帅脱离大军，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果身为你的护卫都不随时守护在你的身边，以现在我改革之后的军制，以及现在将士们训练的程度，你这不是骂我治军不严？”李恪淡淡的看着他。
“这跟殿下您有什么关系？大军在外，我是主帅，他们当然要服从我的命令了。我去其他地方肯定是因为我下达的命令啊。”程咬金开口道。
“哎，我真为自己感觉到悲哀，改革军制一年多接近两年了，大唐几十万将士基本都已经全部改革完毕，身为大唐将军居然都没有完全适应全新的军制，贸然下达命令前往陌生区域，而且不通知副将，不通知其他友军，是我的失败，这还是在骂我啊。”李恪叹了口气。
“殿下我错了。”程咬金二话不说直接开口了。
“不，你没错，是我没教好你们。”李恪摇摇头。
“殿下您就说吧，你怎么才能帮我这个忙，我这又不是来跟您邀功的，我这是来求您办事的，大不了我们家那几个混账，您看着像往什么地方用就往什么地方用。”程咬金站直了自己的身子换了个方法。
李恪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行啊，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你跟我整那么多虚的干什么？不过你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清河崔世那边有想法？”
程咬金继室出身自清河崔世，五姓七望当中的清河崔世，原配夫人是孙氏，一个县令的女儿，可想而知程咬金的地位了。
“额……没有哪一出啊，就是我自己的想法。”程咬金噎了一下，难不成殿下真的没其他的想法？
“说实话，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管了。”李恪看着他道。
其他人都该去宴席的都去了，也就是他大哥生病没有来，还在东宫修养，不过晚上的时候应该会来宫里过年。
这会儿这外面也就是李恪跟程咬金二人。
“这个，臣说实话，倒是没有其他事情，确实是臣自己所想，世袭爵位对大唐朝廷的危害也确实较大，臣等还活着的时候，这世袭爵位容易取消，但是如果臣等这帮老臣去世了，那这世袭爵位殿下您要是再取消，岂不是会落人话柄？”
“到时候少不得有闲言碎语说您狡兔死，走狗亨。而且臣说的话也确实是实话，程处默他们想要撑起这个爵位很难，他们就算是没臣这个爵位，将来有功劳，殿下还能吝啬封赏不成？”程咬金倒是诚恳的开口道。
“靠。”李恪直接伸脚踢了程咬金一脚，“你个老家伙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能吝啬封赏，封赏关我毛线事啊，那是皇帝的事情，现在是我父皇，将来是我大哥。”
“啊，对对对，老臣失言，掌嘴。”程咬金倒是干脆，直接给了自己两巴掌，面子什么的，他才不在乎，你也不看看跟谁在一起，要面子干啥。
不过程咬金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您也是够警觉的，我就是一个无心之失，您都能反应过来，也属实是离谱。
“行吧，你倒是看的清楚。”李恪倒是没怀疑程咬金的说法，程咬金这浑人虽然可能不如房玄龄他们精明，但是在某些事情方面，那绝对反应是很快的，不然得话，他历史上也不可能活那么久。
“嘿嘿，那是，当然，臣其实也确实是受了殿下您的影响，昨日您的那番话一说出来，臣想了一下也是颇为感慨，虽然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承，但都是自己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是？这一个爵位有啥意思，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奋斗。”
“再说了，臣这不也是顺便替殿下您打个前站。”程咬金嘿嘿笑了两声道。
“你这又是骂我了。”李恪翻了个白眼。
“我又怎么骂您了。”程咬金都有些无奈了。
