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庐煮酒
而他原来所站的地方,密密麻麻,布满了钢针。
“周坛主”
石德宝嘿嘿一笑,双手向两侧滑动,又立在胸前顺势推出,周身隐隐约约出现一层真气罩。
“陆千户,幸会了。”
陆炳看着真气罩,眼中闪过忌惮之色,言道:“厚土乾坤功,周坛主深藏不露啊!”
“哪里哪里,陆千户的斩月刀才是真的厉害,老头我也挨不了几下。”嘴上这么说,可石德宝脸上笑意不减。
他对自己的功法有信心,虽说私下里自己也把这功夫叫做乌龟壳,可真正到用的时候,大宗师面前他也不虚。
陆炳两步跨到他面前,一眨眼的功夫,刀光布满了石德宝周身。
在那一刹那,石德宝仿佛看到了一轮弯月,向他冲来。
可即便陆炳攻势强悍,一时间竟也对他奈何不得。
但片刻之后,异变突生,四周山头出现大批锦衣卫。
手中拿着弩箭,纷纷对准了石德宝。
石德宝大声吼道:“陆千户,要讲武德啊!”
回应他的,是嗖嗖嗖利箭破空的声音。
石德宝眉头一皱,双手自胸前向头顶往上推,又在脖颈处分开,成环抱之势。
气罩一下子厚了一寸,隐隐约约闪动着蓝色的光华。
“嘿嘿嘿,老头我承让了。”
但就在此时,陆炳的斩月刀不偏不倚往地下砍去。
刀芒破地——“咔嚓咔嚓”
真气罩碎了,石德宝目瞪口呆,随后对天大骂:“孙贼误我!”
也不等陆炳继续抽刀,麻溜地从袖子中掏出一根绳子,左手拿着绳头,右手快速旋转,就这样将自己捆成了一个粽子。
“别,在下愿降。”
陆炳点点头,但也不过去,朝着一旁的锦衣卫一番言语。
天空中抛下无数大网,将石德宝给罩进去。
此刻如果能再见到孙清,石德宝发誓,会甩几个大逼兜给他。
自己的这些手段,除了他还能有谁知道得这么清楚。
…………
“咚”
朱厚熜从蒲团上起身,殿外的麦福立刻迎了进来。
对着朱厚熜,躬身一礼言道:“主上,毛阁老求见。”
朱厚熜淡淡点头,“宣”,他随即迈步走向正殿。
毛纪从午门宣召,正了正衣冠,大步走了进去。
经过多道关卡,他来到了乾清宫正殿等候,手中拿着一张宣纸,在乾清宫里静默不语。
“陛下,臣有事启奏!”
“哦”
毛纪将手中宣纸双手呈了上来,麦福上前接过,毛纪对他微笑示意,麦福有些意外,但也回一个笑容。
朱厚熜一字一句看了过去,“毛爱卿所言,甚得朕心。”
毛纪闻言赶忙回了一礼,不是他谨守礼法,而是朱厚熜威严太重。
毛纪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有天生的圣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能出众如斯!
“臣读史五十余年,但今日方知其中大道,实在惭愧!”
他叹了口气,“古为古,今为今,历史从来都不束缚人,反而给以人力量。”
说着他不觉眼眶红润,干脆就跪了下去,沉声道:“臣请愿,修礼。”
朱厚熜快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语气略带感慨:“若满朝上下皆如毛阁老一般,我大明就该兴盛了。”
“臣……”
朱厚熜,朗声道:“传朕谕旨,将毛阁老此篇文章刊登《邸报》,通传天下。”
“臣,拜谢陛下。”
毛纪离开之后,麦福赶忙恭喜道:“主上,大事可成矣。”
朱厚熜却缓缓摇头,神色严肃,道:“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第79章 大变前夕
金乌西斜,奉天殿前的广场像铺满了一地的稻谷,金水河里的碧绿叶瓣随着微风轻拂,荡起了片片碎金。
朱厚熜右手搭在汉白玉石柱上,目光眺望向远处。
他目光所及,是冷峻威严的宫墙,高大雄伟的楼阁。
玉泉山西来的泉水,为这座天下最大的庭院,画上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汉白玉石柱被太阳烤过,带着一丝残留的余温,朱厚熜双手搭在背后,向前走了一步,喃喃道:“水似弓,桥如箭。”
在他的眼中,远处蜿蜒的金水河,就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天弓。
五座石桥就是五支利箭,被这把巨弓射向天下。
中间的石桥最大,最平,最尊贵,象征的是礼!
