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坚韧青铜
可如果曹操想要灭掉冀州,那冀州境内的士族们恐怕就得衡量利益,是否站在他袁绍这边,如若这帮士族选择不帮助他,便很可能暗中帮助曹操,以求抱住士族之利益。
想到这些,袁绍甚是长舒了一口气,他此刻才算明白,袁术当初为何会彻底输给曹操,这其中有着甚是复杂之缘由。
此刻,一帮谋士见袁绍已然睁开双眼,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帮谋士谁也不敢再说话。
如今这战事之局面,他们其实并不那马着急,最着急乃是袁绍与许攸二人。
许攸之所以也非常着急战局之发展,那是他很早便跟随袁绍,早就与袁绍荣辱共存。
这时,袁绍走到许攸跟前,抱拳深鞠一躬,“子远,多谢你开悟于我,如今我已然知晓当作何决断。”
袁绍转身扫视谋士一番,随即说道,“诸位,我意已决,明日便与曹操再战,令颜良与文丑轮番叫阵,先斩杀其部将以提升我军士气,待我军士气高涨之时,便发起进攻,与曹军决战!”
“取得此战胜利之后,我军自当势如破竹,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官渡沿线,今儿大军直取东郡!”
“如此一来,我东郡危机自然可解,且若是戏煜得知曹操兵败,则必然惶恐,到那时,冀州则只需防守,绝不让曹军过来!”
“如此,待我杀到许昌,夺得天子,再入住徐州与青州之地,北方之地自然为我袁绍所有!”
说罢,袁绍甚是挺直腰板,如此决断,也是他如今唯一之取胜机会,并且只能速战速决!
如若能趁此机会在官渡打败曹操,此战还能影响整个战局。
到那时,纵然戏煜在徐州与青州再有威望,终究会因许昌天子被他袁绍所得而深受影响。
“主公……主公英明!”
听得袁绍此番策略,许攸甚是高兴,满脸笑意。
他早就知道袁绍定能想明白这些事:如今之战事,最忌拖下去。
就算暂且不论境内发展速度是否能快过戏煜与曹操,单单袁绍集团内部士族之间的争斗,就远远大于徐州。
集团内部之间的争斗长久下去,只会让内部人心涣散,难以一致对外,到那时,内乱不止的冀州,怎么与内部安宁团结的曹军拖下去。
再者,那兖州,徐州,与青州境内之钱财,每年可以用于至少增加好几万新兵,再加以训练成强兵,只需上一次战场,便可成长为经验十足之老兵。
长此以往,这兵源也是他袁绍无法与曹操相比之处。
故而,在许攸与袁绍看来,为今之计,速战乃是最良策略。
“主公,如此甚好。”
许攸脸上尽是满意之色,对着袁绍深鞠一躬,心中暗道:如此主公,我许攸果然没跟错人,无论胜负,至少可以与曹军轰轰烈烈对战一番。
如今,袁绍兵马之粮草囤于乌巢,数千兵士驻守此地,就算袁绍决战输于曹操,至少钱粮还在,依旧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所以,如今乌巢之钱粮,乃是袁绍一方之命脉,不得有失。
……
袁绍那边刚下定决心与曹操快速决战,曹操营地这边也迎来新变化。
三更天之时,曹操便被人叫醒。
“主公,己吾侯,军师将军戏煜戏大人亲自带领三百人马赶到了,猛将典韦也一同前来。”
曹军之中,众人皆知典韦之力能扛鼎,此人作战威猛不在许褚之下,如此猛将赶来,曹军军心振奋。
徐晃,李典,与于禁等将军顿时松了口气,之前颜良斩杀数将,让曹军众将倍感压力。
这时,曹操自营中迎了出来,见到久未谋面的戏煜,曹操这才露出笑脸,两人在寒暄一阵后,曹操这才将戏煜迎入军帐之中。
曹操命人端来好酒好菜,酱牛肉,大盆米饭,还有瓜果。
戏煜与典韦二人这些时日日夜兼程,早已饿坏,立即狼吞虎咽起来,吃相甚是狂放,一旁的吕玲琦惊得装作不认识二人。
曹操忽然注意到吕玲琦,以为是戏煜带来的随从女眷,又或许是新纳的小妾。
不过,曹操多看两眼之后,发现此女头戴翎毛,五官倒是与吕布甚相似,曹操心中顿时便有了猜测。
当初攻取吕布城池后,曹操将善后收尾工作交于戏煜,他则赶回了兖州,故而对后边之事不甚了解。
但此刻,曹操见吕玲绮长相与吕布无二,浑身更是一股英武之气,如此说来,也算添了一员威猛武将?