“我李恪想要干啥事情，什么时候要别人打过前站？我都是直接动手的。”李恪翻了个白眼，我特么一个立志当逍遥王爷的人，怎么可能找你们这些人打前站？
万一让别人误会你是我的人，误会我拉帮结派怎么办？我当然是直接亲自下场啊。
真正的大佬都是隐居幕后，从不亲自下场，你看我就是自己下场，所以，我肯定不是大佬啊。
“行吧……反正我就是这么做了，我觉得做的没错，殿下您得帮我。”程咬金想了想……没毛病。
李恪有些无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答应也就答应了，不过都不得不说，程咬金确实是够敏锐的，李恪是想过如何处理这些世袭爵位的事情。
第973章 这算歪打正着吗
有一说一，李恪考虑过取消世袭爵位的事情，但却没好怎么弄。
为什么？因为按照大唐目前的发展情况来看，大唐日后想要大规模死人的可能性很低，如果不大规模死人的话，那一些世袭罔替的爵位继承下去，对大唐影响还是有的。
就像是程咬金说的那句话一样，有多大肚量就吃多少饭。
如果某个国公爵位日后传承的嫡长子是个傻子呢？又或者而言，嫡长子是个笨比，但是老二极其优秀呢？爵位却依然是嫡长子继承，这个国公家里是不是要闹事？
虽然不是皇室，但国公家里闹事也是对朝廷有影响的，处理不好影响皇室声誉，往大了说影响朝廷声誉。
更何况，随着朝廷制度的不断完善，一些大员的权利会逐步的受限，但是国公的一些权利对以后来说，可能太过了。
与其后面麻烦，不如现在就直接给他解决掉。
不过李恪这里没想到办法，程咬金倒是突然将这个窗户纸给捅破了。
大唐的爵位有两种，一种就是程咬金这种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也就是说他是卢国公，将来他长子是卢国公，长孙是卢国公，长重孙还是卢国公。
第二种爵位就是正常的爵位，比如秦琼的胡国公，他的儿子就是降级继承。
其实准确的说不是两种，而是只有一种特别的，那就是世袭罔替的。
因为所有的爵位默认的都是第二种，没有说是爹是国公，儿子就直接什么都不是，至少到大唐这里，所有的爵位除了世袭罔替的，都是默认降级继承。
爵位体系除开大臣之外，另外一个特殊就是宗室，宗室的旁支不说，就单说封王的。
比如说李泰啊，李恪啊他们这些，秦王、魏王这些一字王，这些默认都不是世袭罔替的，或者说皇帝永远都不会封这种一字王，也就是亲王世袭罔替。
都是默认继承降级，也就是李恪他们将来的长子继承的话，默认就是降低成为正一品：嗣王、郡王。而这两者倒是可以世袭继承的，比如说李孝恭，李道宗。但也要多少有些功绩，而且不犯错。
因为宗室从某个方面来说，犯错的可能性要大于普通的大臣。
取消世袭爵位的关键因素就在于，宗室的可怕。
因为宗室数量肯定是会增长的，甚至还会翻倍的增长。
有一说一，大唐的宗室在历史上从头至尾似乎没什么声音，其实跟大唐宗室造了几次劫难也是有关系的。
每个皇帝继位之后，总是会有几个兄弟，以及一大堆儿子之类的，如果这些儿子都是王爵，几百年之后，这王爵还值钱吗？
哪怕李恪已经想办法取消了王爵的实际权益，比如说继承的永业田等等，但危害还是有的。
因为身为爵位，荣誉权利总是要有一些的吧？结果几百年后，王爵就有成千上万个，那场面得有多难看。
要不说程咬金敏锐呢，不管他是怎么想到的，就是这么想到了。
这倒确实是一个切入点，而且程咬金是在朝会上光明正大提出的，作为尚书省的左仆射房玄龄已经答应了三省讨论，不管这是不是李世民坐在上面故意扔给房玄龄的，但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
这已经引起了大唐朝堂的重视，最后肯定是给一个回应的，而且既然程咬金提出来了，就不可能半途而废。
到时候，还是那句话，程咬金不怕得罪人，我已经抛砖引玉，后面的人你跟不跟上，那是你们的眼光问题，跟我程咬金无关。
所以程咬金这个请求李恪也不太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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