黄锦慢步走了过来,躬身道:“主上,厂卫查明毛澄的两个妾室,是他子侄的假身份”
他说完就侍立一旁默然不语,好像奉天殿前的那对铜狮一样。
朱厚熜淡淡点头,脸上并没有露出很意外的表情。
“明日,宣毛澄。”
他一甩龙袍,最后望了一眼天际,转身朝乾清宫走去。
…………
五月初三,晚风微凉。
“好,天助我也!”白方家将手中的书卷一放,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刚坐下没多久,又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把人叫齐,要快。”
屋外有了回应,随即陷入沉默。
三炷香之后,桃花巷里众人齐聚。
白方家高居上首,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
他将手中的《邸报》一扬,言道:“毛纪此篇文章一发,天下必定哗然,礼争一起,无人可幸免于难,于我等却是天赐良机!”
黑衣人一拱手,哈哈一笑:“白公所言极是,趁此良机,把那老匹夫拉下来。”
他这一开口,在场众人议论纷纷,但脸上都难掩激动之色。
“那个老家伙,看不清事态,这个节骨眼儿还敢发话。”
“对,要我说陛下也是糊涂,让一群刁民不跪,天下岂不乱了王法!”
有人干脆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大声道:“诸位,如果我们不争,岂不被人踩到脚下!”
捶桌的是工部右侍郎左元明,他这一捶脸上齐整的八字胡也抖了抖。
“不错,绝不能如此放任。”
“昨日修法,今日改礼,明日就要对我们下手!”
黑衣人言而未尽,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动到税务,而这绝对是他们的逆鳞。
蔡光迈了一步走到前来,对着上方言道:“白公,有何安排,我们但凭吩咐!”
气氛烘托到位,白方家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来朝众人示意。
“大家的心思就是我的心思,这礼不能改!毛纪一定要倒!”
他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陛下给我们上了一课,只要我们聚在一起,没有什么干不成!”
言罢,他让侍女摆上准备好的茶水,众人开始详细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白方家缓缓回到椅子上坐定,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
他捏了捏手里的茶杯,略微有些出神,目光看向北方的夜空。
心中暗思,也不知道报恩寺的情况怎样,他这绝杀之局,能不能布下。
杏花巷热闹,毛澄的府邸也不冷清。
给事中张翀,一脸痛心疾首,对着毛澄言道:“毛纪阁老糊涂啊!怎么能写这样的文章?”
他用手使劲地甩着手中的《邸报》,最后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毛澄轻咳一声,目光扫视一周,见到众人都是义愤填膺,心中也就有了决断。
“我等为大明臣子,自当死谏!”他神色凝重,言道:“但无用之功不可取,我的提议,让我们这群老人发发光!”
“尚书的意思是?”
毛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言道:“辞官!”
毛澄很清楚,对如今的这位陛下来说,午门直谏起不了丝毫的作用,甚至可能让他们沦为笑柄。
张翀却有些迟疑,问道:“其他几位会同意吗?”
毛澄回答干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他们一定会同意。”
而风暴的主角毛纪,此刻正在和杨廷和交谈。
“唉,老友你还是孟浪了!”杨廷和缓缓摇了摇头,看着一脸固执的毛纪,欲言,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才缓声道:“这一来,你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毛纪哈哈一笑,反而宽慰起杨廷和。
“这等小事,何必挂怀!”他起身轻轻拍了拍杨廷和,又一脸正色地看向书房悬着的孔子像。
“夫子曾言,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我毛纪谈不上志士。”
他走到一侧的木桌上,一脸珍惜地抚了抚书册,“倒勉强算得上一个读书人。”
碰巧蜡烛燃尽,一点灯花飘落在他的手上,看着微弱的灯火。
他轻轻吹了口气,青烟漫起,月光融融。
老人着一身红袍,分不清衣服上的是白发还是月霜。
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老人独有的沧桑,读道:“以书御者不尽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达事之变。”
杨廷和有些动容,长叹一口气,“维之!”
…………
报恩寺留守的都是些虾兵蟹将,陆炳等人几乎没有费什么功夫,就直接闯到了后殿。
后殿虽然无人值守,但却是整个报恩寺最危险的地方。
到处都有机关陷阱,一个不留神,稍微踩错一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石德宝迈步向前,正想为众人带路,却不料被陆炳挥手制止。
他轻轻一拍手,身后的锦衣卫立刻弓弩齐射。
成千上万的弩箭,冲向后殿。
“噼里啪啦”
地上的石砖翻滚,两侧的墙壁射出毒箭,中央的佛像翻转喷出火焰。
一时间各种声音大作,就像菜市口一样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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