但吕玲绮毕竟女儿身,如若出没于众多男将之中,此事可否妥当?
“主公,您似心事发愁?”戏煜忽然看着曹操问道。
“不是,奉义我并非在忧愁战事,只不过如今南方荆州跃跃欲试,西边李傕也在试探钟繇,如果这两地无法镇住,我恐将四面受敌。我只是在想,如何方能毕其功于一役。”
“如今这战事,甚是凶险。”
“奈何,那河北猛将颜良与文丑,尤其是那颜良,在我阵前斩杀我数名将士,令我军士士气低落。”
曹操看了眼许褚,方才继续说道,“奉义有所不知,就在近日,许褚前去与颜良迎战,结果被颜良诡计所伤,更是险些被杀。”
闻言,许褚一阵脸红,又不敢在戏煜面前太过表露,只好腼腆一笑。
“兄长放心,明日颜良必不可胜。”戏煜甚是自信道。
戏煜同样想要快速结束这场战事。
他甚是清楚冀州士族之心思,只要袁绍取胜,这些士族自然会一直支持袁绍,冀州各地自然也会稳如泰山。
但若此战袁绍落败,那冀州境内多数士族必然撤去对袁绍之支持,到那时,袁绍内部定将四分五裂,叛乱不断,如若再有谣言散步,袁绍恐将难以镇压,更别想崛起之事。
而对于曹军而言,若是此战取胜,那平原之地的袁谭定将军心紊乱,更将可能与鞠义不和,如此一来,子龙便对平原之地有可乘之机。
如今,对于曹操而言,战事甚是艰难,实则关键在于除掉颜良文丑,戏煜心中甚是清楚:如若没有关二爷在,无人能在阵中割取颜良项上人头。
如此,便只能他戏煜自己亲自来办。
此刻,曹操听得戏煜一番言语,忽然问道,“奉义此言何意?莫非你已有妙计,如若如此,快快说来,你我商谈商谈。”
戏煜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份地图,但这地图一看便已有些年月。
戏煜立即展开地图,他指着地图上山中绕行一圈,然后沿一小道出去,便能靠近袁绍军营腹地,除去黎阳城,便是山间屯粮之地。
“兄长,此处名叫乌巢。”戏煜指向一处,对曹操说道。
曹操看清路线之后,问戏煜,“奉义,你这地图何时所画?”
“三年前。”戏煜如实答道。
“你说甚?三年前便有这地图?”曹操难以置信道,“三年前,何时画之?”
“三年前,冬灾之时。”戏煜回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此乃天兵神将,勇猛无敌===
“那年冬灾之时,我便已知晓,小冰期的粮草很难生长,异族为了生存只能抢掠,袁绍也因此才击败了内忧外患之中的公孙瓒。”
“第二年收拢第二年小冬灾的难民时,我便命黄忠将军前往官渡附近察看一番,方才有了如今这地图,但没有袁绍在此处的行军图与布防图,如今,就看兄长你是否敢于一试。”
言语间,戏煜神色间似有精光闪现。
“奉义,但凡你说之事,为兄绝无不信。”曹操很是肯定道。
戏煜淡笑道,“依我看,这镇守乌巢之将,乃是淳于琼。”
“我知道此人,好饮酒作乐,实属无能之辈。”曹操沉声道。
“许褚与典韦二将皆有万夫之勇,今夜,兄长可命二人率八千精骑,连夜突袭,烧毁乌巢之粮草,可无论此地守军如何,我们均将付出代价。”
戏煜叹息一声,沉声道,“但是,这也是让伤亡将至对少的最有效的策略了。”
闻言,曹操甚是不可思议的看向戏煜,曹操清楚记得,当初戏煜说过,不想在战场上看到过多伤亡,“奉义,为何你变了许多?”
“我为徐州牧已有两年,打青州又耗费了四月之多,也因此见过太多因果。我只是忽然发觉,如若能快速结束这乱世,迎来一个安宁之世,或许才是真正的大功德。”
“兄长,如今我算是参悟了,我想放下羽扇,拿起战刀长枪了。”戏煜神色坚定道。
“不可,此事断然不可!!”曹操立即眉头一皱,看了看戏煜。
此刻,戏煜身穿将军轻甲,额戴玉带,黑发飘逸,神色冷然,全然一副将军姿态,“奉义,听你话中之意,你是想让仲康与典韦前去偷袭乌巢,而你则是亲自披甲上阵,正面杀敌?”
“此事绝对不可,倘若以前,我定当让你上阵杀敌,那时,我甚是希望你成为我之猛将,为我冲锋杀敌,出生入死,为我卖命。”
“但是如今,此事绝对不可能,我绝不同意你亲自上阵!”曹操语气甚是告诫道,“奉义,如今你绝不能死,你必须保护好自己,一点伤也受不得。”
“为什么?”
戏煜一脸错愕的看向曹操,心中暗道:曹操这是为何,之前恨不得我不上战场,可如今,我正想上阵杀敌之际,为何你却不肯放人呢?”
“奉义,不可再言此事,我心意已决,绝不答应此事。”曹操依旧态度强硬道。
“奉义,你虽然立功心切,但终究不是猛将。”曹操看向戏煜,丝毫不肯退让,“如若你真想去,可否答应只为我斗将,如何?”
一番讨论之后,曹操让许褚与徐晃二人前去偷袭乌巢,典韦则是留在军中。
而戏煜则为前军大将,代行曹操之职,以镇守督军,但绝不能涉及冲锋陷阵之事。
这一夜,戏煜脑中时常响起曹操那句“你绝对不能出事”。
戏煜忽然想到,不知不觉,就已八年了。
他也由一个少不知事之人,成长为今天这般稳重而被天下皆知之名人。
细细想来,戏煜只觉心中颇为暖热。
不知不觉间,再想起曹操如今之模样,戏煜这才不由发现,其实曹操也变老了。
这人一旦老了,便会更加在意生死,在意功德名望,曹操如今是真心不希望戏煜出任何意外。
……
如今,袁绍的兵马已然没了退路,接到进攻令之后,兵将们只得将全部心思放在进攻曹操之事上。
其他谋臣,诸如田丰均无话可说,众人皆知,袁明公心意已决,自然不会再改变。
熟悉袁绍的人都知晓,袁绍之所以会让一众谋士商谈献策,为的是左右他之想法,让其难以下定论,但倘若袁绍有了定论,便会更加圣明,甚是难以动摇。
无论是谁,如若再要反驳,那便是自讨无趣。
在这一点上,其他谋士皆不如许攸。
但许攸毕竟乃是袁绍好友,两人相交多年。
正因此,辛评,郭图等人,只能去想别的对策。
而田丰却是望而生叹,无言以对,至于沮授……身为沮君的他,乃是河北士族之首,在清河郡内甚有名望,在他身后,依旧有很多人在支持与观望。
如此,他的退路很多,甚至也有准备坐山观虎斗之打算。
于是乎,第二日天明,袁绍与曹操之间长达三月之久的对峙,就要打破。
两方兵马数十万之众,在官渡战场对垒,颜良依旧在前军之众叫阵。
但今日曹操军营之中出来应战之人,乃是一名颇为消瘦之将,此人戴着玉带,头冠,虽年岁不小,但胡须却不算长,只是稀疏点缀于下巴周围,整个人浑身更是有一股书生之气。
尽管如此,此人五官菱角分明,英姿飒爽,颇带几分美男子之态。
“汝乃何人,呵呵,曹营之中可是无将可用了?”颜良笑道。
袁绍此刻带着别驾许攸,也是指了指戏煜,此人看着年岁不大,但穿着甚是嚣张,只因身上连战甲都未曾穿上,只是穿了便于行动之轻甲,只不过将身体之要害部位护住而已。
但袁绍军中之重要将领与幕僚军官无人认识此人。
“此人姓甚名啥?”
袁绍立于华盖之下,探出头去,看着戏煜,喃喃自语道。
“乃是戏煜。”
“此人,是戏煜!!”许攸忽然看见戏煜手中之兵器,甚是震惊道。
许攸常年打探徐州消息,虽未成见过戏煜本人,但却听闻过戏煜所使用之兵器。
那兵器乃是当年在兖州之时,当地豪绅卫兹所赠,名为虎头鎏金枪,重达百斤!
倘若平常之人,根本握不住此枪,更别说提枪上战马。
许攸立于袁绍身旁,沉声道,“主公且看,看战马黑色贵重,气势不凡,虽有些老迈,却雄风犹在,如若我所看无错,此战马乃是曹操当年名震天下之绝影马。”
“据说此马一旦奔跑起来,连它自己的影子都无法追上。”
“吾乃,河北戏煜。”许攸话音刚落,戏煜便扛着长枪淡然道。
戏煜穿越来到冀州,在这里生活过,自然也就把自己当做冀州人,只是,在他看来,袁绍确实并非明主。
戏煜不想被昏庸之主所累死,故而不肯归附。
他看中曹操实乃明主,虽真正匡扶汉室之心并不纯粹,但也只有曹操至死都未曾称帝,可诸如刘备与孙权,皆称帝自立。
“哦,河北人?呵呵,那倒与我是同乡,只是,戏煜之名,我却未曾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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